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有重日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凌无霜一家马车到达城外的是十里长廊的时候，凌无霜听到了熟悉的曲调，一怔，这是她和阿囡一起谱的，“停车，快停车”她拍打着车身。

马车刚停稳，凌无霜就跳下车向十里长廊跑去，琴箫合奏，悠然婉转带着对前程的美好祝愿。一曲完毕，凌无霜冲向赵云安一把抱住哽咽“多谢你，阿囡，多谢你来送我一程。”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要来送你”从幼时到豆蔻年华她的成长岁月里凌无霜的身影从来不比家人少，现在她要走了，赵云安自是不舍的。

“阿囡我真的不想离开，这里是我的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从出生就在这里，直到现在”凌无霜依依不舍的说。

“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周家县你有时间也可以回来的”赵云安让自己自然下来宽慰道。

“阿囡”凌无霜感谢地抱住小姑娘，“谢谢你的安慰。”

离别的伤感，让两人情难自己，难分难舍的相拥着哭了起来，“阿囡，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凌无霜的眼泪止不住的留。

可时间啊总是走的那么快，凌无霜在家人的催促中和赵云安匆匆告别。

“繁花时节与姝识，胜过万千似锦红”把凌无霜送上马车后，赵云安把手里的平安符放在她手里“别忘了写信给我。”

在马车跑远后还在窗子边望着身影越来越小的闺蜜凌无霜握紧手里的平安符，潸然泪下。

赵离渊静静的陪着赵云安的身边，让她消化离别的伤感。

“哥哥，我终于明白”赵云安主动伸手拉住赵离渊的手平静的说了一句，随后眼睛明亮的仰望他俊朗的面容，“谢谢哥哥今天陪我来”。

之后不等赵离渊反应“回家吧，阿囡想哥哥的八珍糕了。”

赵离渊任小姑娘拉着自己离开，原本以为要自己安慰的小姑娘，现在却能自己调整好情绪，坦然面对好友的离开。

是明白了什么？赵离渊不敢想，他总有一种感觉他看不透小姑娘了，现在为止小姑娘都没有明确的回复自己，想到这赵离渊分手手指与身旁的人十指相扣，才能让自己空落落的心有一点慰藉。

时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停止不前，赵云安的生活波澜不惊的进行着，城内的流民越来越多家里不在让赵云安出门，每天都是先生上门教学。

赵云安的生活枯燥而又平静了下来，她日复一日重复着相同的生活，上课，去寿安堂陪着生病的阿奶，然后和家人用膳。

她欣然着接受着生活一时的无趣，只是有时在先生讲课时会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偶尔也会怀念四人一起走街串巷的时光。

“阿囡，猜猜哥哥今天带什么来给你”回过神的赵云安望着哥哥，还好她枯燥的生活中还有他。

“哥哥”赵云安惊喜的跳下秋千，“是不是霜霜来信了。”

“嗯，阿囡这么想她哥哥都要吃醋了”赵离渊从背后拿出书信和一袋糖炒栗子。

“哇，是糖炒栗子”赵云安接过还冒有热气的栗子“哥哥不是在书房温书？”

“学习也是要劳逸结合，我知道阿囡最近一直呆在家里，一定想念这些小吃了所以特意买回来给阿囡的”赵离渊拿出栗子剥了起来。

“是城东李叔家的栗子吗？”专心看手上书信的赵云安张开嘴巴把喂到嘴边的栗子一口吃了进去。

“是的，那家的栗子阿囡不是说最是香糯的”赵离渊把剥好的栗子用手帕包好。

“那好远的，辛苦哥哥了”放下看完的书信，赵云安狗腿帮赵离渊捏捏肩膀。

赵离渊坦然的接受小姑娘的讨好，“这边在捏捏”。

看来哥哥的心情很好，赵云安眼睛咕噜一转，“哥哥，会考时间是不是要到了？”

小姑娘一开口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的赵离渊“还有三个月，不过考生一般都会提前过去备考的。”

“那哥哥是不是也要过去了，之前说可以阿囡也可以去……”听到赵离渊肯定的话，赵云安期待的看着赵离渊。

“如果阿囡跟着去，就是要出门很长的时间，不知道阿爹同不同意”赵离渊故作高深道。

“哥哥，我亲爱的哥哥就让我去吧，霜霜说周省的风景可美了，还有周家县没有的美食首饰。”赵云安抱着他的手臂撒娇。

“真的很想去”赵离渊拉过撒娇的人让她坐在身边。

“真的真的很想去”小狗狗眨眼的期盼。

“好吧，那哥哥就帮阿囡去问问”赵离渊摸摸轻抚小姑娘的眼睛。

“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听到赵离渊同意，赵云安高兴的原地轻蹦了两下。

“小姐，有大夫去了寿安堂”青栀急忙跑向亭子。

一听到这话，赵云安开心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哪里还顾得上刚才说的事情，忙走向寿安堂。

“就在刚刚，夫人已经过去了”青栀回答。

赵离渊也听到了青栀的话，也提步和阿囡向寿安堂奔去，后面的青栀五人也快步跟上。

“哥哥”来到寿安堂门口的赵云安害怕了，整个人都在颤抖。

“没事的，没事的”赵离渊把小姑娘抱在怀里给她勇气，“阿奶会好的。”

强迫自己的心神稳定下来，赵云安攥着身旁人的手，踏进了屋子，只见大夫已经收好药箱，老太太沉沉的睡着。

看到闺女的紧张神情，文锦兰上前安慰“阿奶现在需要休息，我们不要打扰她。”

“娘亲，阿奶会好吗？”自从阿奶病了之后她每一天都在祈祷着阿奶恢复健康的一天，可是大半年过去了。

文锦兰躲过闺女恳求的眼神，她不能说假话安慰她，不然真到那一天阿囡该怎么接受。

“景瑜，你们先出去”文锦兰只能让赵离渊把阿囡拉走。

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无人能够回答自己的问题，赵云安的心像是寒天腊月一样冰冷。哄骗是无法让自己逃过残酷的现实的，她该是知道的。

“哥哥，我们出去吧”赵云安强忍泪水，她不能哭，不能在让他们担心。

“好”赵离渊哑声，他希望阿囡能一直在他的保护下无忧无虑，可是命运是他无法阻拦的。

花园里赵云安静默的望着水面，出神。

花园角落

“老太太当真无药可医了吗？”寻止的医术对比白镜来说是无法比拟的，但也是排得上名的名医。

“在来赵府的时候我就看过，老太太内里已经腐烂，只能用药保着，也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老太太的情况寻止一眼就知道，这老人的路即将到终点了。

“尽全力吧”赵离渊远望的伤心的背影说。

老太太也是他的家人，家人离自己而去的痛，他经历过，那不是时间能够抚平的痛。

“哥哥，青栀来回话阿奶醒了，和我一起去看阿奶”小姑娘眼睛惶恐的望着自己，一如当年初次上学时那样，依赖着自己。

“不怕，阿囡，我在”赵离渊任小姑娘拉着自己的衣角，折回寿安堂。

赵老太太已经醒来，文锦兰在一旁喂着她鸡汤，“阿囡来了。”

“阿奶让阿囡好担心”赵云安向往常一样的对老太太撒娇道。

“让你们挂心了”赵老太太摸摸伏在床边的孙女的头，“阿囡变成小兔子了”对上红红的眼睛赵老太太心疼极了。

“娘，我们只要你好”文锦兰让老太太把手里的鸡汤喝完。

“都要走这一遭的，我比老头子幸福太多了”老太太摆摆手示意自己饱了，说起她早逝的夫君。

“那时家里穷啊，老头子病了都请不起大夫来看，我就找了偏方，去山里挖草药，你爹爹从小就懂事，跟着我去过一趟之后记住了要哪些草药，自己一人就去山里了”说起过去的事情老太太的眼睛里都泛起光。

“那时的我也怕老头子走了，我撑不起一个家，恩泽从小聪明，可是被家里拖累着，早早的自己就外出闯荡”

“后来我也大病了一场，几乎半只脚都踏进阎王殿了，你爹爹找遍大夫，好不容易积攒的钱都花没了，还好老天还是眷顾苦命人的，得遇神医，我才能活到现在。”

“现在我有你们在身边，吃穿不愁，两个孙孙又优秀懂事，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赵老太太让两个孩子坐到自己的身边，慈爱的说。

“不过我还舍不得走呢，景瑜那么聪明一定会考第一的，我看着我孙孙当状元郎呢，给老头子羡慕死。”

“阿奶，我不是让你失望的”真心换真心，他心里是把老太太当做亲奶奶尊敬的。

“我知道我不会看错人的。景瑜，这个家阿奶就交给你了。”老太太觉得自己的一生已经很圆满了，儿子出息，儿媳孝顺，孙女贴心，孙子优秀，她对得起赵家了。

关键是她帮阿囡找到了一个好归宿，她始终相信景瑜，他不会辜负阿囡的。老太太看了又看身旁的两孩子的天仙之资，心中确定这两人就是天作之合。

“阿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赵离渊知道老太太说的意思。

“你一直都是聪明的，阿奶没有读过书不知道什么道理，只希望你将来无论走到哪里，不要忘记你的初心。”慧极伤根，老太太清楚的知道这个道理。

“阿囡，答应阿奶，你要坚强。无论什么事情躲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有时不妨问问你的心，坦诚的面对自己”老太太的身体已经面临极限，她要在有限的生命里把家里把她的智慧向小辈传输。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阿奶的眼神，赵云安知道阿奶说的是什么事情“我答应你，阿奶。”

“去吧，去吧，老太太我要休息了”等说完之后老太太挥手让两个小孩离开，留下文锦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