半晌,大波浪阴沉着脸点燃一根烟。
“容我冷静一下。”
“妈的!”完全冷静不下来!
“啧,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大波浪半蹲在地上,已经抽完一根烟。她伸手检查了下牧三七的身体,半晌后才绝望确认,这确实是一条狗。
她忍住了再抽一根烟冷静的冲动,努力安慰自己:“没关系,狗也有狗的好处,很多事情可以交给狗去做。”说完又看向祁墨,指了指牧三七,用带着希冀的语气说:“你这条狗好管吗?”
空气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
祁墨委婉提醒:“它是一条哈士奇。”
大波浪终于忍不住陷入崩溃抓头,该死的它为什么是一只哈士奇啊!
众所周知,哈士奇一直有着不服管的刺头名声,加上它模样特殊,闯祸后还会用淡淡不服的眼神斜睨着你,可谓是嘲讽感拉满,令主人崩溃至极!
大波浪已经可以想象,这次的副本会有多难——一半的困难都将是由这条狗带来的。
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到了副本后就想个办法把这条狗弄死。如果不是副本不允许直接杀死玩家的话,她一定现在就毫不犹豫结果这条狗。
牧三七对于大波浪的歧视一无所知,它被祁墨牵着往前走,很快,浓雾渐渐消散,众人眼前渐渐出现一座山峰。
山峰中央,一个村子静静伫立在那。
乌云不知何时已散去,山峰处的太阳余晖几乎散尽,远处墨色与金黄色渐渐交接。
在傍晚的衬托下,村子几乎与山峰融为一体,破旧晦暗,像是一副沉默死寂的灰绿恐怖油画,让人不敢靠近。
在夜色彻底降临前,大波浪和夹克男带着众人进了村庄。
他们找到一处没人住的院子。院子不算大,一共六间瓦房,房檐上挂着红惨惨的灯笼,随风轻轻摇晃,看着分外诡异。而院子中间,一棵老杨树的繁枝茂叶遮挡住院子的阳光,树叶正随着微风唰唰作响。
三人一间房,祁墨和夹克男陈风启被分配到同一间,加上牧三七正好是三位。
房间简陋,只有一张板床和一张吱吱作响的桌子,陈风启将包里的吃的递给祁墨,祁墨没有接,从自己包里翻出几根火腿肠。
祁墨轻声询问:“一般我们会在这里待多久。”
陈风启挑挑眉,将多出来的东西塞回包里,道:“说不好。也许十天半个月的。”
他又状似不经意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狗参加副本的,你这条狗有点意思。”
“嗯。”
“你在现实是什么工作?”
“心理咨询师。”
“咨询师?”陈风启好奇道,“那你会催眠吗?”
祁墨看向他,缓缓问道:“要试试吗?”
陈风启一时间没说话,随后语调怪异道:“你还真会啊?”
祁墨勾了勾唇:“开玩笑的,我不会。”
陈风启也跟着笑起来。
夜色渐深,两人躺在床上休息。木床一动就吱吱作响,陈风启睡在里侧,祁墨睡在外侧,牧三七则待在祁墨手边,在铺着毯子的地上趴着。
木床狭窄,两人避免不了触碰到,陈风启翻身的时候,手指无意间触碰到祁墨的肩膀,衣服上浮现些许荧光粉末。
祁墨敏锐察觉到触碰,冷冷看他一眼,陈风启无辜看他:“抱歉,太挤了。”
牧三七趴在祁墨床下,它咬了一会毯子,这才百无聊赖躺在地上睡觉。
......
另一边,房间里的王文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是个出租车司机。雨天生意寡淡,本想早早收工,结果却莫名其妙来到这里。
什么副本游戏的,他根本听不太懂,但是那些雾里那些诡异吃人影子,却明明白白告诉他,他遇到了灵异事件!
那个卷发女人让他们听话,可王文并不怎么信她,反而觉得大波浪是想留着让他们这些人当炮灰。
自诩警惕的他,并没有吃大波浪给他的食物,只多灌了些水充饥。
谁知道水喝多了,大半夜他被尿意憋醒。
王文表情难忍,忍不住又翻了个身,结果原本就憋的不行的膀胱,被挤压的更是难受。
他实在忍不住了,他不敢独自一人去院子,同住的两个女人又不愿意跟他出去。他想在房间里解决吧,又死活过不了心里那关。
就在他备受煎熬、天人交战之际,门外忽然传来小心翼翼的叩击声,一个压低的声音问:
“有人想去厕所吗?我一个人不敢,搭个伴行吗?”
王文如闻天籁,立刻应声:“带我一个!我也憋坏了!”
他猛地拉开门,门外站着个高瘦的男人。两人心照不宣,默不作声地快步走向院子。
刚到杨树下,王文再也顾不得,急急解开裤子释放。积蓄已久的压力倾泻而出,他舒畅地喟叹一声。紧绷的神经稍缓,他试图找点话头缓解诡异的寂静:“兄弟,你也是第一次来副本吗?也不知道这里危险不危险。”
那人道:“嗯,我是第一次来。”
王文:“你住哪屋啊,我怎么感觉不眼熟你呢?”
“我就住你们屋啊。”
王文懵逼了一下:“不能吧,我们屋除了我,是两个女人啊。”
“我就住在你们屋。”那人十分肯定道,“你还睡了我的地方,我被你压着,好难受。”
脑中有什么瞬间划过——王文的尿瞬间被憋回去。他缓慢又僵硬地转过脖子,只见身后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什么人。
见鬼了!
这是他脑海中下意识的想法,还没等他惨叫出声,身后便贴近一具冰凉的身体。
“我的脸不见了,你看到我的脸了吗?”
王文惊恐地定在原地,一双惨白冰凉的手从他脖颈间划过,尖利的指甲下他下巴处缓缓流连。下一秒,指甲一个用力顺着喉结插进他的皮肤里,一寸寸摸索着将他整个脸皮剥了下来。王文想惨叫,喉咙却无法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脸皮脱落。
......
牧三七突然睁开眼,完蛋,它想尿尿了。
它下意识起身要去厕所,走了两步才想起自己被狗绳绑着,而狗绳另一端连在祁墨手上。
要想去尿尿,那就得把祁墨叫醒,牧三七轻轻咬了一下祁墨手指,试图唤醒他。
祁墨没有动弹,闭目沉睡着,姿势端庄优雅,像是童话里的睡美人。
牧三七歪了歪脑袋,祁墨自打有了双相情感障碍后,睡眠就持续下降,稍微有一点动静就会醒过来,目光清明得像是没睡一般。即使有它这个陪伴犬陪伴,也很少能睡个好觉。
难得见他睡得这么熟。
作为一个优秀的宠物,它怎么能为了这点小事打扰到主人呢!
项圈能困得住一条狗吗?!
三分钟后,挣脱项圈束缚的牧三七大摇大摆走出了房间。
牧三七直奔院子里的老杨树,对着杨树撒了泡尿后,它刚要转身,却感觉身后贴上了什么冰凉的物体。
它转身,一个女人背对着它哭泣着,她身材姣好,皮肤在月光下透着不正常的惨白。
女人低声道:“我有样东西不见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身后没有任何声音,女人也没有太在意,继续喃喃。
“我弄丢了我的脸,我的脸不见了,你帮我找找。”女人脖子开始发出不堪重负地脆响,头颅呈现一百八十度转过来。
女人的脸转过来,她的脸,居然也是被麻花辫遮住的后脑勺。
女人的头左右环顾,透露出几分茫然,原以为会看到一张惊恐的人脸,但是,人呢?
裤腿突然被什么东西碰了下,她缓缓低头,和一张毛茸茸巨大狗脸进行了对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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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