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之后 第19章 019 万圣节前夜

金波尔把莱拉带出教室门。临分别时，他支吾着开口：“说实话，你们……学生们觉得我教得怎么样？不是指今天——我是说平时的课……毕竟在外游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教书……”

“金波尔教授，”莱拉真诚地说，“你是我在霍格沃茨遇到的最好的教授。”

金波尔宽慰地笑了。“可惜到五年级之后我就不教你们啦。”

大战过后，霍格沃茨教学改革，教授人数增加了一倍，所以到五年级，学生们就会换必修课的教授，而在六年级则是换选修课教授。被提醒起这一点的莱拉突然很难过。但一想到离她上五年级还有四年——还长着呢，莱拉很快就把那点难过抛到脑后了。

十月最后一个星期，几乎每天都在下雨。夜晚的天文课根本无法使用望远镜，夜空上总是压着一片片乌黑的厚云，头发花白的斯科特教授只好将观星改为理论课，让学生们在教室里熟悉星图。巫师看待星星的方式跟现代麻瓜完全不一样，他们认为那些毫无关系的星星居然能互相影响轨迹，明明它们之间相距着成百上千光年。现在连唯一感兴趣的观星都无法进行，莱拉只好勉勉强强地记住那些星座的形状，心里觉得天文课比麻瓜宇宙学无趣多了。

但受到阴雨连绵的天气影响最大的绝对不是莱拉。杰弗瑞·罗伯茨每天傍晚都是一副从水里捞出来的样子回到礼堂。魁地奇训练风雨不改，刚上二年级的杰弗瑞显然还未习惯这种训练强度，他每次都好像消耗了极大量的体力，拖着一副沉重身躯坐到他弟弟旁边，异常沉默地狼吞虎咽。

“你就不能把自己弄干吗？”珊德拉皱着眉说。杰弗瑞球服上的水珠不断滴落，形成几个小水洼，她刚好一脚踏上去，随即小心避开杰弗瑞旁边湿掉的椅子坐下来。杰弗瑞含着食物摇摇头，声音比平时虚弱不少：“没力气了。”

“这种天气也要训练吗？雨都没停过啊。”丽贝卡担忧地看着。

“你们懂什么，”杰登放下勺子，“过了万圣节，很快就要正式比赛了。”

“我们学院可是有哈利·波特的，赢比赛那不是轻而易举吗？”珊德拉不屑于他们的紧张。

“正是哈利让我们练成这样的，”杰弗瑞艰难地咽下，弱弱地说，“他对我说过，我有希望打首发。”

“真的吗！”杰登立马兴奋起来，“让你进首发名单？”

杰弗瑞点点头，恢复了一点力气。“今天哈利还夸我了，”他转头朝珊德拉那边炫耀地笑笑，“说我训练很用心，没一句抱怨，比六年级的里切·古特打得还要好一些，有前几年韦斯莱兄弟的风范。”

“我也好想进球队啊。”珊德拉听得满脸嫉妒。

“你没机会咯，”杰登说着风凉话，“哈利明年就真的毕业了。”然后他扭头对他哥哥说：“明年等我进了院队，格兰芬多就有了罗伯茨兄弟。我们也能够像韦斯莱兄弟一样出色，对吗？”

莱拉饶有兴致地听他们讲魁地奇。她现在不再那么着急去图书馆了。自从上次金波尔给她指点迷津后，莱拉逐渐适应新的施法方式，也就是说，她现在用魔杖更加顺手了。

而真正学会使用魔杖之后带来的改变也悄然发生着。以往要练习上百次才能掌握的魔咒，现在莱拉竟然能在下课前就可以当堂施展出来——尽管库珀教授眼里没有格兰芬多学生。学习生火咒时，库珀假装看不到安德鲁·戴维斯很快使面前的小火炉燃烧起来，更看不到莱拉魔杖尖冒出的一簇火苗，只愿意给赫奇帕奇的格蕾丝加上区区两分。

与库珀教授的吝啬不同，亚当斯教授非常慷慨。如库珀那次代课所说，学习过变形的从小变大之后，从大变小会更简单一些。可尽管如此，许多人对着自己的坩埚还是一筹莫展。西维娅毫不费力地将坩埚变成了火柴盒，打开盒子里还可以看到整整齐齐的十根火柴，所以她得到了十五分。

莱拉打量着那个披着淡金色长发的背影，心里想：这女孩如此厉害，来霍格沃茨上课岂不是很无聊。不过莱拉又想，答案显而易见——西维娅天天把无聊淡漠的神情摆在脸上，她几乎不跟其他学院的人说话，也不怎么笑，活像个圣洁的修女。莱拉对她没多少好感，当时她在车厢隔间里高傲地无视掉所有人的场景，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真不知道同样是斯莱特林的菲奥雷是怎么跟这种人相处的。

不过莱拉觉得自己没必要为同样讨厌的菲奥雷担忧。紧接着西维娅的加分，安德鲁和菲奥雷分别获得了十分。莱拉这才专心对付起自己的坩埚。她研究半天，尝试着用了个自己学来的缩小咒，将她重重的黄铜坩埚缩成一半大小，再对它使用变形咒语。一个朴素的火柴盒出现，她也成功了。可是亚当斯教授看出莱拉的小动作。“莱拉，你这是取巧啊。”亚当斯板起一秒脸，但很快恢复和蔼，“不过看得出你进步了，继续努力吧！给你加五分，接下来可不许再用缩小咒了哦。”

课业上的压力一下子减小不少，连作业变多也无法让烦恼随之增加。莱拉像是卸下一个大大的思想包袱，让自己开始真正感受在霍格沃茨的生活。当不再埋头与自己较劲时，莱拉觉得好像让这个星期的雨水洗去眼幕前的蒙尘一样，逐渐注意到身边许多有趣的风景——

比如说，她知道了霍格沃茨观赏日落的最佳地点。首位是校长室，正对着黑湖最广的一片湖面和巍峨的山脉，可惜校长室不能进，所以次位落到天文塔的头上。天文塔屈居第二的原因是视野前面有几个尖尖的塔顶遮住了小部分湖面，但莱拉觉得优势也很明显：天文塔是城堡最高点，向西能远眺黑湖水流出的那条银带一样的宽河，东北方向还能看到魁地奇球场，东南边则是一望无尽的黢黑禁林。可惜最近几天都在下雨，很难见到阳光，日落就更别提了。

再比如，莱拉第一次真正和同一个宿舍的曼蒂聊过天。在此之前，她甚至不太能想起曼蒂的姓氏，是突然记起杰登说过，曼蒂跟普德米尔联队的守门员奥利弗·伍德同一个姓，她才避免了询问曼蒂的尴尬。闲聊中，莱拉惊讶地得知，曼蒂·伍德也是麻瓜出身，她本来不会来霍格沃茨上学的，因为她的父母不太赞成。

“原来麻瓜父母们都会不赞同孩子来霍格沃茨上学的吗？”莱拉想到了卡尔文，他得不到父母支持也要来上学，不惜去申请助学金，平时还要去图书馆打工。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不过我父母最后还是妥协了，那是我第一次那么坚持。”曼蒂说起来之前的事，依旧神色不安，手指不停绞着围巾。

不论如何，万圣节前夕终于到来。中午时，海格将他小屋前种的巨大南瓜一车车地拉进城堡，有几个高年级生在帮着挖空它们。校长麦格教授则在礼堂里给学生们露了精彩绝伦的一手——她将爆竹里的彩色纸片一把洒向礼堂上空，迅速施了一个变形魔法，彩纸纷纷变成上百只黑色的活蝙蝠，一簇簇地飞到天花板上倒吊起来，引得礼堂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莱拉鼓着掌盯着挂满蝙蝠的天花板，它们看起来毫不在意被施了魔法的、显示外面下着雨的阴沉天空。这时，有好几天不见踪影的雪枭艾西，张开翅膀朝她滑翔过来，爪子上抓着一个不小的包裹。莱拉知道艾西是从伦敦回来了，它把莱拉的信带给迪诺后，会在家里待上几天，直到迪诺把回信绑到它腿上，它才再飞回到霍格沃茨。

艾西在莱拉头顶前扔下包裹，以高雅的姿态稳稳停在长桌上，莱拉伸手去摸摸它的羽毛，它扭开头，一双黄铜色眼睛盯着天花板的蝙蝠。对艾西不喜与人亲密的习性习以为常的莱拉给它喂了点水和一小块南瓜饼。等艾西飞走后，她拆开包裹——几大袋花花绿绿的糖果和巧克力掉出来，还有一封迪诺写的信。

她把糖果推到一旁，先拆开信。“这些都是麻瓜糖果吗？”杰登探过身来，盯着五颜六色的包装袋。

莱拉抬头。“对啊，你要尝尝吗？”

“好啊，我拿巧克力蛙跟你换！”杰登爽快地说。五颜六色的麻瓜糖果吸引了一堆格兰芬多里出身巫师家庭的同学，保罗和埃里克、珊德拉和丽贝卡几个脑袋凑到一起，仔细挑选着。等他们散开后，除了迪诺寄过来的那几大袋之外，还堆着几盒比比多味豆、甘草棒、吹宝泡泡糖、滋滋蜂蜜糖、巧克力蛙等等许多莱拉还没吃过的巫师零食，甚至她还看到了一个压在最底下的蟑螂串——这种东西到底是谁放的？

迪诺的信上写了几句家里近况，然后用一种很是担忧的语气问她习不习惯霍格沃茨的教学。他还说，万一莱拉不想上巫师学校了，他还能托人把她重新安排进斯坦顿中学。莱拉因迪诺已经为她谋好退路而感动，但同时心里确定，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成为巫师，那么就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巫师。这点其实也是莱拉前段时间焦虑的根源，不过，金波尔教授点醒了她，她现在学会放松心态，能以更松弛的态度面对在霍格沃茨的生活了。

在万圣节宴会前，一年级生还有一节下午的飞行课要上。天还阴沉着，雨却停了，霍琦夫人说四个基本操作（上升、滑行、转弯、降落）都已经教给一年级生，大发善心地让他们自由活动。不过起码有一半人都只是躲在干燥的城堡里。莱拉还想飞一飞，她往大门外去，经过往回走的卡尔文，问：“你不去外面吗？”

卡尔文摇摇头。他说只有魁地奇狂热分子才会在这种天气里飞行。

莱拉从扫帚间挑出一把看起来好一点的学校扫帚，踩着潮湿草叶，刚来到场地，就看到魁地奇狂热分子——杰登，第一时间要组织一场三对三的简易魁地奇赛。他和保罗、埃里克满场地找人，丽贝卡踊跃加入，顺便把不情不愿的珊德拉也拉过来。最后，杰登一眼望到刚跨上扫帚的莱拉，大声问她要不要来。

莱拉欣然答应。她和丽贝卡、埃里克为一队，杰登、保罗和珊德拉为一队。他们只用了一个扫帚间里的旧鬼飞球，和两个用长木棍竖起来的旧篮子充当球门。莱拉第一次接触魁地奇运动，即使只是简易版的。然而一开始她根本碰不到球。

杰登游刃有余地与保罗配合，轻松得了好几分，后来甚至拿到球都不着急投。他与保罗在上空玩着抛球接球的游戏，惹得丽贝卡怒气冲冲地朝他喊：“别戏弄我们！埃里克，抢他的球！”

埃里克加快速度冲过去，杰登驱使扫帚躲开，让埃里克在后面追赶。莱拉悬在空中，静静看着两人追逐。鬼飞球被夹在杰登的右胳膊下，如果从侧面冲上去——

莱拉突然驱动扫帚，飞快地切入杰登的飞行路线。“啊！”低空珊德拉的尖叫声响起。

莱拉几乎撞到杰登身上，她堪堪拨正扫帚柄，同时用左手一拳打出措手不及的杰登胳膊缝隙里的鬼飞球。鬼飞球在空中往下急坠，她俯冲过去，伸出手，稳稳地揽住了它。

“漂亮！”埃里克喊道，他及时飞到莱拉斜上方。莱拉奋力把球丢上去，埃里克没有辜负这个机会，他们终于扳回一分。“让你得意！”丽贝卡快活地在下方朝杰登大喊。

杰登一脸惊诧地飞到莱拉附近。“你可真大胆啊，莱拉。第一次打就敢冲过来，我觉得你大概有打魁地奇的天赋。不过，”他话锋一转，“接下来我就会防着你咯，你这招马上就不灵了！”

他没说错。接下来的莱拉又摸不到球了，杰登一个人控球，单独再得一分，一直在球门前转悠的丽贝卡根本防不住他。而珊德拉是场上最茫然的一个，她只敢在离地面差不多一人高的地方低飞，仰头看着他们五个在她头顶穿过来穿过去。

“又下雨了！”珊德拉突然大喊，“我不打啦！丽贝卡，我们回去吧。”

的确，几滴雨飘落在莱拉脸上，天空的灰云比之前更厚了。珊德拉已经跳下扫帚走出场地外，他们只好结束这场实力悬殊的小小比赛。

“再也不跟你们几个玩魁地奇了，有什么意思嘛。”扫帚间外，珊德拉叹着气。

“是你不会飞而已。不过你看丽贝卡，她飞得没比你好多少，却还这么爱玩。我说，就应该有这种热情。”杰登促狭一笑。

“嘿！”丽贝卡怒喝。

他们一行人冒着逐渐大起来的雨跑回门厅，准备参加晚上的万圣节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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