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 第15章 第十五章

今天外边下了雨，课间操取消了，于是秦湜就坐在位子上刷题。

“秦姐！”一道声音从秦湜头顶上传来。

这个语调，不用动脑子就知道是谁。

“什么事？”

宋魏明一听就三个字，有些委屈的说：“我这大课间不远万里的来找你，你就这态度啊。”

秦湜把最后的答案写完，扣上笔盖，一字一句的说：“不远万里？就上层楼的事好吧。再说，你闲的没事找我干嘛。这刘子昊一走你就天天往上蹿啊。”

“我也没天天好吧。那，这你杯子，早上落车上了。”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我很忙的好吧。走了。”

“啊是。”秦湜接过杯子，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才发觉已经有些干了。都没注意啊。

下午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了，虽然还在下，也就是毛毛雨的程度，几乎感觉不到。再加上男生们的强烈要求，体育课没有被取消。

秦湜照例站完队后自己一个人走去了熟悉的小亭子，就在那坐着，破天荒的没有刷题。她喜欢这样的天气，下着小雨的天气，容易让人安静，去想很多的事情。

秦湜就这样坐着，从东想到西，慢慢的又想起张澈，继而又想起更多的关于她的事。

“哎，又想起了啊。”秦湜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现在在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呢？

“啊啾——”兴许是想的太入神了，秦湜都没有感觉到空气里的一丝凉意，“不会要感冒了吧。”

秦湜抬头看了一眼钟楼上显示的时间，心想，快下课了，该回去了。

晚自习一共三节，秦湜在第二节的时候就有点撑不住了，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秦湜立马瘫在了桌子上。

坐在后面写题的杨莫哲起身准备活动一下，看到前面的女生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桌子上，或许因为趴的太过随意，衣服往上窜了窜，露出腰间白皙的皮肤。杨莫哲不知道她睡没睡，思考再三，还是拿戳了戳秦湜。

秦湜有些晕乎的抬起头，杨莫哲在旁边指了指她后面的衣服提醒她：“衣服。”

秦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摸到自己的衣服往上窜了，便往下拉了拉，把放在高灵椅子上的外套也套在了身上。教室里开着空调，秦湜觉得有点冷。

杨莫哲见秦湜脸色不太好：“你怎么了？”

“没事。”

“要接水吗？”感觉秦湜现在应该不是很想动弹。

“那你帮我接一杯热水吧。”

“热水？”之前还天天喝凉水。

秦湜头也不抬的轻哼一声：“嗯。”

“感冒了？”

“没。”

晚上放学，秦湜感觉头更昏沉沉的了，想要立刻找一个舒适的地方躺下，但又不想动弹。秦湜从桌洞里抽出一张纸擤了一下鼻涕，然后扔到系在桌子上的垃圾袋里，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清醒。

杨莫哲看着从第二节晚自习开始就时不时擤鼻涕的秦湜，说：“你肯定感冒了。”

“怎么可能。”秦湜嘴上不承认，但心里也清楚。

一回到家，秦湜就用仅存的力气直奔卧室，躺在床上，眼睛也慢慢的闭上了。林舒婉等了半天都不见秦湜从卧室里出来洗漱，便上楼敲了敲门，也没人应，轻轻推开门，看到秦湜衣服也没换，被子也没盖，就这么的躺在床上。

“小湜？”林舒婉轻轻喊了一声，但没得到回应。只好打开灯走到床边，却发现秦湜已经睡着了。林舒婉抬手想把她喊起来洗漱完再睡，却听见秦湜皱着眉头低声嘟囔了一句，翻了一下身。在灯光的照射下，秦湜的脸有些红。林舒婉伸手摸了一下秦湜的额头，发觉烫的厉害。

“来，小湜，量下体温啊。”林舒婉扶着秦湜坐起来量了一下体温，“39.5℃！这么高！”

经过这一下的折腾，秦湜也清醒了一点，听见林舒婉要叫秦峻言起来带自己去医院，赶忙叫住她：“妈，不用那么麻烦，我睡一觉就好了。你也赶紧睡去吧，我没事。”

“都这么高了，还没事呢！你等下啊，我去叫你爸。”

“别，妈，我喝包退烧药就行，这么晚了，别折腾了。”

“那行，你先换衣服，我给你泡药。”

第二天一早起来，秦湜觉得好了不少，就是还没好利索。刚准备起床去上学，卧室的门就被林舒婉推开了。

“来，小湜，再量下体温。”

“不用了，我差不多都好了。”

“量一下，妈放心，感冒重复起来就麻烦了。”

“需要我带着去医院吗？”秦峻言也上来了。

“不用不用，爸你赶紧上班去吧。就一个小感冒——啊啾——”

“真不去啊？不去的话今天歇一天吧，别去学校了。”

“不行，我得去学校，现在天天都是新课。”

“听你爸的，歇一天，作业什么的我去学校拿。听话啊，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

“我……”

“这几天我看你饭都不好好吃，水喝的也少，以后得注意啊，身体最重要了。行，你先躺着歇会吧，我去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请假，等会给你熬点粥喝。”

就这样，秦湜在家睡了一天。

杨莫哲来到教室，看着前面的座位一个早读过去了都没有人来坐，心想：不会真感冒发烧了吧。

下午放学，同学们一溜烟的都跑去食堂吃饭，林舒婉站在教室门口等着回来的同学，帮忙给秦湜收拾下作业。等了十几分钟，身后传来问候声。

“阿姨？”

“哎，是你们啊。”看着迎面走来的宋魏明和杨莫哲，林舒婉笑着回应。

“我来给秦湜拿作业。”

“哦，行。那阿姨您等我一下，我收拾好了给您。”杨莫哲说。

“他就坐秦湜后面。”宋魏明补充道。

“好的好的，麻烦你了。装到这个包里吧。”林舒婉递给杨莫哲一个帆布包。

“没事没事。”

秦家

秦湜接过林舒婉带来的帆布包，有点沉，心想：今天作业这么多吗？

回到卧室打开袋子一看，怪不得，除了练习题，还有课本。这谁收拾的啊，还把课本也收拾进去了。

等等，这好像不是我的课本。秦湜翻开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高二·13 杨莫哲。

“妈，这作业谁给你的？”

“杨莫哲啊，怎么了。”

“哦，没事。”他把他课本给我干什么。

翻开他记得作业，好多新知识。秦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想，又是一场硬仗，不过有课本的话，应该容易一些。

作业完成的时间比秦湜预想中的要短不少，因为秦湜在看课本的时候，上面有很多杨莫哲记得笔记，都是一些要点，包括老师上课讲的解题技巧，看起来很容易懂。这家伙哪根神经又不正常了，笔记记得这么仔细，啧啧啧。

晚自习放学杨莫哲回到家后，就拿起手机点开秦湜的聊天框。

【怎么样？】

本想着秦湜可能还在写作业，可能过一会才会回，没想到对方却是秒回。

【还行吧。压轴题做起来有点困难。】

【正常。】杨莫哲想了半天就发出去这两个字，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帮她。

【你啥时候睡觉？】

杨莫哲看到秦湜突然问这个问题，有点摸不清头脑，猜测可能有什么事吧。

【过一会，现在还早。】

【你有空吗，我答案有几个点看不太懂，想问问你。】

【当然。】

于是秦湜就把不懂的地方圈出来拍照发给了杨莫哲。

杨莫哲觉得打字太慢，就发了语音过去。

秦湜点开语音，熟悉的声音瞬间充满了双耳。那声音好像有魔力，把秦湜一天的孤单、疲惫都驱散的一干二净，让人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像小孩子得到糖果一样满足。

在杨莫哲的讲解中，秦湜顺利的解决了所有的疑问。

【哦豁，完美！谢了。】秦湜开心的敲着字。

【没事。时间不早了，你赶紧睡吧。】

【嗯。拜拜。】

这一觉秦湜睡得特别香，也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睡梦中的秦湜嘴角微不可觉的勾了勾。

第二天秦湜早早的来到教室，把杨莫哲的课本工工整整的放在他的桌子上，上面还压了一盒饼干。总之还是要感谢一下的吧。

过了没一会，秦湜就瞥见教室门口杨莫哲和他同位进来了。

“哟，这又是哪个女生给的饼干。”彭宇一眼就看见了杨莫哲桌子上的饼干。

我真服了，喊这么大声干什么。秦湜在前面无语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杨莫哲看着饼干底下的课本，又看了一眼坐在前面写题的女生，心里大概清楚了。他把饼干放入桌洞，朝彭宇说：“赶紧背你书吧。”

听到没提到和自己有关的词语，秦湜的肩膀微不可见的放松了。拿出自己的数学作业，转头交给杨莫哲，他是数学课代表。

“喏，数学作业。”秦湜半转着身，右手拿着数学作业往后递给杨莫哲。

“还有啥不会的吗？”

“没有……谢了。”秦湜停顿了几秒，还是说了句感谢的话——虽然只有两个字，而且还特别酷拽。

“啧，能从你嘴里听到一个谢字，还挺不容易的。不客气不客气。”

秦湜深吸一口气，忍住自己想要打人的冲动。

“病好了吗？”

秦湜听到这句话有点愣，他……在关心我吗？怎么可能，想的未免有点多了啊秦湜，这就是普通同学之间的关心而已。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咋知道的？”

“像你这种人，会平白无故的请假？”杨莫哲笑了。

我这种人……我在他眼里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有点好奇。

“嗯，差不多了。”

秦湜及时的扯回思绪，回答了他一句就迅速地把头转过来。

下了早读，又有人来问杨莫哲题，是个女生，两人靠得还挺近。不知怎的，从外面刚回来的秦湜看到这一幕莫名的郁闷烦躁不开心。什么鬼，我在想什么，同学之间讲题不是很正常。他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对谁都很好。是的，他对谁都很好，从来都没见过他发脾气，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很温柔，很暖。

秦湜挑眉，想清楚自己最重要的事是什么，回到座位上继续学习。

但后面两个人的讨论声让秦湜有些心烦意乱，学不进去，干脆撂笔，看似不经意的猛地往后一靠，力气大的秦湜都有些出乎意料。后面的两个人觉察到来自前面的震动，停止讨论抬头看向秦湜，见前面没什么动静，便又继续讨论题目。

秦湜有些坐不住的起身去接水，接完水转过头又看到让人有些不爽的一幕：课间嬉笑打闹的男生从墙和桌子之间的过道跑过，不小心撞到了那个女生，女生的身体迅速的又有些夸张的朝杨莫哲靠过去。啧，秦湜一眼看穿。

但接下来杨莫哲的反应让秦湜忍不住挑了挑眉：杨莫哲顺手拿起一本书隔在自己和那女生之间，整个身体使劲往彭宇身上靠，就差趴在他身上了。

“对不起啊对不起！”撞人的男生立马道歉。

“兄弟！你要压死我！”彭宇大叫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女生脸微微红着对杨莫哲道歉。

“啊……没事没事。”杨莫哲边说着边抬头去看饮水机旁的那抹身影。

那女生抱着题有些害羞的朝前走，正巧遇上秦湜往回走。秦湜礼貌的站在一边让她先过，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秦湜淡淡笑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自从秦湜回到座位上之后，杨莫哲就一直盯着她的后脑勺，过了半晌，他戳了戳秦湜，说：“问你道题。”

“你还用的着问我题？”秦湜的语气有点说不明的阴阳怪气，还有点冲。

“嗯，这道题，你有什么别的解法没。”

“啊，这个啊，我是这么想的……”

杨莫哲其实也没听进去多少，就偷偷的瞥着秦湜脸上的表情，想看看她有什么情绪没有。

秦湜多多少少也发现了，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她也挺善于伪装的，就装作不知道的一样迅速把题讲完。

“听明白了？”

“嗯。”杨莫哲及时的把目光收回来。没看出她有什么异常，或许是自己想太多，有点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