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吴玲珑震惊地问道。
“只是听人在议论这儿事,具体不清楚。”
见冬雪不知道更多消息,安红豆连忙安慰吴玲珑:“别慌,还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呢!二哥做事灵活变通,想必不会惹出祸事,应是有误会。等泽礼忙完,咱们问问就知。”
接着,她对冬雪说道:“下次没打听清楚的事,先别慌张!”
冬雪缩着脖子应下。
可吴玲珑哪里还坐得住,只想尽快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到李泽礼回来的消息,她连忙拉着安红豆迎去。
安红豆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询问李泽礼原由。
“二嫂不必担忧,二哥平安无事。”李泽礼这话一出,吴玲珑紧张的心安放下来。
“不过家中有事,二哥要赶回去处理,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李泽礼接着道。
“家里出了什么事?我俩怎么都不知。”安红豆问道。
“不是什么好事,不便书信传递。”
原来,李来儿过门后为谢家诞下一男婴。她自认为可借此扶正,便在府里以少夫人自居。
没想到,谢家一直在为谢安议亲,早就定下了冯家旁支的小姐。
当初同意李来儿进门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保全谢安名声,不影响冯谢两家联姻才是谢家目的。
当朝冯、谢、王、乔四家,皆是百年世家,即便是旁支小姐也非李来儿可比。
如今谢冯两家婚事将近,谢家打算将李来儿和孩子送往偏远别院,隐藏起来。
李来儿意外得知此事,不想接受谢家安排,便提前带着孩子回了李家。
未想到,她没等到谢家低头接她回去,反而听到不利传闻。
传闻说她不检点,与谢府下人私通,孩子也非谢家血脉,这次回家是事发无颜面对逃回去的。
后来,谢家派人送了李来儿的日常用品,还捎话说李来儿与谢家再无关系。
谢家还说,若李来儿纠缠不休,谢家便会将她以私通罪送进官府。
李来儿竹篮打水一场空,自是不依不饶,便以孩子性命相要挟。
没想到,谢家下人说那根本不是谢家血脉,让李来儿随意处置,自行承担后果便是。
家中出了此等大事,李父一时不知如何处理,李泽仁需赶回去。
安红豆和吴玲珑听完,内心震惊。
“这李来儿算自作自受,但那谢家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啊!”吴玲珑感慨道。
“只看着高门大户富贵,却没想能守住这富贵的人家,怎么会没有些异于常人的手段。”安红豆叹息道。
“只是不知李来儿这一闹,对泽莹的婚事会不会有影响。”
“泽莹和李来儿又不是一个娘生的,李来儿行事作风与泽莹何干!再说我爹和我弟都不是老古板,若当真因此退亲,我第一个不同意!”吴玲珑担保道。
过了一会儿,吴玲珑询问道:“泽礼,你说话我是信的,虽然知道泽仁平安无事,但我还是好奇,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被官府带走了!”
李泽礼解释道:“不必担心,二哥不是被带走,是主动送上门的。”
“二哥想开镖局,但走镖路上非一县一府关系可保他通行顺畅。当下正值汛期,各地都缺物资。二哥自筹物资,吸引沿途官府出人找他。”
“哦,我懂了!他这是先想认认人,混熟了好办事。这家伙,不读书的时候脑子还是很灵光的!”吴玲珑恍然大悟。
“夫人,沈老爷说今天天色已晚,不方便叙话,便先带沈小姐回家。明天再来登门道谢,商议沈小姐的事情。”丰年传话道。
次日一早,沈老爷携礼上门。
一同登门的,还有带着包裹的沈芳华。
"昨夜,小女已将离家的前因后果说清了。之前是我误会夫人了,先在这儿给夫人赔个不是!"沈老爷话落便起身要作揖。
安红豆连忙示意秋雨打断。
“夫人别拦了,不然我也不好再厚颜开口,求夫人收小女入学徒班。”沈老爷语气诚恳。
“沈小姐报名学徒班一事,沈老爷怎么说?”安红豆接过话题。
“若是夫人肯收,是小女的荣幸。只是之前我来此寻女一事,闹得满城皆知,想必给夫人带来不少麻烦。”沈老爷道。
“沈老爷寻女心切,可以理解。至于城中流言,想来沈小姐正式加入学徒班后,就不辩自明了。”安红豆示意二人安心。
“夫人宽厚仁慈,不计前嫌,令在下佩服!不过,我当日未带回女儿,小女失踪这些时日,不知该如何解释。”沈老爷担忧道。
“即入学徒班,便是自己人了,沈老爷放心,我们定不会坏了沈小姐名声。”安红豆安慰道。
“对外不妨这样说,沈小姐原是想来学徒班报名,奈何家中不同意,她怕被寻回便没了机会,就去好友家躲了几日。”安红豆出主意道。
“后来沈小姐朝家中传信,得知家里同意支持她,这才回家准备报名事宜。”安红豆说完看向沈老爷:“如此,沈老爷可能接受?”
“甚好、甚好!感谢夫人帮小女保住名声,不然小女这辈子怕是让那黑心书生毁了!”沈老爷喜极。
“既然沈老爷放心了,就让沈小姐留下吧!学徒班包吃住,休息时自会放沈小姐归家团圆。”
沈老爷走后,二人开始给沈芳华安排活计。
“沈小姐,你算是我们这学徒班的开班大弟子啦!作为大师姐,当下有个紧急任务交给你,请务必完成!”吴玲珑语气装作严肃地道。
沈芳华有些局促,但还是点点头。
“扑哧!”见她如此反应,吴玲珑笑了出来。“别这么紧张,这个任务说难不难,不过非你不可。”
“这个任务就是,明日起你以学徒班首徒的名义开始招生,一方面对外为学徒班正名,另一方面早日招齐学生才好开班授课。”吴玲珑解释道。
“若是有难处,可寻丰年帮你。”安红豆补充道。
待其他人离开,吴玲珑开口道:“红豆,你想将丰年留下?”
“不过是给她在学徒班留个名额,其他的还要看她自己怎么选。”
“我猜她肯定愿意留下!她那娘亲还等着把她嫁人嘞,她怎么敢回去。”吴玲珑叹道。
“这世道,女子缺少经济来源以支持自己安身立命,只能任人摆布。咱俩也不过是运气好些,投生在开明些的家里。”安红豆无奈道。
“红豆,话说回来,虽那李来儿心不善,但我还是有几分可怜她。若是有谋生机会,想必她也不会落得如今地步。”吴玲珑说道。
“所以,希望咱们这个学徒班能顺利办起来、办得好,给姑娘们一点选择的机会。”安红豆道。
“我相信一定会的!对了,你准备从哪里开教?”吴玲珑问道。
“等招生上来先看看她们的基础,若是都不会,就从描花样、认材料、基础针法等等,一点点来。”
“我父亲常说教学生得因材施教,我想咱们可以根据不同人掌握进度分开教。你教一部分、我教一部分,然后让她们互相教,学得快的去教掌握慢的,这样咱俩也省出时间去做别的。”吴玲珑分析道。
“可行!刺绣学会了只是第一步,能做出绣品并卖出去换回钱财才是目的。等她们学起来,咱俩还得研究一下,什么样的绣品容易卖。”安红豆认同道。
“说到卖绣品,李泽仁肯定有办法。等他回来,让他来帮忙。”吴玲珑道。
话题突然转到李泽仁身上,安红豆看出吴玲珑的思念之情。
但她没点破,吴玲珑最要面子,说了想必也不会承认。
安红豆试着转移话题:“泽莹与你弟弟的婚事,不知何事提上日程?到时咱俩可得回去捧场!”
“我也不知!家里来信一直未提,等我回头写信问问。不过出了李来儿这事,肯定要暂避风头。”
“择日不如撞日,别等了,我好久不曾往娘家传信了,不如咱俩一起写家书。”安红豆提议道。
“也好。我再给李盼儿写封信,一来看看她日子过得可算如意,二来打探一番李来儿之事可还有隐情。”吴玲珑道。
“那再问问她,最近身边流行什么绣品图样。咱们离家这些时日,不知道家里变化大不大。”
本为了解绣品行情,结果话落,安红豆有些想家了。
“红豆,等汛期过了,咱俩回家看看吧!我也有些想家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离家这么久,还好有你陪着我。”吴玲珑情绪低落。
“玲珑,我也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我想我娘了,这段日子梦到她好几回呢!”安红豆红了眼眶。
“哎!你别哭呀!你这一哭,我也想哭。”吴玲珑说着说着,带了哭腔。
李泽礼一进门,看到的便是二人抱头痛哭。
这场景少见,准确的说是第一次见。他后退一步关上门,过了片刻敲门道:“夫人、二嫂,我进来了!”
打开门,二人眼睛还是红红的。
李泽礼弱弱地试探道:“不知发生了什么?”
“我与玲珑有些想家了!”安红豆吸了吸鼻子,解释道。
李泽礼松了口气,不是他兄弟二人惹的,问题不大。
“待二哥归来送你们回去一趟便是。正巧公务需要,我将要离开一段时日,你们回家我更安心。”李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