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与咖啡 第2章 【02】

近期教官的态度有异，虽然只是微乎其微的语气更改，但也能让人从中嗅到非同寻常的气息。

直接打探肯定得不到任何有效回应，毕竟这位负责训练与发放任务的上司，平时只会侃大山，完全揪不到他的小辫子，让人遗憾。

古杉源暗地里动用人脉调查了，却没得到指向明确的线索，只知道自己的搭档似乎也获得了相同的待遇。

工作并无任何差错，效率亦不至于让组织突然决定将他们舍弃，既然排除了糟糕的猜想，那只会是好事了。

当难度与之前做过的任务…内容截然不同的新命令下达时，迷雾散去了一部分，他很肯定教官的变化会跟这些任务有关。

并非商人亦非政客，更不是简单地给予清单抹消生命。

目标是看似普通的研究所，任务指令相当简短，还限制他使用简单粗暴的方法，并指名需要里面的生物工程资料。

但给予的情报却少得可怜，让人两眼一抹黑，只能从头探查。

按照规矩不能暴露组织的存在，其余无论是用任何手段也要完成。

即使是再封闭自我的研究人员，也有正常的人类生活需求，更何况这家研究机构并不禁止工作者出入，管理较为宽松。

组织又是为何想要大费周章地获取里面的资料呢……

他花费了不少功夫整理出了研究所的人员名单，并且在里面挑出了较为容易接近的几位。

想要取得频繁外出的研究人员信任…对比起以前的任务而言，那可不是短时间内能达成的，但他也没必要与对方建立过深的交情，能从闲谈中获取一定信息量就足够。

阳光、开朗、热衷于分享日常，还没有多少戒心，被选中的目标听起来真不像个传统科研技术者的性格。

嘛，作为一介杀手，跟这些人本来就不站在同一条线上，多少有些刻板印象也很正常。

缺乏谨慎的热心只会让人一脚踏入陷阱，古杉源露出了跟对方相似的笑容，答应了来自这位‘偶遇’且因相谈甚欢而提出邀约的研究员。

等情报获取充足，集齐所需条件后，也就是他该正式行动的日子了。

……

夜幕降临，研究所却并不像别的工作单位那样早早关闭。

洁白的灯光从透过窗帘洒落，照亮了外围的道路。

只是随意用兜帽遮住脸的少年从不被灯光照耀的阴影中走出，无声无息地开始了潜入。

他提前入侵过研究所的内部网络，只需要策划路线并精准判断时间，就能顺利避开所有安保人员的巡哨。

以他几乎点满技能的电脑技术而言，若非组织想要的文件只以纸质方式保存，就连与研究人员的接触和亲自踏入该建筑…都是不必要的步骤。

可惜，不是谁都喜欢将资料录入电子仪器当中。

监控已经提前被相同的影像覆盖了，他只需要避开活人的视线，在只有主负责人才能进入的资料室中获取所需的文件。

并在目标达成后迅速撤离且抹除掉任何会导致暴露的痕迹。

行动从头到尾都非常顺利，每当快要进入他人视野范围时，怎么看也不是职员的入侵者都能‘恰巧’拐进另一条无人的走道，不慌不忙地向着目的地前行。

资料室的倒是被换上了指纹认证门锁，但这亦在人预料当中，虽然与研究员接触时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他们的指纹，不过既然能用程序解决…就没必要了。

接下来就得尽快在数量众多的档案柜里找出组织所需的那几张…贵重的纸。

其实这里也有个小小的陷阱，话多的研究员一不小心说漏嘴的保险设计，如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取走文件，就会立即触发警报。

戴着兜帽的杀手找到了对应编号的档案，并且用近乎相同的文件抽梁换柱，灵活地避免了会因重量变化而进行感应的系统发现异状，能用这种方法预防失窃的事物，或许真有什么猫腻。

…很好，确实没有发生意外。

古杉源带着自己的收获，怎么进来就怎么离开，将行动误差掌握在极小范围里。

直到他完全不见踪影，都没人意识到研究所曾经被外人入侵过。

至于过段时间因为意外身亡的年轻研究员和其相关者，只能说他们运气太差成为了被选中的情报打探对象吧。

真是好心没好报，但这句话对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痒就是了。

毕竟这位冷漠无情的组织成员，一开始就打算利用自身来降低对方戒心，年轻的外表总是容易让人多一份宽容，少一份警惕。

再者他对易容也不擅长，若让研究所察觉了丢失的资料与自己有关...终归是个隐患，即使以后不一定能找到他，最好还是别留下任何痕迹为好。

死亡总是让一个人将秘密永远带进地狱的好方法，而人们亦相当健忘，新闻上出现的惨剧只会成为饭后闲谈，过几天就被丢弃遗忘在垃圾桶的一角。

……

这份工作完成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接二连三地被安排了类似的任务。

分明认识的不少成员都没有这种差别待遇，古杉源差点要怀疑自己组织是不是准备转型了。

再加上先前莫名其妙的态度转变，他对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当原·教官语焉不详的叮嘱他，并且行若无事地让从未见过的组织成员将他带走，一切似乎有了定论。

甚至还用了掠夺视觉感官的方式，简单来说就是在人眼上蒙了纯黑的布，将古杉源被带离原本的据点，前往鲜为人知的地点。

对方像嘴巴被针线缝合得严严实实，即使他语气轻快地与人搭话，也没能得到任何回应，无论如何都保持着缄默。

途中换了数个交通工具，驾驶员亦不再是最初那位，却在哑巴这点异常统一。

提前打探不出任何消息，那就只能带着自身的猜测安静下来了，得不到回报的努力完全是浪费精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车内只能听见属于两人的呼吸声，对方无疑也是位训练有素的组织成员，呼吸稳定且存在感极低。

如果发动机的声音再大些，眼前只有黑暗的人或许会觉得环境里只剩下自己，真是令人不安的处理。

经过许久的心理博弈，目的地终于到了。

古杉源被无声带领着走了一小段路，直到对方停下脚步。

切换多次的‘引路人’绕到他的身后，将蒙住双眼断绝光线的布料解开。

从长时间的黑暗中一下接触到明亮的环境，令人不禁因此眯起了眼。

等到能够正常捕捉当前环境时，就会发现眼前的设施似乎跟每一个组织的大型据点没什么区别。

一切都平常得像是回到原地。

煞费苦心地让人无法获取该地的任何地理位置情报，总不会是徒劳无功地单纯将他带往任意常见且普通的基地。

也就是说，几乎毫无差别的模样只是伪装罢了。

“接下来…请一个人往前走，那位先生正在尽头房间里等待着您。”五官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引路人说出了他们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随后对方便略微低下头，往后退了两步站到墙边，开始假装自己只是个会呼吸的装饰。

‘那位先生’…真是让人浮想联翩的称呼，而这种过于谨慎又神秘的做法，或许答案只剩下一个。

——那就是组织BOSS的召见。

古杉源没打算停下来多与这位‘装饰’多说两句，只是压下了脑中的联想，老实按照指示迈步向前。

漫长的走廊…足以让人在只剩下自身步伐声回响着的情况下心慌意乱，也会让不够冷静的人自己吓自己。

黑发金眸的少年却丝毫不受影响，以面无表情的姿态，不缓不慢地前进着，这里的布置跟原本的基地毫无差别，十分熟悉的陌生感也让他很清楚还需要走多久。

尽头处只有一扇门，他不但没有停下来为心理准备…而作出深呼吸的动作，还直接将手搭在了门把上，果断地打开了门。

迅速环视一周…房间里没有任何人。

只有投影与传声设备——这是理所当然的做法，要真能随便见到组织BOSS，古杉源才要怀疑自己是否会被灭口。

或者说，能够以这种方式进行通讯，已经足够让人‘受宠若惊’了。

那位先生隔着荧幕的剪影与声音，将神秘贯彻到底。

而尚未知晓和确认对方具体目的的年轻部下…飞快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向着前方的空气行礼，表示出对前者的尊敬态度。

无论对方是否能看见这边的情形，谨慎些总不会有差错。

“…古杉源。”雌雄莫辨的声音从设备中传出，念出了他的名字，完全无法判断对方的年龄。

“你从小就被组织倾力培养，也一直回报了足够优秀的答卷。”如果这句话能稍微有些腔调，而非冰冷又古怪刺耳的合成音，或许还能让人感受到一丝‘温馨’。

那位先生只是让他倾听而已，并没有给予他接话的余地。

说来说去无非是对他过往的陈述，这就是上司表达自己与下属亲近或体恤的方式吗？倒是还有对能力的夸赞，想来前者是真的很满意他的行事作风。

最后才轮到重点——给予更高地位的行动代号。

长岛冰茶（Long Island Iced Tea）

BOSS‘精挑细选’的酒名，至于这份心思里包含了多少水分，反正不是作为部下的人可介入的。

…说不定只是在转盘上随机转到就漫不经心地丢下来了呢？

当然也可能真的花了不少心思，毕竟能在如此年轻的时期，就能得到代号的成员可不多见。

甚至能从这古怪的合成音里听出一丝…怀念？这种感受实在太虚无缥缈，更像是他流光瞬息间产生的错觉。

从小培育确保了‘忠诚’，而时间也能证明‘能力’，没有任何一位老板会拒绝这种优秀员工，古杉源很明显地受到了那位先生的瞩目和欣赏。

他确实会因此忠于组织，这样一来，升职就是令人皆大欢喜的事情了。

除此之外倒还有一段或多或少的假期，无论是纯粹休息还是趁机发展属于自己的队伍，随他自由。

这是那位先生的态度，也是至今获得的最有用的话语权。

古杉源只需要稍微更改一下原定计划就行，毕竟谁也不是纯粹的独狼，实力再强亦会被群蚁所吞噬。

即使没有上司的提点，发展下线也是他原本就在暗地里有所进行的做法，只不过现在能够更光明正大了而已。

至于先前几乎完全掌握了自己所在的主要基地势力与情报嘛…反正跟他偶尔会冒出来的掌控欲没有直接关系，也不可能是什么神经质。

只是杀手的基本素养罢了。

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私设（再度强调）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