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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娆如玉 第1章 招魂

作者:澹澹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11-12 15:31:19 来源:文学城

永泰四年,旱了一春,眼看着到了清明才下了场透雨。先人保佑,神祗体恤,可算是把京城上空的这片阴霾冲散了。

不过皇城北角的靖安侯府,此刻却乱做一团。

望岘院客房,下人进进出出,慌手慌脚,顶着小雨端药送水,瞧样子是有人病了。

平日里清冷的院子,一时喧扰不宁,连做法的道士都被请了来,在庭院里设起醮坛,要为房里那个气息将散的孩子招魂归魄。

这哪里管用,还是得退烧啊。

世子江景珩立在正房门口,眼看着流水似的药碗如何被端进,便是如何被端出的,他不禁眉头微皱。再贵重的药又如何,喂不进去,什么病都白医。

“世子爷,镇帕子的冰又没了,奴婢还得去趟冰窖。”小厮捧着盛冰的花梨木箱,雨水汗水浸了一脸,目光忐忑地打量着面前这位长身玉立的主子,试探道。

江景珩凝神思量着什么,没搭理他,身边的曲水狠瞪了他一眼,呵道,“这也要问,还不赶紧去!误了事,拿你抵命!”

小厮惊得抽了口气,讷讷点头,也顾不得叫人,慌张地跑了。

也不怪他要请示,冰窖建在园林,得穿过后院,而后院住的又是侯府女眷,他一个前院新来的小厮,本就不熟路,若是冲撞到哪位,可是担待不起。

不过想想这阵怕也没人会在意他了,如今全府上下的精神头都已聚在那气息奄奄的孩子身上。

清明节祭祖,世子从外带回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来时便是大病,高烧不退,到现在已两日两夜了,仍昏迷不醒。瞧她那口有进无出的气,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然而比起关注孩子本身,大家更好奇的是这位世子——靖安侯府的三少爷。

没来侯府,就曾听闻,他们家这主子,外表俊朗非凡,看上去仙风道骨的,内里可是个活脱脱的阎罗王。靖安侯府虽是武勋,却一直以儒雅负誉,可这位做起事来心狠手辣,不要说对他人,就是对亲人也一样的冷漠无情。最可怕的是,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个庶子,据说为夺世子之位,竟连嫡兄都算计,对祖父的意愿更是违背不遵。

可他对这个捡来的姑娘,偏就上心得很。

这事,着实让人费解。

说是故人孤女,相逢不忍任其流落。自打这姑娘领进府,名医珍药,拔来报去,走马灯似的替换,银子哗哗地往外流,人却一点起色没有。眼看着成膏肓之势了,逼着老侯爷不得不舍下脸,去请旷久不曾往来的故交,郑太医。甚至把清明节请来做斋醮科仪的法师也用了上。

也不知这位故人是何造化,能让世子如此尽心,只可惜,那姑娘怕是无福消受了。

小厮感叹着,只觉得这雨又急了几分。片刻不敢耽搁,冒着斜飞淫雨,眯着睁不开的眼,冲过园林的穿堂大门,直奔西面的汀芷苑去了。

冰窖就在汀芷苑后身,穿过去便是,可这天杀的,谁把院门锁上了!

小厮心里忍不住开骂。一个时辰前他随人来时,还敞门呢,这会功夫哪个手贱的就给挂上锁了。心里怨,更急,难不成还得回去一趟?

想到世子贴身随从,曲水,那瞪起的眼珠子,他气得直跺脚,这一跺,正踩到了门口的泥石上,脚底板一滑,连人带箱撞向了大门。

“嘭”如惊雷,木箱磕在青石砖上顺势滚了几圈,停了下来。

小厮摔得生疼,更是一身的泥水,他抹了把脸,抬头一望,傻眼了。

书念得再少,他也认得匾额上“颐韵阁”三个字,这可是侯府的禁地啊。

他来侯府半月,人人都道,这“颐韵阁”能绕着走,就千万别靠近。如今他都闯进来了,不是找死嘛。于是赶忙抱起箱子,转身便逃。

然就在他跨出大门那一瞬,一股凉风朝脊梁骨吹来,寒得他不禁打了个激灵,头皮发麻。

娘的,浑身竟比入了冰窖还要冷。

他再连看都没敢看一眼,掩上门,跑了。

前院,郑太医到了,才一入门便瞧见庭院里,绵雨中,一身着金丝八卦道袍,脚踏登云履的法师,正手持牙笏,起舞吟唱。身后道众擂鼓诵经,一章《上清洞玄经》吟得是古调抑扬,诡谲怪异,

这一幕,看得郑太医眼眉直跳,忍不住一声冷叹。若是念个咒便管用,还要大夫做什么。

曲水恭敬接过伞,引着太医朝客房去。然刚走过醮坛,法师及众道吟唱声戛然而止,满院人不由得驻足而望。

说来也怪,两个时辰里,绵雨菲菲,压着那孩子生辰的求寿灯烛一直辉照不断。

它不断,寿便不尽。

可就在方才那一瞬,一股幽风吹过,烛苗忽地一闪,灭了。

众人皆惊,呆愣出神,一时间满院寂然,鸦雀无声。未几,只听闻“噔噔噔”客房里一个十四五岁的丫鬟跑了出来。

见世子神情肃然从正房中迈出,她大口喘着气,惊慌道:

“世子爷,那孩子,那孩子……醒了!”

……

上上下下在望岘院里忙活的人,可算松了口气,表面上笑逐颜开,一个个都在心里啧啧称奇。还以为这孩子熬不过去了,然竟真的活了,于是不禁对老侯爷请来的法师生了几分敬畏,感叹老侯爷这道是没白修。

“郑太医,如何?”

见太医从客房梢间出来,世子起身相迎,问道。

郑太医举目,端详这位在朝传言甚广,毁誉不一的靖安侯世子。

江景珩头顶玉冠,一身玄青直缀,衬得身姿挺拔,秀颀如松。他年纪不过弱冠,却带着不应龄的清寂冷峻,淡眉薄唇,狭目微眯,鼻骨镌刻耸直,着实是俊,但也如想象中一般,一副孤傲薄情相。

“世子放心,姑娘这一劫算是过了。”郑太医理须而笑,“只是……”

“太医有话请讲。”世子语调清平,但不乏恭敬。

郑太医敛色正容,意味深长道,“脑为髓,肾所主而位于少阴,寒凉侵体,重伤少阴。醒是醒了,只怕这一烧,头脑不清了。”

这话连客房内的小丫鬟都听懂了,就是说那姑娘,脑袋烧坏了。

“可有医治之法?”江景珩不大甘心。

郑太医无奈,摆了摆手,身后随侍递上纸笔。“我开个方子,按此将养。至于日后能否恢复如常,老夫也不敢断言。”

陪太医去见了靖安侯,江景珩送他离开了。

回望岘院的路上,世子眉心不展。他想过这孩子生,想过这孩子死,独独没想过会是这般结果。

醮坛已撤,下人皆散,望岘院恢复清静。路过客房,江景珩顿住脚,沉默须臾,转身进了去。稍间里,大丫鬟盈袖正坐在架子床边,端着药碗,伺候小姑娘喝药。

“姑娘,来,喝一口,慢慢地……”盈袖将汤勺送到她唇边,明知不会得到回应,依旧绵音柔语地哄着。

江景珩悄声站在她身后,透过朦胧纱幔,见那孩子一动不动,唯独呆讷地瞪着双眼,目光空洞地对向承尘。他问道,“烧可是全退了?”

这一问,把盈袖吓了一跳,手一抖,药汁顺着姑娘的唇角流了下来。她赶忙用帕子试干净了,回身揖礼。

“回世子爷,方才醒的时候姑娘出了汗,这会儿都退了。”

江景珩点头,向前靠近,轻撩半垂的纱幔,望向那孩子。这一望,他心甚是一惊。

小姑娘脸色苍白,浮着虚青,额腮汗津津地黏着鬓发,一副病态无疑。眼窝深乌,杏圆的双眼方才还呆滞涣散地望向承尘,而此刻正直直地盯着他。这双眸子,澈如水洗,隐有光亮,似穿破混沌,透视三生而望,灼灼地让江景珩不由得屏息滞了住。

二人对望许久,小姑娘胸口急剧起伏,一口气没倒上来,呼,又晕了。

盈袖赶紧冲了过来,曲水去唤大夫,稍间里又乱了。

江景珩眉头微蹙,默然退出了客房,站在庭院中纳罕,久不能释。那姑娘的眼眸里,分明隐着恐惧和惊愕,熟悉,但想不起在哪见过。

江景珩想不起来,云娆可记得清楚,这声音,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了。听了十几年,见了十几年,本以为此生不见,来世不遇,可怎都没想到,再一睁眼,面前竟还是他。

她依稀记得去年清明,祭奠家人,伤心不已,觉得身乏头晕,便喝了碗莲子红枣汤,早早歇下了。浑噩间听房中人语喧喧,她起身瞧去。

几个下人正围成一圈,望着地下哀叹。她凑过去看看,然这一瞧不要紧,好悬没把心吓得跳出来。那被围中间的,不是别的,正是阖目颦眉,口鼻流血的“自己”。

她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但开口不能言,伸手不能触,竟没人注意她的存在。

此刻,不懂也懂了,若这不是个梦,那便是——她死了。

“瞧这样,走得不安稳啊。”

“好好的,怎就想不开了呢,非要服毒。”

“想得开才怪,家里遭劫,又丢了弟弟,连个念想都没有了,独留世上空伤心。”

“这话可不对,怎就没念想了,那咱家三少爷算个啥”

“可不是,这才刚订了婚几时,偏撇下三少爷一人去了,可苦了三少爷。”

这话说的,云娆恨不能去撕他的嘴。

她怎就想不开了,活得好好的,她何时想过去死!苦了三少爷?他们可知这碗□□的汤便是他让人端来的!

好个居心啊,这么些年,竟没瞧出来。

这世间的荣辱沉浮,生离死别云娆经历得太多了。如此倒也好,逃离纷嚣,下辈子,就是做猫做狗也不愿再见他一眼。

可谁成想,一把铜锁把这缕清魂封了住,她被关在了颐韵阁里,一关便是一整年,无一人来过,这院子恍若被人遗忘。

这一年里,她游荡阁中,怨念骤升,不仅怨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狠心害死了自己,更恨他绝情到把自己奔往生投胎的权利也剥夺了。

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再任他摆布。所有失去的一切,她都要讨回来!

随着一声“嘭”然巨响,她日盼夜盼的机会终于到了,颐韵阁的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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