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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逐月行 第2章 烛前杀意满殿中

作者:允二言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3 14:40:09 来源:文学城

“霍将军,此绢帕来历不明,然私取寺中财物,恐非君子所为。”

四目相接,寒芒交错。

楚昭月眸色清冷,眼前之人方才的轻佻讨好荡然无存,此刻才显出尸山血海中方能炼出的杀气。

就像一条亟待驯服的野犬,驯得好,或可为己所用,若驯得不好,恐会反噬自身。

她微不可察地眯起眼眸,暗忖此人目的为何,又究竟效忠于谁。

“霍……霍将军,热茶来了,您趁热喝。”

知客僧手托乌木茶盘,气喘吁吁地闯入,愕然看着角落中剑拔弩张的二人,心下茫然:央玉大师素日清冷孤僻,这霍将军究竟如何招惹了她?

阁内气氛陡然死寂如冰。

霍云飞反应极快,手腕一翻,倏地将那方绢帕收入自身袖带深处,了无痕迹,脸上瞬间堆起浮夸的痛苦神色,他踉跄着倒向知客僧:

“哎呦……可算盼来了,多谢师父救命!”他接过茶盏,不管不顾地仰头硬灌,仿佛刚才的对峙从未发生。

楚昭月已敛尽眸中波澜,对知客僧合十欠身道:“霍将军既需静养,贫尼不便叩扰,先行告退。”

语毕,不待回答,她已翩然转身,徒留霍云飞痛苦的呻吟与知客僧无措的关切。

-

夜,禅房。

山林空寂,唯闻鸟兽之声。月色如霜,透过窗棂在地砖染上一片清寒。

佛龛前,一盏孤灯摇曳,勉强驱散一隅黑暗,映照着楚昭月的面容,半明半暗。

她并未诵经,目光落在桌上锦匣里的粉末,此乃溃心散,此毒无色无味,入水即融。饮下之人,三旬内若无解药,心脉溃烂,死状与突发心疾无异!纵是御医圣手,亦难察其端倪。

按照霍家原定行程,霍云飞后日便离寺返城,月末毙命于府中,和这深山古寺,自是干干净净,了无牵连。

随后她凝着佛龛中的金身,深深一拜。

佛前忏音未绝,怀袖毒药已藏。

经卷犹在案头,杀局悄然谋定。

白日藏经阁一幕幕在脑中飞掠,霍云飞洞悉一切的眼神,那方被夺去的血帕。

此人,是悬于头顶的利剑,是棋局中最大的变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杀意,此刻浸透她全身。

“笃、笃、笃。”

三声轻叩,不急不徐,在寂静的夜尤显刺耳。

她唇角微勾,于那张素来无波的面上绽开惊心动魄的笑意,就像佛前白莲化为玉面修罗,清美之下暗□□蝎心肠。

她款步至门边,漫不经心道:“来者何人?”

门外何人,她岂会不知?

这溃心散正是为他准备的局中之礼。

“霍云飞。”对方传来那熟悉的吊儿郎当回应。

“霍将军深夜造访贫尼禅房,恐遭非议,大为不妥。”

门外传来带笑的回应,带着几分无赖:“那便算我求您了,开开门可好?若教我一人杵在这门外,万一被哪个巡夜的师父撞见……你我可都说不清了。”

她闻言启门,霍云飞闪身而入,大大咧咧地坐在木椅上,小心翼翼地将那方叠得齐整的绢帕置于桌上。

“我说,昭月公主。”他意有所指地瞥向绣帕,“在我这儿,就不必再戴着这副面具了吧?装着……不累么?”

楚昭月神色自若,执壶倒茶,看着那胭脂色的粉末在茶汤中无声化开,她将茶盏端至霍云飞面前。

“霍将军白日抄经辛苦,山间清茶,聊以解乏。”

她目光平静,注视霍云飞将那茶水端至唇边,他却忽然开口,低声诵念起帕上那早已烙印在她灵魂深处的血字:

“‘若见此书,皇城已覆。幼女昭月,无辜受累。愿求庇佑于您,教她识字明理。待年岁稍长,望告知不可忘宗族之耻。倘有来世,愿为寺前草芥,日日受香客践踏,偿此恩义。沈氏绝笔。’”

在寺十年,楚昭月早已将此言默念千遍万遍,心中本应无波。然此刻由这少年将军口中念出,字字句句,竟透出一种荒诞的违和。

“臣此来,只想向殿下求证一事:您欲复国否?若复国,是为宗庙社稷,抑或为天下苍生?”他顿了一顿,嘴角散漫地笑起。

“臣是个粗人,龙椅上坐的是谁,于我本无甚紧要。紧要的是龙椅之下,那万千百姓,需得一位明君。”

“若殿下真如令慈遗言所期,未忘家国之恨,十载来洞悉时局,想必亦深知当今那位新帝,暴虐无道,视民如草芥,以至生灵涂炭?”

她静默地看着他,看着那盛着致命茶汤的杯盏,离他微启的唇越来越近。

杯沿堪堪触唇,倏地停下!

四目相对,空气中杀机暗涌,无声碰撞。

突然,霍云飞一声轻笑打破这窒息氛围:“殿下……为何要让臣服下这早已绝迹的溃心散呢?”

“霍将军这是何意?”她面浮极淡笑意。

“臣实在有个狗鼻子,说来惭愧,臣当年在边境欲以此毒对付敌军主将,费尽心思打探,却得知其制法早已失传,解药更是无踪!”

“若你我二人,本就同舟共济。”霍云飞紧紧盯住她的眼睛,“这茶……是不是就不必喝了?”

“若臣,执意想做您斩人快刀呢?”

霍云飞趁她心神剧颤的刹那,一步踏前,几乎要与她呼吸相连:“那新帝早就视我如同洪水猛兽,我霍家自要另寻打算。”

他脸上仍是那散漫不羁笑容,眼底却是难以言喻的炽热。

楚昭月抬眸直视他炽烈目光:“空口无凭,我又当如何信你?”

她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那杯毒茶——这不仅仅是一杯茶,更是她掌控局面、确保短期合作的信物。

这眼神不言而喻。

这少年将军闻言,朗声一笑,下一瞬已抄起那茶碗,仰颈将其中滚烫茶汤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他将空碗重重顿在身旁书案上,抹去嘴角水渍,目光如炬:

“解药需在三月内服下方能续命,对吧?”

他逼近一步,气势逼人:

“那便以这三月为期!在这三月之内,我会让你亲眼看到,我霍云飞的诚意。”

楚昭月闻言忽笑:“倒真是像条……忠犬。”

一切主导之权尽在掌中,这威名赫赫的少年将军,终成她棋盘上一枚至关重要的活子

霍云飞浑不在意她的揶揄:“那就请公主您在三月后将那解药给我,以便臣更好为殿下继续效劳。”

“言归正传。”他重新落座,目光肃然,“殿下目前有何筹谋?”

楚昭月指尖无意拂过怀中解药瓷瓶,才缓声道:“首务,自是招揽贤才,联络旧部。”

“殿下深居这深山古寺,恐多有不便。”霍云飞微微蹙眉。

“正是。”她啜了口未下毒的清茶,“故而当务之急,是寻一契机,重返朝堂视野,且必得让那些人都认得我。”

“说到此处……”霍云飞略一思索,“当年宫倾火海,新帝登基后曾严令核对焦尸,确认前朝血脉断绝。殿下……究竟如何金蝉脱壳?”

那夜的凄厉的哭喊与焦糊的气味瞬间涌入脑海,无数扭曲的面孔在眼前闪过。

楚昭月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心绪,良久方道:“你当知晓,我的容貌,除帝后与贴身侍女,外臣宫人皆不得见。”

“母后在宫墙之中见多了明枪暗箭,残害稚子之事。此乃她深谋远虑之果。”

“她为我……备下一名影婢。”她难得将眉皱起,声音微涩,“那晚…正是她替我而死。”

“原来如此……”他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几分复杂。

楚昭月转过话头:“我听闻,边疆近年动荡不休,那新帝近日悬榜天下,广求安边良策。若能献上惊世之策,或可借此一鸣惊人,直入朝堂中枢。”

提及战事,霍云飞来了兴致,身体微微向前:“哦?殿下已拟好良策?是何妙计?”

楚昭月抿茶道:“攻心为上,遣死士携重金与谣言贿敌惑众,使其互相猜忌,军心涣散。”

“其次,就是投毒于敌方关键水源,待其人畜焦渴,战力尽失,再派精锐轻骑彻底摧毁其战争潜力。”

“当他们落荒而逃时,再以利驱边民,此辈正值穷困潦倒之际,许其劫掠敌境所得皆为己有,必成燎原。”

霍云飞倒吸一口凉气之际,楚昭月眸光深邃,似笑非笑:“若我所料不差,此刻这良策,应当已入了某些人的眼。”

_

与此同时,皇城深宫。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新帝阴鸷的面容。

他盯着案上那叠边疆战事频频失利的军报,目光扫过阶下几位伏在地面的军将。

残烛将尽,光影明灭。

一如他们人头,摇摇欲坠。

他擦拭着方才从案上拣起的刀,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无言压迫:“朕以厚禄养尔等多年,边疆战事却无寸功。”

烛火猛得一蹿。

军将自是明白这新帝喜怒无常,此刻若是不言,恐怕性命难保。

“陛……陛下息怒!自……自从霍康调回京畿,北境便再无宁日……那霍云飞……”一名指挥官颤抖辩解,触及新帝名讳,声音戛然而止。

新帝眸中寒光更甚。

众人心知肚明,这以武篡位的帝王,对同样手握重兵的霍家父子,忌惮已深。

若非当年武将凋零,加之邻国频频犯境,霍家满门,恐早已血溅新帝屠刀之下。

新帝假作宽仁,称念被贬的霍康与前朝无涉,授其边疆重职。待霍康立下赫赫战功回朝,新帝杀心顿起。然霍康此时已立得威信,若执意斩杀,必致军心动摇,百姓不满。

新帝无奈,只得将其调回京畿,夺其戍边之权。

两年前,边疆烽烟再起。守将无能,节节败退。霍家少帅霍云飞临危受命,一战功成,声威远扬。

至此,霍家父子已成新帝心头大患。

一旁侍立的重臣觑准时机,谄笑着近前,双手奉上一封书函:“陛下息怒。前番陛下悬榜求取安边良策,天下响应者众。老臣从中择选一封,其策精妙,或可解燃眉之急。只是……”

他略作停顿,语带异样:“这献策之人,竟隐匿于一处寺庙之中。”

新帝不耐地夺过信函,目光落在那墨迹清晰的落款处——

听云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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