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楼台先得鱼 第12章 第 12 章

储梅和邹淑妍把肉串准备好，招呼几个小的过来烤串。

成储虞望了眼梁照远的帐篷，走到帐篷口掀起帘子说：“梁照远，你好了吗？”

“好了。”梁照远把相机的接口从电脑拔除，平静还给成储虞。

成储虞没有多想，顺手接过：“我们过去烧烤吧，可香了。”

梁照远乖乖跟在成储虞身后，那头已经烟熏缭绕，油脂和调料粉相撞，一下子蹿入鼻子。

成储虞搓搓手，拿了一根五花肉塞进嘴里，焦香脆韧，忍不住又放了几串。

成储亦嘴里也没闲着，一边翻面一边进食，储梅直嚷嚷叫他别烤太久，糊成炭了。

伊然和成储虞边吃边拿手机拍照。

梁照远吃的少，站在成储虞身边默默将烤好的烤串放到她面前的铁盘里。

远处氛围灯闪烁，有人结伴在玩沙滩飞盘，欢笑声此起彼伏。

海风吹过，带着淡淡腥咸，几人吃着烧烤看着海景，惬意极了。

吃的差不多，成储亦看着不远处玩飞盘的人群，有些跃跃欲试。

“梁照远，玩不玩飞盘啊，我们和他们打声招呼一块儿呗。”成储亦咬下一口牛肉，兴致勃勃说。

梁照远摇摇头，将烤好的鸡翅放到成储虞面前：“不玩，我不会飞盘。”

成储亦有些不满：“你怎么什么都不会，打球也不会飞盘也不会，那你会啥？下次玩你会的。”

“成储亦，人家不想去就不去，非逼着梁照远去干嘛？”成储虞将吃完的签子丢在铁盘上，发出轻微碰撞。

“我想玩，我陪你去。”伊然快速吃下娃娃菜，抽了餐巾纸擦嘴说，“咱俩去问问。”

有人搭伙，成储亦也乐意，乐颠颠朝那群年轻人走去。

不知道说了什么，对方很快就答应了，两人愉快的加入了飞盘游戏。

烧烤摊只剩下成储虞和梁照远，还有储梅邹淑妍二人。

见梁照远把第N个串放到她面前铁盘时，成储虞终于吃不下了：“可以了可以了，我吃饱了。”

“是不是我烤的不太好？”梁照远停了烧烤的东西，一脸认真问。

“没有没有。”成储虞立马否认，“你烤的很好，主要是我实在吃不下了，而且我看你都没怎么吃，你也吃点吧。”

“好。”像是收到某种命令，梁照远当真拿起烤串吃起来。

“尝尝那个五花肉，嘎嘎香。”成储虞又指了指五花肉串。

“好。”梁照远吃完手中的蔬菜，又拿起五花肉。

“鸡翅也可以，很香。”

“好。”

“或者你再试试彩椒鸡肉，哦！那个牛肉也好吃！非常嫩！”

“好。”

成储虞放慢了说话的速度，奇怪看着梁照远：“那试试鸡皮？”

“好。”

“鱼皮？”

“好。”

“猪皮？”

“好。”

“……”

“梁照远。”成储虞忍不住喊他名字。

“嗯？”梁照远嘴里还吃着鸡翅，手正要去拿刚才成储虞推荐的猪皮。

嘴里的还没吃完，面前的烤串已经堆到一起了，还都是成储虞刚才推荐的，

“怎么了？”梁照远奇怪看着成储虞。

他想了想，解释说：“我吃的比较慢，一会儿这些我都会吃完的。”

成储虞突地笑出声。

她以前觉得梁照远可爱，可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可爱！

之前她给胡萝卜喂食的时候也是，喂什么吃什么，胡萝卜还通通都吃完了。

见成储虞笑，梁照远更茫然了，茫然之余也跟着笑：“怎么了？我脸上粘东西了吗？”

“梁照远，怎么我说什么你吃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听话？”成储虞歪着头问。

换做成储亦，能吃一个就不错了，肯定是她说一个拒绝一个，还要吐槽那唯一一个难吃！

“我只是觉得，你说的东西一定好吃。”梁照远把剩下的鸡翅吃完，去拿面前的彩椒鸡肉，然后一口一口把它吃掉。

“可万一我故意挑难吃的让你吃，你吃不习惯呢？”成储虞追问。

梁照远慢吞吞说：“我吃不习惯不代表你推荐的东西难吃，是我的问题。”

正如成储虞刚才说的，梁照远依次吃掉了牛肉、鸡皮、鱼皮、猪皮。

显然他对后面这些皮提不起兴趣，有一瞬间的蹙眉被成储虞看见了。

“你要是不喜欢吃皮就别吃了，我刚才瞎说的，逗你呢。”梁照远一脸真诚的模样反而叫成储虞不好意思起来。

梁照远在她看来就是一块儿璞玉，单纯又善良，以后可不能这么逗他了。

“小鱼姐姐，我都吃完了，是好吃的。”梁照远擦了擦嘴，像等待夸奖的小孩一样给成储虞看干净的铁盘。

成储虞拧了瓶水递给他：“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点？”

梁照远接过水：“够了，吃饱了。”

邹淑妍的电话在这时候响起。

她看了屏幕一眼，拿着手机特意走远了些。

那头成储亦和伊然已经完美融入了人群，两人玩的不亦乐乎，甚至有些忘我。

成储虞看着心痒痒，可又怕梁照远一人在这待着无聊，还是不去了。

梁照远看出了她的心思：“姐姐想去玩飞盘？”

“没有。”成储虞否认，“只是觉得那里有些吵。”

成储虞嘴上虽这么说，却不肯将留恋的目光收回。

梁照远知道她是口是心非，于是说：“姐姐想玩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成储虞有些讶异：“你不是不会玩飞盘吗？”

梁照远说：“像篮球一样，我可以学。”

成储虞想起开学前成储亦带梁照远打球的场景，他在里面顶多算是跑步运动员。

不过这个提议也不错，他们可以一起玩飞盘，梁照远也不会感觉无聊。

成储虞正要爽快答应，不远处忽然传来邹淑妍的声音：“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能好好说话？你有没有把我当你的妻子！”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失态，邹淑妍朝四周看了一眼，握着手机往更偏僻的地方走去。

听对话内容，应该是梁照远父亲打来的。

成储虞下意识去看梁照远的表情。

他嘴唇紧抿，目光一直追随邹淑妍，一副紧张又急促的模样。

邹淑妍虽然走的远了，依稀的声音还是能听见。

储梅有些放心不下，对成储虞说：“你们去和他们玩飞盘吧，我去看看邹阿姨。”

梁照远立在原地，眼神一直看着邹淑妍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刚才想玩飞盘的心情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又像是到了那次打球回来的楼道间。

“阿照？”成储虞轻唤。

梁照远转过头，露出一个笑容：“大概是我爸爸又在责怪我妈妈了。”

他的声音有些无奈，又透着寻常的习惯。

“我爸爸一直都很忙，都是我妈妈在照顾这个家，生活中学习中都是她在操心。”

或许是在心中憋了太久，梁照远像是抓住了一个宣泄口：“爸爸觉得妈妈做这些理所当然，让她放弃工作也是情有可原，可偏偏他总是对妈妈不满意，觉得她做的不够好。”

“我有时候在想，日子过成这样，为什么不离婚。”

“离婚”两个字从梁照远嘴里说出来似乎并不突兀，他甚至还有着超乎寻常的理智。

成储虞看着他平静的脸，脱口而出：“邹阿姨不离婚，或许是因为你。”

话落，成储虞又觉后悔。

她本意是想说实话，可偏偏这实话听起来刺耳，带着些责备的意思。

可她并没有怪梁照远。

哪个孩子不希望家庭幸福，他是最无辜的。

成储虞赶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作为妈妈——”

“我知道。”梁照远显然没有责怪成储虞，“我不希望她为了我受委屈，我甚至希望她自由。”

成储虞怔怔看着梁照远。

那头邹淑妍已经结束了电话，和储梅一左一右朝烧烤架处走来。

梁照远不想因为这件事坏了成储虞心情，松快了语气说：“姐姐，我们去玩飞盘吧。”

可她哪里还有玩飞盘的心情。

她往海面处一瞥，远处有海浪打来，还带着盈盈蓝光，一片接着一片，像漫天碎星揉进海浪，又像极光坠入海底翻涌而出。

那流动的光吸引了成储虞的注意。

“梁照远！你看那里！”成储虞兴奋一指，“蓝眼泪！”

邹淑妍和储梅也注意到了荧荧蓝光波点，整个海面变得梦幻又美妙。

那边玩飞盘的人群也结束了游戏，纷纷掏出手机拍照。

“梁照远梁照远！许个愿望！”成储虞催促他，自己也闭上了眼。

梁照远不明白，可还是听话的照做了。

他睁开眼，见成储虞还闭着眼，他望着她的侧脸，静静等她。

直到成储虞睁开眼：“你看着我干什么？许愿了吗？”

“许了。”梁照远说，“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对着海水许愿？”

成储虞看着一浪接过一浪的蓝光说：“许愿给海神听啊，你不觉得这蓝眼泪很像海神的力量吗，说不定真的有神仙呢。”

一旁的成储亦借机泼冷水：“姐，你少看点电视剧吧，这是海里的发光藻类和微生物引起的，世界上哪有神仙啊。”

成储虞立刻黑下脸。

世界上有没有药可以把成储亦毒哑啊，为什么要在这么浪漫高兴的时候说屁话。

成储虞正要反击，听见梁照远浅淡的声音传来：“可我刚才看见你闭眼许愿了。”

成储亦：“……”

成储虞斜眼，阴阳怪气重复：“哦～原来你也闭眼许愿了～哦～”

成储亦又羞又恼，急的跳起来：“哪有！明明是你看错了！我是因为沙子进眼睛了才闭眼的！”

成储虞“切”了一声，装模作样说：“是是是，沙子成精了，直接跳到你眼睛了。”

“成储虞！”成储亦吼道。

成储虞不想搭理他：“干嘛？”

“我现在就许愿你变得又老又丑！”成储亦立刻闭眼。

成储虞轻飘飘带过：“反弹。”

成储亦：“考试倒数！”

成储虞：“反弹！”

成储亦：“以后找不到对象！”

梁照远：“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