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有重日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赵云安也知道今天自己很奇怪，她透过学堂的窗子盯着哥哥略显落寞的背影，心里也很难受。

是不是矫情了，只是做了一个梦，就把情绪迁怒在哥哥的身上，哥哥他分明什么都不知道，想清楚后赵云安自责的想要起身去找哥哥道歉。

“阿囡，阿囡”凌无霜今天的心情也很糟糕，也就没注意闺蜜的不寻常。

听见凌无霜的时间才想起现在是上课时间，赵云安收回飘远的心思重新坐了下来，“怎么了”，回头关心凌无霜。

“阿囡，阿囡……”凌无霜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的性格是强势沉稳的，能让她如此失态的，是遇到了让她特别伤心的事情了。

“怎么了，别哭别哭”赵云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惹得凌无霜哭的这么厉害。

凌无霜拼尽全力的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磕磕绊绊的说“阿囡，我要走了。”

一脸雾水的赵云安帮小姐妹擦干泪水“你要走，走去哪里？”

“阿囡，我今天就是来向先生辞行的，我要离开周家县了”凌无霜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后终于说出了。

“啊，你要离开周家县，怎么这么突然，那你还会回来吗？”赵云安惊愕的说。

明明前几天还在一起的朋友，怎么就要离开了呢？赵云安难受了起来眼泪哗哗的流。

凌无霜刚止住的泪水在看见阿囡无声的泪时又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姐妹俩不舍得抱在一起，哭的不能自已。

在赵离渊和凌无遗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幅场面，小姑娘长大后每次难过流泪都是无声的默默流泪，让人看了就更加的心疼。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凌无遗不知道要怎么让她们停止啼哭，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赵离渊可见不得自家小姑娘伤心，“阿囡”说着就把小姑娘从凌无霜肩膀上拉过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这是自己的小姑娘，即使是同性赵离渊也不能容忍她们这么亲密。

“不哭了，嗯。以后还能见面的”拿出手帕帮小姑娘擦着眼泪。

赵云安哭的已经开始抽泣，“见不到了，见不到了”凌无霜是她来周家县交的第一个朋友，从幼时开始就一直在一起，现在说走就要走了，自己怎么能不伤心。

“相不相信哥哥，能见到的”赵离渊把她轻拍着背，安抚。

“是呀，又不是见不到就搬去周省，等你哥哥参加会试的时候就是去这里，到时候我们自然就能见面了”凌无遗对两双兔子眼睛出言安慰。

听到这话两人眼带期待的看向赵离渊求证“是真的吗？哥哥。”

“当然了”赵离渊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安慰，“而且哥哥也可以带阿囡去找她的呀。”

“那真是太好了，阿囡我会写书信给你的，你可不要忘记我呀”凌无霜大着胆子拉着阿囡的手，撒娇。

“我会去找你的，霜霜”赵云安保证。

“先生那里我已经道别了，我就等你来了，阿囡后天我们就走了，我在周省等你”离开书院前凌无霜依依不舍的拉着赵云安的手。

难怪先生一直不出现，原来是为了让她们有机会好好告别。赵云安点头答应。

马车离自己越来越远，赵云安眼前划过两人相识的一幕幕，潸然泪下“哥哥，这就是长大吗？”

初见面的场景仿佛还是昨天，但她最好的朋友真的就要离开她了，她再也不能和她相约去书肆挑选两人最爱的话本然后两人一起睡在一起上讨论着剧情的走向，散学之后约去看漂亮的衣裙……。

此刻哪里还在意今早小姑娘的反常，面对这些他能做的就是陪着她，“哥哥，你会走吗？”

面对小姑娘的问题，赵离渊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为了身上背负的责任他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阿囡，离别只是暂时的。”

这就是长大，连最爱的哥哥都不能向往常一样坚定的回答自己，赵云安想。

“我再也不想来学堂了”身旁再也没有熟悉的人，赵云安面对着空荡的学堂心是那么的寒冷。

“不来就不来吧，先生往后也只有你一名学子我们把她请回家好不好？”赵离渊拉着小姑娘回家了。

其实他早就不用来学堂了，只是不放心他不在的时候小姑娘会被不怀好意的人接近。

马车里的凌无霜放下窗帘“我的小绵羊最终还是栽在大灰狼的手里了”想起那两人刚才的亲密，凌无霜说到。

凌无遗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两个人，纠正道“从一开始小绵羊就在大灰狼的圈子里。”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聚，这世界真的好小又好大”凌无霜自然也舍不得自己唯一的伙伴，可是她必须要在自由的将来之间做出选择。

“我想快了，很快就可以见面了”自己的父亲每次见到赵离渊的尊敬，每次游学赵离渊的消失，还有父亲交代自己保护好赵离渊的种种来看，他绝不是凡人，说不定这次的搬家都是他的手笔。

可那有如何呢？他们认识了多年已经是如兄如弟的存在，不论说他对自己妹妹的安排他就该感念着。想着凌无遗朝后一躺，“你去找父亲了。”

“你知道了”凌无霜一直知道兄长是个外粗内细的人，这事情瞒不过他的。

“我没想到父亲竟然同意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原本她都不报希望的可是事情走向却如她所愿。

“你交到阿囡这个朋友真的是你这辈子最好的福气”凌无遗抬手把身旁的人的头发弄乱，高深莫测的讲。

“能和阿囡成为朋友我自然是有福气的，但是你有没有福气我就不知道了”看着自己被弄得一团糟的头发，凌无霜抡起铁锤打了过去。

“哥哥其实我今天没有躲你”来到花园的赵云安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对赵离渊说。

小姑娘主动坦白，赵离渊当然求之不得，洗耳恭听。

“我没有想拒绝哥哥，我只是昨晚做了一个梦”但要她说是什么梦，她现在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她在梦里和哥哥成亲的事情。

“只要阿囡的解释哥哥都相信”小姑娘刚对自己敞开心扉，他不想逼她，即使小姑娘有隐瞒他也会当做不知道。

“花园里养了几只锦鲤，我们一起去看”拉着小姑娘就朝着池塘边的庭院里走。

“公子”一天都不见的十八突然出现在花园，看样子是有要事。

“你在这里等哥哥，哥哥去去就来”赵离渊只能先让小姑娘自己呆着了。

赵云安望着水里的锦鲤，乖巧的点点头。

小姑娘乖乖的呆在庭院，赵离渊又叮嘱了青栀，才快步离开。

“去把我的琴取来，好长时间没有弹过了”赵云安把手里的鱼食喂完之后拍拍手，对身旁守着的青栀说。

“公子交代奴婢要陪着小姐”青栀犹豫的望着赵云安。

“在自己家不用担心，去吧”赵云安望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锦鲤，感觉很无趣。

犹豫了一瞬，青栀还是听赵云安的话去思善阁取琴，她的主子始终还是小姐。

等人走了，赵云安起身向花园的花房走去，这个小花房是文锦兰专门为她的那些花搭建，每天都要过来看一眼。

赵云安欣赏着这些娇艳欲滴的花，感叹要是能够把她屋里的铃兰拿来让娘亲照顾一段时间就好了，她总觉得放在她那铃兰活不长。

正欣赏着就看见十八领着两人穿过走廊走向松仁院，疑惑哥哥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些人？

正想着，青栀抱着琴走了过来“小姐，琴拿来了。”

算了，谁没有点秘密呢，赵云安向亭子里走去，净手之后轻抚着手头的琴，悠悠的弹了起来。

“来的时候，没让小姐看到吧”赵离渊对三人问道。

“我一路都在观察，没看见小姐”十八回答道，“寻墨那边和二十会和了，问世子何时过去？”

“我自会通知”赵离渊迟疑片刻说。

“交代你们的事情，清楚了吗？”这话是问刚开的青瓷和寻止。

“我们已经清楚了，只是小姐问起来我们要怎么回答”青瓷和寻止对视了一眼之后问。

“小姐那边我自会说，只是我父亲那边怕是瞒不住了”想起赵恩泽每次见到十八怀疑的眼神，他们父子俩该有个坦白的见面了。

只是不涉及其他的事情赵恩泽从来没有插手和反对过他什么，对他可谓是倾心竭力的爱护，于公于私他都不该在瞒他。

“以后你们就留在赵府，保护小姐”赵恩泽对两人说“我不在的时候不可离开小姐身边，也不能让其他人接近小姐。”

“是”俩人弯腰行礼。

“你领着他们去熟悉一下”赵离渊对十八交代完之后一瞬都不肯多待，向花园里走去。

“世子这是要去哪里”青瓷不解的看着走的飞快的世子问，他想要不是世子不会轻功不然就飞起来了。

“除了祖宗之外还有谁会让公子放慢脚步的，往后你们事事以祖宗为先准没错”十八对两人说着心得。

“你说的是小姐？”寻止问着祖宗是何人。

“除了她还会有谁呢？等后面你们就看到了，世子对小姐那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十八想起这几天的所见所闻觉得自己还是说的不够。

于是十八绘声绘色的描述了日常赵离渊和赵云安的相处，两人听后心中对赵云安的轻视减少了一些。

“最后，我想警告你们，对小姐要比对世子上心，万不可轻待”十八严肃的对两人说道，“若小姐这边有什么闪失，世子那边你们小命不保。”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两人，认真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赵离渊来到花园就听到了袅袅琴音悠然动听，阿囡的琴音真的是世间少有的纯粹干净让人听了总有一种心灵被洗涤的感觉。

他的眼里再也看不见其他的物和人，看着亭子里的芊楚淑女，赵离渊的心在快速的跳动着。

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吸引着他，拿过清河从屋里拿来的箫，他和琴音合其声来，两相声音相融，音意绵绵，似扶摇九霄之上，又向梨花飘落水中的轻盈婉转。

赵恩泽和文锦兰被琴箫合奏的声音传来，他们没有走进，而是在远处静静地听完。

“夫君”等两人声音都停了下来，文锦兰心有所感的望着身旁的人。

她都听出来了琴箫里面的情意，何况枕边人呢“我会处理”赵恩泽脸色凝重的看着花园里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