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莲失忆后，鱼塘炸了 第42章 狗骚羊膻

干掉？

莫不是想聘她二人做杀手？戚琼心中一片乌云划过，却听汪瑜道：“茶馆，如何会与饭馆抢生意？”

狗大户两条大铁片般的浓眉勾连，愤愤道：“原本我家饭馆招牌菜就是羊肉汤，那只山羊自从搬过来就与我作对。即便后来我不卖了，他还与隔壁酒楼合作挤兑我。去酒楼才能吃到他家的特色糕点，来过我家的客人一概不卖。这只山羊精，真是气煞我也！”

汪瑜思量：“我虽不懂饭馆买卖，手里却有几道灵食菜谱。大户兄若赏脸，我这便告知你。”

狗大户有些嫌弃：“我从前也有不少修士熟客，手头五花八门的菜谱不少。若是寻常，姑娘就不必说了。”

汪瑜温声道：“这也是我偶然从仙洲得来的方子。材料不算珍奇，却对提升修为、修身养性有一定益处。”

二人说话间，戚琼绕着灶房走了一圈。菜色搭配得宜，荤素相间，酒甘味美。她捞了一块炖肉吃下，肥嫩爽滑，按理说在这寒冷的北域应当很受欢迎。

没想到这小小饭馆比起凡间酒楼也不差，这个时代煎炒炸已经出现。她倒也没有金手指将辣椒引进来。至于灵食，虽对修行有益，但缺少口感，怎能当菜卖出去。

外面的狗大户又道：“我用的可是山中最新鲜的食材，客人想吃，我也能派飞鸟去送。隔壁那家酒楼的菜绝对不如我家，那山羊精就是看不惯我，要将我挤走，我还偏不走！”

“那问题就出现在山羊精咯，他家点心就如此可口，茶水香醇，让人欲罢不能？”戚琼走出来道。

狗大户支支吾吾：“虽然不想承认，的确……颇具风味，独此一家。”

汪瑜沉思：“独特？此番养好伤，我愿踏遍九州寻找最特别的糕品。再从各地聘来名厨，总有一种菜系适合镇上居民口味。”

“何必如此麻烦。”戚琼勾唇，“要解决这事，简单啊。”

她指向对面，挑眉道：“我亦不懂如何经营饭馆，只知道出了问题要找源头。难道他如此霸道，不许任何一家店做羊肉生意？”

狗大户摇头，思来想去还是没想出所以然。他取来两个戳，往每人眉心戳一个印子，又摆手道：“我可没把你们真当人奴，就是做个假样子，以免你二人外出受限。这钱，我包了！”

一个个的，真是豪气。

晌午时分，街头行走的妖怪多起来，街道两旁酒肆饭馆都开了门。

戚琼先去山羊精的茶馆。她跨进门槛，径直坐在靠门的桌前。店内只简单摆几张桌椅，中间一座木台。

客人却来了不少，什么猪精石头精花草妖，三两围坐一桌。

须臾，一道高挑的身影从灶房出来。

这只直立行走的山羊精通体雪白，脑门梳着杀马特刘海。巨大的羊角搭在两侧，精瘦的双臂拖着两大笼糕点。

他吹散羊毛，顿时变出七八只小羔羊。小羊们勤勤恳恳，麻利将糕点摆在柜台。又给客人斟茶，送上粥品酒水熟食。也有小羔羊提着食盒去酒楼送点心。

那只山羊精挺着脖子，优雅地走上圆台。说的正是时下民间最风靡的话本，惹得台下妖怪们频频叫好。

戚琼看向柜台的糕点。

嚯。

樱桃煎、桂花酥、绿豆糕、酥饼。甚至还有小兔子状、莲花状、胖胖的猪儿，圆滚滚的小狗，撒泼打滚的雀鸟，青绿色的荷叶糕。

她点了一份绿豆糕，终于知道狗大户为何愁眉苦脸。好吃的饭馆遍地开花，独特的茶馆仅此一家。

将绿豆糕打包出门，她又转过街角接连迈进数家饭馆。饭菜的滋味的确不如狗大户家，且镇上许多酒肆饭馆都卖羊肉。

再回小饭馆，就见狗大户盯着对面客人爆满的茶馆，望眼欲穿，两眼通红，妒忌得快要发了狂犬病。

她眼疾手快，往汪瑜口中塞一块豆糕。汪瑜双目微瞠，矜持地吃下糕点，饶是她在仙洲吃遍珍馐，也为此叫绝。

戚琼斟酌：“大户兄，你真的要仔细想想，究竟哪里得罪过山羊精。”

狗大户一脸不服，“我已经低声下气赔过罪，难道姑娘还想让我登门叩首，三跪九叩？”

戚琼索性说得更明白，“我眼瞧山羊精谈吐不俗，做的糕点亦十分可爱。观其面相不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妖怪。你们二位为何不能强强联合，将店开到其他镇子上。”

狗大户悻悻：“他还说我一身狗骚味，每每见我必斜眼鄙夷，横眉冷目，我根本不知何处得罪过他。”

戚琼道：“羊是一根筋的生物，有时候要使些非常手段。待他下台，我设法将他请来，还请大户兄做一桌好酒菜。”

斜阳西落，竹竿似的羊大仙跨入门内。

他先嫌恶地看一眼狗大户，才勉强坐下。身后戚琼朝二人眨眨眼，旋即也落座。

狗大户给三人斟酒，热情道：“大仙兄弟，难得来我小店。”

羊大仙冷淡道：“这姑娘是你家里的人奴？若不是听她说有话本生意谈，我才不会来。”

眼看狗大户龇牙，戚琼登时出声：“我从前游历四方，听过一只石猴的故事。此猴名叫悟空，他天生地养，无父无母，先做了山大王，又跨海求学……”

啪嗒。

红烛燃半，戚琼才讲到悟空大闹天宫。旁的二妖目瞪口呆，汪瑜则眼含欣赏，单手捧脸。

狗大户拾起筷子，急切道：“为什么我不知道这只猴王？可否引荐？”

羊大仙斜睨他一眼，出言鄙夷：“说了只是话本，不过再听还是觉得浑身舒畅。没想到有朝一日，高高在上的天庭也能让我们妖族踩在脚下。”

狗大户忍耐，招呼道：“吃菜吃菜，这道杂烩汤可是专门为羊兄你准备的，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见他这般，羊大仙也不好总板着脸，举杯道：“我也好奇后面，这悟空如何将天庭搅得天翻地覆，最好将猴子猴孙也接上去，千秋万代，封侯拜相，岂不畅快！”

四人碰杯，戚琼微笑。心道我还没讲大圣被压五指山，三打白骨精，二师兄错娶孙大圣，还不勾的你们梦里都是泼猴。

羊大仙将酒饮尽，正想夸赞几句，忽见狗大户捂着鼻子，满脸一言难尽。他笑容凝固，忽而道：“戚姑娘，我不让你做什么可笑的人奴。你们姐妹来我家茶馆如何？”

“喂！”狗大户愠怒，“你怎么挖妖墙角？有你这样的吗，喜怒无常，转瞬翻脸！”

羊大仙冷哼：“难不成跟着你这只臭狗，做一辈子奴隶，被你压榨到死。”

狗大户起身，指着门外道：“真是热脸贴了骚羊屁，恶心得紧。我就算将话本卖给别的茶馆，也不卖给你。你可别今日偷听一耳朵，回去就自己登台唱起来了。不送！”

汪瑜左右阻拦，“二位，你们都是心底坦荡，怀抱善意之人，或许彼此间有些误会。我这里有几颗丹药，就当给二位消气。”

羊大仙气得发抖，拂袖道：“汪姑娘，实在是他欺妖太甚！我这便走，你们若是想来，我家小店随时恭候。只是记得，来之前，把这身狗骚味儿洗一洗。”

只有戚琼还在吃菜，她盯着羊大仙远去的背影，心底已有猜想。眼见要到约定的时辰，安抚过狗大户后抬步走向后院。

路过姬峤的房间，她脚步停顿，推门而入。

菜花蛇被阵法压制在地，刚结痂的伤口崩裂开。见是她，又露出一贯可怜兮兮的姿态，可那竖起的蛇瞳，无法引起她丝毫的怜惜。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阵法里呢？”戚琼皮笑肉不笑地走近，拉过椅子坐下。

菜花蛇盘成一团，将头埋入其中。

“你想杀他？”戚琼眼底戏谑，“只不过因为妖力弱小还未得逞。我不想管你这颗果子是如何得来的，不想知道你的无奈，现在我要惩罚你。本来以你白日里的作为，好孩子应该得到奖励。可你偏偏要牵连我，还想动我的金大腿。”

她顺势拔下金簪，毫不留情地划开菜花蛇伤口。它恨恨地低下头，身躯越缩越小。

“这样的含恨又委屈眼神，真熟悉。”她又飞出一道利刃，“不服气？何必白日找我帮忙，晚上又偷偷来灭口？还敢恨我，嗯？”

一连划过五次，她擦拭干净金簪插回姬峤发冠。撤去阵法看那奄奄一息的蛇妖。

“果然是冷血动物。”将血迹清理，她又捻出一株灵草抛过去，“滚回山里，有胆子就来杀我。否则就滚得远远的，让我永远都找不到你。”

菜花蛇直挺挺蠕动，还不忘回头凝视她，吞下灵草消失在夜色中。

戚琼盯着姬峤，钻入他胸膛的妖丝逐渐现形。他的呼吸骤然急促，唇色越发苍白。她上前几步，听见极轻的一声：“拔。”

撞上那双迷离的黑眸，她欲要转身，解释道：“恩公见谅，我一人实在不敢动手，我去找汪瑜。”

裙角被妖丝勾住，姬峤气息更加微弱：“无碍，你来。”

戚琼定了定神，坐回床前询问：“你当真意识清醒，若我不慎……”

姬峤蓦地攥住她的手腕，汹涌火热的麒麟之力渡入体内。她瞬间面颊赤红，胸中淤积烈火，连周遭一切都感知不到了。她猛地将手抽回，躺着这位力气更大，引着她握住妖丝。妖丝像活物般附着在她手心，烈火将其阻隔熔化。

妖丝竟在尖叫……

未等姬峤指引，她五指微张将那股妖力吸回，绵密如针的妖丝透过烈火刺向掌心。她额间冒出薄汗，在拔出它的瞬间瞳孔紧缩，她被一吸，险些向前跌去。

烈火烧尽姬峤胸前华服，他轻声道：“谢谢。”

手腕力道放松，她蓦地挣脱，挥袖掐诀清理血迹，包扎一应事务都交给符箓召出的几只吗喽打理。走出房门，凉风散去热浪。正巧撞上回来的汪瑜。

她立刻举着手上前道：“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