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魂穿贾元春 第23章 夫妻秉烛对谈盐税

如此在林家住了几日，黛玉也觉与小黛玉、安儿的情分都深了许多，便是与林如海都时有说笑了，只是不知为何，贾敏对黛玉仍然淡淡的。但她亦知不好常住林府，便向贾敏说自家院子已经收拾停妥了，这边搬回府住，又说改日还要请姑母一家到家里聚一聚，然后便在明哲休沐那日起身回家了。

且说住在林府时，虽然一应起居之事被照顾得十分妥帖，但到底不是自己家，明哲这几日都未曾好生与黛玉亲近，故而回府后的头一晚，两人闹了许久，夜间叫了几次水，方才入睡。次日黛玉起床时，明哲早已出门公干许久了，紫鹃进门服侍黛玉时，见着黛玉身上的青、红痕迹，两人都红了脸，静默无言地收拾妥当，又用了早膳，见了管事，方有时间在园中逛上一会儿。

只是刚一回府，黛玉身边无人说话，明哲此时又忙得很，便只好看些书消磨时间，在窗前坐着时，恍然间抬头，隐约却可看到院内落下的桃花，便又起了心思，让抱琴取了花锄来，再作一个花冢，免得这些花遭人践踏。

黛玉瞧着立好的花冢，难免想到前世所作《葬花吟》，一时心动，便去了书房，又让紫鹃准备笔墨，将此诗写了下来。看着这诗，黛玉有些入了神，正自坐着，便听明哲的声音道：“玉儿，在想什么？”话音未落，便到了黛玉身边，瞧着刚干的墨迹，笑说道：“原来是玉儿又得了好诗，快让为夫看看。”说着便拿了起来，只是渐渐收住了笑容，看着黛玉的眼神带着心疼和疑惑。

因为想着这诗，想着黛玉的举动和她对贾家的看法，明哲终是没有忍住，问道：“玉儿，贾家对你，是不是，是不是很不好？”然后又愤怒道：“可那是你的娘家，亲生父母竟如此苛待女儿吗？”

其实明哲私下不是没有调查过贾家，早在发现黛玉对婚姻甚至是人生的消极态度之时，便让人查探过一回。可是回话的人都说，除了家贾政夫妻早早就准备让家里大姑娘进宫外，并无任何苛待之处，倒是家里面几个庶出的姑娘过得不大好。

而黛玉并不曾想到自己的一首诗，让明哲看到并想到了这处。后也了悟到，身为贾家女儿对贾家态度如此冷漠，又怎能不让人怀疑。只是如今对着明哲的质疑，却不知该如何回话才好，想着过往种种，不自觉地，眼中已蓄满了泪珠，抬眼看向明哲时 ，只将明哲的心揪得疼。他不知还要怎么问下去，后又想着，一个要靠女儿的终生谋求富贵的人家，又能对黛玉好到哪里去呢，便自嘲地笑了，又懊悔自己这些日子的疑心，将黛玉紧紧揉在怀里，没再说什么。

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抱琴刚欲进来让他们二人用晚膳，见此情景就要慌忙退出去，倒是明哲余光看到了，醒了醒神，拉着黛玉过去，到了晚间，那种情绪已经消散了许多，夫妻二人对坐在榻上，各自看书喝茶。黛玉想着如今离着上世弟弟“夭折”的日子只不过三个月了，也担心起盐税的事情来，害怕殃及家人。便问道：“盐税的事情如何了，可能与我说说？”

“自然可以。”明哲虽没想到黛玉竟对国事有兴趣，但见她问，便也说道：“玉儿可知皇兄为何如此重视这次盐税的事情？”

黛玉略一思忖道：“想必是底下官员贪污太多了罢，如今虽然边关无战事，但是天灾却不少，用钱之处十分多，若是税银不够，这钱又该从何处来？”

明哲笑说：“王妃果然聪明。”然后又说道：“太上皇刚登基时每年盐科收入约有四百万两白银，其中只江南便占了两百万两。但是如今人口比往年有所增长，虽然不多，但是盐的使用量必然不会大幅减少，但盐税收入却比往年少了将近一半。”

明哲将书放下，又倒了杯茶喝，接着说道：“林姑父在扬州也快连任三年了，他仔细查了账目，并未发现问题，盐商上报所售官盐数目与所缴税款基本一致，也不好轻举妄动，便只好继续暗中从别处调查。不想却发现有人官商勾结，贩卖私盐，且数目不小。”然后看了看黛玉又笑说道：“玉儿不妨猜猜，是谁人所为？”

“若能行此事多年未被发现，且此前账目也没出现任何问题，那只有身在其职的人了，在姑父之前的巡盐御史乃是甄家的甄应嘉。难道是他所为？“

“正是他，他任巡演御史期间便在筹谋此事，贩卖私盐自然不会入账，账目又何来问题？姑父继任后虽察觉数目急剧减少，但却并无证据，他早先便将此事上书给了皇兄，皇兄听闻后便让他悄悄追查，顺便再探探甄家的其他罪证，如今已取得了许多证据，不消几日，我们便会有行动了。”

黛玉听后，迟疑道：“皇兄会在此时动甄家吗？会不会打草惊蛇，又让太上皇不满。”

明哲点头道：“虽然此时不便动甄家，但盐税的事情确实不能再拖了，况且除了甄家也还有些其他官员参与其中，便是暂时留着甄家，也可以除了他们几个臂膀。而且，玉儿可知还有谁家参与其中？”

“甄家的根基在金陵，而在金陵除了他家，也便只有贾史王薛四家了。只是贾家的人虽然......多有不堪，但这么多年也只剩下老家人在这里，恐怕也闹不出什么来。”黛玉这么想着，忽然想到一年多前，王熙凤的父亲王子忠曾自请调离京城，便问道：“难不成是王家？”

明哲听后，忍不住掐了掐黛玉的脸蛋，笑道：“果然是我瞧中的王妃，就是聪慧过人。”然后又说道“确是他家，这个王子忠当官上没什么本事，倒是会想办法赚钱，虽然走的不是什么正途，这两年他牵扯虽然并不很深，但也给王家赚了不少钱。而且幸亏有他参与其中，皇兄虽然不好正面对甄家还有王子腾等人出手，但是这个王子忠官职不高，在王家也不甚重要的，小小惩戒一番，倒也不妨事。”

“确实，这样既不会太忤逆了太上皇，也给了他们几家脸面，又能敲打他们一番，免得行事太过分了。”

“正是如此，而且可以让甄家自己将王子忠推出来，到时就算王家要怪，也得先去怪甄家，咱们只管看戏就好。”明哲说着将手伸给黛玉，示意她将自己的手放上来后，又一把将黛玉拉近自己怀里。“不过玉儿今天怎么想到问起这些事了？”

“我只是担心，咱们这次来，皇兄又让带了这么多侍卫，怕是也担心甄家狗急跳墙罢。就算是甄家不敢对我们做什么，那姑母那边怎么办，两个孩子又还那么小，万一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

“玉儿也不用过于担心，此事我已与林姑父详谈过了。一则，虽然我们此番来扬州，并没有明旨说是为着什么，但是几天下来我们这般动作，甄家也必有察觉。但是你想想，甄家胆大如此，也只会认为皇兄不会轻易动甄家罢了。以前他们家犯的事儿也不少，到了太上皇跟前也都被压了下来，父皇到底是年纪大了，不愿处置这些老臣家的人，皇兄原先看着太上皇还有已故的甄贵妃，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而，在我看来，甄家必定不会将这件事情十分放在心上，顶多是来找我或者林姑父私下商谈一二，想着若是可以不呈到御前最好而已。”

“二则呢？”

“这二则嘛，既然我们都知道了敌人是谁，难道还任其宰割不成？自然也要做好防范才好。不过现在还不妨事，我们先等着甄家自己找上来，等他们遭了拒，就要委屈你和姑母少出门了。”

黛玉往明哲怀里靠了靠，说：“这倒都是小事，只要我们，我们的家人都平安便好，我不想再经历什么变动了，就想这么把日子过下去。”

明哲将黛玉揽得紧了些，有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会的，我会保护好你。”也会保护好你看重的林家。

黛玉听后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在明哲怀里探出头来道：“你这几日忙得很，我在家闲得无聊，因此，后日想请姑母和晗儿、安儿来家里聚一聚。”

“玉儿做主便好。”

“还想让晗儿在咱们家住几日，只是安儿还小怕姑母不放心，不然也想将他留下。”

明哲抱着黛玉点了点头，道：“好，都由你做主。”

次日一早，黛玉刚欲亲自写帖子邀请贾敏带着孩子过府一聚，便收到了薛家的来信。黛玉不免诧异，虽然这个薛姨妈是她名义上的姨母，但这么多年来从未单独联络过，不知今日来信所为何事，只让紫鹃将信拿来，又给了薛家来人封赏，方才拆开信看，也只是寻常家书，说明自家无法前往扬州探望王妃，询问其到扬州一应事宜是否安排妥当云云，另有些话虽未明说，也不外是希望黛玉可以照顾一下薛家在扬州的生意。

原是薛老爷在今年三月末的时候便去世了，那时薛家的端午节礼刚刚送往京城不久，薛姨妈刚听了薛老爷的话，未答应贾薛联姻之事，回信给王夫人。不曾想不过几日，薛老爷便没撑住，一病没了，薛姨妈又匆忙给他料理后事，给王、贾两家去信报丧。只是当时贾府事多，除了王夫人外又无人在意薛家之事，便并未起多大波澜，只王夫人遣人同王子腾商量了一番，一同派人到金陵帮衬薛姨妈，好容易才保住了薛家的大半财富，没被族人侵吞。

黛玉见了信，自知其意，便也一一回了，未再多说什么，便又自顾给林家去帖子设宴。

本章关于盐税的数据参考自论文《明清两淮盐税制度比较研究》（作者刘成虎 荆晓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夫妻秉烛对谈盐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