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家养小夫郎 > 第7章 哀荣

家养小夫郎 第7章 哀荣

作者:一根电缆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3-05-17 07:04:07 来源:文学城

京城,皇宫。

天近晌午,苏喜胳膊上搭着浮尘,轻手轻脚地走近小书房,低低的声音问侍立的宫娥:“午膳陛下用了吗?”

“没有。”宫娥恭敬答道,“陛下说没胃口。”

“谁在外头?”屋内之人似是听到廊下的交谈声,声音嘶哑地问了一句。

苏喜急忙扬声道:“老奴请陛下安。”

里头的人又道:“进来。”

“嗻。”苏喜答应着,流水儿肃整了衣衫,急趋入内。

这小书房,是前朝一位皇帝所置,原为独思,故而不甚宽大。进门,先是一个小厅儿,顶上黑底金字一个“慎思”的匾,两边金笺对联,写的是唐太宗的名句,“文章千古事,社稷一戎衣”,往里,是水磨金丝楠木的桌椅,桌上高高低低摆着几样金玉古玩,墙上挂着几轴名画,旁边一个书架子上都是书卷。

当今圣上正坐在桌后,一手撑着额头,打起精神道:“小远那灵前,可都安排妥当了?”

苏喜正要来回这话,遂急忙道:“是,安排妥当了,咱们的三位皇子并十二位王公大臣带着各府嫡长子、嫡长孙,日夜轮流守着,必不让三将军泉下寂寞。”

“那棺材呢,可寻到好的没有?”

“事发突然,也没想到三将军他……如今现做怕不赶趟,四将军遂将着大殿下,急往各府里看现成的材去了,看了几副都不如意,方才听说库里有一副好材,原是替前朝重灵公备下的,是什么‘龙血木’,四将军打发奴才来问陛下,说‘重灵公无德,到底是前朝末帝,能不能用他的棺木,要陛下做主’。”

皇帝冷笑:“他倒伶俐。”说着揉了揉眉心,声音里透着疲惫:“用吧,衬得起小远。”

苏喜赶紧应是,又小心翼翼地恭维道:“陛下待手足恩厚,想必三将军泉下有知,也是高兴的。”

“手足恩厚……”皇帝把这四个字嚼了一遍,忽而笑了,“是啊,当初我众叛亲离,要死在大哥刀下的时候,只有小远不要命地替我奔走,后来,也是他冒死替我收了尸……如今全倒过来了。”

苏喜心里打了个突。他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他只晓得,一年多前,四位将军打进京城,活捉了重灵公。那会子所有人都以为大将军是理所应当的新帝,可二将军一场伤寒之后,突然性情大变,倒戈相向……

最终,大将军身首异处,二将军荣登大宝,三将军从野狗嘴里抢回了大将军的头,将他安葬之后就不见踪影,直到一天前,有人在护城河中找到了他的尸体……

好多人说,是陛下杀了三将军,因为他在两位兄长相斗的时候,并没有像四将军似的,在局势将明的时候时候站队。

苏喜一开始也这么觉得,可是,现在,他却从二将军——不,陛下深邃的眉眼中,读出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他不敢多想,躬身就要离去,却又被皇帝叫住:“朕让找的那两个人,有信儿了吗?”

“您是说那——”他想了一想,才恭敬答道,“那宫恕昔和宫柳么?已稽查了京中的大小尼庵,都说没这两人,如今,孙侍郎已下了书旨,往京畿各处查去了。”

“去吧,尽快查明。还有,朕之前的封地里,倘或有姓宫的官宦人家,一并也查了,想必那宫恕昔是官家的小姐,宫柳是陪侍的小郎。”皇帝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眉眼间多了几分缱绻和渺远,“罢了,你叫孙钟来,朕亲自嘱咐几句,免得他横冲直撞,把人家吓到了……还有,小远的追封谥号,令礼部速速拟定呈上来……”

……………………………………

徐归远并不知道京里是如何为他极尽哀荣,也并不关心。

他背着沉甸甸的箩筐,回到家里时,揭青谷已然离去。不过,还是能听见他在街尾的大嗓门:“……狗!什么打杀了!皮匠三茶六饭,请的好郎中、拾的好火烧与柳官赔礼嘞!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睁着牛眼大俩窟窿穴,因你吃了一分苦,就巴不得旁人吃十二分才好!胡婆子,你站下,我还有话要问你哩——听说当初是你四处传什么‘谋杀亲夫’的闲话,是不是?”

柳官这个小友倒是堪相交的。徐归远立在门前,细听了一会儿,心中却突然有个疑问闪过:若没有他这孤魂野鬼李代桃僵,那柳官会怎么样?有揭青谷在,原主二叔和井家,怕是杀不了柳官吧?若柳官侥幸不死,他又流落到何处去了呢?

这念头把他自己都逗笑了——这世间哪有那么些如果哟。

推开门,柳官正忙着晾衣裳。

“你,你回来了。”他急忙把手在腰上擦了两下,赶上来要替他卸背上的箩筐。

“我自己来,这得有十来斤呢,沉得很。”徐归远笑着摆手,“一定要忙,不如替拿几个盆来。”

“是。”柳官果然就放弃了箩筐,不一时,他提着一个盆过来,看到徐归远正喜滋滋地扒拉着箩筐里的东西,就好奇地凑上来看了一眼,登时秀容失色:“呀,好些蛰、蛰蟟!”

徐归远逗他:“你再仔细看看。”

他说得轻松风趣,柳官也放下了些戒备,又伸长脖子瞧了一眼,惊疑之色愈浓:“蛰蟟皮?”

“书上管‘蛰蟟’叫‘金蝉’,”徐归远颇有几分循循善诱在身上,“小柳猜猜我拾这些是为了做什么?”

许是这东西远远超出了柳官的认知范围,此刻,他竟然没发抖、没哆嗦,好好地看着徐归远,一双眼睛黑得发亮:“金、金蝉,蛰蟟,蛰蟟皮……”他脸上透出几分思考的神情来,试探着道,“生药铺、铺里,收的金蝉衣……”

“我们小福星好聪明。”徐归远不吝夸奖。

柳官原本枯黄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他看了一眼徐归远,似乎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跟谁说话,急忙退开了一步。

“金蝉衣是一味药材……”徐归远也不管柳官有没有再听,自顾自地将此物的药效简单讲了一遍,然后又道:“只是这东西不能直接卖,还须沸汤洗去泥土,摘了它的翅、足,头,浆水煮过,晒干了,这才能用。”

“锅、锅里有烧好的水。”柳官急忙道,“饭、饭也好了。”

的确已经日色向南。徐归远让柳官将蝉蜕放在大木盆里,倒上热水浸泡着。等他们吃完饭出来,那蝉蜕上的泥沙,也都尽数脱落、沉淀在桶里了。

军中制药都粗糙,到此也就算洗过了。然而,徐归远是要货卖的,不肯敷衍马虎,又让柳官取净水来,他又仔细搓洗了一遍。揉搓之间,蝉蜕的足已经差不多脱落了。

“我、我来吧。”徐归远的动作笨手笨脚的,柳官在旁边看着,就忍不住道。

“这可不是洗衣裳。”徐归远就笑,“这东西就跟螃蟹似的,尖利着呢,你那嫩嫩的小手,倘或划破了一点半点,叫我怎么有脸做男人呢,故而还是我来。”

柳官讷讷地,握紧了手,大拇指却不自觉地,去摸索着手心那凹凸不平的伤疤和喇人的老茧。

洗完了,就是两个人一起坐在院子里,一个一个摘蝉衣的翅膀和头。

“好生繁琐,五十文一斤亏了。”徐归远累得手指酸疼,一面做活,一面叹气,“小柳,等集日咱们到了镇上,你就假做河东狮,骂我一顿,说我卖亏了,如今非八十文一斤不卖云云——咱也勒掯勒掯他。”

柳官“啊”了一声,惶恐道:“我……我……”皮匠想一出是一出,他却是做不来的!

“没事没事。”徐归远怕这样一句玩笑话,又把柳官吓到,急忙就笑道,“我说着玩的,到时候有我呢。”

“哦,哦。”柳官听上去果然松了一口气。

十来斤蝉蜕,足足近一万个,除了打发柳官喝药,两个人忙了一下午,才将将收拾完。这期间,柳官被强令歇了两回,徐归远却是一刻没闲着。这之后,柳官又烧了一锅水,再把蝉衣彻底洗过一回,使簸箩匀称盛了,丢在日头底下晒着,方才算完。

“晚饭不要做了。”徐归远累得不行,也心疼柳官跟着忙活,见他还要抱柴烧火,急忙就拿出几个钱来给他,口中道,“方才我听到外头有卖大饼、面鱼的,你拿几个钱,出去买些家来,咱就着咸菜凑活一顿,等卖了金蝉衣,再吃点好的。”

大饼即为烙饼,高档的如纯白面油酥葱花的,便宜些的如三合面的,虽说还是高粱面、豆面居多,但因添了一成白面,颇实惠耐吃,也刷一点点的猪油、饼里也有葱花。至于面鱼,则是手掌宽的大油条,口感相对较软,并不脆生。

柳官犹犹豫豫地站住了。这两样东西,在庄户人家眼里也算是美食。虽卖得不如带馅火烧贵,但大家伙都是土里刨食,家家户户都是可丁可卯的,一文钱掰四瓣花都嫌不足,缸里既然有黍米粗粮填得饱肚子,做什么天天去买细米白面的。

就是大手大脚的皮匠,没伤之前,也只是十天半月地,才肯花两个铜子子儿买点回来享用——柳官当然是一口也吃不到的,不惟吃不到,他还得替皮匠备下两碟精致点的小菜、烫一壶村口酒铺买来的坛酒。

额,皮匠伤过之后,好像……更加大手大脚了。

柳官只得走出门去,正看到做买卖的驴车停在街心,旁边围着几个媳妇、夫郎,拿钱的拿钱,提面口袋地提面口袋。

“这位小官人,是买呀,还是换呀?”赶车的大婶远远看见柳官,热情地招呼道。

“买……”柳官定了定神,往前赶了两步,却还是不敢大声说话。

正跟大婶讨价还价的几个街坊都扭过头来,里面赫然有卷着袖子、叉着裤腿的揭青谷。

“柳官,快过来,我刚想说,要多买一斤,叫你上我家吃点哩。”他招着手,就跑过来,把柳官拖到驴车跟前,“别跟皮匠说,省得歪扯。”

“哟,赵三家的,瞧你这忙的,你不是嚷嚷皮匠三茶六饭,好生地供着他夫郎么,你还跟着掺和什么。平日里自家吹牛皮也罢了,怎么还替旁人吹起来了。”胡婆子的儿媳妇胡大嫂也抱着孩子在那里买饼,听了这话,登时一声冷笑。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