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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有好事 第194章 第 194 章

作者:清闲丫头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2 03:24:17 来源:文学城

第一百九十四章

萧廷俊劈手夺过这两物,不死心地凑去最近的一处灯台前细看。

方才掌柜一直一声不吭地立在一旁,小心谨慎地掂量着两方势头,这会儿也禁不住错愕出声,“这、这不可能啊,小人明明是亲眼见着——”

他明明是亲眼见着,就是这个人,当着他的面,将食指指印实实按下去的。

怎么就不是她的指印了?!

千钟已到一旁水盆架前洗净了指间沾染的印泥,一面使手绢擦着水渍,一面使着委屈的哭腔道:“大殿下刚才都说了,指印就是铁据,真凭实据摆在这儿了,你还想冤枉我吗?大殿下,您现在可瞧清楚了,就是有人存心使坏蒙蔽您,您一定要明察呀!”

千钟说话间挪回到庄和初身旁,又朝那一头雾水的掌柜瞄去。

“大殿下,您可别听他那些个什么童叟无欺的话,街上人都知道,林家质库黑得很,东西一进一出总要被做手脚。虽然林家质库名头大,但我真想存东西,一定不会选他们家。您要不信,您只管叫外头的人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这些银铤是这么回事,围观到这会儿,这些人还都是云里雾里,但一听要追究林家质库做手脚的事,人群里立时就有人出声了。

“是这么回事!”

有一人开腔,便如洪水决堤,滚滚翻涌而来,纷纷数说着自己在林家质库吃的亏,末了皆收归于一声声请大皇子为民做主。

萧廷俊陡然回神。

这质库掌柜再如何黑心,也不该愚蠢到在这种有凭有据的事上睁着眼颠倒黑白。

千钟必定是真的来过,按指印的人也一定是她,可是一个人的指印怎么会说变就变,他也实在是想不明白。

最骑虎难下的,是他自己刚刚言之凿凿说过的那句,指印就是铁据。

萧廷俊后知后觉地讶然看向那引着他说出这句话的人。

那张眉目温和的面孔上依旧了无波澜,好像一切皆在他预见之内,哪怕如此大获全胜,也没什么值得欣喜。

从街上起,这二人就在一唱一和,把他往这里引。

千钟迎上那双火光愈盛的虎目,抽抽鼻子,化去那抹已不合时宜的哭腔,见好就收。

“庄统领是奉命随我出来为后日去琼林苑做些准备的,我们当真是没见过这些银铤,多亏大殿下公允,为我们证明清白。这事既已查对明白,与我们是不相干的,时辰也不早了,您忙着,我们就先回去了。要是还有什么需要作证的,您知道我的住处,只管差人来送个话,我一定配合您。”

事已至此,也委实没有再留人的必要了。

萧廷俊硬着头皮顺着千钟递来的台阶说了几句随时寻他们问话的面子话,就按下那涌动的火气放了行。

马车就候在离这间质库不远的地处,千钟与庄和初一同到了马车前,千钟忽又想起些什么,说要买样东西,去去就来,叫庄和初到车上等她。

千钟一去一回不过一刻,折回来没等上车,已听见车厢里那令人心惊的咳声。

千钟一进车厢,就见人咳得缩身在一角。

原不是多么显眼的样子,却被那副光鲜夺目的装束残忍地将一切狼狈无限放大,好像最明艳的花正被风雨摧折,让人无法视而不见。

便是车中光线不甚明亮,也一眼看得见那些如雨而下的涔涔冷汗。

难怪她说让他上车等,他也没提要随她同去的话。

千钟忙搁下手上的东西,过去扶了他,一近身才看到,被他紧紧掩在口上的那方手绢已浸出一团殷红。

“此君……”千钟心惊得一颤。

那说是可保半日无虞的药,许是抵不住适才那番心绪起伏,提早失了效,这人不知正在何等痛处里煎熬着,只是捂着手绢,手背上已见青筋蜿蜒,微微发抖。

马车行驶起来,千钟几乎有些扶不住他。

“此君,”千钟唤了马车走慢些,待他咳喘见缓,替他收了那染血的手绢,哄着这面色已煞白一片的人道,“你躺下来,我抱着你,好不好?”

庄和初勉力坐直些,微微摇头。

千钟板下脸,“说什么要把自个儿给我用,又不听我使唤,那我可不要了。”

庄和初苍白地笑笑,不再坚持,顺着她的挽扶慢慢躺下,轻轻枕在她腿上。

安顿好了人,千钟又借着外面摇摇晃晃的灯火,小心地擦去那些不时自他面颊滑落的冷汗,半晌,忽听怀里的人低低开口。

刚被来势汹汹的咳喘磋磨过的嗓音低弱暗哑,几乎淹没在辘辘车辙声里。

“对不起……没有思虑周全,委屈你了。”

千钟一怔,才发觉那在昏暗中定定望着她的目光里尽是一片歉疚。

今日林家质库这一出,看着好像变戏法似的,也当真称得上是个戏法。

他们确实去过林家那间质库,银铤也的确是千钟去寄放的,只是在那之前,如庄和初与大皇子说的,他们还去了一间首饰铺子,精挑细选了几样珍珠花钿。

又因为这些珍珠花钿,获赠了一盒粘珍珠用的鱼胶。

庄和初就用这鱼胶,在她右手食指肚上覆了透明光滑的薄薄一层。

而后趁着半干未干时,将一支竹签子劈出极细的一缕,以那纤如发丝的锋尖,在她指上细细雕出一重与她原本指印截然不同又足以乱真的纹路。

手腕上的伤多少还是有些碍事,但敷衍这些门外汉已是绰绰有余。

鱼胶遇水而化,那极不显眼的薄薄一层早在用过印泥净手时就不知不觉地卸下了。

这是个一箭三雕的法子,既能撇开这些烫手的银铤,也能看看裕王塞给她这些银铤到底是怀的什么心,还能借机惩治一下那一贯揣奸把猾的林家质库。

只是所料未及,追过来拿这些银铤找麻烦的,竟会是大皇子。

如此看,大皇子跟裕王结伙,该是铁打的事实了。

刚才一路走过来,千钟就瞧着他脸色不大好,原只当全是因为大皇子,没想到,竟还有她这一道。

“今天的事有那么多人一块儿瞧着,林家质库这回肯定要被好好惩治一通了,那些银铤也能好好归案,这么好的日子做这么积德的好事,哪有什么委屈呀?”

千钟说着,伸手够过刚才上车来时随手搁下的那只纸包,“你瞧瞧我买了什么。”

纸包拿在千钟手上,就悬在他鼻尖上方三寸处,不必打开,已能嗅见那温暖的甜香。

庄和初不道破,只浅浅含笑,静静等着她打开纸包,变戏法似地从中捏出一颗饱满的糖炒栗子,在他眼前晃晃。

“还热着呢,可香了,剥一颗给你。”

她临上马车了还要特意折返一趟去买这个,是什么缘故,庄和初自然明白,“大皇子那时与你说,我喜欢糖炒栗子……但他没与你说过缘由吧。”

“缘由?”千钟一愣,喜欢吃什么还要什么缘由?

庄和初看着那炒脆的栗子壳在她指间咔哒一声捏出裂隙,轻如梦呓道:“当年我初入宁王府,刚开始教大皇子读书,天家子弟自出生就养在深宅之内,对书本上的许多事物闻所未闻,很难理解,也就心生挫败,不愿读书。所以,每有时机合宜时,我便会带他微服出门走走,只让护卫暗中跟随。”

千钟细细剥着栗子,听到这处,忽地想些什么,心头微微一紧,却也没出声打断他,只静静听着他往后说。

庄和初只出神地看着她手上的栗子,没觉察她心间波澜,兀自轻道:“有一次出门,日头晒,大皇子口干,要喝香饮,那摊子前排了好些人,小孩子耐心少,等着等着就跑到一处糖画摊子前看热闹去了。我心想着有护卫在暗处料也无妨,便由着他去……”

话到此处断了断,庄和初浅浅苦笑,无声地一叹。

“他离开我不多时,我就发觉,有一乞丐悄悄朝他掩近,似有歹意,但彼时暗中的护卫们都没有醒觉,我亦不想显露武功和不应有的警惕,一时情急下,就佯作要买糖炒栗子,到近旁的摊位上捉了颗栗子作暗器,暗暗拦了一下,护卫们这才惊觉。”

千钟紧张问:“那乞丐,后来抓着了吗?”

庄和初轻轻摇头。

果真是这么回事。

她清楚记得,那晚在秋月春风楼里,裕王跟谢恂对峙的时候就提过大皇子年幼时在街上遭一乞丐行刺的事,那时谢恂没有出言否认,看来,就是庄和初说的这回事了。

千钟回想间,又听庄和初轻声接着道。

“我为遮掩举动,除了那香饮,也买回些糖炒栗子,大皇子问我怎么买了这个,我便随口说是我喜欢吃的。护卫们暗中行事,大皇子浑然不知那千钧一发的凶险,只记住了我喜欢糖炒栗子。”

庄和初黯然笑笑,絮絮道:“如今想来,我也未曾真正与他交心,又何求他对我知无不言?”

千钟拈着栗子的手一顿,一时不知该将这剥好的栗子仁给他,还是一声不吭地塞进自己嘴里为好了。

庄和初稍稍抬眸,目光自她指间那一粒金黄处移开,落到那纠结的眉目间。

“不瞒你,我对栗子原谈不上喜不喜欢,甚至因这段险些酿成大祸的往事心有余悸,多少有些避忌,但自从那日你送来给我,我就真心喜欢了。”庄和初轻轻道,“每看到你拿栗子给我,我就知道,你想要我高兴,想到你想要我高兴,我就很欢喜。”

庄和初在车厢微微的摇荡里定定望着她,轻缓道:“谢谢你想要我高兴。”

千钟心头一松,瞧着枕在她身上的人,一本正经道:“你喜欢就好,幸好只是栗子,要是金子才能让你高兴,那你不高兴就忍着吧。”

庄和初笑出声来,笑意自微微泛红的眼尾漫开,染得面色也不甚苍白了。

千钟正想将栗子送去他嘴边,忽地又想到些什么,手一扬,眯眼看着这个被病色衬得好像当真弱不禁风的人。

“你说老实话,黄酒担子上那些人打架,是不是你惹的?和你拿栗子当暗器一样,是拿那颗梅子做暗器惹的,是不是?”

被她审着,那枕在她腿上的头颈轻轻磨蹭两下,调整到个更加舒适的位置,一双噙着笑意的眼有恃无恐地望着她,俨然一句“是又如何”。

“郡主有罚还是有赏?”

“罚,”千钟将那剥好的栗子塞进他嘴里,“罚你赏我。”

那人慢慢吃了这甘甜软糯的栗子,盈盈笑意不减反盛,近乎无赖道:“我如今什么都仰赖郡主,连我自己都是郡主的,还有什么能赏?

千钟狠狠道:“先记下,等你飞黄腾达了,我就金山银山地找你讨。”

庄和初正被她逗得直笑,那慢慢行驶的马车忽地停了下来。

是有人拦了马车。

千钟推开车窗,闻声望出去,不禁讶然一怔。

是那摆卦摊卖绳结的道长。

见千钟开窗,道长挪到这窗下来,递上一个细小的物件,开门见山道:“郡主请的护身符做好了。”

什么……护身符?

千钟正愣着,忽觉衣袖被拽了拽,低头便见枕在她腿上的人轻点了点头。

千钟会意,摸出几个铜钱,并着道谢的话一同递了出去,接下了那护身符,道长又说这符咒有时效,过段日子会再给她送新的。

说罢,转身就走,没几步便没入夜色之中了。

“这是怎么回事呀?”千钟落下车窗,还是云里雾里。

庄和初缓缓撑身坐起来,接过那来得莫名其妙的护身符。

“这位道长是玄同道长的小辈,那日也是他替玄同道长向李惟昭传话。玄同道长临走时,我请他托付这位道长,若在皇城街面上听闻要事,设法传讯给我。”

千钟心头一亮。

这道长常年在皇城街面上游荡,什么都听得见、看得见,身在尘外,与皇城里这些人和事没有分毫牵扯,可他要想打探点什么,出于对尘外人的敬重,寻常人又轻易不敢说谎。

这实在是一副难得的耳目了。

庄和初动手拆开缠裹其上的丝绳,轻轻展开那道符纸,上面用朱砂写着些字,庄和初一眼落上,顿生惊诧。

“怎么了?”

不待千钟够头去看,庄和初已低声道:“两国使团出京不久,在半途驿馆遭难,全部葬身火海,无一生还。”

千钟惊愕,“全……全都死了?”

庄和初相信,这道长既能决定将这消息送来,且措辞清晰笃定,必是已经过多方核实,无论个中内情如何,至少如今最可信的样子便是如此了。

如此大事,今夜这样的热闹间都没有听见只字片语的议论,足见经手处置相关事宜的人都得了严令,丝毫不敢外泄。

护卫使团从来就不是小事,何况离京之前才遭过行刺,又缺了皇城探事司这道防线,此番安防事务可以想见会做何等周密安排,任何一环都绝不敢掉以轻心。

仍能生出这么大的事,除非,是个全然出乎他们意料之人做的。

庄和初心头忽地闪过一个名字,话音骤沉,“我们快走。”

栗子:就不能是因为我好吃吗!(气到甘甜软糯)

——————

又开始反复修存稿了,小更几章管管鸭爪子TA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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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第 1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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