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恒走出茶水间,看着沈淮沂还静静的坐着仰头看着月亮,真是与那句“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映上景了,他轻轻走过去,坐到沈淮沂的旁边,沈淮沂看到他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他转过头去,叶景恒感觉到他目光的射出,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桃花眼中的明亮仿佛会把他灼伤。
叶景恒犹豫了一下开口:“我们接着说,那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沈淮沂点点头:“你说算就算!”
沈淮沂心中诞生了一系列的疑问:“那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叶景恒好像也猜到了他会问什么:“是问我还有我们师父的事情是吗?我……我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年龄相仿,你可能会问林疏月一个姑娘家家的,为什么跟我们关系这么好,其实……他可一点都不淑女,他可是女汉子!”
林疏月在里屋,声音传了出来:“说话小心点!”
叶景恒愣了一下,小声对沈淮沂说:“别理她,我们继续。”又朝着内屋喊:“行行行,知道了,忙去吧你!”
叶景恒悄咪咪的离沈淮沂进了一点:“我们师父本来是不想收徒的,他一个人游历山河习惯了,他不想被世俗纷事缠住。”
沈淮沂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那后来是怎么……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就不用强迫自己说。”
叶景恒听到“强迫”两字,皱了皱眉:“不强迫,不强迫,咳咳,九岁那年,我和郑远舟在山上玩闹,我们两个拿着橄榄球……”
思绪回到两人九岁那年,幼时的叶景恒和郑远舟是天真烂漫的少年,不被世俗纷事所污染,保持着一颗纯真无邪的心。
叶景恒踢着球在前面跑,一副活泼开朗的模样,朝着身后的郑远舟喊:“跑的这么慢,你是小蜗牛吗?”
后面的郑远舟听到他的话,气急败坏努力往前跑:“我才不是小蜗牛,我是大猎豹!”
两人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直到黄昏时候,两人还在山上没有回家,那天又恰逢暴雨将至,没有多久,豆粒大的雨滴重重砸在地面上,机灵的叶景恒拉着郑远舟往前方一个隐蔽的树洞跑,两人用手撑起一片叶子搭在头上,躲进了山洞,却不曾想在山洞里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们俩一夜未归。
后来,叶景恒一身狼狈回到叶府,身后还跟着郑远舟,郑远舟的父母是盐商人,做小本生意,听闻此事立马赶来了叶府,两人被罚面壁思过,随后又因贪玩被送去了学堂,私塾先生讲课,两人便在底下打瞌睡,说悄悄话,也是在学堂结识了林疏月,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看上去温温柔柔,却带着严厉的气息,一来二去,林疏月也跟着他们一起疯玩。
沈淮沂听到他的话,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那……是怎么碰到温前辈的?”
叶景恒继续说道:“至于我师父嘛,我们三个贪玩,掉进了树洞里,那树洞特别深,当时天都黑了,我们当时都快吓哭了,就在这时,一个带着黑薄面纱,戴着一顶普通的帽子,手中拿着长剑,完全就是大侠风范,听见求救声,把我们一把捞了上来,然后,我就非要拜他为师,说我要学武功,远舟看我软磨硬泡,他也抱着那大侠的腿不让走……”
沈淮沂觉得甚是有趣,这段相逢真的很奇妙。
叶景恒越说越激动:“你猜后面怎么着,他本来是不想理我们的,奈何软磨硬泡,他敷衍的说了句把我们收了,我们当时可激动了,因为吧……读不进去书,不爱上学堂,就爱刀刀枪枪的!”
“我们两个拜入师门,林疏月也非要跟着一起拜,她说她也想行侠仗义,让师父也一起收下她,然后我们三个就一起进去师门了,说来惭愧,还是我们硬挤进去的。”
“我吧,其实我作为叶府的嫡子,我父亲叶志问曾经是朝堂的大将军,也经常为朝廷出谋划策,也挺受当今陛下重用的,所以我们家还和朝堂有联系,可我和我父亲不同,我不爱被拘泥于朝堂之中,更无心于朝堂纷事,我向往自由,向往天上的雄鹰,向往水中的鱼儿,所以我更喜欢跟着我师父四处游走。”
“天云阁这个地方还是我们游历时发现的,当时它还只是就只是一间破旧的茅草屋,但有人住了,它也渐渐的有了烟火气,我们师父给它取得名字,说叫‘天云阁,磅礴大气,我们师父喜欢游历山河,看遍人间美景,所以我们也跟着,偶尔也会回华南山看看。”
叶景恒抬头看向月亮:“我方才说的救我们的大侠就是我们现在的师父,师父对我们很好,把他毕生所学传授给了我们,远舟擅用剑,我擅用枪,林疏月嘛,他手骨软,师父觉得鞭子是最适合她的武器,既可以防身又可以击退敌人!而且,他只收了我们三个徒弟哦!”
沈淮沂询问他:“那不再收其他徒弟了吗?”
叶景恒站起身,自豪地说:“师父说了,我们是他的亲传弟子,同时也是关门弟子!他叫我们识大字,懂大道,学武功,行善事,匡扶正义,不求我们能降妖除魔,流传美名,但求我们能为人正义,保持善心!”
沈淮沂看着他眼眸中自豪的眼光,觉得少年的周围都散发着无比耀眼的光芒,与月光同眠……
郑远舟突然慌得从屋里跑出来:“我们抓的野兔还在我的马上呢!我这就去拿!”他慌里慌张的跑去取野兔。
没一会儿,郑远舟手里提着一只肥美的野兔,这是温临渊也刚好出来,立马看着他手里提着个‘东西’:“远舟啊,你这是拿的何物啊,离为师远一点,太脏了。”
“师父,这可不是个‘东西,是野兔,煲汤喝,可美味了,是我射中的……不,是我们一起射中的!”
其实当时三人在树林中寻找猎物,这只野兔突然闯进了猎杀范围内,三人同时举起手中的弓箭,拉弦,放出,三只弓箭如脱缰野马迅速扎进了野兔的体内,都准确无误,这也就有了方才三人争夺是谁的功劳一事。
温临渊看着郑远舟亮晶晶的目光,又看了看身后的叶景恒:“那……把它煲汤,咱们一同享用吧!”
郑远舟听到此话,瞬间抬起头:“好啊好啊,我这就去给疏月,她煲的汤好喝!”
这一夜,过得如此美好,在月色中沉沦,被月色所覆盖,如梦如幻,仿佛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