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八百郎百八 第11章 见天神（11）

刘善才看马三美人在怀，又有了大把钱财，有些眼红，也来求天神。

他的愿望都被天神听到，天神不计前嫌的帮他“实现”。

来天神庙祈求天神的人越来越来，他们心中的祈求无人知晓，但林颜都知道，都帮他们一一实现。

走在大街上，遇到的人都喜气洋洋。

你笑，我笑，他也笑，不必明说，对视一眼便知道缘由。

林颜的身体留在天神庙，没了灵魂的身体面相有些变化，大家说这是林颜的远房亲戚，不知道名字，便都叫她林姑娘。

林家府邸的那位林颜闭门不出，只从寄住在她家的一位叫颜叶子的姑娘嘴里得知，林颜潜心在家中为父母诵经祈福，求父母有安稳的来生。

红棉点点头，看着颜叶子，有些愣神，感觉这位颜姑娘和林颜有些像，眨眨眼，笑自己花了眼，明明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红棉有些愧疚，“颜姑娘，拜托你和林颜姑娘说一声抱歉，明明是天神帮了我，我却如此懦弱，那一天没能去帮着挡一挡。”

颜叶子笑着，眼神确是冷的，“人之常情。”

壶玉清看着颜叶子，“她已经寒了心。”

宋玉郎点头，“如她所说，人之常情。”

从这时候开始，身边的场景飞速的闪过，壶玉清两人一眨眼，到了林府里用用障眼法制出来的林颜出殡的这天。

“这林颜也是高寿啊~”

“天神庇佑她。”

“我等会儿也得去好好求求天神。”

“我也去我也去。”

颜叶子换了个新的身份和面容出现在自己的葬礼上，这时候的她身上邪气已经十分浓郁了，相对应的，天神身上环绕着功德金光。

颜叶子站在自己的灵堂上遥遥望着天神庙的方向，天神庙里为天神添香的林姑娘似有所感，转身回望。

从林姑娘到颜叶子，她走了一条痛彻心扉的路，此时明明是春日灿烂的暖阳，颜叶子却感觉从天神庙到林家之间，还落着她故时父母俱亡那夜的白雪，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雪地里是她鲜血淋漓的脚印。

转身回望这一路，好一片白雪人间空荡荡。

——大雪已覆来时路。

颜叶子回头，扎进屋里不见底的黑暗，这是她该继续往前走的路。

林颜的平安离世让人们心中大安，开始肆无忌惮的向天神祈愿。

如果他们挖开马三或者挖开刘善才还有当初那帮跟着刘善才打砸天神庙的人棺椁看看，会看到棺椁里睡着一具白瓷，偏偏林颜没收走他们的魂灵，让他们只能困在白瓷身躯里，日日见着漆黑的土壤，闻着潮气，连在地下钻来钻去的小虫子路过，都成为他们如黑沉死水日子里难得盼来的奢望。

可惜人们不知道。

一个又一个，向着天神许愿。

当初红棉那一群人，心怀愧疚，极力劝着熟识的女子不要轻易向天神许愿。

颜叶子冷冷的看着，没有阻止。

总会有贪心的人来。

颜叶子实现了他们的愿望，慢慢的，开始从他们身上收取回报。

生命，运气，乃至是灵魂。

天上不会掉馅饼，你得到了什么，总要付出同等甚至更大的代价。

双鹿城天神庙的前因后果，壶玉清宋玉郎两人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两个人默契的对视后点头。

“可以动手了。”

两人再次来到天神庙。

壶玉清拿出了剑。

真正的颜叶子出现，照旧是挡在天神像前。

壶玉清抬剑指着她，“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像个恶人。”

颜叶子的表情已经痛苦到麻木，“我承认，我是个恶人。”

很神奇，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个拿剑指着人，一个被剑指着，居然还能这么平静的对话。

壶玉清问她，“那些修士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要害他们？”

颜叶子轻轻笑了一声，“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恶人啊！我看上了他们身上的力量与强大的灵魂，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要再加上你们两个的灵魂，我全部吸收之后，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伤害我和朔了。”

壶玉清手中剑灵光闪烁，眼神复杂的看着她：“那我……对你这种想害你性命的恶人也没必要留情了。”

颜叶子冷冷的看着她，“这是我的‘念’，你奈何不了我。”

“倘若我找到了‘念’的核心呢？”

颜叶子胸有成竹，“你不可能找到的。”

壶玉清摇摇头，“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误会了，但这不是你的‘念’，你没有这么强大的神识构造出一个跨越一百多年的‘念’。”

颜叶子眼瞳颤动，“胡说，不是我的‘念’，我怎么可能如此来去自如，在‘念’里肆意掌控你们。”

壶玉清怜悯的看着她，“你忘了吗？你本该死在那个雪夜的，是你的天神化为鬼神后将凝结的力量全给了你，你是祂的代行者，所以，‘念’是他神识生的，你却能掌控‘念’中世界。”

颜叶子还想说什么，身后一阵响动。

颜叶子不顾指着自己的剑会不会在她回头的时候刺过来，她回头去看身后的异响，看到了宋玉郎手中拿着一个什么东西。

颜叶子颤声问，“是什么？”

“是‘念’的核心。”

朔的念核心是什么？

宋玉郎用眼神询问过壶玉清后，得到她的点头，慢慢摊开手掌。

悬在掌心一滴小小的水珠。

——这是天神一直留着的属于林颜的泪。

天神像睁开祂的慈悲目，隔着百年光阴，看着颜叶子。

念从这一刻开始慢慢崩塌。

解铃还须系铃人，天神久违的见到了祂忠诚的信徒，这就是祂的执念，是念的核心。

壶玉清眼疾手快的把宋玉郎拉到身后。

一道广袤飘渺的威严声音响起——

“有何不敢见天神”

祂说着“有何不敢见天神”，其实说的是：

——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都不敢亲眼来看看我。

——我很想见你。

——很想再见见你。

——我等了你很久。

——却始终不见你来。

颜叶子颓然坐在地上。

念中世界彻底碎裂。

三人又回到了现实中的天神庙大殿底下。

三人站在洞口，洞里没有之前那些亮亮的发光石头。

壶玉清摸摸下巴，“所以，我们在跳进洞的那一刻就进念了？那设计洞里发光石头的初衷是什么？”

宋玉郎也不解。

高高在上的天神像回答了她，“林颜小时候，和我说过，她怕黑。”

——所以，有了那些亮亮的漂亮石头。

——如果你走上了不归路，我且为你的路途点缀些许亮光吧。

天神等了很多年，始终没有等到林颜主动现身，在壶玉清和宋玉郎踏进天神庙的那一刻，祂隐隐感到，他们能结束林颜身上百余年孽恨的因果。

于是，祂剑指的方向变了。

指引着来人结束这一切。

小壶：s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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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见天神（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