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冰雹 第5章 启程

“真…这么听话？”

看着大敞开着的房门，宁溯不禁摩挲着自己的嘴唇，怀疑这是席焕给自己下的咒。

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他要做的是在这座空城里寻找足够的食物。

虽然说建立基地后会有专门的食物生产线，但那也是两年后的事。

而且基地做的那些食物不能说好吃，只能勉强饱腹，与现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宁溯决定去囤一些零嘴。他其实很喜欢吃这些东西，但前世他整个人在进入基地前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都没有为自己打算。几年后，这类零食基本上有市无价，他也只能看着解解馋。

他先将厨房整理了一遍，临期产品翻出来就直接塞嘴里，保质期较长的则是规划好放到一旁。

做完这一切，天也黑了下来。他不是干家务的好苗子，因此整理得又乱又慢。看着被他整得一片狼藉的厨房，宁溯叹了口气，打算明天再收拾。

他去冲了一个热水澡。水电器这类在末世倒是不用太担心，都能维持日常基本需要。

他一头栽入床中，望着窗帘缝中透来的皎洁月光，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中。

要按照前世的轨迹，一切循规蹈矩吗？

可想到席焕的话，宁溯烦躁地翻了个身，将月光抛在身后。这场末世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从前没怎么在意过，但如今他好像不得不去在意。

翌日一早，宁溯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来人是谁，在这座死城里，也只有席焕如此招摇。

“早上好。”

席焕提着两大包不明物体，在宁溯开门的一瞬间挤了进来。

“我打扰你休息了吗？”

“嗯…”

宁溯揉了揉杂乱的头发，将目光放到他提的两个袋子上。

“这是什么？”

“噢，给你准备的。”

席焕将袋子放到地上，塑料袋上还印着一个卡通兔子，很是眼熟。

宁溯蹲下身子，从敞开的袋口不难看出，里面都是些零食。

“买这些干什么？”宁溯有些惊讶。

“吃啊。”

席焕说得理所当然，“还有，这些不是买的，是拿的。”

宁溯：“……。”

拿就拿吧，反正现阶段没人去维持秩序。

而且这些正好是他需要的，宁溯便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吃饭了吗？”

想完这些，宁溯才看向席焕，问到。

“没有。”席焕回答，“我不饿。”

既然席焕都这样说了，宁溯也没勉强他，自顾自去卧室里换了身衣服。出来时，发现席焕正在往厨房里走。

“还说不饿…”

宁溯以为席焕要去找吃的，有些放心不下，便跟过去查看。

“你在干什么？”

直到走近，宁溯才觉察出不对。席焕这架势不像是找吃的，更像是——在收拾厨房？

“太乱了。”

席焕简单给宁溯解释了一下，“我帮你整理。”

“谢了。”

宁溯正愁不知道怎么收拾，现如今有个免费的苦力送上门，他自然不会拒绝。

就算不安好心又能怎样？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宁溯想着，也随他去了，自己则去收拾过几日上路要带的物资。

他不会收拾厨房是因为不熟悉，但在收拾物资上没人能比过他。得益于前世的经验，他规避了所有华而不实的物品，只带必需品，最大化地利用背包的空间。

当然，也因为路上能随意补充。

宁溯已经决定好明天一早就动身，凭借记忆规划了一条距离最近、障碍物最少的路线。他计划先去隔壁城镇逛一圈，路上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进化种。

趁那些进化动物没出现时探索，是最方便也是最安全的。

厨房传来水声。席焕已经擦完最后一块台面，他走出来时袖口向上挽着，即使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但他还是出了一些汗，额头黏着几缕发丝，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笨拙的认真，跟昨天判若两人。

只不过当他抬起眼时，漂亮的浅灰色眸子里倒是没有什么情绪。

“我去弄些吃的。”

宁溯别开目光，起身前往厨房。整个厨房就像是焕然一新，看得出来席焕是下了功夫，也足够细心，角落也没放过。

冰箱里还有宁母做的饭菜，现在变成了剩菜。宁溯将它取了出来，放在电磁炉上加热。

这或者是他最后一次吃宁母亲手做的饭菜了。

他另给席焕煮了一包泡面，一方面是怕他嫌弃，另一方面则是不想跟旁人分享。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席焕竟然不吃。

“我不饿。”

席焕还是这套说辞。宁溯自然不信，在厨房里忙活一天，汗都出了，怎么可能不饿。

“多少吃一点，明天好上路。”

席焕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象征性吃了一口便放下筷子。

一直等到宁溯快吃完，他才开口说出自己的目的：“今晚就走。”

宁溯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差点被呛到。

“咳—咳—为什么？”

宁溯有些不解：“白天不是更好赶路吗？”

“明天就来不及了。”

席焕态度坚定，“必须今晚。”

“靠，我说今天这么殷勤。”

宁溯小声吐槽。这个消息来得突然，他还没有做好道别的准备，便尝试与他商量。

“明天一早吧？”

“不行。”席焕毫不犹豫地拒绝。

“靠，你给我整这一出是吧？今晚还有几个小时啊你才说，我都没收拾好。”

宁溯有些恼怒。他有自己的计划，但现在有人想打破它，将一切打乱重来，这无疑是在挑衅他。

宁溯想起自己的“言出法随”，心中莫名涌起一股试探的冲动。他冲席焕挑了挑眉，带着一股自己都没察觉的挑衅，开口道：

“我说，明天再出—”

他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几个字却说不出来了。

话音未落，他眼前猛地一花。席焕动作快得又一次超出了他的想象，一只手如铁钳般捂住他的嘴，堵住了他剩下的话。

“唔—唔—”

宁溯被吓了一跳，眼中充斥着怒火，上手就要去掰开他的手，但被席焕另一只手一把摁住，一时间让宁溯动弹不得。

“今晚它们会出现。”

席焕口中的它们就是那些进化的动物。前世宁溯不知道它们怎么来的，也没人知道，现在真相就在眼前。宁溯停下挣扎，似是同意了席焕的提议。

见状，席焕松开手。谁知宁溯下一秒就一脚踹了过来。

“你大爷的，早说啊。”

如果席焕一开始就说出缘由，宁溯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但被席焕这样一搞，他面子有些挂不住，却依旧强装镇定。

“走走走，现在就出发，也别等天黑了。”

“好。”

他都这样说了，席焕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看见宁溯收拾出来的两个大背包，没有丝毫犹豫，全都背到自己身上，前后各一，将他自己夹在中间。

“出发吧。”

宁溯：“……”

他有时候真觉得席焕挺反人类的。

“背吧，累不死你。”

两个包少说也有20公斤。宁溯自己又提了两大袋零食，便去地下车库将宁父的车开上来。

虽然现在的他没有驾照，但不代表他不会。这些技能在前世都是烂熟于心的程度，更何况都这个时候了，也没人去管你有没有驾照。

“上车，包放后备箱。”

席焕可能是没想到他们会开车，站在车后方捣鼓了好一会，也没弄开后备箱的门。

“傻……吧。”

宁溯简直要翻白眼，等得不耐烦了，下车走到席焕身边，当着他的面用一只手，一摁，一抬，仰着头又坐回车中。

席焕将东西放进去后，学着宁溯的样子猛地一压，“嘭—”的一声，后备箱的门关上。席焕心满意足地坐到副驾。

“你说今天它们会出现，在哪？”

如果按照宁溯的计划，那肯定是先去临市，或者直接去要建设基地的地方。但眼下，还是要听听席焕的建议。

“往郊外去。”

席焕整个人坐直身体，眼睛不断望着远方，顺着云层的运行轨迹一起扫视，最后指了一个方向。

“那里。”

宁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即使天色阴沉，能见度不高，但远光灯一开，还是照出一条路来。

“行，那咱就慢慢走着。”

时针指向下午四点，离天黑还有2个小时左右。驶出城市的路很简单，但当宁溯从后视镜看着城市慢慢缩小时，心中还是不免涌起一丝感慨。

他又一次走了出来。18年的过往、经历、回忆被永远留在城市里，与父母卧室那道门一样，被永久封存。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周身越来越空旷，天色也越来越暗。

没有了人力的维持，大部分路灯不再亮起，只有零星几盏还在闪着微弱的光芒，一切都要靠肉眼去判断。

远光灯可以使宁溯看清眼前的状况，但车子两侧那些隐秘在黑暗中的，则无法辨别了。

“有没有一个准确的地点？”宁溯忍不住开口问道。

席焕望着窗外，没有吭声。车子又驶出一段距离，直到二人共同听见了一个声音。不用席焕开口，宁溯就踩下刹车，将灯光关闭。

他们二人彻底融入黑暗中。

二人此刻身处于一座野山脚下。刚刚听到的声音是一片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宁溯屏气凝神，猜测着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等我。”

席焕动作极轻地推开车门，缓缓走了出来。

宁溯自然不会去听席焕的。在席焕推开车门的同一秒，他翻出早已准备好的便携折叠刀，跟着一起下了车。

“吱吱吱——”

这是树冠中传来的动静，听着像是某种动物的叫声。

变异植株现在还没有出现，也就是说，树上的活物只能是动物，或者——进化后的动物。

宁溯与席焕对视一眼，前者握住手电筒，后者制止了他。

“再等等。”

席焕说，同时向树下走去，用手抚上树干，没有发出声音，但似是安抚。

宁溯看着他的动作，一时摸不着头脑。这种身陷黑暗的感觉很不好受，他总感觉黑暗中有些不明物体在盯着他。

树冠突然细微地抖动起来，这动静很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宁溯提起刀，警惕地盯着上方。

席焕感知到了什么，语气里充满温和，突然张开双臂，冲着树上喊：

“下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好冷……冬天不适合码字，手会冻僵，脑子也是[减一][减一][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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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