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鹰卫一夜未眠,齐齐守在景熠身边。而景熠一晚上没睡着觉,不忘问系统:“这个朝玉寺剧情能放一放吗…”
系统道:“宿主如果不去,结局死亡概率将上升五十。”
……
景熠只希望来个人现在就了结了自己。
他喊来茗雀,一脸苦大仇深道:“告诉大家伙,今日行程照旧。”
茗雀大惊失色,不安地望着景熠:“主子,万一那些人还埋伏在路上…?”
景熠正色道:“昨晚出事是因为玄鹰卫初至我府,休了半天假。可今日他们若全都随我前行,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凑上来送死?”
茗雀半天不吭声,他忽而凑近景熠耳语道:“我最怕的就是这群家伙里面有内鬼。”
景熠乐呵呵道:“你应该比我清楚,他们可都是圣上亲选的人。况且二哥也回来了,不怕的。”
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还是慌得不行。忽而转念一想,有男主在身旁护身,前几次都能化险为夷...倒也不那么怕了。
茗雀坚决道:“我绝不能看着公爷去送命!”
可他不知自家主子心中却流下两行清泪,要不是这该死的系统,谁愿意去送死啊。
茗雀走了。不一会儿,顾野又进来了。
他面无表情道:“昨夜差点死了。公爷现在应该没事情让我‘侍寝’吧。”他一顿,“叫我什么事?”
景熠道:“我要去朝玉寺。”
然后他看见顾野向来波澜不惊的脸终于裂开缝隙,“你是不是疯了?!”
糟糕,男主好像生气了。
景熠尽量扯出个人畜无害的微笑,“你别怕…我们低调点就行。”
顾野忍不住上手扯了一下景熠软弹的脸,怒道:“凭你这张脸,你觉得别人认不出你是国公贵戚吗?”
景熠回驳:“我自然另有妙计。”
顾野不屑一顾,扭头就要走。景熠却将一块轻薄的布料塞到他手中。
顾野低头一看,石化了。
半个时辰后,国公府的侧门悄悄走出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白的是个俏丽女郎,带着帷帽,步子轻快走到前头。后面那男子则漫步其后。尽管二人打扮极为朴素,从身段姿态也能辨出绝非俗人。
只见两人汇入大街人流中,径直走向路边等客的车夫。
顾野睨了一眼简陋的马车,问道:“去寻香山。”
马夫上下瞟了一眼二人,都不像是有钱的。要知道去寻香山,不是去山庄做客就是去朝玉寺求子的贵人。这两人……
顾野翻了个白眼,摸出一枚金叶子。那车夫顿时两眼放光,弯腰恭敬道:“二位快上车,上车!”
山路颠簸。景熠平日连国公府的马车都嫌不舒服。今日乘这马车,当真被颠了个七荤八素。
马车行到山麓下,他就忍不住叫停马车,出来吐了好久。
顾野守在草丛旁冷冷问道:“小姐吐完了吗?”
景熠站起身不忘白他一眼,艰难上了马车。车夫则暗暗道有钱还要上足记车找罪受,真是两个贵人。
今日春光潋滟,路上不少富家马车。景熠透过帘子,心虚地拉低帷帽,生怕自己被谁认出,那真是奇耻大辱了。
顾野原本同车夫坐在外头,不时听见景熠故意压低的咳嗽声,皱眉又进了车。
车夫见他朝内移去,打笑道:“公子真是心疼心上人了?”
顾野一言不发,探见景熠的脸咳得苍白,便用戴着护臂的手托住他后脑勺,“这样好些了吗。”
景熠点点头,点朱的薄唇勾起,用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多谢顾公子。”
顾野一怔,心脏猛颤一瞬。竟觉那半遮半掩白纱下的“女子”容貌和梦中的有些相似。
反应过来后他暗骂自己失了神志。又朝外看了看,“坚持一下,快到了。”
他又问:“府上怎么处理的?”
景熠夹着嗓子尖声道:“我告诉茗雀今日闭门不出。就算他发现,也追不上我们了。”
顾野淡淡道:“你倒真是胆大包天。”
景熠得意地哼了一声。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悠悠停住,景熠正以为到了,不料却是两个把守的军人要查验自己身份。这下他可慌了,抓住顾野的手臂:“怎么办怎么办?我会被看出来吗?”
顾野认真端详他的脸一会儿,心先乱了。只能胡乱点头道:“你别怕,我先下去看看。”
上到此处的贵人大多是要求子,因此这俩士兵没少收些油水。这次也不例外,他们从帘缝中瞥见是个白衣女子,那手腕儿比柳条还嫩,正垂涎于朦胧的美色中,只见一个黑衣少年挡住视野,问道:“做什么?”
一个士兵道:“没事,照理搜查一下。”他推开顾野,跳进车室内,不忘道声打扰了。见那帷帽女子端坐如旧,轮廓柔美,皮肤白如脂玉,忍不住咽了口水,“夫人真是貌美...”
景熠梗着脖子不敢发出声音。只盼他快走,不料士兵又问:“敢问您是哪家的淑女?”
顾野一把掀开帘子,“检查完了吗?我们还有要事。”
士兵笑道:“无事,就是照理询问你们是哪家的。”
顾野答道:“我家小姐姓翟。”说罢,还掏出一块翟家通行牌。
士兵一惊,居然是圣手翟家。连忙跳回地上,拱手连道失敬失敬就放行了。
待景熠他们走后,士兵还在议论:“翟家一直居于江南,早听说今年进京带了家中女眷,竟不知这等惊人天人,啧啧...”
而远在家中的好兄弟翟蘅和翟荇若是知道自己用他素未谋面姐姐的身份...景熠心中默默奔跑过一万头羊驼。算了,下次请他们吃个饭吧。
马车行至山寺前,下车就是一道石子铺成的小径。山上寒凉,景熠瑟缩地搓搓双手,只觉与寒气一起吸进鼻的还有阵阵芳香,抬头一看,只见白梅绽放枝头,连成漫山遍野的雪白。景熠忍不住踮脚折了一支捧在手上。
顾野道:“快走。”
景熠道:“知道了嘛。”走了几步,便见掩映在梅树林中的朝玉寺终于露出全貌。
朱红匾额被团团白梅围抱,其上漆金“朝玉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今日大好晴天,远远看见成群的妇人身影在寺庙里闪动,景熠不免有些紧张,捏着嗓子咳嗽两声,端着架子轻步迈入寺内。
按系统提示,他二人要在这过夜。因此要找到本寺的主持,景熠却生怕被他认出来,只好先央求顾野去找人,自己则留在殿内。
闲来无事,他便也买了些香火,将寺内供奉的佛祖一一拜过。他正要起身,忽觉手腕被人圈住,转头便见一富态妇人笑呵呵望着自己,“哟,妹妹这皮肤比手里梅花还白,怎么保养的啊——”
她嗓子又尖,顿时,殿内不少妇人也都齐刷刷朝自己望来。景熠只觉额头上流下一滴赛博汗水,支支吾吾道:“我...”一边撒开妇人的手,慌慌张张想往外跑。
“哎,妹妹,跑什么啊?”那贵妇人不解地朝外追去,只见景熠走投无路,闪身躲进了一间偏屋中。
心脏还在砰砰作响,景熠掀开慌乱中跑歪的帏帽,有惊无险地叹了口气。这才发现此间屋子阴暗矮小,连窗户都是漏风的,坡像顾野呆过的那间小黑屋。
整理完毕后,他对这屋子合十双手心道声打扰,探头出去见人群已恢复常态后,才踮起脚悄悄溜了出去。
后殿是住持平日带领弟子们诵经之地,不对外开放。景熠一进来便看见一尊高大的金身佛像,简直要闪瞎了眼。随风晃动的经幢下,住持肃然而立,身边便是身形纤长的玄衣少年。
景熠揣揣不安地走了过去,住持见了自己,停止拨动手中佛珠,笑道:“阿弥陀佛,小国公别来无恙。”
景熠心中一惊,咬紧朱唇,泄出字来,“住持怎么认得是我?”
住持道:“贫僧不看面相,看的是心相。不是国公又能是谁?”
说罢,景熠索性也不装了,摘下帏帽,露出朱颜玉容的盈盈容颜来。他挽着个丸子头,一头茶棕色头发如柳丝垂下。若不细看,竟真分辨不出是男儿身。
住持道:“国公真是一片孝心。”
景熠笑道:“哪里,不过是尽孝罢了。”心中却道要不是杀千刀的系统,自己怎么会来。
随后,住持将二人引进一间厢房,里面有两张小床,“寺中最近被雪压塌了几间厢房。只能委屈二位在这歇息。”
景熠道:“不打紧的。”他顿了顿,“话说,住持可先引我去看母亲塑像吗?”
住持和善地点了点头,二人跟着他拐进一间上锁的大殿。
这间殿装横丝毫不比前面求子求姻缘的殿差。只是环境更加清幽,几声啾啾鸟鸣在头顶响过。景熠仰首望去,只见涛涛碧浪随风震荡,随后又是沉寂。
殿后,一棵菩提巨树拔地而起,树上系着稀疏的红条,与前殿挂满红条的树相比,难免有些清冷。
秉承着好奇心害死猫的原则,他并没有多问。乖乖跟住持进殿后,只见正中的塑像被盖着绸布,两个小弟子一左一右将布拉了下来,顿时,一座慈眉善目的女像显露在众人面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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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出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