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只吸血鬼当弟子 第19章 炼金术

次日，妮可醒来时，窗外的阳光已颇为刺眼。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大脑还有些昏沉。然而，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回笼，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令人心悸。

“醒了？”

平静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妮可猛地转头，看到莉莉丝正坐在窗边的桌前，指尖捻着一页不知从哪本厚厚古籍上撕下的泛黄纸张，若有所思地看着。

阳光勾勒着她的侧影，那枚月光石发夹在她乌黑的发间闪烁着微光。

“师父……昨晚，我……”妮可不敢看莉莉丝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单。

“没事哦。”莉莉丝放下手中的纸页，起身走到床边，脸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她俯下身，端详着妮可还有些苍白的脸，“昨天身体感觉异样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样的感觉？仔细告诉我。”

妮可抿了抿唇，将昨天的感受，心底爬升的**，都说了出来。

莉莉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忽然伸出自己的手腕，递到妮可面前。

“现在呢？还会有那种想要的感觉吗？”

妮可怔怔地看着那截手腕，鼻腔间似乎又隐隐约约萦绕起一□□人的芬芳。她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

“……有一点想。但是……没有昨晚那么……控制不住。”

也许是品尝过个中滋味，让她对血液的气息变得异常敏感。但因为犬齿被拔除，那种迫切的生理冲动已经淡了很多。

莉莉丝收回手腕，抱臂托着下巴，一副学术探讨的模样，开始一本正经地分析：

“嗯，根据我的推测，你这种情况，大概率是因为处于快速发育期。”

“你的身体正在加速成长，对能量，也就是血液，产生了更强烈的需求。再加上长期的压抑，得不到满足，只要碰到一点小小的契机，便会爆发出来。”

“契机？”妮可歪着脑袋问。

莉莉丝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语气莫名自豪：

“对！比如说……你师父我，天赋异禀，魔力浸润深入骨髓，说不定对你来说，我的血液意外地特别‘美味’也说不定？嗯！吸引力加倍。”

妮可听着，微微点头。她想起自己最近似乎……确实会忍不住想多看看师父。但随即，她又感到了迷茫。

“师父，我……是不是怪物？”

莉莉丝没忍住“噗嗤”一声，然后用力揉了揉妮可头发，“傻孩子，怪物才不会哭鼻子呢。”

“可我……伤害了师父……”

莉莉丝收敛了笑容，伸出手指，重重地弹了一下妮可的额头。

“好痛！”妮可捂住额头，泪眼汪汪。

“知道痛就好，”莉莉丝站直了身，双手叉腰，一幅居高临下的模样，“听着，妮可，师父我可是很厉害的哦！比你强几十倍，不！几百倍！”

“所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你伤害不到我的。不过——”

她话锋一转，表情稍微严肃了些，伸手捏了捏妮可的脸颊：“今后身体有任何异常，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准自己憋着，知道吗？”

看着师父这副模样，妮可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是啊，师父是那么强大的存在。

“嗯！我知道了，师父。”

“乖。”莉莉丝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执起妮可的右手，摊开她的掌心。

她的指尖泛起微光，迅速在妮可的掌心里勾勒出一个个复杂的符文。

每个符文完成后都闪烁了一下，便迅速隐入皮肉之中，消失不见。

“这个魔法术式，能帮你平复心绪，减缓那些突如其来的**和冲动。应该能让你好受点。”

妮可握了握手掌，没察觉什么异样，但心中那股燥热和空虚感，确实淡了很多。

“谢谢师父。”

然而，师父没告诉她的是，这个术式还能让莉莉丝感应到她的所在位置，以及精神状态。

这算是莉莉丝留下的一道保险。

在这之后。

莉莉丝并未再过多提及那晚的意外，但妮可注意到，师父堆在角落的那些厚重古籍被翻出来的频率变高了，其中几本更是常常摊开在桌案上，旁边散落着莉莉丝写满潦草符号和猜想的草纸。

莉莉丝开始捣鼓起炼金术了。

她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个造型古朴的小巧坩埚，还有一套晶莹剔透的琉璃器皿。

常常能看到她盘腿坐在地板上，对着咕嘟冒泡的坩埚发呆，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嘴里念念有词，计算着某种配方或反应时间。

“嗯……月夜草的萃取液浓度还得提纯三分……星荧花粉的抗性太强，会中和掉美人花的引导效果……麻烦……”

妮可则安静地在一旁整理被师父随手丢开的笔记，或者按照吩咐，递上某样处理好的材料。

更让妮可感到意外的是，莉莉丝甚至愿意顶着让她抱怨连连的烈日，亲自带她出城，去附近的山野间寻找某些在城里买不到的特定草药。

“走了走了，趁太阳还没到最毒的时候！”莉莉丝会极其不情愿地把自己裹进防晒长袍里，嘴里叼着一片冰镇的薄荷叶，嘟嘟囔囔地催促。

她们穿梭在林间或岩壁下，莉莉丝凭借着惊人的知识和感知，总能精准地找到目标。

“看！幽光菇！运气真好！这玩意儿晚上才发光，白天可难找了……小心点挖，连下面的菌丝一起……”

不过，这样的亲自出动并没有持续太多次，莉莉丝便将这项任务交给了妮可。

“妮可，去西边那个山谷的背阴处，看看还有没有‘花精’成熟的新鲜果实，要完全变成深紫色的才行。”

“去上次我们发现‘海螺石’的那片河滩，再捡几块回来，注意别拿错了。”

“北边峭壁上的‘风铃草’应该开第二茬了，去采一篮子回来。”

指令清晰随意，对妮可独自出门意外的放心。

每一次，妮可都会准时带回师父需要的东西，有时还会多带一些可能有用的其他材料。莉莉丝检查后，大多会满意地点点头，偶尔会指出一点小瑕疵，但从未责备。

然后，便是新一轮的炼制。

坩埚里的液体变幻着瑰丽诡异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也越来越复杂难辨。

莉莉丝似乎在进行大量的试错和调配，失败是常事，偶尔炸裂的小型魔力波动和焦糊味更是让妮可习以为常。

最终，一瓶瓶颜色各异、质地不同的药剂被炼制出来，放在妮可面前。

“来，试试这个。”

妮可接过瓶子，从不询问这是什么，只是乖巧地喝下。

味道千奇百怪。

有的如清泉般甘冽，有的像浓缩的苦汁让人头皮发麻，有的却又泛起铁锈般的腥甜，甚至还有喝下去后喉咙里会久久回荡一种奇异花香气的……

每次喝完，莉莉丝都会立刻凑近，仔细观察妮可的表情和瞳孔变化，连最细微的反应也不放过，同时抛出一个个问题：

“感觉怎么样？喉咙有没有发紧或者清凉感？”

“胃里是暖还是凉？能量是往上走还是往下沉？”

“脑子里那种……嗯，‘嗡嗡’的感觉，是减轻了还是加重了？”

“现在再看师父的手腕，还有那种‘吸引力’吗？具体描述一下变化。”

妮可都会努力感知身体内部的变化，然后尽可能详细地回答。莉莉丝则飞速地在一旁的笔记本上记录着，时而蹙眉思索，时而若有所悟。

妮可知道，这些味道古怪的药剂，都和她特殊的体质、和她那难以抑制的血脉本能有关。

师父正在用她的方式，试图“解决”这个问题，或者至少是“控制”它。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莉莉丝那本越来越厚的笔记里，除了关于药效的记录，还多了许多别的标注：

「实验体XVII号配方，对抑制血核躁动效果显著，但会引起轻微魔力滞涩，需优化……」

「样本对‘龙血木’萃取物耐受性超预期，疑似血核共鸣，可加大剂量尝试……」

「精神安抚效果良好，但味觉刺激过大，可能导致抗拒心理，下次加入甜味中和剂……」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已彻底歇下，夜晚的风透过窗棂吹入，已带上了明显的秋日气息。

在一个月色清朗的夜晚，莉莉丝长舒了一口气，小心地从冷却的炼金器皿中，取出了最终的成果——

十几颗晶莹剔透、如同红宝石般的小颗粒，被装在一个小巧的玻璃瓶中。

“喏，试试这个。”

妮可拔开瓶塞，一股淡淡的香甜飘散出来，并不浓烈，却能勾动心底最深处的某种渴望。这和她之前喝过的任何药剂味道都不同。

她倒出一粒放在掌心，看了看莉莉丝，而后放入口中。

“……很好吃。”妮可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眼中闪着光，“而且，感觉……很舒服。”

莉莉丝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特别是瞳孔的颜色和气息的变化，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这东西，以后每周吃一颗。它能提供类似人血的生命能量和魔力补充，应该够满足你身体现阶段的基本需求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妮可明白，师父为这个花了不少心血。

“谢谢师父。”

莉莉丝摆摆手，浑不在意，只是嘴角那丝翘起的弧度，透露了她的好心情。她走到窗边，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夜风。

“嗯——天气不错，”莉莉丝伸了个懒腰，转过身来，“妮可，收拾一下，明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