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苏婉儿眼光微闪。
“听说了。”
纪宣宁观察着她的神色,心知她没有骗自己。
于是开口道:
“我知道你喜欢顾承煜。”
平地一声惊雷,苏婉儿脸上的神色差点维持不住。
“所以,如果你愿意帮我一件事,我可以让顾承煜娶你。”
苏婉儿皱眉,
“我不喜欢顾承煜,你差了。”
“别狡辩了,春华宴那日我看到了你对丽贵妃的仔细,你敢说你喜欢的不是顾承煜?”
见她如此肯定,苏婉儿皱眉,
“纪小姐,我不知道你哪来的错觉说我喜欢顾承煜。那日我虽是在观察丽贵妃,但不是因为顾承煜,而是……”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纪宣宁追问:
“不是顾承煜?难道是顾朔?”
轰!
苏婉儿听完她的话脸立马红了,见她这副样子,纪宣宁也一阵惊奇。
天哪,苏婉儿居然喜欢顾朔?
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苏婉儿手中帕子被手搅着变了形,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纪小姐的忙想必我也帮不上了,请纪小姐另谋他就吧。”
说完,转头对丫鬟绿意道:
“我们走。”
就这样与纪宣宁擦肩而过。
待她走远,纪宣宁还有些回不来神。
不是,她怎么也没想,这苏婉儿喜欢的人竟然是顾朔?
那个冷疙瘩,而且他从小离京,二十年才回来。
这苏婉儿比她都小那么三四岁,顾朔得比他大八岁。
纪宣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这是古代,可能也不在乎年龄差吧。毕竟皇上比他最小得老婆都要大上二十多岁。
既然苏婉儿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去找李昭瑶了。
打定主意,纪宣宁有些挫败。
白瞎了她今天得空城计。
皇宫内,御座之上,皇上看着手中来自边疆的急报眉头紧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殿下文武百官垂首而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唯有殿外廊下的铜铃,偶尔随风轻响,却更显殿内寂静得令人心慌。
“北瀚新王拓跋烈,刚登基不足三月,竟敢兴兵犯我大靖边境!”
皇上出声打破了沉寂,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将手中的急报重重拍在御案上,
“昨日巳时,北瀚铁骑已突破我方西峪关外围防线,杀伤我军将士三百余人,更劫掠了附近三个村落!”
急报上的字句如利刃般刺人,殿内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骚动。兵部尚书周磊上前一步,躬身奏道:
“陛下,北瀚自前王病逝后,内乱已持续半年,拓跋烈能在短时间内平定内乱登基,可见其野心不小。
此次突然来犯,想必是想借新王登基之势,立威于周边,同时掠夺我大靖物资,以补其内乱后的亏空。”
“周尚书所言极是。” 户部尚书苏默也随之出列,脸色凝重,
“近年我大靖虽国泰民安,但西峪关一带地形复杂,守军仅有五千余人,且多为新兵,怕是难以抵挡北瀚精锐铁骑。
若不尽快派兵驰援,恐西峪关难保,届时北瀚大军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听了他们的话沉默片刻,目光扫过殿下文武,最终落在了顾朔身上。
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顾朔。此次出战?可有把握?”
顾朔见他问询,只单膝跪地:
“回皇上,臣不破北瀚,誓不还朝!”
“好!” 御座上的皇上脸上露出几分欣慰,
“朕会命户部即刻筹备粮草军械,确保前线供应。你今日便可回府收拾,明日一早,在城外校场点兵出征。”
顾朔叩首,起身后退归列。
殿内其他大臣见状,也纷纷上前,或奏请筹备物资,或建言战术部署,殿内的气氛虽依旧紧张,却多了几分应对的章法。
待朝会散去,顾朔走出皇宫,正午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他知道,此次出征责任重大,北瀚新王拓跋烈绝非易与之辈,这场战事,怕是一场硬战。
他加快脚步,准备回府交代事项,尽快整兵出发,毕竟边疆的军情,片刻也耽误不得。
与此同时,京城朱雀大街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与皇宫的凝重不同,这里依旧是一派繁华景象。
纪宣宁身着一袭淡蓝色衣裙,正与冬菱走在街头。
她今日准备去找一下李昭瑶,想着要带点什么东西去,这时冬菱突然开口:
“小姐,前面那家‘玲珑阁’的玉佩做工极好,咱们去看看吧?”
冬菱指着不远处一家装饰精致的店铺,笑着说道。
纪宣宁点点头,正欲迈步,目光却无意间扫过街角处一个身着粗布短打的人。
那人约莫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肩上扛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袱,正站在一家包子铺前买包子。
可不知为何,纪宣宁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那人虽穿着大靖百姓的衣服,可走路时步伐沉稳,脊背挺直,隐隐透着一股军人的姿态,与寻常百姓的散漫截然不同。
而且,他买包子时,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四处张望,目光锐利,似乎在观察周围的环境,而非单纯的买完东西就走。
“冬菱,你看那个扛着包袱的男子。”
纪宣宁不动声色地指了指,压低声音说道,“你不觉得他有些奇怪吗?”
冬菱顺着纪宣宁指的方向看去,仔细观察了片刻:
“小姐,哪里奇怪了?”
纪宣宁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看他穿的衣服虽旧,却浆洗得干净,可手上的老茧却极厚,且分布均匀,不像是常年劳作的百姓,倒像是常年握兵器的军人。
而且他刚才买包子时,说的虽是大靖话,却带着几分生硬的口音,像是刻意学的。”
纪宣宁心中一动,北瀚刚犯边境,京城内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形迹可疑的人,绝非巧合。
她正想让冬菱去通知官府,暗中监视此人,却见那人买完包子后,身朝着僻静的东巷方向走去。
“走,咱们跟上去看看。” 纪宣宁当机立断,拉着冬菱,假装闲逛,远远地跟在身后。
东巷一带多是废弃的宅院,平日里人迹罕至,那人既然选择往这里走,显然是有问题。
两人跟着走进东巷,巷内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墙壁上的杂草,发出 “沙沙” 的声响。
前方人似乎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踪,脚步突然加快,拐进了一个废弃宅院的大门。
纪宣宁和冬菱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跟到院门口,探头往里望去。
只见那人正站在院子中央,将肩上的包袱放在地上,打开包袱,里面竟不是什么寻常物品,而是一套北瀚士兵的盔甲和一把弯刀!
“果然是北瀚的奸细!” 纪宣宁心中一凛,刚想让冬菱立刻去报官,却不料那人突然转过身,目光如电,直直地看向院门口。
“既然来了,就别躲着了!” 粗哑且带着明显的北瀚口音,“大靖的小儿,胆子倒不小,还敢跟踪老子!”
纪宣宁知道行踪已暴露,索性不再躲藏,迈步走进院子,冷声道:“你是北瀚人?潜入我大靖京城,意欲何为?”
黄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眼中满是不屑:“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老子也不瞒你们。我乃北瀚先锋营的百夫长,此次潜入大靖京城,是为了探查京城的布防,顺便寻找机会,给你们大靖一个教训!”
冬菱见状,吓得腿开始抖,
“小姐,咱们怎么办啊?”
见她这样,黄烈拿起刀,一脸猖狂,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说罢,手持弯刀,猛地朝着纪宣宁冲了过来。
纪宣宁带着冬菱往后退出,口中大喝:
“安易!”
下一秒,一个身影出现,迎了上去。
似是没想到突然间又蹦出个人,黄烈立刻上前,挥剑迎战。
两人缠斗在一起。黄烈的刀法凶狠凌厉,招招致命,显然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但是没想到,这个突然出来的黑衣人能与自己打个平手。
“好个大靖,是我小瞧你们了,没想到你们还有此等人物,只可惜……”
话音未落,就在安易的胳膊上落下了一个刀子,纪宣宁见状,心中焦急,她虽懂些拳脚功夫,却远不是黄烈的对手。
正想寻找机会,帮安易一把,却见黄烈突然虚晃一招,避开安易的剑,转身朝着纪宣宁扑来。
“小姐小心!” 冬菱惊呼一声,想要挡在纪宣宁的身前,却没有快过黄烈的动作。
纪宣宁只觉得眼前一黑,一条粗壮的手臂已经扼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死死地按在墙上。
黄烈手中的弯刀架在纪宣宁的脖子上,刀刃冰冷,贴着她的皮肤,让她瞬间动弹不得。
“别动!再动老子就杀了她!” 黄烈对着安易厉声喝道。
安易见状,不敢再上前,只能举着剑,怒视着黄烈,眼中满是焦急。
黄烈冷笑一声,拖着纪宣宁,一步步朝着院外走去,对安易与冬菱等人威胁道:
“不许跟过来!也不许去报官!否则,我立刻杀了她!若想让她活命,就乖乖听话!”
冬菱看着纪宣宁被黄烈挟持,心中又急又怒,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黄烈拖着纪宣宁,消失在东巷的尽头。
她知道,此事重大,必须立刻禀报官府,同时想办法营救纪宣宁。
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官府的方向飞奔而去,心中暗暗祈祷,纪宣宁千万不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