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皇城有好事 > 第116章 第 116 章

皇城有好事 第116章 第 116 章

作者:清闲丫头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3-31 05:28:28 来源:文学城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听庄和初这么一说,千钟立时提起几分精神,支身便要坐起来。

才将将一动身,那晨起薄雾一般的朦胧睡意还没散去,忽觉小腹深处猛然一阵抽痛,痛意未平,又觉一股异样的热流自痛处涌出,在□□缓缓漫开。

庄和初只见床上那推开被子要起身的人忽面庞一皱,不知怎的,又手忙脚乱地将被子裹了回去。

“怎么了?”庄和初心头一紧,脚下也紧走几步,话音未落已到床边。

千钟团缩在被子下,面色煞白地咬着唇,见庄和初走近来,好像畏惧什么似的,单薄的肩膀愈发缩紧了些。

这举动虽细微,但也切实落在庄和初眼中。

庄和初脚下顿然一定,驻足在离床榻一步之遥的地处。好端端的,忽然这个样子,定是身上的不适,再一想及她说到从前伤病时的那番话,便寻得几分头绪。

“千钟,”庄和初就在一步之外站着,小心敛起话音里一切可能将人惊到的急切,温声轻道,“先前不是应了我吗?身上再有任何不适,都可以与我说,不必再躲着了。或者,若不想与我说,我叫姜管家来,你同她说,好不好?”

团在被子里的人两手紧揪着被子边沿,直拽到胸口处,一点儿不见放松,开口微微发着颤不说,竟还含着一重隐隐的哭腔。

“大人……您,您先跟我说句老实话。”

“好。”庄和初毫不迟疑。

“我……”那颤颤的哭腔不但没有消减,还愈显分明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要死了?

庄和初懵然一怔,一时想不出这话怎么一下子问到这里去,可眼前人脸色白得宛如画纸上那还没染色的素梅,又唯恐一字答不到点子上,要将人推向更难承受的境地。

好在,眼前已辨得出来,适才那畏惧似地一缩,怕的该不是他的靠近。

庄和初缓缓迈过那一步的距离,到底没有贸然挨近,只在靠近床尾的边沿处坐下来,望着那双一直紧张地捕捉着他每一分神情变化的眼睛,道出个最简单也最明确的回答。

“不会的。”

这回答显然不够。

人又揪着被子往里缩了缩,被子直拽到下巴底下,揪在边缘的两手原就细瘦,又攥得太紧,高高绷起的指节在晨光下映着,白得几乎有些刺眼了。

浮荡着哭腔的话音又问。

“您……昨晚什么都赏我,您的功夫赏我,您的钱赏我,您自个儿的身子也赏给我,您是当真的,还是您知道我活不长了,说那些好听的话哄我的?”

昨晚……他好像不是这么应的。

什么叫自个儿的身子也赏给她?

庄和初听得好气又好笑,可眼见着人说话间连眼眶也红了起来,当真是怕得要哭了,庄和初实在气不起来,也笑不出来。

“自然都是当真的。”庄和初也顾不得纠正那些谬误,一口全应下,又道,“若是觉着空口无凭,不足信,我与你立个字据,可好?”

话已说到这地步,人还瘪着嘴不应声。

庄和初暗自苦笑。

果然,人还是不能轻易说太多骗人的话,否则印象一定,紧要关头想让人信一句真话也难了。

轻飘飘的话无用,庄和初索性往重处说去,“天地为证,我若有半字哄骗你,就让我魂消魄散,无地葬身,好不好?”

那双泛着水雾的眼睛忽一圆睁,人连连摇头,话音也脆生了。

“您快别说这话!还没出正月呢,多不吉利呀。”

赌咒发誓的话,还得往吉利处说……

再不讲道理,庄和初也还是忍下焦灼,认真想了想,“那,若我没有哄骗你,便让我遇难成祥,平安终老,这样好不好?”

终于见着那白惨惨的神情间有了几许松动,庄和初揪起的心头也跟着微微一松,又让一步道,“实在不想说出来,也不要紧,让我摸摸脉就好。”

被庄和初温声轻哄着,那紧揪着被子的手终于松开来,也没有伸给庄和初,只是微微颤着,好似年久失修的机簧,一顿一顿地推开裹在身上的被子。

适才仓促间庄和初也曾留意到,她蜷起之前,依稀是往被子里探了一眼。

确定她是要将被子从身上揭开来,庄和初才伸手去搭了一把。

庄和初坐在床尾,本就是她腿脚伸展处,才一掀起些边角,目光便冷不防地触见一大片殷红。

尽在床褥与她双腿之间。

讶然一惊过,猛然想起些什么,庄和初面上蓦地浮起一抹薄红,不等千钟把被子彻底推开,已忙牵过被子为她遮了回去。

“没事的……不要紧,我唤姜管家过来——”

庄和初匆匆说着,起身便走,才迈出一步,忽觉手臂被紧紧一抓。

“大人!”

那力道不算深,倒是这混着急切与惊惶的一声唤,让他一双腿先于头脑定了下来。

“大人……”那匆匆搁下的话里,心虚之色再清楚不过。想也知道,见血的事,还是那么多的血,说话间仍不时地伴着阵阵抽痛往外冒着,还能是什么好事吗?

千钟浑身力气都用在抓住那条手臂上,“我,我是,真的要死了吗?”

庄和初一回身就撞见一双盈满水光的眼睛,瞬目之间,泪滴如珠滚落。

砸得他心头一痛。

也将一个念头蓦地从他心底砸了出来。

迟疑片刻,庄和初到底掉转脚步,顺着手臂间那道紧紧的抓握坐回床边,轻牵过她另一只手,边按在那突突直跳的脉上,边斟酌着问。

“从前,可有过类似的状况吗?”

千钟颤颤摇头。

“不似这么多的血,只一点点也算的。”

千钟还是摇头。

果然……

庄和初无声一叹,暗自骂了自己一声。

“别怕,当真没事的。”庄和初放下摸脉的手,又在那只仍紧抓在他臂间的手上轻轻拍抚着。

话是宽慰人的话,可那愈发轻柔的话音里分明难掩歉疚。

好端端的,又哪里来的歉疚?

“那么多的血,您就别哄我了……”

千钟心如死灰,面色也是,想忍着些眼泪,可越是想忍,越是忍不住,只能一边抽噎着一边求道。

“我要是死在这儿,您这床铺,这屋子,就晦气了,您行行好,送我到我爹坟上去,行不行?我想跟我爹埋在一块儿……可我疼得很,身上一点儿劲儿也没有,我怕我走不到那去了……”

几句话断断续续还没说完,就被拢进一片温热的怀抱里。

“不怕,没事的,当真没事的。”温和的话音从头顶处一声声送下来,与那力道温柔的手臂相补充着,将她严丝合缝地护在当中。

方才一心想唤姜浓过来,只是碍着有些事由他处置怕多有不便,可一切不便在这样的惶恐面前,都算不上什么了。

这话怕不是三言两句就能与她说明白的,庄和初还是把话缓了缓,先把最要紧的说在前头,“这血,是好事。”

“您又骗人,流血哪能是什么好事啊……”怀里的人抽噎着闷闷道。

“是你的月信到了。”

庄和初温声说着,暗自又叹了一声。

他早就自脉中摸出,她常年吃不饱,气血亏虚得厉害,却从未曾想过,她身子亏欠到已至这般年纪还从没有过月信。

该是这段日子补养充足,昨日又猛地受了重寒,这头一回才来得这么突然又猛烈。

“月信?”

怀里的人喃喃重复着这个词,抬起头来,茫然无措地看着他。

俨然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

庄和初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衫,披过那哭得还有些发抖的肩头。

“这是很寻常的事,年纪到了,都会有的,就好像……”庄和初放远目光,在房中略略一扫,落定在窗下那一盆盛放的水仙上,“就好像,一株成熟的草木,生长得足够健壮了,就会开出花朵。”

千钟抽着鼻子,循着他的目光朝那花间望着,似懂非懂,“到了年纪,都会有?”

庄和初点头,“嗯。”

千钟又懵懵懂懂地转回目光,“大人也会这样吗?”

“呃……”庄和初一噎。

学问之事,自己学懂与能传授他人,是截然两回事。

以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教人这样的学问,便也从未梳理出个深入浅出的次序,乍讲起来丢三落四,全然不成章法。

“这是只有女子才会有的。”庄和初忙将那遗漏的关键补上,才接着道,“不用怕,短则三五日,长则六七日,也就过去了。往后每月到差不多这个日子,都会有一次的。”

千钟原还在尽力领会这开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忽听到这处,心头一震,刚有些缓和的脸色顿然又煞白了回去。

“每个月都有……”

“不会总是这么疼的。”庄和初安抚道,“这次疼得厉害,是因为受了寒气,待好好暖一暖,再服上一剂汤药,就会好很多了。”

千钟半晌没言语,只抿唇垂着眼,不知想了些什么,好一阵子才自语似地喃喃出声。

“要是在街上,就真的要死了……”

细如蚊吟的话音落入耳中,庄和初微一怔,蓦然明白。

让她恐惧的不是这疼痛,也不是流血本身。

而是月月如此,无异于每月都要经历一场为期数日的重伤重病,很难再如常日一样敏捷地穿行于各地盘间讨一口饭吃。

冬日受了重寒,必剧痛难耐,寸步难行,夏日炎炎,身上不时冒出的血腥气又会引来一切嗜血之物,只是蛇鼠虫蚁,就足以在她不备之间夺了她苦苦支撑的性命。

都不必经历一整个寒暑,就必死无疑了。

以寻常男子之身,很难想到这些事上,但谢恂一介医者,把她弃在街上时,日日盼着她魂断街头时,定是不止一次想过这些的。

庄和初心间如被藤蔓缠缚住,狠狠绞紧,痛得透不过气。

因着过度饥馑,气血亏虚,月信迟迟未至,这样的苦楚,竟也成了一件让她避过一劫的好事。

天行有道,因果不虚。

“不怕,”庄和初又将人轻轻拥回怀里,“都过去了。”

陪着千钟从突如其来的惊惶中一点点挣脱出来,庄和初才唤来姜浓帮她收拾。

姜浓一听因由,连声道罪。

原是该在婚仪前就问清楚,嘱咐好内院伺候的人,却因为这婚仪前后委实冒出太多比性命还要紧的事,仔细着仔细着,还是把这一件落下了。

姜浓着人换了被褥,帮千钟清洗更衣过,又为她细细讲了月信帕子一类的事。

“县主的日子,还有日子里的禁忌,内院里当差的人都会为您记着,唯有一件事,县主要自己留心。”一应讲过,姜浓又着意嘱咐了一句,“若是哪个月份过了日子许久,月信未至,县主一定要亲自告诉大人。”

前面许多讲头千钟都是一知半解,一肚子新学问都没消化尽,这一句听得不大明白,也没心力细究,就如前头那些一样照单全收了。

一切狼藉收拾如初,已日近正午。

彻底从这件事里缓过神来,千钟才陡然想起,庄和初好像是说,要让她看几张画来着。

方才一阵子收拾,那几张画纸又被归置回了桌案上。

已说过是让她看的,千钟便拿了起来。

这几张纸上不是像那消寒图一样的画作,而是一些墨线勾画的纹样,尽是莲花、牡丹之类的,婚仪那会儿在府中各处都见着不少。

只是,那些虽富丽金贵,但都不如这画纸上的灵动又精细。

庄和初特意拿出来给她看的,必定不是什么无关痛痒的东西。

千钟正对着这些纹样苦思冥想着,庄和初一手拎着个食盒,一手挟着几卷书进房来。

“可觉得好些了?”

“姜姑姑给我拿了手炉焐着,这会儿就不觉着那么疼了。”千钟举起手上的暖炉给他瞧瞧,便迫不及待问,“您是让我看这些纹样吗?”

看着人面色缓回不少,目光流转间又是一副生气勃勃的样子,庄和初安心笑笑,搁下手中的东西,点头道:“你细看看,这里面的纹样,喜欢哪一个?”

“都好看,都喜欢。”千钟几乎脱口而出。

“最喜欢的是哪一个?”

庄和初追问罢,看着那道好容易生机复燃的目光在画纸间徘徊着迟迟不定,好似很难做个抉择,不忍为难,又将话问得更精细些。

“喜欢到,想穿在身上,去见最想见的人。”

老谢获得新诅咒 1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6章 第 116 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