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形 第13章 机会

越澜怔怔地看着千古，他是第一次，在千古眼里看到这么激烈的情绪。其实这个问题，在越澜心里是无所谓的，他向来不在乎这些，所谓荣耀，所谓世人的看法。可是他能理解千古。无名英雄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做的，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在世间走一遭，付出全部却不留下任何痕迹。

而且现今这个时代，确实没什么必要保密。化形师也是一份职业，化形也不过是一项职业技能。裂缝算是一项自然灾害，化形师所做的，也是消除自然灾害，维护社会稳定。现代人的接纳程度这么高，怎么可能接纳不了这么一个正义的职业？

越澜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的确，保密没什么必要。”

千古眼里的情绪缓和下来，他看向遥远的夜空，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取名叫千古吗？”不等越澜回答，他便说道：“我有一个愿望，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斩杀过多少怪物，消灭过多少潜在的危险，做出过多少贡献。我想作为化形师，在世上青史留名，名垂千古。”

越澜看着身边的千古，像是看一位巨人。他身边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身怀绝技，心怀抱负，满腔热血！

他自己，是一位得过且过的人，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对未来的规划不过是挣钱、买房、成家、养娃，平安终老。物以类聚，之前他身边的人，大多也都是这样的。

千古这个人，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人，已经一次又一次给他带来过震撼。这种震撼，正渐渐在他心里播下了一颗种子，一颗不甘平凡的种子。

片刻之后，看着呆愣住的越澜，千古轻声一笑，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越澜收回思绪，崇拜地看向千古。

千古无奈一笑，继续说道：“任重道远，有监察部这座大山压着，化形师很难有见天日的那天。我们青城分部，是保密工作做得最不好的，你上次参加面试看到了吧，参与的就有三十多人。别的分部，可是十个人都找不到。”

“原来如此，”越澜点点头，难怪第一次见李三神，就感觉跟自己有仇似的。说起面试，越澜突然想到了艾园，于是问道：“之前在面试中遇到了个女孩子，叫艾园，组长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千古眉头微挑，有点惊讶地笑道：“怎么了？看上人家了？”

“没有，没有，”越澜连忙摆手，解释道：“之前她借了我刀，我想着找时间还给她。”

千古哦了一声，说道：“你问问三组的求道，很多人是他联系的。”然后他看了看夜色，“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越澜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转身时见千古没动，问道：“你不回去吗？”

“我还有事，你先走吧，”千古淡淡回答。

越澜哦了一声，离开了，走开很远时，再回头，千古已经消失在原处。“真是神出鬼没啊。”越澜小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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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周，越澜依旧在按部就班的训练。他顶着身体的酸疼，不断地提升着自己各方面的能力，进步也十分大。比如说十圈跑下来已经没有之前那种窒息感了，于是他再加了五圈。闪避训练也过了初始等级，枪的数量、橡胶弹的射速与频率都提高了几个等级。

到了周五，千古满意地说道：“体能训练告一段落，下周开始着重格斗与化形能力训练。体能上的训练不能放弃，你自己酌情调整。”

越澜欣喜点头，又好奇问道：“组长，我什么时候可以跟你们一起出任务？”这些天，他没训练时，就在办公室整理资料，偶尔会点开视频文件，看看之前的战斗过程，看得他心痒手也痒，很想参与到其中。

千古打开裂缝app，划拉了一下。app首页，显示了登录人员管辖范围的裂缝信息。青城以及青城分部的辖区内，裂缝数量只有十几个，而且等级都很低，只有E级以下。千古说道：“你看，裂缝等级都只有E级，E级的裂缝未形成领主，也可能会自行消散，没有处理的必要。等等吧，至少要有C级裂缝，才能出任务。”

越澜点点头，也打开手机，查看着裂缝信息。然后问道：“E级的裂缝，不会对周围有什么危害吧？”

“绝大多数情况不会，放心吧，”千古解释道：“这些裂缝虽然现在用不着处理，但是我们会定期去裂缝处查看实际情况，这也是我们的工作之一。”

难怪有时候，就算没有出任务，大家也经常会不在工位上，越澜恍然。

这个周末注定是一个清闲的周末，周六，越澜像往常一样跑完步来到办公司时，一个人也没看到。呵呵，我是加班加习惯了啊，越澜自嘲一笑，离开了办公室。

做了一会儿训练之后，他给艾园发去了信息：“今天有空吗？把镰刀还给你。”前几天，他在求道那里要来了艾园的联系方式，加了好友。他瞒着艾园说自己同样被淘汰了，寒暄几句后，得知艾园也是程序员，平时加班很多，周末才有空。

不一会儿，艾园回复：“刚起床，昨天加班到两点，呵呵，中午一起吃个饭？”

“OK，你订个地方。”

收到回复后，越澜开车离开了研究所。

他刚开出门没多久，一辆面包车暗暗跟上了他的车。面包车上，一人拨通了电话：“三哥，月岚出来了。”

“跟上，然后告诉我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电话里传来了李三神阴冷的声音。

“好的，收到。”面包车上的那人挂了电话，专注地盯着越澜的车。

李三神坐在办公室里，不断地活动者右手，不管怎样活动，总感觉使不上力气。他在医院来来回回检查了无数次，也没有个确切的结果，只说是肌肉劳损。李三神愤愤地拍了下桌子。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抬眼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真的要搞这小子？不怕青城的人报复。”

李三神怒道：“我他妈手都被他们毁了，还怕什么报复？！定海神，别告诉我你害怕了，想退出？”

定海神放下手里的保温杯，肥硕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我害怕？我怕啥。我好歹是青城监察处处长，他们能动得了我？”

李三神哼了一声，说道：“明玉连夜神都不放在眼里，能怕你？”

“明玉那女人就会虚张声势，我们正好拿这小子开刀，杀杀他们的威风，”定海神不屑地说道。他喝了口茶，话锋一转，郑重说道：“不过，我们做事也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别现在折了手，到时候又折了命。”

“放心吧，”李三神目光阴冷地直视前方，好像看到了他想要的未来，他得意地笑道：“我有计划，这种事情，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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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澜来到艾园预定的饭馆，一家不大不小的火锅店。就见艾园坐在店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起来，十分的疲惫。

其实那天面试时，由于环境昏暗，越澜一直没看清艾园的样貌，进店后，也是凭感觉认出了艾园，她虽然画着妆，但还是难掩脸上的黑眼圈和痘印。

艾园正刷着手机，听到动静后抬起了脸，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越澜？”

越澜点点头，坐在了她的座位前。

“没想到啊，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们公司怎么没有这么好看的程序员？”艾园笑着打趣道。

“有吗？”越澜尴尬笑笑，说道：“那镰刀不好拿到店里来，等会儿吃完出去后拿给你。”

提起镰刀，艾园就想到了当时危险的处境，她心里一阵后怕，问道：“你当时，当时那个情况，我还以为你不行了，后来怎么得救的？”

越澜随口糊弄道：“后来被裂缝判定失败，弹出去了。”他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还是得感谢你借我刀，这顿我请了。”

“呵呵，”艾园苦笑，她看了眼越澜，心里五味杂陈，半晌，她叹了口气，说道：“我一开始把你推出去了，我这种人，，，其实挺卑鄙的吧。”

越澜看了眼艾园，没说话，随意吃了点东西。

艾园低下了头，眼眶红了，她咬了咬唇，压抑地说道：“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机会，我只是，只是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太枯燥了，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我来说，都是折磨”。

“我没有觉得你卑鄙，”越澜斟酌了一下语句，说道：“我有点同情你。你不应该把自己的人生过成这样。”

“我厌恶，憎恨现在的生活。”艾园抬起脸，眼里全是一片死气。

越澜心里一颤，语气更加地柔和了：“你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工资还不低，你可以吃你想吃的东西，买你想买的衣服，还有化妆品，还有首饰，有包。你长得很可爱，以后肯定也会有美好的爱情。你的生活，在我看来是充满希望的。”

“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艾园长长叹了口气，她看向眼前这人，阳光、温暖，如春风一般，可能世界上就应该多一些这样的人才会更美好，不像自己，内心充满了负能量。她苦笑道：“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心态，就好了。”

两人吃着火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工作上的事，同为程序员，共同语言还不少。分别时，艾园心情竟然好了许多。

“以后常联系啊，”艾园笑着挥手告别。

回到家时，艾园舒服地一下子躺倒在床上，感觉无比舒心。她闭目养神一会儿，突然，手机响了。艾园打开手机，看到一条陌生的短信：“他骗你的！”

艾园心里一惊，猛地弹起，看向周围。

手机又一次响了：“他被组织录取了，而你没被录取，他表面上在安慰你，说不定在哪里嘲笑你呢。”短信后面，跟了一张越澜化冰的照片。

艾园怔怔地看着手机，一瞬间仿佛坠入了冰窟，从头凉到了脚。

几秒后，短信又发了过来：“我给你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