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知道外面的人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好在早就做好了其他准备。
她勾住季卿鸿的脖子,两人对视的那一刻,好像有道闪电将男人脑中迷雾般的思绪瞬间照亮,让他立马明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怀中穿着便衣的身躯实在太惑人,他半点不想让其他人觊觎半分。
但眼下的情景容不得他任性。
“啊……”
门被推开的那一刹,季卿鸿看着她张开唇瓣发出了声娇媚的惊呼,抱着他的手臂也收紧缠绕。
而自己也下意识地拽了外套将她露在外面的部位全部盖住,抬头怒视来人。
“滚!”
保镖尴尬地站在门口,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尴尬开口,“抱歉,我们不知道。”他在看到季卿鸿那张招摇的脸时,又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们无意冒犯季少爷,只不过到处都没找到刺客,真不知道这是您的包房。”
海城没有不认识他的人,就算是他雇主在这,也得点头哈腰的尊称对方一句少爷,他们这些在江湖上混的就更别说了,各大权贵都必须认识,还得背的滚瓜烂熟。
只是不知道他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碰上这个活阎王。
更别说活阎王现在还被打扰了好事,感觉下一秒就要扒了他们的皮。
早知道多盘问刚从这包厢门口离开的服务生一下,知道里面是谁,他们也不至于干了这么个蠢事。
如果刚才出声的是个男人也好啊,偏偏是个女的回话,还怪好听的,不愧是那季大少爷都等不得,在外面都要搞的妞。
尽管克制着眼睛不去乱瞟,但他方才的确被那声娇到不行的女声给勾了魂,仅仅扫了眼那道被死死护住的倩影,季卿鸿就像是被摸了屁股的老虎,随手抄起附近的东西砸了过来,“不长眼的东西!让你们滚,是聋了吗?”
被他突然发难吓了一激灵的保镖赶紧躲开,“哎,哎,这就滚。”又快速看了下包厢里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就赶紧夹着尾巴毕恭毕敬地将门合了起来。
碍事的人走了,季卿鸿便收了气势,又变回了刚刚小心翼翼的犯错小狗样。
苏玖看着他方才那般神气,饶有兴致的眯着眼笑,将人盯得连手该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危机暂时解除,但若是两人就这么出去,难免有其他嫌疑。
再加上,总得好好教训下不听话的某人。
方才冷着季卿鸿,躲着不让他碰,一是不想让血沾到他干净的身上,给她增加工作量,二就是她心里的确有气。
被直觉扰得烦躁是一回事,他不听话是另回事。
撑着沙发起身,而季卿鸿也乖顺的跟着她的动作后退。
“好了,现在该我算算账了,是不是?”她反客为主的将人推到了沙发背上。
端正坐姿的季卿鸿不敢看她,视线乱瞥间,又看到了角落的琵琶。
没有丝毫反抗地任由女人把他双臂反扣在沙发背上,让他只能微微挺起胸膛,所有弱点就这样轻易的暴露在她面前。
此时他还想感叹一句,那双平日里拨弄琴弦的柔荑竟然有这么大的力度,谁能看出来呢。
就像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苏玖到底怎么想的。
不过她只要是愿意理自己就好,男人终于小松了口气。
纤细灵活的手指伸进他的皮质手套里,强势的同他十指相扣,季卿鸿哑着嗓子,半是哄着半哀求,“轻点,一会还……”
女人红唇微勾,凤眸半眯着,睨着他调笑道,“知道,一会还要出去呢。”
“但不做的像点,让他们怀疑了,刚才演的不都白费了?”
不等他再开口告饶,那人就先低头吻上了他锁骨上的小痣,温软的触感,还有轻浅的呼吸一同落在那处皮肤上,竟是让他直接就软了身子。
苏玖并没有其他动作,很快便离开的那处,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抹暧昧的红色唇印。
因为知道她现在心情并不好,所以某个罪魁祸首并不敢多说什么。
更别说挣扎了。
季卿鸿顺从地阖上眼睛,微微扬起下巴,喉结也随着咽口水的动作细微地滚动,昏黄的灯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朦胧间,像是蝴蝶的翅膀在不安的颤动。
也是在无声的告诉对方,此刻的他,任君采撷。
这般乖巧的模样总算让苏玖的火气消散了一些。
女人眸中浮现出笑意,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放心,我有分寸。”
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轻佻,听得季卿鸿的唇角抿起,脸颊漫上绯红。
他季大少爷何时被这么对待过,在这黄埔江边,无论是谁,都要对他礼让三分,无论男女老少,哪个不是挤破了头想要在他身边得到一个席位。
只有她,如今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像是从来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似的,但自己偏偏就栽了。
从前把他当作楼中的恩客,而现在,也不过是个共犯的关系。
可想他要的何止这些。
原本敛下的眸子重新看向对方,眉头无意识地皱了起来,偏偏对方仍然无知无觉,好似自己的情绪对她没有半点影响。
而此刻,她的手正灵巧的取下自己现在身上系着的那条手工皮带,熟练的把自己的手腕绑在旁边的衣架上。
季卿鸿从没料到,自己的皮带还能有这种用处,不过想到她前阵子的话,便也释然了。
原来定是早就动了这个念头。
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条了。
尽管是最好的选材和制作工艺,可系在手腕上的感觉,还是与苏玖的手心没法比较,触感竟是那般粗粝,硌得他皮肤火辣辣的疼。
不该这么娇气的。
是自己坏了事,让她差点处于危险中。
可为什么,心里这么酸涩委屈,是被她毫不怜惜的对待了吗?还是已经受不了她对自己的半点冷落。
思绪纷乱着,苏玖的动作却没有含糊。
于是他又忍不住沉醉在了由她给予的痛苦中,深陷动情。
上半身仅剩衬衫也被女人拉开,露出了带着几道浅浅疤痕的胸膛。
就刚刚在自己胡思乱想时,苏玖已经慢条斯理地将扣子全部解开了,微凉的手指落在那些旧疤痕上,涂了丹蔻的指尖轻轻的刮弄。
这是**的惯用手段。
但现在,最开始他那点被挑起的**早就烟消云散,只剩身体上的酥麻与痛楚。
光影交错,灯火阑珊。
季卿鸿承受着苏玖给予他的一切,只是望着天花板的眼中,没有丝毫迷乱,唯有无边水色。
实木做的衣架随着他手腕的颤动发出沉闷地响声,只是男人的唇瓣一直紧紧闭合着,没有丝毫缝隙可以容许喉中的声音溢散出去。
苏玖并没有因为心中的郁气而选择在这时折磨他。
毕竟那人对于床笫间美的要求永远都是很高的,慢条斯理,温温柔柔,如同流水般将他包裹,微凉的手抚过的每一处好像都带着致命的毒药,从皮肤渗透进去,最后汇聚在他的胸口。
酸胀的快要将里面那七上八下的颗心都撑开似的。
第一次过后,他就一直有这个疑惑了,这人实在太熟练,从前究竟谁还给她这么玩过?
是了,她曾经又不是没提过,在那种地方长大,怎么会对此全然不知,反倒是自己,总是被她弄的一塌糊涂。
偏偏对方此时又凑过来想要吻他。
季卿鸿赌气地把头扭到一边,让她只堪堪碰到了自己的耳垂,目光定在房间里做旧泛黄的墙纸上,尽管早就因为泪水的影响而变得模糊不清。
终于,他还是盛不住那汪晶莹的水,任由它们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如同雨后被打湿的粉色花瓣,娇艳又凌乱。
“你……”他终于又开口,忍着哽咽与颤抖。
“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上次自己就问过,却被这人糊弄过去了,虽是自己愿意给她利用,那也得给他点甜头吧,那么冷着磨人做什么,养着狗都要给肉骨头吊着呢。
他也不喜欢这样。
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带着黏黏糊糊的委屈,季卿鸿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有了悔意,可这就像泼出去的水,是怎么都没法收回来的。
还是叫对面听见了。
只是这话可真真的是难为人,苏玖本就被他刚刚的抗拒弄的云里雾里,没等她琢磨出个所以然,就又被那个不知想了什么东西的小狗脑袋,兜头抛下了个千古难题。
抽出一只手放在了季卿鸿的颈后,微微用些力气把他的头掰了回来,看着他倔强又脆弱的神色,满腹的疑惑最终还是化作了声叹息。
怎么一碰就哭,跟水做的似的。
不过季卿鸿大概不知道,男人的泪,对女人来说与催情剂没有分别,“我能把你当什么?”她耐下心应着,拇指轻轻的摩挲着那人的耳根。
又是熟悉的反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