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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阴县主·邯郸道 第9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中)

作者:薄荷枸杞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7 13:18:16 来源:文学城

许蔚视若无睹,随手脱下沾了雨水的外袍搭在屏风上,拍了拍袖子,往容珩的床榻走去,口中简单解释道:“容芝妍带了几个野男人回来。”谅他不好意思在这个当口把她赶出去。

话音刚落,屋外的确响起一阵喧闹的笑声,男男女女,一路打情骂俏,直到几人进了旁边的寝房,门外才得安宁。容珩起身走到床榻边,想把她撵出去,却见许蔚倒在床上睡着了,平日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

他站在床头看了一会儿,最后给许蔚盖好被子,自己翻出另一床被褥铺到竹榻上,和衣而眠。

夜渐深,雨势越发大了起来。

桓清与辗转难眠,来来去去回想这两日的事。昨晚才上花萼楼,立马又收到请柬,哪怕东海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此举也过于匆忙,背后像是有什么急不可耐却又不可告人的目的。

思绪纠缠间,许范和那几幅画又浮现在她眼前,一时间,事发那一刻都来不及理会的羞恼、难堪全部涌上心头。“哼!”她一拳锤在身下床板上,“咚”的一声,淹没在淅沥雨声中。

“小姐你怎么了?”连云耳力好,心又细,从旁边小榻上坐起身来问道。

“定是想起白日里许范的事,这会儿气不过了。”碧芜躺在对角另一张榻上,替桓清与答道。“不过咱也没吃亏啊,小姐你今天杀他一个回马枪,厉害得很,料想这金陵城里的纨绔子弟以后都不敢招惹你了,落得清净自在!”

桓清与窸窸窣窣起身,直接在素色抹胸裙上套了件外袍,随手将一头青丝挽了个发髻。连云听得声响,速速起身来,“小姐这是要出门去?”

“嗯。”桓清与再披上一件狐毛大氅,“连云快拿一套蓑衣给我。我要去哥哥那儿看看才放心。”

碧芜突然从榻上跳了起来,摸着黑从自己的小药箱里面拿出几只药瓶。

桓清与见状,一边在连云的协助下往身上套着蓑衣,一边笑道:“咱们家碧芜就是机灵!”

“这是静心丸,有安神静气的功效,暗卫里不少壮年独身的男子,出任务都会带上这个,必要时去去心火。这个鼻烟壶里是醒神药,中了一般的迷药,闻一闻这个就清醒了,平时不要打开它。这个是护心丸,万一受了重伤,立即服下能护住心脉,延长救治时机。”

碧芜语速奇快地介绍完几种药,一把将药瓶塞到桓清与手里,“小姐可记住了?”

桓清与点点头,将药瓶放入内衫侧袋中,“鸣镝我带上了。万一遇上麻烦,再传信给你们。”她回头看了眼连云,“先歇着吧。”

随后拉紧身上的蓑衣,轻轻推开门,溜进昏暗的雨夜。

“你们是猜测,有人想对大公子行不轨之事?”连云原本只是心有疑虑,在听到碧芜拿的那几味药时,便明白过来了。“是,安宁郡主?”

“恐怕是了。”碧芜收拾了药箱,又钻进暖和的被窝里,“我们的人在大公子寝房外防备得很周密,但如果安宁郡主真闯过来,这事无论怎么处理,闹大了都是大公子吃哑巴亏。小姐亲自过去一趟,也更稳妥些。”

连云想起当年安宁郡主闹着要嫁给桓俭的事,又想起宴席上的那杯酒,一时间心烦意乱。

碧芜打了个哈欠,“睡吧。小姐都冒雨过去了,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就算出事,咱们收到信儿再见机行事。”

桓清与冒着倾盆大雨,穿过竹林间的长廊,奔向后山小院,数着一间一间的房号“竹霭”“松风”“月影”“花间”,绕过一角花圃,再沿着石阶拾级而上,才隐隐望见一座寝殿矗立在风雨中,檐下风灯零乱而醒目。

她拉低帽檐,挡了挡扑面而来的寒雨,快步躲进了廊下。

此处设了两间房,一名“天河”,一名“雪后”。房内都已熄了灯,桓清与驻足“雪后”门前,取下头上的蓑笠甩了甩雨水,欲抬手敲门,不料手背才触上木板,这扇门便悠悠向后敞开。

“门没锁。”桓清与心下生疑,戒备地跨过门槛,走入房内。

一个黑影闪现,来势汹汹,猝不及防间,桓清与抛出手中的蓑笠攻向对方,她的视线还停留在抛入空中的蓑笠上,那人却以手为刃将之劈为两半,闪至桓清与跟前。她侧身躲过正面一击,回身格挡,可惜对方的动作远远快过她,数招之间,双手已被擒住,耳边传来冷峻的审问:“你是谁?”

桓清与从未遇过如此强劲的对手,纵是师父华琰考校她武功时,压迫感也不及此刻。

对方尚且问她话,情况就不至于太危急。她平复了气息,冷声回问道:“你是谁?”此话一出,她察觉手腕上擒住她的力道轻了一点,索性自报家门:“淮阴县主桓清与。请教阁下是?”

对方突然松开了她的双手,回身走到桌案旁点燃了烛台,室内逐渐明亮一些。

烛光照亮了萧迦叶的侧脸,他像是刚从床榻上起来,仅着一件深色内衫。见桓清与站在房门口,蓑衣上的雨水一直往下滴,他走到炉火将熄的茶台边,取了尚且温热的茶壶,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案上。

“把蓑衣脱了,喝杯水暖暖身吧。”

说完,他才用手背抹去了和桓清与交手时被甩到脸上的雨水,走到屏风后披上外袍。

桓清与没料到屋里的人是他,一时愣住,经他提醒,立即退下蓑衣,才发觉衣裳已半湿。门口的夜风吹拂不休,她冷不防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只好关上门,抓起袖子捂住鼻口,快步走到桌边将热茶捧在了手心。

这时,萧迦叶穿戴整齐从屏风后走出来,“俭在隔壁房里。”他知道桓清与深夜出现在此地的原因,只能是为了桓俭。“他的酒被下了药,王府中恐怕有人是冲着他来的。”

桓清与闻言起身,将茶杯一放,急切地问道:“什么药?那他现在怎么样?”

萧迦叶似乎猜到她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他服了解药,晚上会睡得很沉,所以我和他换了房间。”

桓清与还想问什么,萧迦叶却用一个手势止住了她,将蜡烛吹灭,走到门边。桓清与待视力适应了黑暗,才随之移步到门口,只听见门外传来清脆的女声,“郡主,小心台阶。”

另一个女子突然打了个喷嚏,又娇声怨道:“原本特意等雨小了才出门的。怎么还是淋湿了呀?红玉,我好冷。”

“郡主受苦了。要不,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万一淋病了就麻烦了。”

被唤作郡主的女子,正是东海王独女安宁郡主。她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有离他这么近的机会,绝不能错过了。”

侍女红玉拿灯照了照房号,“‘雪后’,郡主,就是这里了!”

“对!就是雪后!”安宁郡主惊喜地说道。

“嘘,郡主,咱们小声一点,别让人发现了。”

安宁郡主点了点头。

红玉从油布袋中拿出一只火折子,点燃一根长管状的**香。她用**香点燃的一头在窗纱上烧了一个小洞,将**香伸进房内。

房门外的两人絮语不断,“红玉,这点迷药够用吗?”

“郡主放心,我特意请了咱们院里的侍卫首领一大桌酒菜,才换得这一管药。说是不用一炷香的时间,整间房的人都能迷倒呢。”

听得来者如此生手,萧迦叶已半靠门边,静观其变。

桓清与觉得身上冷,不想在此地费太多时间,便走上前,两指夹住药管,轻轻使力一抽,整根**香都被抽进了门内。

“啊!”红玉惊呼一声,“**香被抢走了!”

“什么?里面有人!”安宁郡主更是惊诧不已。

她在门前跺脚,“谁?谁在里面?”

桓清与没回话,用袖子掩住口鼻,蹲下身把**香摁灭在地上。

萧迦叶看着她的举动,哑然而笑。她总是如此地出人意料。

红玉反应过来,急急扯着安宁郡主的袖子离开了,嘴上念着“郡主,咱们快走,别被抓个正着!”

声音渐渐远去,门外终于清净了。

桓清与轻声笑着,以手作扇,挥散了药管上的余烟,嗅了嗅,“还真是西域**香。”

抬头看向萧迦叶,发现他已经走回内室将烛台点燃,然后移步茶台边,将几块快燃尽的红炭夹到一旁的炭炉中,加上几块新炭,手握一把半旧的羽扇轻轻扇着。他烧炭的技巧似乎很好,不一会儿炭火就渐渐起来了。

他将炉子架到桌案旁,供桓清与取暖。

桓清与坐在旁边手捧热茶,一双眼睛像粘在他身上一样,看他忙前忙后,自己却未发觉。

萧迦叶察觉到她的目光,拍了拍手上的灰,取一块绢布擦手,说道:“东海王府的酒,大多会掺一些五石散,俭的酒中却过了量,想来正是这位安宁郡主所为。你就如此轻易放过她?”

桓清与放下茶杯,看着眼前的炉火,思量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她也不是坏人,只是......”她一时不知如何描述安宁郡主的荒唐行径,最后冒出一句,“只是傻。”

“我做得......不对么?”桓清与坦然问道,自己或恐有不周全之处,不如直接向他请教。

自回京以来,萧迦叶只见过桓清与两次,一次是花萼楼中齐浔的酒宴,第二次便是今日。无论是酒宴上的唇枪舌剑,还是今日清心阁上的狡黠聪慧、东海王宴会上的提剑怒视,她都是一个骄傲、不可一世的贵女模样,哪怕事出有因,但骨子里的傲气展露无疑。

此刻,她却收起了锋芒,只是一个虚心求教的小姑娘。

萧迦叶的目光柔和了几许,转头看向窗外逐渐破碎的微光,“不,你做得很对,此事不宜闹大。”

闻言,桓清与心头一喜。

此时室内寂静无声,发觉他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桓清与才恍然醒转,尚且陌生的两人共处一室,并不妥当。

她立即起身,拢了拢身上的狐裘,作揖行礼道:“既已事了,清与就不打扰了。多谢将军施以援手。”

话音刚落,屋外雷鸣轰响,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仿佛要把夜空劈开一般,刚消停了一会儿的雨势又大了起来。

这样大的雨,一如五年前那个秋夜,身上湿冷的感觉,身边寡言少语却给她庇护的人,都一一重现。

桓清与望了望窗外,见廊下微弱的灯光被吹灭,想起斗笠在她进门时已被劈作两半......她犹豫了一刹,最终还是迈开步子,向门口走去,心里盘算着就算淋雨回去,也不能留在此地了。

“县主打算就这么出去?”

身后传来萧迦叶的声音,她回过头去,只见他草草披上一件大氅,换上了外出时穿的布靴走过来,先她一步打开房门,屋外寒风霎时流窜进来。

“你今夜就留在这里休息罢。”

桓清与神色不解地望着他,“那你呢?”

“我去隔壁。”萧迦叶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一并带走了所有的寒风细雨。

桓清与在紧闭的门前呆了片刻,最终走回炉火旁,烤了烤火,待身上的寒气褪去,才解开狐裘卧倒在榻上。耳边尽是自己的心跳声。

萧迦叶来到隔壁名为“天河”的房门前,用一柄短剑将门栓撬开,走到床前就着微弱的烛火看了看熟睡的桓俭,为之诊脉,然后从侧边窗户跳窗而出,消失在雨夜。

百花殿殿门洞开,殿内粉色帷幔随风舞动。

东海王衣冠整肃坐在床榻边,手中抚着容铉送过来的寿礼——一名美貌绝伦的西域女子。他的目光落在刚刚摘下雨笠走入殿内的萧迦叶身上,自宴席上收到那份寿礼,萧章已候他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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