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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宝宝，这个月你的业绩又是全公司垫底。”
电话那头，魅魔主管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穿纪宝宝的耳膜。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月底要是还不能签下一个A级以上的长期契约，你就卷铺盖滚蛋！”
“好的好的，经理，我一定努力。”纪宝宝捏着手机，点头哈腰。
“努力？你的努力就是躺在出租屋里发霉吗？我告诉你，公司不养闲人，更不养废物魅魔！”
电话啪挂断。
纪宝宝缩在沙发角落，把自己团成一个球，长长的黑色卷发垂下来，遮住了她半张脸。
她真的不是不想努力。
可她的魅惑天赋好像点歪了，对着客户抛个媚眼，对方只会问她是不是眼睛抽筋了。
唱首魅魔之歌，能把人直接唱睡过去，字面意义上的睡过去。
业绩能不垫底吗？
手机屏幕又亮了，是房东太太的微信头像，一个喜庆的烫头大妈。
【宝宝啊，这个月的房租该交了哦，再不交阿姨只能把房子租给别人了。】
下面还附带了一个微笑表情。
纪宝宝快要窒息了。
事业和住所，当代社畜的两大命脉正在被同时掐断。
门开。
室友，一条业绩斐然的美女蛇精扭着腰肢走了进来，空气里弥漫开一股高级定制香水的味道。
她瞥了一眼沙发上颓废的纪宝宝，红唇嘲讽。
“哟，又被骂了？”
纪宝宝从头发缝里看她一眼，小声“嗯”了一下。
“我说纪宝宝，你顶着一张魅魔里都算出挑的脸，怎么混得这么惨？”室友把价值不菲的包包甩在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连最基本的勾引都不会，你简直是魅魔界的耻辱。”
纪宝宝捏紧了衣角，没吭声。
心里的小人已经在疯狂刷弹幕。
【会勾引了不起啊！你上个月勾的那个狼族少爷，不还是被人家正牌女友打上门了吗？】
【你那香水味快把我熏晕了，品味真差！】
【你眼角的细纹都卡粉了不知道吗！】
室友欣赏着自己新做的指甲，漫不经心地开口：“要我说，你干脆别干了。去三界婚咸恋爱网挂个牌，就你这张脸，这身段，写上自己是魅魔，保证有一堆想找长期伴侣的瞎……咳，优质男性联系你。”
“找个长期饭票，不比你现在这样强？”
长期饭票。
对啊！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靠业绩活下去的。
但如果能找到一个愿意养她的“饭票”，她不就可以继续过上吃了睡、睡了吃的神仙日子了吗！
为了继续躺平这个崇高的理想，她可以做出一些小小的牺牲！
室友走后，纪宝宝从沙发上弹起来，冲回自己房间，打开了那台慢得像老牛拉车的二手电脑。
三界婚咸恋爱网，一个在三界之内都颇有名气的婚恋平台。
纪宝宝深吸一口气，注册账号。
昵称：想吃饱饭的宝宝。
种族：魅魔。
填写到种族天赋一栏时，她卡住了。
写魅惑？她自己都不信。
唱歌？怕把人吓跑。
怎么办？
她的视线在屏幕上乱瞟，忽然看到一则网站推送的八卦头条。
【震惊！龙族长老会公开择偶标准，强调后代血脉纯净的重要性！】
龙族！
纪宝宝的眼睛亮了。
那可是三界金字塔尖的种族！
有钱，有权，有地位！
随便一头龙，都够她躺平一辈子了！
她想起魅魔古籍里记载的一个早已失传的传说。
魅魔与龙族结合，有极低的概率可以诞下同时拥有两种强大血脉的后代，俗称龙血魅魔，潜力无穷。
虽然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它存在啊！
纪宝宝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
她在种族天赋一栏，敲下了一行极具诱惑力的大字。
【S级生蛋能力，血脉纯净，宜家宜室，专为高端种族优化基因，保证一胎多宝，开枝散叶首选！】
点击，发布！
做完这一切，纪宝宝像虚脱了一样瘫在椅子上。
下一秒，她的私信图标开始疯狂闪烁。
99 ！
纪宝宝的心脏怦怦狂跳，难道她的春天要来了？
她怀着激动的心情点开第一条私信。
发信人是一只菌菇精，附带了一张高清□□自拍，照片上，色彩斑斓的菌盖努力搔首弄姿。
【妹妹，我的菌丝覆盖了整片森林，又粗又长，保证你满意！】
纪宝宝：“……”
呕。
她颤抖着手点开第二条。
一只猪妖，发来了一张在泥潭里打滚的照片，獠牙上还挂着不明物体。
【俺老猪别的没有，就是能生！一窝能生十几头！咱俩合作，绝对能组建一个加强连！】
纪宝宝面无表情地关掉。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她仿佛打开了地狱的潘多拉魔盒。
各种山精野怪的猥琐留言和辣眼照片，不断冲击着她脆弱的神经。
从自称根系发达的千年老树盘根，到吹嘘自己分身亿万的史莱姆。
世界观崩塌了。
纪宝宝脸色发白，捂着胸口，感觉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什么长期饭票，这简直是大型变态集散地！
她受不了了！
她要把这个该死的账号删掉！
永远！
就在她的鼠标箭头移到“注销账号”按钮上时，一条新的私信突兀地弹了出来。
与其他花里胡哨的私信不同，这一条显得格外干净。
发信人的ID，只有一个极其简洁、却又透着无上威严的金色龙族图腾标记。
消息内容是空白的。
一片空白。
纪宝宝愣住了。
系统bug？
还是什么新型的诈骗手段？
用一个高大上的图腾来骗她这种无知少女？
她盯着那个龙图腾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像某个奢侈品牌的logo。
肯定是骗子！
被骚扰了一晚上的烦躁，和被房东催租的压力混杂在一起，让纪宝宝的脑回路有点短路。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催租通知单，鬼使神差地把这个空白消息的骗子和现实中催命的房东联系到了一起。
她撇撇嘴，带着被骚扰后的怨气，噼里啪啦地敲键盘回复。
“明天来看房？行啊，早上九点，地址：废柴路18号404，过期不候，爱来不来！”
发完，她甚至没等对方回复，就直接关了电脑，把自己狠狠摔进柔软的被窝里，一秒入睡。
她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遥远的龙族圣地，一座终年被冰雪覆盖的万年玄冰宫殿里，一个男人正垂眸看着光屏上那句嚣张的回复。
……
第二天清晨。
整个出租屋都在摇晃。
怎么了？
地震了？
纪宝宝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一声穿云裂石的吟啸在她耳边轰然炸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