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声闷响。
“砰!”
带血的台灯坠地,一衣衫不整,衣服都被扯烂一节的少年慌乱的推开身上压着的人。
左脚的鞋子不知道刚刚挣扎的时候掉在了哪里,他惊魂未定的根据刚才被带进来的方向跌跌撞撞摸索着过去,却被地上的碎玻璃划破他裸露的左脚…
他找到门的位置,夺门而出,在门口不忘把右脚的鞋套在流血的左脚上,怕血迹暴露他逃跑的方向。
他摸着墙往外跑,他感觉到四肢越来越软,身体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必须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然一定会被抓到的……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在不同的楼层穿梭,偶然在一个楼层进了一电梯,进电梯中途还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乐时撞到人,他刚准备道歉,对方反而向他道歉,是一个女孩子,怯弱中带着慌张不停跟他道歉,还没等他说话,对方所到的楼层就到了,对方风一样跑着出去了。
他也随着对方出了电梯,因为好像这个电梯是需要刷卡的,他根本按不了其他楼层,他本来想让对方帮他报警,或者帮他刷一下电梯把他带出酒店,可对方跑太快一晃就不见了。
他想自己毕竟是个男人,衣衫不整的这样追着对方,一定会吓着那个女孩子吧!他只能再贴着墙走,想寻找楼梯出口,或者祈求可以遇见其他的人。
他突然撞到一扇没锁的门时,几乎是滚了进去,房间里飘着淡淡的木质香,他把门关上,后背抵着冰冷的门板,他蹲下身抱住自己,身上热得不行,但他浑身却止不住地发抖。
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很不妙,身上越来越热,四肢越来越软,意识越来越模糊,他不能在外面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了…
他的耳朵很灵敏,听到房间里有水声,过了很久水声停了…
脚步声从里间传来,沉稳,带着压迫感,一步步靠近。乐时缩紧肩膀,裸露在右脚指尖抠着地板缝,像受惊的兽竖起所有尖刺。
“滚出去。”
冷冽的男声砸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乐时却猛地松了口气。
这声音和刚才那个轻浮油腻的腔调完全不同。
他好像一个人跑不出去了,所以乐时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求求你……救救我……有坏人……”
陆赫川正被药效搅得浑身发烫,冲了半天冷水澡也没用,听见动静时眼底已淬了冰。
他转过身,就见门口缩着个纤瘦的身影,衬衫被扯得歪歪斜斜,露出来的锁骨处泛着不正常的红,昏暗的光落在那人脸上,睫毛湿哒哒地垂着,嘴唇咬得发白,确实是张足以让人失神的脸。
他嗤笑一声,缓步走过去。又是这种把戏,趁他被下药送来个“解药”?
只是这次的饵,长得未免太合心意。
“谁派你来的?”陆赫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得像冰,“派你来的人是偶像剧看多了吗?用这种低劣又烂大街的手段。”
“先生,没人派我来……我被人下药了,求您帮我报个警……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您的。”乐时听清了他话里的嘲讽,但他也更加确定知道这人不是与那些人一伙的。
他情急之下摸索着想抓住对方,陆赫川眼睁睁被对方扯掉了自己腰身上围着的浴巾。
“你做什么?你就饥渴难耐到这样了吗?”陆赫川扯开乐时碰他的脚,咬牙切齿的冷声嘲讽。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乐时刚在摸到对方脚上未擦干的水珠,手里不小心扯下来的柔软毛巾还带着淡淡的皂香混着一丝淡淡的木质雪松味,便知道自己坏事了。
陆赫川自认为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现在的耐心更是被药性搅得所剩无几,他被他这副“单纯无助”的模样彻底点燃怒火。
他俯身,一把将人抱起来丢到床上。床垫陷下去时,乐时惊呼一声,刚想挣扎,就被男人带着灼人温度的身体压住。
“巧了,”陆赫川的呼吸喷在他颈侧,带着危险的热度,“我也被下药了。去医院?那岂不是辜负了别人的苦心?”他指尖捏住乐时的下巴,语气淬着毒,“既然送上门了,总得尝尝味道。”
乐时听到这话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他拼命挣扎,仅剩的鞋被弄掉,带血的脚在被子上蹭上了血,人却被那人死死按在床上。
“先生!您误会了!我不是……”乐时慌乱地推他,在他慌乱逃窜中可药效早已让他四肢发软,这点力气在陆赫川面前像挠痒。
手腕被狠狠按住举过头顶,陆赫川拿过他丢一旁的领带把乐时的手捆起来,贴着乐时的耳朵,带着威胁的寒意:“还装瞎?最好是真瞎,不然……”他顿了顿,指尖划过乐时害怕得紧闭的双眼的眼皮,“这双眼睛就别要了。”
“我没……”乐时的辩解被突如其来的吻堵在喉咙里。
男人的吻带着掠夺的意味,蛮横地撬开他的唇齿。
药效和恐惧交织着冲垮他的理智,他像溺水的人,只能在对方带来的浪潮里沉浮,最后意识模糊地被卷入深渊。
陆赫川醒来时,窗外天已泛白。
怀里的人还没醒,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痕,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红痕,脖颈处的暧昧痕迹尤其刺眼。
他盯着那片红,指尖动了动,最终还是收回手。
昨晚的失控,大概真的是药效的错。
可视线落在乐时微肿的唇上时,喉结还是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怀里的人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睡梦中眉头微皱,但这张脸实在是太优越了。
他忍不住低头,指尖轻轻碰了碰乐时的脸颊,软的,带着温温的热度。
这触感让他心头一动,随即又皱起眉,心道肯定是昨晚没缓过来,才会明知道是奸细,还觉得这奸细顺眼,美色误人。
乐时是被浑身的酸痛弄醒的。
全身上下像被碾碎了重组,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骨头缝里的疼。他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能凭着呼吸声辨认身边有人。
他试着动了动,腰上的手臂却猛地收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别惹火。”陆赫川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恶狠狠的威胁道:“再动一下,就再把你折腾晕过去。”
乐时瞬间僵住。身后传来的热源烫得他发慌,尤其是某个部位的硬热,让他昨晚的记忆碎片般涌上来。
屈辱感像潮水般淹没他,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在睫毛上打转,却被他死死咬着下唇憋回去,哭有什么用?四年来的教训早就教会他,眼泪换不来任何怜悯。
陆赫川低头就看见他这副模样:泛红的眼尾,紧抿的唇,明明委屈得快要炸开,却偏要装出倔强的样子。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兽,狼狈又可怜,偏生让人想再欺负一下,看看他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闭眼。”陆赫川移开视线,声音冷硬,“都这样了还勾引人。”再看下去,他怕自己真的要失控。
乐时抬手一挥——“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甩在陆赫川脸上。
空气瞬间凝固,陆赫川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把人烧穿。“你找死?”
乐时还未开口就被对方捏住后颈按回床上。
这次的吻比昨晚更狠,带着惩罚的意味,几乎要把他的呼吸都夺走。
直到乐时眼尾泛红,开始挣扎着喘气,两人嘴里带着血腥味,陆赫川才松开他,陆赫川额头抵着乐时的额头,声音哑得厉害:“躲什么?”
乐时别过头,喘着气又挣扎了两下,身体微微颤抖:“你…你下去!”
陆赫川伸出手,在乐时眼前晃了晃:“真看不见?”
乐时也感觉两人力量悬殊,顺从的应道,只是声音轻得像羽毛:“嗯。”
“谁派你来的?”陆赫川的声音又冷了下来。
“没有人!”乐时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想解释“我是不小心闯进来的,昨晚有人要……要欺负我,我砸了他才逃出来的,我不知道这是您的房间,我只是随便撞开的……”
说到最后,声音里带上了委屈。
他明明是受害者,怎么到了这里,反倒像个罪人?
陆赫川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想起昨晚他身上的痕迹——被扯坏的衬衫,脚上的伤口,还有昨天穿反的鞋……确实不像装的。可巧合太多,不得不防。
“哦?”他故意凑近,呼吸喷在乐时脸上“这么巧,我刚被下药,就闯进来一个被下药的美人?眼睛看不见,还能精准摸到我的房间?你当我是傻子?”
乐时被他逼得往后缩,却被他圈在怀里无处可逃。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勇气才能反驳:“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您要是锁了门,我也进不来!您不帮我就算了,为什么不听我解释?您昨晚……昨晚明明是您……”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心中的屈辱和愤怒让他再说不下去。
陆赫川被他这言之凿凿的样子堵得一噎。没锁门…这是他的私人酒店房间,从没人敢进,更何况如果没有房卡根本不可能进来。看着乐时气鼓鼓的样子,白皙的脸颊气得通红,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说慌还那么有底气,真是演技惊人。
陆赫川逗弄的回道:“那还是我的错?”
“你就是很过分!”乐时咬着牙,声音不大,却带着股倔强。
陆赫川低笑出声,指尖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有多过分?”
乐时被他这无赖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只能瞪着前方(虽然什么也看不见),胸口起伏着,像只被惹毛的小兔子。
陆赫川看他这副模样,心头那点疑虑淡了些。
他俯身,在乐时额头上亲了一下,声音放软了点:“我会去查。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在撒谎。”还不忘吓吓对方。
乐时被他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一愣,随即往后缩了缩:“我没有撒谎……还有,你不能随便亲我。”
陆赫川挑眉,又凑过去,在他唇角啄了一下:“这样呢?”
乐时捂住嘴,整个人缩成一团,像只受惊的刺猬。陆赫川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藏不住,这小东西,好像比他想的要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