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山边的初阳也散发着属于它的光,付明瑶用手遮着刺眼的光,倏然前院来了位仙君,他身穿黑色锦缎,锦缎上有着火焰图案,还扎着高马尾。付明瑶见那人来到后院,立马警惕起来“你是何人?”那人似是吃惊,反应过来立马回答付明瑶的问题“主人,我是阿烈阿,你不记得我了吗?”他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盯着付明瑶,付明瑶听后嘴角微微上扬,因为母亲的过世,她没法像以前一样开怀大笑,就连刚刚那一笑都如同强挤出来的“阿烈竟如此厉害,已可幻化成人。”她上下打量了阿烈一番,阿烈注意到付明瑶面色不好“主人,你还好吗?”刚幻化成的他并不知付明瑶经历了什么,火麒麟幻化成人前,是独自在安静的地方等待幻化,一旦有吵闹声便容易幻化成魔,付明瑶摇摇头“我没事。”阿烈却知道主人分明是在隐瞒他“主人,你骗我,你分明就是有事!”付明瑶愣了神,心想:刚幻化成人的灵骑就懂人性吗?不可能!她摸了摸阿烈的头“你倒是懂得多,那我问你,今日你可知是何日?”这句话让阿烈觉得主人认为他傻,蹙了蹙眉“主人,阿烈不傻!今日是祭明节。”付明瑶听后,忽然想起今日与季愿还有约,赶忙回到房里换了身白色的薄雾纱,以告祭母亲,并将母亲的生日设为祭日。
付明瑶从房里出来,便吆喝到阿烈“阿烈,变为兽神带我去玉山祈念街,阿烈听罢,往天上一蹦变成了火麒麟,付明瑶看他变为兽神,口中说着“瞬”来到了阿烈的头上。在去玉山期间,付明瑶给用灵力给季愿传了飞书“愿姐,我正去玉山路上,抵达玉山时即将吃晚饭。”季愿收到了付明瑶的飞书,便回了封飞书回去“阿瑶,我已知晓。”
付明瑶到玉山时天已黑,祈念街上车水马龙,她与阿烈来到百花楼门口,那门口招待的女子见来客人了,连忙上前迎客。有些女子见还有位年轻小仙君,倒是这仙君还长着两只角,但也不妨碍她们迎客的方式,她们一个劲的往阿烈身上凑,用手抚摸着阿烈的下巴,阿烈第一次见场景,头上的两只角立马冒出了火焰,那些女子见他角冒火焰都被吓了一跳。付明瑶见她们被吓到,赶忙解释到“这是我的灵骑,化为人形没多久,吓到姑娘阿瑶深感愧疚。”那些女子听罢,对阿烈瞬间不感兴趣了,任由付明瑶带着他往里去了,付明瑶问掌柜的季愿所在包厢,掌柜的给他们指了指二楼最里头的包厢,付明瑶谢过掌柜的后,摇摇头:愿姐还是这般喜静,连包厢都离看台如此之远。不一会儿,她们就来到了包厢前,推开门,季愿充满笑意的嘴脸立马变得吃惊起来“阿瑶,你原来是有道侣的。”付明瑶听见她这话,有些许尴尬“愿姐,这是阿烈,我的灵骑。”季愿听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原来是我多想了。”
季愿起身,向阿烈走去,眼神在他身上打量“阿瑶你的灵骑都已幻化成人了,那你的境界也在化境之上了。”付明瑶笑了笑“我也不知我的修为到了何种境界。”付明瑶没有正面回答季愿,师傅叮嘱过她“阿瑶,你一定要记住,任何时候当旁人问起你的境界,你都不可告知。”付明瑶牢牢记师傅的叮嘱,多年前,师傅乘鹤西去,告诉付明瑶他要去远游,作为唯一活下来的救世主的闭门弟子,付明瑶在师傅远游前,都不知师傅绝招,而真正看过师傅绝招的人,也早已看破红尘,不知去了何处。
吃完饭后,三人便在祈念街闲逛,忽然付明瑶眼前一亮,跑到了一个商贩的铺子旁,季愿看着她去的方向,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喜欢这些。嘴角微微上扬,跟在付明瑶身后,阿烈初见泥人,满眼好奇。“这是什么,竟可以如此生动。”那商贩看着年迈,虽衣衫褴褛,但看上去却并不肮脏,露出一脸和善的笑容“想必这小郎君不知,这是泥人。”付明瑶看着商贩捏的泥人“我要三个。”随后将20块灵石放在桌上,那商贩看着付明瑶给的灵石,感到震惊“仙子,给多了。”付明瑶没有否认,“那多的就当给你买新衣裳穿了。”那商贩起身对付明瑶鞠了一躬,付明瑶见状连忙将他扶起,“不必客气,给的也不多。”商贩擦擦泪“老朽一定铭记仙子之恩。”
那泥人将泥人捏完,给了付明瑶,又拿出一个泥人给付明瑶,付明瑶一看,这泥人是她,衣裙上有着几只念蝶,是玉山专门祝福他人,愿得念蝶之人福泽不断。付明瑶盯着那泥人,笑了笑,心想:就算这世间万物皆苦,但总有人怀着一颗炽热的心,将温暖带给他人,让世间永存于光,那些所谓的黑暗,在这片光明中也是蝼蚁罢了。
瞬间街道两旁围满了人,付明瑶与季愿上前凑热闹,阿烈看她们往人群中走去,也不把玩手上的泥人了,小跑追上她们。阿烈不解,为何一个在轿子里不出来的人为何如此受欢迎,“这轿子里是谁呀?怎会如此受欢迎?”旁边的一位女子听到,转过头来“你当然不知道啦,寒肆可是救世主,可是你想见就见的。”阿烈一恼,什么人还是他不可见的,两只角随着他心情的变化,冒出了火焰,旁人被他脚上的火焰吓了一跳,离他们远远的,季愿将阿烈拉到身后,阿烈看着季愿拉着他,角上的火焰立马灭了。而一旁的付明瑶,听见那女子说的寒肆就是救世主,只觉得讽刺,连滥杀无辜之人都能成为救世主,可笑至极。
只见那人从轿子上下来,身着蓝色的薄雾纱,扎着高马尾,俊俏至极,看见寒肆从轿子上下来,人群立马躁动起来。不少人因见到寒肆而红了脸,就算是寒肆撇了一眼那些女子都喜出望外,对着小姐妹炫耀。寒肆抬手,一道蓝光朝阿烈攻去,付明瑶见状挡在阿烈面前,这道蓝光让她感受到寒肆的修为在她之上,与他打起来有事的反而只会是她,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对寒肆放大话“阿烈是我的灵骑,寒大救世主要是想动他,我不介意与寒肆拼死一搏。”寒肆抬眸看着付明瑶,没有任何波动,眼神里除了蔑视再无其他“就你?”寒肆这话一出,付明瑶听到这话愤怒直冲天灵盖,但她还得留着这条命报弑母之仇,语气也软了下来“寒仙君,阿烈之错是我这个主人未管教好,你需要我做什么。”寒肆语气还是那般冰凉“不是你?还有谁?”付明瑶真是无法忍受这摆架子的救世主“你想怎样。”语气也冷了起来,寒肆似是知道她生气般,故意挑逗她“当我小弟。”
“好阿。”寒肆吃惊,没有想到付明瑶会这痛快的答应,季愿听罢,拉着付明瑶的衣角“阿瑶,不可。”她知道寒肆能当救世主绝不是因为是前任救世主的徒弟,寒肆与她师傅风连泉交过手,作为五剑仙之一的剑仙,他也没想过自己会输给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风连泉擦了擦嘴角的血,露出了笑“小子,有本事,出自哪位门下?”寒肆对风连泉抱拳以表愧疚“宁剑仙见笑了,在下五剑仙的无忧剑仙之徒。”风连泉听到这个回答之后,也不觉得这小子稀奇了“大哥的徒弟阿,倒是有天赋,可惜大哥为救世…”风连泉叹了口气也不再说李浮生的事了,拍了拍寒肆的肩膀便转身离去。
付明瑶拍了拍季愿的手,表示安慰,“愿姐不必担心,他境界高,我过去还能学点东西不是?”寒肆看她同意如此之快“游街结束,跟我回府。”周围的女子倒是起了嫉妒之心,开始对付明瑶指指点点,认为付明瑶为了进寒肆的府上不讲手段,也有许多人起哄要去当小弟,但寒肆对她们置之不理,付明瑶只好等到游街结束,她使用灵力将阿烈变为兽神收进了衣袖里。接着便与季愿逛祈念街,季愿倒是满不情愿“阿瑶,不必如此,就算他境界再高,咱俩联手难道还怕打不过么?”付明瑶着看季愿念念叨叨,低头笑出了声,季愿疑惑“你笑什么?”付明瑶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你,真好。”季愿听付明瑶这么一说,也不说话了,付明瑶也不调戏她了。
游街结束,付明瑶与季愿转过一个街角,寒肆不知用了什么方式挡在她们的面前,眼神示意付明瑶跟他走,付明瑶刚走上前就被季愿拉住了手,她转头对季愿笑了笑,“你真不必担心,我会回来的。”寒肆见她两拉拉扯扯,也不愿再墨迹“无忧山,敬浮府,要看她自己来。”随后抬手将季愿带到了他的府上,付明瑶眨眼之瞬便到了他的府上,他的仙府看上去十分清净,这么俊俏的脸竟无女人陪在身旁,倒是洁身自好。她得找机会报仇,母亲从未离开过毕岭山,那么说出凭空说出寒肆的名字绝对不是个蹊跷。她需查清楚这寒肆到底是什么来历,与母亲发生了什么,母亲为何会认识他,以及他杀母亲到底是为了什么。
寒肆仙府连个管家都没有,这人还买这么大的仙府,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寒肆见她思考着什么,也不管,“那是你的。”指着她左边的房屋,付明瑶看了看,指了指自己的衣裳“大哥,我连个衣裳都没法换,我如何过夜。”寒肆看了眼她,似是认同,点了点头“龙吟。”忽而身边出现了一位仙君,倒是与寒肆不同,他没穿什么显眼的衣裳,反而是一身素白色轻纱,头发盘起,比起寒肆倒是逊色了些。寒肆站在原地吩咐着他“去买些女子常用的衣着与首饰。”龙吟听罢,瞪大了眼,他才发现站在那儿的付明瑶。“主人,你!你…”寒肆不耐烦“你什么你。”龙吟便只好作罢,用灵力转个身便消失不见,付明瑶倒是猜不透寒肆到底什么境界,连灵骑都能在原地化为泡影,而她的灵骑只能化为兽神。
寒肆没再管他,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发现她的房间竟是寒肆的对方,但也没多想,也回了自己的房中。
半夜付明瑶睡不着,她走到院子,他的院子中种了棵浮生树,里面联想到他仙府的名为敬赴府。她思量着浮生是什么,忽然想起五剑仙中最厉害的一位--无忧剑主李浮生,她便猜寒肆是无忧剑仙的徒弟,但为何没有传闻,她并没有见过李浮生出招过,连她的师傅苏渠也未曾见过。苏渠同样为剑修,苏渠最大的遗憾就是未与李浮生一决高下,他少时与李浮生认识,那时两人少年懵懂,也曾有过少年意气,想要驰骋仙界,奈何又因一些误会而争辩。苏渠在中年时,便听闻无忧剑仙为天下第一剑仙,想要去一决高下,后又因灭世之主的出现无法与无忧剑仙对决,最后得知无忧剑仙为了救世而牺牲,而无忧剑仙便是当年的兄弟李浮生,他脑海中回想起两人的约定“倘若有一天,我们二人之中要是有一人名扬天下,那便找到对方一决高下。”这个约定还是没有实现,李浮生顾全的是大局,而他顾全的是自己。他想解释当年的误会,却再也没机会了,浮生没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就离开了他。
付明瑶思绪万千,她看着天上那轮明月:寒肆应该睡着了吧。她想到这,便要潜入寒肆房中,她将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瞬”,她出现在了寒肆房中,寒肆果然睡着了,她靠近他,感叹着可惜,修为如此之高的人竟不会设防,便将发上的簪子取下,朝他刺去。忽然手被另一只手抓住了,她一看是寒肆的手,寒肆睁眼“这点小把戏,你就想刺杀我了?”付明瑶挣脱,将发簪插回去“自然不是,毕竟无忧剑仙的徒弟岂是那么好杀的。”她背过他,寒肆神情变得疑惑“你如何得知。”付明瑶觉得他没脑子“我说大哥,你又是敬浮府又是种浮生树的,你就差告诉别人了吧?!”寒肆想想也是“明天跟我去无雾岭,早些休息。”付明瑶见他把刺杀的事情抛之脑后,有些无语“大哥我是来杀你的,你别这么不在意啊。”说罢便转身看向寒肆,只见他早已闭眼,付明瑶只好作罢,杀也杀不掉,走出了他的房间。
“瞬”,她上了房顶,坐在房檐上,望着明月,用灵力变出酒。手中拿着酒,往屋檐上倒了一些,敬逝去的母亲“娘,我现在没有能力,你会不会怪我。”她对月举酒,不一会儿就喝得烂醉,在屋檐上睡着了。寒肆就默默的盯着她,“主人,怎么处理。”龙吟问道。“不用管。”又用灵力传回了房间,龙吟见主人回房,走进付明瑶“我说你这个傻麒麟还要躲多久。”阿烈从付明瑶衣袖里出来,看着龙吟“我说你这龙 快来帮我啊。”阿烈扶着付明瑶,龙吟立马上前搀扶,“我说你家主人这么好动呢啊?喝醉了就好好睡着啊。”龙吟无奈,本可以公主抱解决的事,这大小姐还非得舞剑,还说要打败天下无敌手,这都是些什么糗事。
好不容易给她放在床榻上,阿烈给她盖好被子,她便不再作妖乱动,变得平静,呼吸平稳的闭眼睡去。龙吟见她安静了,便推开房门走了,阿烈也打了个哈欠,变为兽神蜷缩着在靠椅上睡着了。
第二清晨,付明瑶醒了,却不见阿烈身影,她想着:这傻子怕是去找季愿了,对于美色他是一点也无法抗拒。伸了伸懒腰便起身了,她发现茶桌上多了些衣着与首饰,这龙吟还真会选,个个都是她喜爱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发现已是午后,肚子倒是有点饿,推开寒肆房门,发现他不在,龙吟倒是在院中练习法术。她走上前“你主人呢?”龙吟停下动作“主人办事去了,付仙子如需什么,吩咐我就行了。”话刚说完阿烈就回来了,“主人!我回来啦!”嘴里叼着个面饼手里还抱着些吃食,付明瑶扶额。她想都不会想到一位战神的灵骑竟会如此贪吃,“呐,你最喜欢吃的桃花酥饼”阿烈将桃花酥饼递给她,她看见眼前的酥饼:但话又说回来了,这傻麒麟对主人还是忠心耿耿的。接过酥饼便吃了起来,不过还是没母亲做的好吃,这个少了份只属于她的独特之味。
忽而,敬浮府来了位不速之客,一把剑插在了付明瑶与阿烈之间,付明瑶手中拿着酥饼,眼神变得锋利。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