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湖书院轶事录 第2章 考试

第二章:考试

南章府是富庶之地，大街上店铺摊贩众多，行人如织，也有不少年轻女子出行。

几人一会儿去这个店里看看，一会儿去那个摊子瞧瞧，虽然没买什么东西，但也饱了眼福。

忽然，韩令初指指前面，惊喜地说:"快看快看，那里。"

常清雁和霍雨菲朝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迎面走来三名年轻人，其中两名身形修长，一位容貌俊朗，目若含星，一位风流俊雅，面如桃花，第三人比他们稍微矮一点，容貌也不及他二人，然气度清华自有一派风雅神韵。

常清雁问道:"好像有点面熟，他们是谁？"

"就是我跟你说的青阳书院的那几个学生啊，那两个高的，一个叫何楼，一个叫杭珂玮，另外那个就是大才子傅寒了。"

原来是对面青阳书院的，常清雁应该是见过几面的，所以才觉得眼熟。

"噔噔蹬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由远及近传来，街上行人纷纷逃避，避之不及者被撞得砸在两旁的摊子上，一时间，街上哭骂声四起。

"小心——"韩令初大叫，同时拉着常清雁和霍雨菲躲到一边，她又朝何楼他们大喊道:"快躲开——"

那三人下意识朝后面看去，那飞奔的骏马距离他们只有一丈多了，傅寒眼疾手快，拉着两个同伴闪身躲了过去，就在他们避开的一瞬间，骏马擦着他们的衣服掠了过去。

"当街纵马，简直过分！"傅寒怒道。

本来直线奔跑的骏马忽然一偏，朝着常清雁三人飞奔过来，她们似是惊呆了，那一刻，因惊恐而放大的瞳仁里只剩下那匹即将冲过来的马和马上的人。

常清雁瞬间清醒，用力将两个伙伴朝旁边一推，随手抄起旁边摊子上的雨伞，在骏马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用力全力朝马头击去，骏马吃痛，脚步错乱，身体一甩，将马背上的人甩了下来，又朝另一个方向奔过去，眼看就要冲撞到别人了，常清雁又顺手拿起旁边的一团麻绳，朝着马儿甩了过去，麻绳一端便缠上了马腿，她用力一拉，骏马先是因为四腿腾空而跃起，接着便轰然倒地，和它的主子一样半天爬不起来。

众人围过来，见那倒在地上的纵马之人摔得鼻青脸肿，却还醉醺醺的，醉眼朦胧的，一边揉着腰一边叫痛。

"这不是王老板的儿子吗？"

"太过分了，居然在街上跑马。"

"送他去见官。"

几名被撞翻了摊子的摊贩将王少爷拎起来，对常清雁说:"多谢姑娘，姑娘真是好身手。"

常清雁连连摆手:"哪里哪里，几位还是赶紧送他去见官吧。"

几位摊贩点点头，再次道过谢之后，便押着王少爷朝衙门送去。

韩令初拍拍胸口:"吓死我了，太险了，这人也太过分了，喝了酒还在大街上骑马。"

霍雨菲也附和道:"送他去见官是对的，范大人一定会治他的罪的。不过，话说回来，清雁，原来你功夫这么好啊。"

"是啊，我之前一直以为我功夫不错，但今天真是方寸大乱，完全使不上功夫，还好有你在。"韩令初说。

"你们过奖了，我只是偶尔跟我大哥学了几招而已，没你们说得那么厉害。"

"看来，我以后也要好好学武功，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韩令初决心十足地说。

"那正好，锦湖书院开设武术一课，你正好有机会学习了。"

过了一天，锦湖书院出结果的日期到了，他们将所有报名者的名字都写在了红榜上，将红榜贴在了书院外面的展示板上，一共六张榜，每张榜上三十六个名字。

作为第一所试水男女合念的书院，许多人不敢轻易去，都抱着观望的态度，所以报名的人不算太多，但人数仍然超出了范思源和俞怀远所定的数字。

范思源大声宣布道:"由于报名人数超出预期，所以本府决定以考试的方式筛选入院学生，考试项目包括文章、诗词、骑射、武术、音乐等项目，报考者可选取其中一项或几项参加考试，若现在有想退出者，便在榜上划掉自己的名字。"

许多人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因此，有些各科成绩都不好的人怕丢脸，便去榜上划掉了自己的名字，两个多时辰下来，再没有人去划名字了，众人都等着结果。

官差数了数名字，原本一共二百一十六名报名的学生，被划掉了三十五个，还剩下一百八十一个，官差将结果报告给范思源，范思源与俞怀远以及书院掌事的其他人商量了一下，便宣布道:"一共剩下一百八十一个人，请大家现在来说一下自己想考的项目。"

常清雁报了诗词、骑射和武术，她担心自己如果只报考一项的话太过危险，有淘汰的风险，所以报了三项，有备无患。韩令初报了文章、算术和武术，霍雨菲报了诗词和音乐。

所有人都报了之后，范思源宣布明日辰时来锦湖书院考试。

人群散去，书院的人开始忙着准备明天考试的事。

第二天，天朗气清，艳阳高照，两百多名学子等在书院外面，钟声一响，禁闭的书院大门缓缓打开，众人有条不紊地陆续进入书院，一进去，便感叹书院占地之大，还没来得及欣赏院内的风景和布局，便有官差带领他们去各项考试场地察看，都看过了之后，官差告诉他们，考试顺序为文章、诗词、算术、音乐、骑射、武器，也就是如果报考了多个项目，则按照这样一个顺序来考试，六个场地同时进行考试。

众人了解之后，便分别站到了六名各科代表官差的队伍里，分别去参加各自的第一项考试。

常清雁第一项是诗词，监考者正是知府范思源，他定下考题——以"锦湖"为考试范围，作诗或词一首，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定下考题之后，便燃起香，众考生便埋头思索。

常清雁思考了一下，便开始下笔，不多时，便作成诗一首，又默念了几遍，确认无误之后，便交卷了，此时一炷香尚未燃尽，却已经有好几人都交卷了。

离开诗词考场之后，常清雁便去了骑射考场，骑射考场占地极广，监考的是府衙的捕头李云生和两名教授骑射的夫子。这里的考生大多是男性学子，众人排队上场。待考的男学生见来了个女考生，不由大感诧异，常清雁对传送过来的众多目光感到极其不自在，只盼着能快点考完。

从走出来的考生当中，常清雁看到了一个才记住的熟面孔——杭珂玮，他一身白色劲装，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眸光瞥见常清雁，微微一愣，似乎也对这个女考生感到惊异，而后便马上认出这就是前两天在街上拦下醉酒纵马之人的那个姑娘，心下便了然了，微微朝她点点头，常清雁不自然地挤出一个微笑，算是回礼。

排到常清雁的时候，她象征性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进了考场。

为了方便考试，她今天穿的是一身窄袖长衣，头上没有任何发饰，只将长长的头发在脑后编成一条辫子，这身打扮，方便骑射和武术。

圆形场地周围竖着许多箭靶，场外一个马厩，考生需选出一匹马，手持弯弓，背一箭囊，箭囊里放上八只箭，骑在马上，绕着场地跑两圈，将箭射出去，每考完一个人，便有人统计射箭结果。

常清雁向监考者问过好之后，便拿起弯弓，背起箭囊，挑了一匹马，一踩马镫骑了上去，朝旁边的官差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于是官差将马鞭抽在马的后臀上，马儿扬起四蹄，绕着考场跑开了。常清雁抓紧时间，从箭囊取出一支箭，朝近处的一个箭靶射去，射中了靶子，却不在靶心，她微微有些失望，但时间太紧，容不得她分神，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出一个办法，又取出一支箭，这一回，她没有射向近处的箭靶，而是朝远处的箭靶射了过去，又中了，隔得太远，她看不太清楚射中了哪里。已经快跑了大半圈了，但还只射出了两支箭，若不抓紧时间，很有可能射不完。她当机立断，一次取出两支箭射了出去，剩下最后两支箭的时候，她拉紧弓弦，看准对面的箭靶，手一松，离弦之箭瞬间激射出去，而此时，还剩下小半圈的路没跑完，她松了一口气。

到了终点，她勒住马，翻身跳下马背，监考者微笑着投来赞许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回以一笑，不一会儿，官差来汇报结果，八箭全部射出，共射中七箭，其中两箭射中十环，两箭射中九环，三箭射中八环，一箭射中七环，这个结果还可以，常清雁还算满意，向监考者道过谢以后，便离开了考场。

武术考场也是男子居多，但女子比骑射考场稍多一点，这里将考场划分为四块，每块场地一名监考者，有的是武学世家的人，有的是武馆的人，每个监考者前面都站着一个人，是与考生比武的人，考生需与他比武对打，以半柱香的时间为限，最终统计结果为过了多少招，监考者和对武之人也可对考生作出评价，都有记录者记录在册。

四块场地边上都有兵器架，考生可自行选择兵器，常清雁选择最为常见的剑作为武器，与对武之人相互行过礼之后，便开始比武。

常清台平日里就很喜欢骑射和练武，所以常清雁跟他学了很多，功夫确实不错，半柱香的时间下来，居然都没分出胜负，比武结束之后，监考者和对武者对她都是交口称赞。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所有的项目都考完了，范思源宣布两天后公布结果，听到这个消息，累了一天的考生便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