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皇城有好事 > 第22章 第 22 章

皇城有好事 第22章 第 22 章

作者:清闲丫头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12-23 00:43:01 来源:文学城

第二十二章

万喜也算见过无数世面了,却还从未见过这样一张脸。

人人面貌皆有不同,各有特点,可若是与这张脸面对面遇上,擦肩之后,绝不会留下丁点儿印象,就算着意将这张脸记在心里,也很难对人转述出来。

此刻被萧廷俊执在手中的那张画像,看似潦草得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如此一比才知,可谓是尽得精髓了。

难怪羽林卫和京兆府先后把大皇子府翻个遍,也没找出这个人来。

这样一个人,天生就适合隐没于人群中。

萧明宣皱皱眉头,终于把脚从那片抖如筛糠的肩头上挪开了。

“你说,你把她藏在府里,是有苦衷,什么苦衷?”

萧廷俊轻抖了抖这张昨日由他在庄府十七楼中亲笔挥就的画像。

昨夜听到姜浓替庄和初带来的那些话,他立马就明白,那话里的意思是,庄和初已看懂了这张画像,知道玉轻容就在他手上,让他不要任性胡来,只要去找他裕王叔,以协助的名义,堂堂正正不落话柄地把人交出来就好。

庄和初做的什么打算,他不大明白。

他昨日一早溜出府去见庄和初时,并没想着将这件事告诉他,还是见识了他那身藏得滴水不漏的功夫之后,才动了这个念头。

直到这会儿,他对他这位先生究竟有多大本事,还是没底,但若说这世上只剩一个人不会害他,他也能毫不犹豫地相信,这个人定是庄和初。

是以庄和初给他的指点,他都照办了。

起初他多少有点惴惴,喊他裕王叔来时,还得借酒壮一壮胆子,没想到竟没费多少口舌,就让他裕王叔点了头。

他父皇是被他裕王叔请来的,他自然是不反对,今日来人越多,他这一身清白就回得越快。

方才听见庄和初为这画像赋予的全新来路,他便愈发有底了。

萧廷俊最知这画像深究不得,便不追着萧明宣要一句准话,只听他话中有默认之意,便把画纸利落地一收。

“其实,那晚在广泰楼的事,根本不是传说的那样。”

那夜广泰楼里宾客盈门,目击者众,传到街上的种种说法都大差不离,就是大皇子强抢琵琶女,只是在细节上各自添油加醋罢了。

众目睽睽之下,还能有什么隐情?

千钟琢磨着,从庄和初身后略略探出头来,就见萧廷俊底气十足地开口。

“其实,那晚酒过三巡,这群伶人纷纷下来陪酒,玉轻容使尽魅术,百般纠缠于我,起初我也没觉得什么,可她身上有股异香,闻着闻着,就让人……让人难以自持。”

难以自持?

千钟听不明白这话,却见堂中目之所及,除了萧廷俊外,皆是神色一变,尤其那小公公,分明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目光都不知该往哪落了。

庄和初背对她,瞧不见他是个什么神情,但也眼见着庄和初低了低头。

没等千钟弄明白,就听萧明宣一声冷哂。

“若说一见倾心,忘乎所以,虽不成体统,但好歹算你风流多情。要是受人勾引,无法自持,那就只能说明是你愚蠢昏聩、德行不修了。”

“三叔说得是。早些年先生讲《荀子》的时候就让我背过,‘肉腐出虫,鱼枯生蠹,怠慢忘身,祸灾乃作’,自己不警惕,不谨慎,灾厄就有隙可入。”萧廷俊挑眉一笑,“所以,难归难,我还是把持住了。”

萧廷俊又一清嗓,虎目一垂,落在那气息奄奄的女人身上。

“我当下就觉这女人蹊跷,于是佯作对她一见倾心,将她强行带回来,一番搜查,果然发现,她竟通身涂有剧毒。”

一言落地,满堂具是一片惊色,这回连千钟也不例外了。

千钟不由得又朝玉轻容望了一眼。

皇城里的人近水楼台,茶余饭后就格外喜欢嚼些天家闲话,尤其遇到外地来的宾朋,讲起来那更是起劲儿,真真假假的,千钟在街上都没少听过。

天家虽然尊贵无比,但皇宫里争权夺势,什么下作手腕都使得出来,你坑我一把,我害你一回,不死不休。

可要说全身涂了毒去杀人……

千钟讶然间望着玉轻容那张惨无人色的脸,猛地想起来。

这张走到哪儿都难给人留下印象的脸,在乐妓一行里一定不算是优势,甚至说,这在世间绝大多数行当里都算不上什么优势,可唯独在有一行里,是有如老天爷赏饭一般的可贵。

千钟还震愕着,萧明宣已寒眉一拧,冷笑出声。

“大殿下为了撇清罪责,可真是什么脑子都生得出来啊。”

萧明宣又伸脚拨弄了一下地上那副了无生气的身躯,激起一阵本能的簌簌颤抖,却也只是一阵颤抖,这回连一声哀吟都没能发出,又归于死寂了。

“你把人弄成这个样子,想问句话也不可能了,你又给她清洗更衣过,她身上涂没涂过毒,还怎么证明啊?”

“都说京兆府断案从不讲理,今日一见,真是宵小之辈污蔑三叔呀。”

萧廷俊说着,眸光灼灼地看着萧明宣,朝地上的人偏了偏头。

“自然是口说无凭,三叔解开她衣服看看便知。虽已给她冲洗了很多遍,但那毒甚是厉害,早已沁入肌理,她身上已经开始溃烂,应该是活不久了。”

萧廷俊话音没落,萧明宣面色已忽地一沉。

刚才连看一眼这女人的脸都不屑弓腰垂手的人,不待萧廷俊话音落定,就已纡尊降贵蹲身下来,一把拽开女人已在前番一通折腾下微乱的衣领。

半面薄肩蓦地袒露出来。

果然,自脖颈以下,尽是红肿溃烂的疮面,被女人如雪的肌肤底色衬着,格外刺目。

千钟只远远偷瞄着,已觉得浑身跟着发疼了。

这得是怀了多大的决心,才能搭进自己的命去,使出这么狠绝的法子去要一个人的命?

只是为了毒杀大皇子的话,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在广泰楼陪酒的时候,把毒下进他酒里不就成了吗,那会儿人多又乱,一壶酒不知经多少的人的手,反应机灵些,还能把自个儿撇个一干二净呢。

千钟正在惊愕中纳闷着,就听萧廷俊又一叹。

“我本想自己悄悄查一查这究竟是谁要害我,但也实在不忍看三叔为了搜她再造孽了。三叔要查,就拿去查吧,能给我一个公道就好。”

萧明宣没搭理他,只沉声对座上的人道:“皇兄不觉得,这下作的把戏有些眼熟吗?”

千钟一怔,也偷眼觑向座上的人。

座上人目光垂落堂下,手里捏着半满的茶杯,缓缓转动着,茶水每每荡至边缘,将倾欲倾之际,又手腕轻一转,将其回敛杯中。

仿佛乾坤在握,任其摆布。

“眼熟?”萧承泽微微眯眼看着地上的人,“三弟指什么?”

“皇兄不会忘了吧,先帝朝时,皇兄带兵与南绥军交手的时候,就吃过这种暗亏——”

萧明宣话没说完,忽被座上人一扬手打断了。

“哎!三弟慎言啊,朕可从没与欢场女子有过什么纠葛,这话要是传到皇后那去可不得了!”

“……”

座上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萧明宣只好亲手掀了这层糊涂。

“臣弟是说,当年皇兄带兵与南绥交战,在边地好心救下几个南绥妇孺,虽是谨慎搜查后才带回营中,可不想,就是这几个没有携带任何物品,还新换了衣物才入营的妇孺,竟在营中水源投毒,致使半数大军一夜之间失去战力,若非臣弟及时增援,拼死一战,后果不堪设想。”

这事儿虽年数久远,但因为实在奇险,街上至今还有人会说道起来,千钟也没少听人说过。

从前今上还是亲王的时候,骁勇善战又懂用兵,先帝朝时多少边患都是他率军平定的,与南绥这一战,是他极少栽的大跟头。

也是从这一战上,以前只能跟在他屁股后打下手的裕王一举功成,使得先帝将整支南疆军交于裕王之手,也使得今上至今都欠着他这位三弟一条命。

皇城里的人们说起这事,总也感叹,今上如此宽纵裕王,多半也是念着当年这份恩情。

可那几个妇孺究竟是如何投的毒,传言就五花八门了。

萧明宣一字一声道:“后经查实,那几个妇孺就是南绥细作,她们那时用的手段就是这样,将剧毒涂在身上,瞒天过海。皇兄应该想起来了吧?”

“啊,是有这回事。”

座上人虽应得轻飘飘的,万喜却不由得滋出一身冷汗。

寻常刺客也就罢了,生在帝王家的孩子,自小到大哪有没遭过刺客的?

可这玉轻容若真与南绥有瓜葛,哪怕只是有些一时撇不清的嫌疑,在这么个南绥即将应邀遣使来朝的关口上,那也是要生大麻烦了!

千钟也在心惊肉跳。

这玉轻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已顾不上想了,她只是忽然有些明白,庄和初为什么更想让她出去候着。

原以为最多只是要掰扯些大皇子的风流韵事,可谁承想还能听见这些?

在街上听人嚼天家的闲话是一回事,可当面听这些最重颜面的天家人自己抖搂出这些来,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让她一个小叫花子听去这么多……

她还能活吗?

萧廷俊从震愕里堪堪回过神,脸色一团煞白,一双虎目里尽是慌乱。

“这……这不可能是什么南绥细作!我跟南绥有什么关系?我在朝连个官职都没有,我招谁惹谁了……南绥要杀也该杀三叔吧!”

“不得无礼。”座上人又轻飘飘道。

许是骤然没了衣衫的遮蔽,溃烂之处被寒气刺痛,女人难受地偏了偏头,这一动之间,萧明宣不经意垂眼看过来,目光却不知触到了什么,蓦地一定。

就见他一把将人翻起,盯着女人后颈与肩胛交接之处默然看了片刻。

“皇兄,你来看看吧。”萧明宣沉声道。

“怎么?”座上人一时没动。

“皇兄若不亲眼看看,怕是不会相信有如此荒谬之事。”

什么荒谬之事?

萧廷俊的视线被蹲在女人身前的萧明宣挡住了,给玉轻容洗身更衣的事不是他亲自做的,但当日在广泰楼里拉扯之间,他曾拽乱了她身上轻薄的衣裙,那时便看过她这片肌肤。

印象里,也没什么特别的。

座上人迟疑片刻,还是搁下了把玩许久的茶杯,起身离座,边往近前去,边朝庄和初招招手,示意他也上前。

庄和初略一颔首,起脚却先转向了身后的人。

千钟正猫在他身后的阴影里紧张地盘算着自己的活路,庄和初这一转身,眼前光影骤变,惊得她一抖。

“大人……”

庄和初用几乎只容他们二人听见的声量,既轻又快地嘱咐她一声。

“别怕,只管站在这儿。”

千钟忙连连点头。

她已经恨不能钻进地里去了,这群金尊玉贵的人把她忘干净了才好,她哪敢再有什么举动惹他们注意?

千钟还未点头罢,余光扫见堂中一众人朝玉轻容聚过去,忽想起些什么,忙一伸手,在庄和初衣袖上拽了一把。

庄和初正欲转身,袖上被她一拽,不由得脚步一顿。

“嗯?”

“您小心……裕王,和玉轻容。”

千钟也既轻又快地提醒他一声。

庄和初微一怔,旋即轻一笑,也一点头,才回身朝堂中去了。

万喜伴着御驾小心地走过去,萧廷俊也凑上前来,一众人凑在一处,在裕王指点下,目光往那女人被扒退衣衫的后肩处落去。

那片与周遭一样红肿溃烂的肌肤上有一块略显异样的起伏,像一处疤痕,圆圆的一片,约莫梅子大小,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一块疤,这有什么荒谬的?

“这可不关我的事!”萧廷俊急道,“我可没对她动手啊,再说……这一看就是很多年前的伤了!”

萧明宣理都不理他,只向一旁的御驾道:“人无缘无故不会伤在这里,还这般大小,看起来,这更可能是为了刮去什么而留下的疤。皇兄该也记得,西凉军中的营妓,可都是要在这个位置烙印的,也正是这般大小。”

“西……西凉?”萧廷俊又是一愣。

一会儿南绥,一会儿西凉,万喜一时也有些转不过弯儿,却在另一件事上恍然明白了。

难怪那玉轻容要去河里洗澡啊!

不是广泰楼苛待她,怕是她不但要瞒着自己那张真面孔,还要瞒着身上的这处蹊跷,不敢让人瞧见吧。

萧明宣说罢,便往一旁让出些位置,萧承泽示意庄和初上前一同细看,万喜识时务地往一旁略让了让,但终是担着伴驾的差事,没有退远。

唯萧廷俊怔然退了两步,“这、这我跟西凉也没关系啊——”

话没说完,萧廷俊忽觉眼前银光一晃。

是玉轻容。

那被摆弄着侧蜷于地的女人,虚软的身子微微一动,悄无声息,又毫不犹豫地自身上抽出一把匕首!

正因萧廷俊退了两步,也只有萧廷俊退了两步,才能看见这在众人视线之外抽出的银光。

“父皇——”

千钟:弱小,无助,但头脑清撤。

大皇子:弱小,无助,且头脑清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第 22 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