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骨·锦绣皮 第26章 邀请

方计兰吩咐周嬷嬷将女儿叫来。

不一会，萧芷柔就到了。

“母亲。”萧芷柔向她问安。

“柔儿，你来了。”方计兰牵着她的手，“在母亲面前不用讲究虚礼。”

“早膳用了没？”

“还没。”

“不吃早饭怎么行。”

于是母女俩一起用早膳。

方计兰劝她要记得吃早饭，饿出胃病不好。

作为母亲，关心健康是真。

但吃完早饭后。

她毫不犹豫地带人到置放礼物的架子前。

“柔儿，三日后的游园宴你去吧？”

“是。母亲。”

“你和萧沅一起去吧。”她道，“上次听了你的话后母亲思虑良久。你哥哥确实有错，母亲已经罚他，他这几日除了去博雅堂，那都别想去。”

“母亲从心底希望一家和睦。”

“对于萧沅，母亲过去确实疏忽了她。”方计兰指引萧芷柔看礼物，“这些是为她准备的出行衣物，你们是姐妹，待会替母亲送过去，邀请姐姐一起赴宴会可好？”

萧芷柔闻言，喜道：“母亲，您当真想通了？”

方计兰微笑：“是啊。”

她摸女儿的手，叹一口气，悔改发自肺腑。

......

撷华院。

日头正盛。但由于移栽了一棵巨大石榴树，将天光切割成碎片，树下暗影格外分明。

萧沅醒来推开扇窗，便见青罗从外头大步过来。

她仍旧束起头发，一身青灰色男装。

“什么事？”萧沅问。

青罗椅窗，交叉双臂抱胸：“我在街上撞见林瑶在挑选衣服首饰，听说要去三日后的游园会。他哥林劭也去。”

萧沅开玩笑：“逛园林啊。”

青罗惊住：“？？？……不是逛街。”

萧沅：“见笑了。我这个人名以前都没出过萧府，别说人了，没去过嘛。”

她反问：“你去过？”

青罗否认：“没有。你都没去过，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去。我询问了人，大概是园林赏景、吟诗作对、戏曲杂耍等等玩意。”

萧沅好奇：“能说书吗？我们去当说书先生。就讲蛇吞象的故事。”

青罗：“……”

“好啦。”萧沅不逗她了。

对于游园会，她来燕京几个月了，从书上见过。

一个严禁普通老百姓进入，综合性的社交盛会。

“林瑶想找一个位高权重的如意郎君，怎么可能错过！”

她以前和萧瑾游走四方，见过不少山河瑰丽，还没体验过燕京锦绣风光。

去瞧瞧有没有能媲美上一世的眼中景。

还有，吓一吓老熟人。

青罗提醒：“当天有不少守卫，其中赴宴的公子哥不乏有会武功的人，燕京卧虎藏龙，有些人面上温润如玉，实则武功一绝，心比谁都狠，你最好不要当天动手。”

“不动手。”萧沅淡淡道，“我动嘴，就去说书。”

青罗：“你打算如何去？”

正说着，芸儿从房间对面的青石小径迎面走来：“小姐，芷柔小姐说想见你，她在门外了。”

萧沅和青罗都转头，看芸儿走来的模样。

上次萧老夫人寿宴对于偷窃的质问，萧芷柔没冤枉萧沅，芸儿见着她还挺开心。

萧沅：“人呢？”

芸儿：“还在院外，说先询问小姐是否方便。”

还怪有礼貌的。

萧芷柔上次半夜拿包袱给钱说来赎罪，但萧沅至今还没明白是什么事。

是他哥萧正楠原因？

她似乎也挺尊重她。

这都不好用上手段打探了。

“让她进来吧。”萧沅对芸儿道，“赔礼来了，咱们又要富有了。”

虽恢复月银，但不够花。

芸儿开心地去迎接人。

青罗转头对萧沅道：“给我一半，打探消息很费钱。”

萧沅扬眉：“行。跟着我很危险，也不能让你自己掏钱。”

显得她是黑心雇主。

芸儿领路带萧芷柔进屋内。

但她收了一半的笑容，因为三个抬礼物的丫鬟后边还有个周嬷嬷。

周嬷嬷知晓昨晚的事，她一定是来替方计兰监督事情走向。

萧沅假装不认识那些贵重首饰，周嬷嬷嫌弃她没见过世面，上不了台面的翘了个白眼。

果然是被冷落的庶出。

青罗也只看金银首饰。衣服她不稀罕。

芸儿给萧芷柔斟茶：“芷柔小姐。”

萧芷柔接过茶水向芸儿道了声“谢谢。”然后才对亲切地喊：“姐姐。”

萧沅顷刻体会到青罗昨晚的别扭。

萧瑾就她一个女儿，她还没被相差不多的人喊过姐姐。

以前在松山派，年龄相当的孩子没这么多礼数，都直接喊名字。

“姐姐，母亲知道疏落了你。”萧芷柔道，“她让我把这些送你赔不是。期望姐姐别计较过往，我们是一家人，母亲说她有空的时候会亲自过来看望。”

萧沅：“嗯，我知道了。”

本来就是方计兰为了息事宁人欠她，这会倒给亲女儿树立了好形象。

“替我感谢母亲，”萧沅吩咐：“芸儿，收起来吧。”

芸儿去层层叠叠衣服的托盘前。

而青罗把金银首席匣子一盖，抱走了。

周嬷嬷：“……”她想，萧沅看都不看一眼，太傲慢无礼。她身边人也是，见钱眼开。

正打算送客，周嬷嬷急了。

萧芷柔思虑过后才问：“姐姐三日后是否有空？有一个游园会，我想邀请姐姐一起去。”

萧沅懵懵的：“逛街啊，我没空。”

青罗：“……”

周嬷嬷对萧沅的无知又上几个等级，但眼见计划泡汤，也很焦灼。

“沅小姐，不是逛街，是皇家游乐活动。”她耐着性子，企图勾起萧沅的向往，“里边稀奇玩意可多了，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老奴想去都去不了呢。”

闻言，萧沅更坚定道：“那我更不能去。”

周嬷嬷汗颜：“为何？”

萧沅：“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就像刘嬷嬷表哥赌博会上瘾一样。我这次得妹妹邀请沾光去了一次，下次没得去了怎么办？这是害自己！”

“我要照顾娘，习惯烟火气。”

她转向萧芷柔，眉目为蹙，玉软花柔：“还有一点，芷柔妹妹在燕京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我怕自己做得不好，失了仪态，在贵人面前出丑，丢妹妹的脸。”

“还怕把不住嘴。”

青罗拆台：“主要是把不住嘴。”

“……”

周嬷嬷任务没完成但她已无言以对。

戏精！戏精！青罗一直分不清她话里的真真假假。昨夜还说自己上辈子是江湖游人，太扯了。

反而是芸儿眼底、心中酸涩，漾起涟漪，她道：“小姐，您不能这么说自己，芸儿不同意。”

她想起萧沅近来的孜孜不倦，又道：“别人学习只是占了先机，小姐厉害又聪明，我们能后来者居上。嗯！”

萧芷柔听着，道：“是啊。姐姐千万别这般想，我们姐们情深只会羡煞旁人，怎么会丢妹妹的脸。”她笑道，“还有，姐姐是萧家女儿，本就尊贵，我们不欺人，也无须低人一等。”

萧沅听着觉有理，她生出底气道：“那妹妹等我两年吧，我正在苦学，等两年后争取带着才学与你一同去。”

周嬷嬷：“……”

萧芷柔抓着点询问：“姐姐近日在学习？”

“嗯。”

“学到哪儿？”

萧沅迟疑又笃定：“选学堂。”

“……”

周嬷嬷极度震撼：“……沅小姐别具一格。”

芸儿闻言也产生极强冲击。

根据打探的消息，青罗猜到她的目标。挺好奇她下一步如何做。

萧芷柔一本正经：“姐姐可有钟意学堂，我有略微了解，能帮姐姐分析一二。”

萧沅：“听说博雅堂是燕京最好的学堂，两位兄长和妹妹都在。妹妹既然想帮忙，可否请求父亲和母亲让我进去。”

周嬷嬷：“……”

她怎么敢肖想？

她的水平进去能跟得上吗？

博雅堂哪有庶女？

萧芷柔沉默半晌：“我试试。”

萧沅两眼放光：“那就先谢谢妹妹，等妹妹的好消息。”

赔礼邀请到尾声。

眼看着准备送客，周嬷嬷最后问：“沅小姐还去吗？”

萧芷柔也挺想和她一起去，但她尊重意见。第一次就去这么大的盛会，有心理压力正常。

“我想想。”萧沅道，“两日后让芸儿通知妹妹。”

于是方计兰等了两日。

周嬷嬷焦灼两日。

见着路过的芸儿都百般客气，询问萧沅是个什么想法。

芸儿：“嬷嬷别急，我家小姐这两日在彻夜苦读，我瞧着是要去的意思。”

周嬷嬷有点把握了。

芸儿又道：“还要看学习情况，说礼仪还没学，但小姐说明天有一件干扰她的事……”

周嬷嬷：“什么？”

“内在……”

“芸儿姑娘能说明白点？”

“我也不太明白。小姐最近新学会一个词，她觉得很有道理，但也困扰她。”

“什么？”

“空有其表。”

周嬷嬷：“？”

芸儿实话：“小姐说她是表，既然要走出去，那就不能空有其表。”

抛下私怨。周嬷嬷点头认同，不得不承认，萧沅美得客观，否则，少爷也不会神魂颠倒。

但她问：“这和明日耽误的事有什么关系。”

芸儿激动：“当然耽误了！万一小姐结交个新朋友来家里做客，就会看到她内在不行。”

周嬷嬷吃愣：“所以……做什么？”

芸儿：“上房揭瓦，刷墙……把内里提高。”

“……”

她学明白了吗？！

这句话，她忍着没问出口。

“芸儿姑娘，”周嬷嬷好心且委婉，“空有其表强调一个客体徒有外表而缺乏实质内涵，不能把沅小姐和院子比较啊。”

“怎么不能？外人看见小姐的人是表，看不着的吃住是里。”芸儿跺脚，哼一声，“嬷嬷怎么比我还傻！”

“原来，走出撷华院，外边的天是亮的。”

“……”

芸儿说完，整个人自信倍增。

“不说了，我要去厨房吃点好的，奖励自己。”

“……”

周嬷嬷觉她一把年纪也是见过世面了。

今日所见还是头一遭。

相爷是文臣，府里下人对学识或多或少耳濡目染，刘嬷嬷、管家沈叔，兰香，一个个能做出这些事，或者灵活应对，都有股聪明劲。

怎么……萧府还有……阴云密布、密不透风、铜墙铁壁、洼地。

瞧不起谁。她怎么会没听懂！

不就是缺人干活？

当天下午，安排了专业的人。

芸儿：天亮了。奖励自己。

在白天工作，晚上兵荒马乱的备考期间过签，更新一直不稳定，今天考完了[撒花]，开心得章节内容都有些跳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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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