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五条绑定了 第6章 功德 6

“消失了。”

神山社长关上房门，男人清冽的嗓音和消防警报声同时在耳边响起，他抬眼便看到一黑一白两人悬在空中。

一双漆黑的眸子注视着他，对视的那一刻神山感到脑子变得笨重，眼睛打着圈圈重重地倒下，怀中的一小截香材飞出，落在了莫山清手中。

白色头发的男人拉下眼镜：“这是什么。”

“通天犀的角做的香材，燃犀可通阴阳。”

“呜哇，感觉这个世界越来越复杂了。”

大门打开，清风穿堂而过，包厢里没有咒灵，也没有人。

曾待在这里的人都已经被拉入了此间之外。

五条悟敛起神色，目光落在了她手里的香材，显然已经明白本该出现在此处的咒灵和人是去了何处。

“只有三分钟。”

莫山清眼神亮亮的，抚过短短一截的香材，上方冒出袅袅烟气，所处的地界开始变幻。

两人消失在原地，只有一节香静静立在门前燃烧。

“六眼......”一进来就看到一名半条胳膊都没了的男人目光穿过她看向了五条悟。

六眼？

莫山清转头，男人墨镜下的眼眸依然闪闪发光，又转过头来。

明明只有两只眼睛!

月季花香裹着血腥味充斥这方小小天地，眼前是目眦尽裂的女子残躯与飞溅的紫色肉块，那些黏附在地面的肉块还在蠕动、融合，“咕咚”一声凸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骨碌碌地转动。

“好丑。”

为什么这里的怪物都这么难看，莫山清无法忍受，暂时闭上了眼。

一只准一级咒灵，另一个的话......

飘在空中有着与神山夫人相同面容的女子，有着和咒力相似的力量，但却绝不是咒灵。

还有一名诅咒师，除此之外，便是前方一条搁浅在岸边的小船，长长的、蜿蜒河流，流向没有尽头的彼岸。

又是鬼吗？

真有意思呢。

那只全身布满眼球的怪物一瞬间，眼球全部聚在了一个方向，盯着莫山清，五条悟转头看着身边闭上眼睛的人，体贴地摇了摇手腕。

“需要我帮忙吗？”

展开的无下限直接挡住了飞溅的肉块。

“不可以。”

莫山清的语速飞快，手划过额间，似乎真得害怕旁边的人先她一步抢怪，动作利落地挡在前面。

金光乍现，黄色玉牌现身于前，散发出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

功德印散出的力量对于妖魔来说是灼烧的炼狱，两个怪物改变方向冲向了她。

面对这样的攻势，落在空中的两个人依然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莫山清双指朝前，笔画不停，金光在空气中闪过，最终变成一道符印，污秽、邪恶、怨愤，全部都被吸收，吞噬。

玉牌边缘显出淡金色的流光，与莫山清额间的花纹交相辉映。

真是温暖的力量，五条悟观察着周围一切。

而莫山清则是不满地盯着功德印，太少了，一撮金沙凭空落到了功德印镂空处，如同忘记装沙的沙漏，不仔细看的话，底下薄薄一层细沙轻易就可以略过。

金光消散，令人作呕的肉块消失不见。

穿着白无垢的女人重新浮现，失去的躯体恢复如初，她已经坐上了那一叶小船，立在船尾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滴嗒——”河面泛起涟漪，莫山清感觉到身旁的人不见了来不及阻止。

金光消失的那一刻，他们回到了现世。

只剩下那名诅咒师依然躺在包厢角落昏迷不醒，一株根茎顶端金色的草啪的一声落在了莫山清手上，她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投给五条悟一个干得不错的眼神。

“这个草刚刚突然出现在河面上，真神奇，所以它到底有什么用呢？”

拿着灵草的莫山清心情很好，眼神锁定在了靠在角落即将因为失血过多已经不止生死的那位诅咒师，转头向五条悟确定：“你想知道？”

天灵草生长在彼岸，四海八荒唯有这里可以找到的灵草。

即使是没有彻底成熟的灵草的灵力也足够让人为之疯狂，莫山清小心地顺着底部摘了一片枝叶。

丢进了那个已经昏迷不醒，一看就时日无多的诅咒师嘴里。

生长在阴阳两界处的灵草自然也能沟通阴阳。

生死人，肉白骨。

不过片刻，躺在角落里鲜血淋漓的人就恢复如初，五条悟难得收起了那副往日温和的模样。

莫山清觉得这个表情很熟悉，当时他第一次带她去绂除咒灵，见到了活生生变成咒灵的人类，那个时候也是这样。

五条悟的神情变得危险又冷漠，陷入了沉默，眼里净是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对着这几乎可以称之为起死回生的场景，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还真是，可怕的力量。”

男人心，海底针。

莫山清深以为然，头上的几根黑毛又竖了起来，摇摆着，很快又否定了这个说法，目光定在眼前的五条悟，只有这个男人。

明明每个人都趋之若鹜的天灵草，怎么她好心给他看了之后是这样的表情，不应该啊。

她想不通，走上前撇了撇嘴还是忍不住问：“你又怎么了。”

看到如此神草不应该超开心然后马上和她一起去找下一个吗？然后顺利地收割灵草拯救濒死的凡人，功德暴涨，他实现愿望，而她也能够解开封印重新当她的大魔头哈哈哈。

莫山清的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短短时间她已经把未来百年的美好生活畅想了个遍。

五条悟低垂着眸，看着嘴角勾起，配合着头上的耀武扬威竖起的几根黑毛，面容愈发阴险的莫山清，叹了口气：“这件事就先当做我们的秘密吧。”

啊？

脑海中的美好未来变为黑白纸片瞬间粉碎化成了眼前这一张可恶但的确很貌美的脸。

听到这一句话，莫山清忽然懂了他的沉默，她皱着眉，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以为谁都值得我去说吗？”

五条悟面色空白了一瞬接着望向了匆匆转身走向门外的背影，他扶了扶墨镜，轻笑着跟了上去。

*

门前的犀香还在燃烧。

莫山清剪掉燃烧的顶端，把剩下的香材揣进了口袋。

“香燃尽的话，就出不来了是吗？”身后探出一个白色脑袋。

“是，什么都出不来了。”她盯着好奇心大起的青年，吓唬着他，语气阴森。

不过也是事实。

留在那里的任何活人或活物，会成为无法往生的灵魂，成为那条河的养料。

显然没被吓到的五条悟还在继续：“那还真是很好用的东西呢，可以量产吗？”

“……通天犀没那么容易找到。”她古怪地瞟了一眼。

“那真可惜。”幽幽的叹息传来

天灵草明明更珍贵吧，没眼光的家伙！

事件解决地很快，从他们来到美术展到绂除咒灵也不过半个小时左右，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等待目标现身的时刻。

消防警报已经解除，神山社长由警方带回，不过这中间出现了一点曲折，走廊上穿着西装，面色严肃的一行人走了过来，莫山清只看到了羁押神山社长的警员在几句交谈后就将人交给对方。

细碎的交谈声传入耳中，“接下来神山将由公安接管，关于此次事件的全部档案也会转到公安。”为首的男人戴着眼镜，手里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证。

警备部公安，风见裕也。

公安？总之还是警察吧。

名叫风间的男人在交代完这些后，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准确来说是往五条悟的方向走了过来。

“五条先生，”说着他又往莫山清的方向瞥了一眼，接着说道：“根据我们调查，神山社长进行交易的对象并非那位诅咒师，现场应该还有另一个人。”

即使有，也死掉了。

“啊，那么那只咒灵果然是人类，也和那个人有关吗？” 莫山清的眼睫微动，黑色的瞳孔里尽是茫然，她根本没注意。总归是一些杂碎收拾完了积攒功德才是正事，所以感受到头顶上的视线时，她就这样疑惑地盯了过去。

莫山清：“？”

“中本正明。”

那个在丛林里的男人，深夜加班回家却遭遇了改造的家伙，可恶，这样的话，线索不就没有了吗？

“你怎么不早说。”

一旁的风间裕听不懂：“什么。”

“已经死掉了，”五条悟摆了摆手又接着说，“如果后续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哦。”

咒术师归属于咒术总监部，而总监部部长由首相直接任命，相比起能够不由分说直接抢人的搜查一课，总监部更加麻烦，不过还好眼前的人不是那群顽固不化的老头子。

风间点了点头：“麻烦了。”

西多摩市发现一只准一级咒灵。

效率真慢，五条悟拿起手机，周围的警员已经完成了收尾工作。

“喂，伊地知，已经解决了哦。”

“欸…又这么快”伊地知的问号都要从听筒里冒出来，从“窗”发现咒灵到派发任务也不过几分钟，最近交给五条先生的任务似乎都是发过去就解决了。

“这里还有一名诅咒师需要回收，快来快来。”

接下来一切就交给伊地知和警方就可以了，而对于今早已经成为辅助监督的莫山清。

五条悟表示：“虽然只是表面上作为辅助监督，但至少还是要去报道，就明天和我去吧。”

完全不留拒绝的余地，他的语气轻飘飘，看着莫山清耷拉着的嘴角，拍了拍手：“接下来去做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