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 第8章 第八章

“哎，快看，是杨莫哲哎。”

“对啊，好帅啊。”旁边经过的女生看到杨莫哲，立马变星星眼。

屋内的声音已经停止，刘子昊和其他两人出来准备去食堂吃点晚饭再回来练。

“你们怎么在这？”刘子昊一出门就看见了秦湜高灵和杨莫哲。

“我……”

秦湜还没来得及解释，孔蕊老师听到声音出来问：“怎么了？”

“老师好。”秦湜礼貌的打招呼。

高灵笑着说：“老师，我们来听你弹琴。弹的太好了！”

“谢谢。”

老师走近秦湜，温柔的拉起秦湜的双手，看了一会，说：“这双手就像是专门为弹琴而生的一样。”

秦湜略微有些怔楞，但还是有礼貌的回应道：“谢谢老师。”

“你会弹琴吗？”

“我……”秦湜不知道应该说会还是不会。

“老师，她会，她琴弹得可好了。”还没等秦湜想好，杨莫哲就抢先说。

秦湜转头瞪了杨莫哲一眼，杨莫哲装没看见，把头转向一边，耸了耸肩。

“这首曲子是要在元旦晚会上表演的，你要来试试吗？”孔蕊又问。

“谢谢老师，我还是……”秦湜本想拒绝，但又被打断了。

“你去吧，我去帮你给老师请假。”杨莫哲又说。

“你让我把话说完！”秦湜压低声音朝着杨莫哲说，她有些气了，两次话还没说完都被杨莫哲打断了，实在让人不爽。

“可是老师，这本来应该是老师您要上台的吧。”

“没关系啊，本来就是你们的元旦晚会嘛。”

“但还是有钢琴艺术生可以来弹吧。”

“想上台的都有曲子了，毕竟不是人人都愿上台的，所以这首曲子就由我来了。不过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的。来吧。”

秦湜本来是想拒绝，但看到孔蕊一脸期待，突然心软，改了口，说再考虑一下。

在回教室的路上，杨莫哲看秦湜一脸沉闷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回去的路已经走了大半，高灵看两人还是沉默不言，便忍不住的说：“你俩倒是说句话啊。”杨莫哲偷偷看了一眼秦湜，硬着头皮开口：“生气啦？”

秦湜没理他。

杨莫哲只好自顾自地解释道：“对不起，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就是想着能借此机会让你重拾钢琴。对不起啊。之前听宋魏明说……你好久没碰过钢琴了，我看那个老师的意思大概也想让你试试，就……自作主张的替你说了。真不好意思。”

秦湜还是没说什么。

“对不起，实在抱歉。你想让我干什么，都听你的。”

秦湜闻言停下脚步，抬眼看向杨莫哲，半晌，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时光倒流。”

杨莫哲闻言呆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脸震惊的看着秦湜：“时光倒流？你还是说个我能办得到的吧。”

秦湜看着杨莫哲吃瘪的样,“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杨莫哲看见秦湜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也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

“你说，如果张澈现在还在这的话，我们俩合奏的节目是不是一定可以被选上？”秦湜停住脚步，站在原地，问杨莫哲。学校里的元旦节目是先由同学们自由报名，再经过老师们面试筛选最终确定。因为张澈不在了，秦湜本来是没什么心思搞这些的。

“嗯，以你俩的实力，一定可以选上的。再说，你现在也不是只有一个人啊，不是还有刘子昊吗？我想，张澈肯定也特别希望可以看到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的你。相信我，她会很开心的。”

“嗯。”

高灵一开始听得还挺明白的，就是杨莫哲想让秦湜别放弃钢琴，要继续弹下去，可到后边她就听不懂了，什么张澈，什么合奏啊？高灵看俩人的表情也不是很轻松，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好奇心搞得高灵的心痒痒的，内心挣扎了好一会，最后没忍住，便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那个，我能问一下你俩后边的话是啥意思吗？”

秦湜看了她一眼，便说了出来。

听秦湜说完，高灵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她也没遇到这种情况啊。高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微微踮起脚尖抱住秦湜，轻轻的拍着。

秦湜挺意外她是这个反应。笑了笑，也抱住了高灵，轻声说：“我没事。”

高灵抱了一会，松开了秦湜，抿着嘴，拉起秦湜的手，往教室的方向走。

秦湜一拳不轻不重的打到杨莫哲的左胳膊上，带着些笑意说：“快走啦，晚自习要迟到了。”

杨莫哲看着秦湜的反应，心想，她对这件事已经慢慢的看开了呢。想罢，笑着追上前面的两人，问：“那你要去吗？”

“要你管。”

“是是是，谁能管得了你啊。”

排练室

十只略显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悠扬的旋律从手指尖中流出，让人听得如痴如醉。但是……

一曲终了，秦湜在孔蕊和刘子昊的掌声中从座位上起身。

“不错，几乎没有什么弹错的地方，节奏也很好，一些音的强弱也处理的很好，但是……”孔蕊对秦湜的表现很满意，只是她有一个地方不是很理解。

“感觉整首曲子的感情越到最后越悲伤，甚至可以说是脱离了这首曲子的感情基调。你弹琴的时候是带着怎样的想法去弹的呢？方便说一下吗？”

秦湜低着头想了一下，似乎是找到了合适的语言，她轻笑着抬起头，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说：“想起一位朋友罢了，以前也和她合奏过这首曲子。”

“啊，是这样的啊。不过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那，你愿意代我和刘子昊一起合奏吗？这是要在元旦晚会上表演的曲子。”

“我？但这本是老师您要合奏的曲子，现在换上我，不太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反正节目还没报上去。你要是想上台，完全可以的。”

秦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好看向刘子昊，用眼神询问刘子昊该怎么办。孔蕊见状，以为秦湜是想问刘子昊的可不可以接受她，便对刘子昊说：“怎么样，和秦湜合作？”

“可以。”

“……”秦湜心里有一些无奈。但实际上，她还是很想上台的。毕竟学了十几年的琴，还是有感情的，再加上杨莫哲昨天的话，他似乎也很想让秦湜再一次弹奏钢琴，而不是永远放下。

秦湜看着孔蕊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定决心的说：“好。”

因为元旦晚会，高灵这几天都没有按时好好吃晚饭，而是待在艺术教室练琴。

感觉到旁边有人来了，高灵停了下来，抬头看：“张明悦？”

张明悦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说完顺势在高灵旁边坐下。

高灵看着张明悦，突然开口：“你是不是也很想上台？”

张明悦一愣，然后有些慌张的掩饰自己的表情。

高灵笑了笑：“前几天你偷偷练琴的时候，我听见了。很好听呢。”

张明悦又是一愣，然后无奈的笑笑：“那还不是不如你。”

“我觉得你拉的很好啊，对自己多一些自信嘛。一次元旦晚会说明不了什么，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说不定你是那种厚积薄发型的，突然有一天就‘名震江湖’了。”

张明悦被高灵逗笑了：“那你呢，你是什么型？”

“我嘛，稳如泰山型，哈哈哈哈。你为什么学大提琴啊？”

“喜欢，非常喜欢，喜欢到非它不可，它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高灵眨眨眼睛。“生命的一部分”，这六个字，足以看出她对大提琴的热爱。

“每当我听它声音的时候，就感觉身处于森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我身上；或者置身于海底，听海水的声音在我耳边划过，很治愈；有时还像在一个倾盆大雨的天气里，天空灰沉沉的，就像靠在窗户上听雨的声音的那种感觉。它的音色浑厚而有力量，深沉而稳重，有种故事感，诉说感。但它不仅限于此，它也可以演奏出欢快的旋律。它还会让人静下心来，把听众带到另一个世界。”

高灵听呆了。从张明悦的话语里，感觉那不仅仅是一把琴，更像是她的朋友。

“你好棒啊。这方面我确实不如你。要不你替我上吧。”

“不。”

“为什么？”

“老师选你，肯定有她的原因。琴技上我确实不如你。我要是想上，我会通过我的努力让其他人心服口服。就像你说的，一次元旦晚会说明不了什么，今后还有更大的舞台等着我。”

“你想考哪？”

“当然是江华音乐学院。从那里考入肆月交响乐团更容易。”

“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齐声道：“那一起加油！”

放学后，秦湜慢吞吞的收拾着书包，眼睛时不时的看向高灵，但又立马移开。秦湜在纠结自己是否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但自己只是猜测而已。而且，如果高灵觉得自己是个小题大做，喜欢恶意揣测别人的人怎么办。

秦湜想着想着手上的动作就停下来了。高灵收拾完书包一扭头就看见秦湜在一旁呆站着：“想什么呢。”

秦湜下意识的否认：“哦，没什么。”

两人并肩往外走。秦湜又纠结了好久，最终还是开口，想着委婉的说一下吧，希望她能明白：“你最近琴练的怎么样啊？”

“挺好的啊。”

“那，没人找你麻烦吧？”

“找我麻烦？没有啊。为什么找我麻烦啊。”

“你来的比其他人晚，被老师选上在元旦晚会上演奏，有人有意见吗？”

“没有吧。哎我最近和一个女生成为了好朋友，她叫张明悦，也是拉大提琴的。她真的好喜欢大提琴啊。”高灵和秦湜讲了她和张明悦的对话，还说了最近两人经常一起练琴。

“你之前说过你们只有三个人是大提琴方向的吧。”

“嗯。不过另一个女生我倒是和她没说过几句话，感觉她好像对我有意见似的。”

“张明悦是长头发那一个还是短头发那一个？”

“长头发那一个。你见过她俩？”

“嗯。”

秦湜想了想，虽然恶意揣测别人不太好，还是说了出来：“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你还是稍微注意一下那个短头发的女生吧。张明悦你确定她是单纯的接近你的吗？她没什么别的目的？”

“啊？”

高灵看秦湜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但她怎么会这么想啊，应该有她自己的原因吧。

“怎么了吗？我觉得张明悦这人挺好的哎。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这样最好。”

秦湜和刘子昊三人练了一遍又一遍，快放学的时候，有人说：“咱现在吃饭去吧。”

“行。走吧。”

刘子昊看秦湜还没站起来，便问：“你不去吃饭吗？”

“我再练会，等会再去。”

“好吧。”

秦湜又独自练了几遍，一曲终了，门口响起了掌声。

“高灵？”

“给你带的饭。之前都是你给我带，今天我给你带。”

秦湜笑了，起身走出教室。

秦湜把一本习题打开，放在窗台上，边吃边写。

高灵见状，无奈的说：“你怎么干什么都这么拼啊。别写了，好好吃饭吧。”

“我这几天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都在这练琴，都比别人落下好几节自习课了。”

“真服了你了。”

突然，旁边的教室传来一声大喊：“李瑞雪，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