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揽玉怀 > 第1章 第1章

揽玉怀 第1章 第1章

作者:橘子皮炒牛肉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6 10:43:59 来源:文学城

雨后的庭院,晨雾薄拢,碧瓦檐角断续滴着水珠。

才开春,风依旧冷得沁骨,直往衣襟里渗,偏房里炭火熄冷也无人续上,半个时辰前要的热水,催了几遍,也迟迟没送来。

秋菊跑去责问昨日才来的两个丫鬟,门推开,屋内烧着炭火,两人正捧着热茶嗑瓜子:“姑娘身子弱受不得凉,你们如此偷懒耍滑,可是都把自己当主子了?”

“说的是,二姑娘身娇体贵,我们伺候不好。适才三姑娘派人来唤我们去东院,你既来了,便代转告声二姑娘,也省得我们跑一趟。”

秋菊气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回候府两个月,府里上下对她家姑娘不甚待见,丫鬟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批,没一个肯踏实干活的。

她压下此间心火,收拾完去厨房拿早食,未料厨房掌事也忽然使性子,竟递了几份残羹冷食便打发了她。

道是今日府上宴客,没空伺候。

可那厨房蒸汽腾腾,十几个灶眼同时开着火,排列的各色珍馐,秋菊不肯依。

那掌事便笑她:“如今侯府掌事理事的是我们太太,自然事事以三姑娘为先,二姑娘久居乡下,想必不讲究这些。”

秋菊差点吵起来,但想想自家姑娘,到底忍了忍,闷了一肚子气回来。

“伺候三姑娘的丫鬟婆子前前后后有十几个,就这还觉得不够,非要把姑娘身边的两个喊去使唤,眼下连早食都给姑娘冷的,当真欺负人!”

说着忙今日家宴,不敢怠慢了三姑娘的未来夫君,一时腾不开手脚。可转过头却编排她家姑娘命里带煞 ,先是生母桑氏病缠多年而逝,连要成亲的未婚夫也莫名病亡,是个带晦气的,与她们家三姑娘天壤之别。

秋菊气上了头。

“只是相看,八字都没一撇,她们却一口一个沈姑爷,神气得很。也不想想,倘若不成,她们这样替主子赶贴过去的模样,被人知晓不怕臊得慌吗?”

“明明姑娘才是侯府大小姐,她们这些奴婢当真有眼无珠!”

温嘉月坐在梳妆台前,面色平静,对这些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并没有因此影响情绪,反倒轻声安抚:“别为她们给自己添肝火了,不值当的。”

见自家姑娘满不在乎的模样,秋菊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到底放缓了声:“我就是见不得姑娘受委屈。”

“无妨,她们不在反倒觉得清静些。”

温嘉月问起正事,“出府的事太太可答应了?”

“太太已经应下了。”

秋菊上前,手巧地替挽了个精致的垂髻,嘴却仍是闲不住的:“太太听见姑娘要出府原是不肯的,倒是三姑娘突然开口说情,还特意给姑娘安排了马车。三姑娘的心思,别人不知晓,奴婢却看得透透的。”

秋菊在发髻上簪了一支紫玉簪,随后望向铜镜里那不施粉黛便已是肤光如雪,妍丽绝俗的容颜,才缓缓道:“别看三姑娘年纪小,却是个人精,她分明是怕姑娘去前厅,将她衬比了下去,否则以她的心性,不来为难姑娘都算好的。”

桑氏在京城可是公认的美人,温嘉月长相随了她,自是不凡的。秋菊觉得徐氏今日不准姑娘走出这方院子,不也是怕压了三姑娘的风头么?

她替自家姑娘抱不平,都是女儿,侯爷竟能做到如此偏心。说什么不忍姑娘一个人在外头受苦,也会安排一门好姻亲,转头却将姑娘关在府里。

想起那些下人说姑娘没人要的话,秋菊又按捺不住道:“奴婢觉着,那沈家二公子花名在外,传闻他对别家姑娘也有提亲之意,这样的人也算不得是良配。”

温嘉月知她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平日无事就好听这些八卦,从镜子里瞧她一眼,倒也回了句:“沈父乃吏部尚书,又是胤王殿下的岳丈,京中不少人都想攀上这门亲事,若当真能成,侯府上下自是贵极。”

温嘉月神色一点点黯下,缓缓道:“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有地位权势,便是平妻又有何妨呢。”

秋菊眼瞧着铜镜里的人说完这话慢慢垂了眸,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多嘴问。

她家姑娘从不爱谈论这些,便是知道这权贵之间难有真情实意,不过是利益算计。就如同当初侯爷也为了权势娶了徐氏做平妻,给太太递休书,才使得母女俩去了渝州过那般苦日子。

这些年,太太从未提过往的事,可她心里很清楚,姑娘却是极为在意太太受委屈的,不然也不会突然答应回侯府。

秋菊自知又唤起姑娘难过,不敢再接话,垂头认错:“是奴婢多嘴了。”

她把脑袋埋得低低的,适才的生气的表情也随之转为难过,温嘉月不由软了声:“这些事往后莫要多管了,旁人如何都与我们无关,待了却母亲生前之事,我们便回渝州。”

留不长久,她也不会费力气去与这一家子争执什么。

秋菊忙点头笑应道:“渝州虽小,可到底自在呢!”

主仆俩从院里出来,迈过垂花门进游廊,便见庭院厅内不少仆人在忙活,又是修剪庭院花草木,又是忙着清整院堂,瞧来对这桩婚事极为在意。

侯府这些年在京城也算稳固,家大也有些权势,着实气派。

可当初没有桑家,便什么也不是。

温嘉月收回目光,绕开前院,走了西边角门,堪堪下石阶,便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前。

来人是夜宿在外的温元昊,周氏的儿子,如今侯府的大公子。

他自马车上下来,手臂缠着纱布,面上青紫,走路亦不稳当,仆从扶着他的胳膊不慎碰了伤口,便被他一脚狠踹在地上:“不中用的狗东西!适才祁王府的人在爷面前抡拳拔刀,怎么不见你滚出来帮爷挡着?给爷爬远一些!”

那仆从正好跌在温嘉月跟前,令她步子一颤,住了脚。

温元昊又朝仆从身上啐了一口,抬头时才注意到门口的人,他打量着主仆俩,又回头看向身后的马车,语气不善:“你们是哪来的?”

说着话,他便往前行近,那满身的酒臭味立时扑鼻而来,温嘉月当即后退避开,秋菊忙走上前止住来人往前,行礼回话道:“回大公子,二姑娘要出府一趟。”

“二姑娘?”

温元昊视线没从那张脸上移开,宿醉未散,但到底想了起来确有这事,“从渝州回来的?”

秋菊颔首应是。

徐氏是寡妇带子,当初侯爷要娶徐氏时,温元昊已有七岁,比温嘉月还大上两岁,两人从前见过,可时隔多年温元昊早已记不清模样了。

如今他又是个斗鸡走马的纨绔子,平日都在外头浪荡,一概不管府里的事,温嘉月当日回来时,他并不在府上。

眼下见到人,心里一番惊艳不说,先摆出兄长的架子质问道:“你这一大早出府做什么去?”

温嘉月对面前的人印象不佳,但也还算客气地回了一句:“自然是有事。”

温元昊视线在那张清冷冷的脸上凝看了几息,觉得不甚讨喜,又不想下人面前跌面,便冷讽道:“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目无尊卑,野性难驯!”

他三步两步跨过石阶,往里走,似想起什么又回了头,语气里尽是轻浮挑衅之意:“日前听太太提起,你那穷酸未婚夫原是要今年赴考的,死在路上实在可惜!不过爷认识不少春闱学子,如他那样穷酸的一抓一把,可要爷从中再帮你挑几个?”

温嘉月陡然捏紧了手心,面色泛白。

身后人见她眼角眉梢再无适才那股清傲,恶劣地笑出声,迈着大步离开。

秋菊气不过,欲讨理两句,被温嘉月抬手制止了。

“走吧,莫耽误时间了。”

回京之前,她便预料到府中这些人不会好相处,只是未曾想品行会如此卑劣,连逝者都要玩笑羞辱。

她与谢恒的婚事虽是母亲撮合的,但他为人谦和温厚,事事以她为先,待她更是体贴入微,日子久了,她也便也认定他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可惜他命不顺,在进京途中病亡,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眼下又遭温元昊如此羞辱,心里不免唤起些悲痛。

上了马车,温嘉月的脸色才缓和下来,不放心又问:“秋菊,你与那云乐坊的管事可说好了今日赎琴?”

几日前,秋菊出府采买东西,无意间看见谢恒一向随身携带,爱惜不已的古琴被人转卖进了云乐坊。离京前,他本欲将那琴交由自己保管,但她因怕弄坏了,并未答应。

每每想起他待自己与母亲都极好,她却从未为他做过什么,心里便内疚不安。如今得知那琴在云月坊,便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将它赎回来。

“放心吧,奴婢都说清楚了,那管事很通情理,知晓是谢公子的遗物,没有太过为难,只让咱们给够钱便能赎回。”

“那就好。”

马车行至御成街,停在了云乐坊附近,因往里人多马车不易行进,便只能提前下来。

而那云乐坊没到时辰不开门,主仆俩便寻了个安静无人的茶楼,坐在靠窗的位置静等着。

这两月温嘉月不曾出府,倒是秋菊出来了几回,不过每次都不敢在外逗留太久,也没往这御成街来过。眼下不着急赶回去,她探出脑袋尽情欣赏着这厢盛景。

温嘉月抿了一口茶,也掀开帷帽帘朝外看了一眼。

京城和渝州到底不同,长街宽阔,车马骈阗,飞檐斗拱鳞次栉比,那些朱楼宝阁,酒肆歌坊,繁华晃眼,怨不得是富贵风流盛地。

不过秋菊眼里却只瞧见了不远处的香糖果子铺,眼巴巴地盯着。温嘉月晓得她嘴馋,笑她一句,便道:“还有时间,你去吧。”

秋菊两眼放光,溢出开心:“嘿嘿,多谢姑娘!”

_

秋菊前脚刚走,原本安静的厅堂里便来了好几个茶客,几人脸上都挂着彩,衣服上也都染有血渍,像是刚与人恶战一场。

小厮胆颤心惊地上前询问:“几位爷今儿这是怎么了?”

那几人面色皆惶然,并不是来品茶闲坐的,像在躲避谁,火急火燎地嘱咐道:“快去将窗户都落下!”

言毕,几人走向角落里的桌位。

那桌位不巧,就在温嘉月身后。其中一男子见她身侧的窗户大开,当即伸手过去,用力将支开的窗户打落。

那力道大到扬起木屑尘土,震得桌子茶杯巨颤。

温嘉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惊措欲躲,却不想没躲开,还将两个茶杯翻落到地上了。

茶水正巧泼男子衣摆上,被浸湿一片。

那男子侧过眼来盯着她,面目发戾,欲发作,小厮忙走上前用袖口擦拭,缓和道:“都是小的疏忽,爷您莫要怪罪。”

“废物!”

男子斥骂了一句。

虽不悦被人泼茶水,但显然没空责问什么,慌忙又去合落其它窗户。

小厮回身又弯腰道:“对不住姑娘,这就重新沏一壶茶给姑娘赔罪。”

温嘉月点头。

虽然确实吓了一跳,但这样锦衣华服,态度傲然的绝非寻常身份,她没办法追究讨理。

厅堂内很快恢复平静,小厮在清扫着地上茶杯,身后几人因伤口在嘶痛。

温嘉月才换了座位坐下,便见适才蛮横的几人忽地起身,如见了阎王一般,变得不知所措,急忙走上前躬身行礼。

她并不想多管闲事,奈何面朝的方向正是门口,便也看见原是门前立着的墨蓝身影,令他们一时哑了声。

小厮望了眼,更是慌忙掷下笤帚,双手伏地而跪,比刚才还要恭敬。

那来人墨蓝长袍,胸前金线捻织出的走蛟赫然威严,仿佛下一刻就要择人而噬。可相反,它的主人却沉静许多,幽深明澈的目光在眼底漾着,扫了他们一眼,并未言语。

就近寻了个座位,掀袍而坐。

那几人便吓得背脊绷得近乎僵硬,大气不敢多喘。

好一会儿,才敬慎道:“这地方太闹,王爷又才下朝,若您想歇着,小人给您寻个清静地?”

坐上的人面色极为平和,指尖点着桌面,语气也不急不缓:“慌什么?”

“是小人几个今日仪容腌臜......不敢污了王爷。”

话回得不利索,与适才那样气势汹汹的模样截然相反。

见身前的人面色不虞,那几张本就惶恐的脸越发紧张,为首的那个先坦言:“小人几个......只是在云乐坊教训了几个闹事的。”

“哦?既教训人,就该处理干净,躲起来,本王的脸往哪儿搁?”

小厮奉上茶盏,又谨慎退下,从始至终不敢抬头。

茶盏里氤氲着热气,男子端起轻闻,随即又搁下,狭长眼尾压得凌厉。

他面前的人便不敢再隐瞒,齐齐跪下。

“回王爷,是温元昊那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仗着要与沈家结亲,近日频频在云月坊闹事,小人等自然不能容他放肆,遂教训了一番。”

“正是!那永宁侯故意针对王爷,前头在殿上参王爷一本,令王爷受冤进大理寺审查,而今又令那温元昊又在云乐坊闹事,是何意图再明显不过!如此不知死活东西,便是打死了也是该!”

他们说话毫不避讳,温嘉月也静静听着,庆幸自己戴了帷帽,他们也不认识自己。

“他与沈策带着人来砸场子,王爷那间锦阁也被他放火烧了一半,小人只恨没当场剁了他!”

“所以,人放走了?”

无人敢出声。

那锦阁是王爷日常歇着的地方,被人闹上门烧了,这罪他们也得顶一半,更遑论,还让闹事的人给跑了。

一片静默中,温嘉月手中的茶杯忽地滑落,轻掷出声,溢出些茶水。

她在角落,离得远,没有人察觉她这小动静。可再抬眸时,隔着帷帽纱帘,却看见有一道视线递向了自己。

即便隔着纱帘,也依旧能察觉到那目光敏锐,似捕捉到她心虚惊疑的表情,一瞬不瞬地盯着。

到底听到了不该听的,温嘉月缓缓别过了脸。

如今侯府与沈家结亲,身后便是胤王。而胤王与祁王不对付这件事,无人不晓。

所以也不难猜到这些人跪地胆惧的便是祁王,李承钰。

坐上之人目光长久落在某处,跪在身前几人也循着回头瞧了一眼,才恍然反应过来,他们身后还有一女子在。

空气逐渐凝滞。

察觉众人注意力都冲向自己,温嘉月顿了顿,放下银子,趁着被人赶走之前,起身离开。

或许是她过于淡定,又或是见了尊位没有行礼,有些反常,众人视线一直跟随着她。

她只做未察他们的反应,绕过。

就在她几步就要出茶楼时,马车忽然行至门前,驾车的仆从跳下,行至她跟前,嗓门很是洪亮地唤了她:“二姑娘,云乐坊开门了,您可以过去了!”

“......”

侯门贵府出行,马车前都会挂有各府邸的示牌,为的便是给行人避让,别冲撞了贵人。

而“永宁侯府”醒目的大字牌,赫然示在车前,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再加上仆从这一喊,无疑让温嘉月陷入极其尴尬的境地。

新一锅[猫爪][猫爪][猫爪][猫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1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