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舞领军者 第21章 第 21 章

凑活吃过晚饭，陆非林没再去健身房，心却好像还是在泳池里荡漾，他点开视频网站，搜赵莫轶的名字，还真的搜到几个当年的比赛视频。

陆非林一下子兴奋的坐正，挨个点开看，观看量不多，视频也都很短，像素不高，甚至赵莫轶的脸都看不清，但他的身姿却很明显。

总是在泳池中间的那道，最纤长有力的一道身影。

从互联网遗迹来看，赵莫轶当年应当是没什么粉丝，视频都更偏向比赛记录，并不只是为了他个人，所以也没有什么花哨的剪辑。

视频很快看完，也再翻不出更多的比赛，今天的现场直播倒是有人上传到网上，陆非林点进去看，弹幕很多人在惊叹赵莫轶是哪里来的帅哥，什么沧海遗珠，也有人在科普他过去的成绩，很多人都在感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

陆非林又想到汪鹏天说以前赵莫轶还挨骂，感到很强的割裂感，赵莫轶不需要了，这些人倒是开始爱上他了。

不想再看，陆非林丢掉手机，躺倒在床上，想起今天看到的比赛，探知的赵莫轶的过去。

这些对他来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光景，陆非林自己想想前面二十几年，好像都没有什么格外特别突出的事，就是按部就班的上学，他的学生时代都没有兴趣班的影子，周末也是去辅导班。

再就是父亲患病手术治好欠债，陆非林迅速的把自己从学校丢进社会，从销售做起，也有幸于那些年时代的浪潮，和他选择公司的可靠，他一路走的还算顺利，见过听过污泥肮脏的存在，但好在没有遇到过。

然后就是到了现在，对工作失去激情，对生活还没有开发新的热情，一切都平淡如水的时候。

好巧的命运，陆非林遇到了赵莫轶，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

要是放在以前，陆非林都根本不会去联想到一个曾经看着国旗为自己升起，背负着国家荣誉去拼命竞技的人现实应该是什么样的。

而又是这么一个天之骄子，中道陨落，无限令人惋惜，之后的生活又该是什么样子。

但这些，现在就是这么出现在赵莫轶身上，他带着一群游泳的兄弟在开健身房，去组织阿姨们跳广场舞，他待人很真诚，会二话不说帮忙送路人上班。

赵莫轶在过很有意思的平常人的生活。

陆非林很向往，他想这样的生活里能有一个自己。

最近天气不太好，雾蒙蒙的有些阴暗，感觉随时要下雨，夏天是真的快到了，青城挨着海边，夏季的雨或大或小，总还是要来几场的。

陆非林的游泳进步很快。

赵莫轶重新回来给他上课，陆非林一边是喜欢，一边是崇拜，他觉得自己看赵莫轶的时候估计都是星星眼，就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现了。

只不过那天看过游泳比赛，还考古了赵莫轶的历史，陆非林现在觉得自由泳和蝶泳更酷更好看。

他跟赵莫轶侧面敲击了一下，但被委婉拒绝了，也不算拒绝，就是说还是先把蛙泳学扎实了，再来尝试其他的泳姿。

陆非林有点担心赵莫轶会不会觉得他得陇望蜀，还没站稳呢就想跑，但看赵莫轶真诚的脸，又感觉应该是他多想了。

还是好好练蛙泳吧，虽然感觉顾涌顾涌的有点丑，真的没有蝶自潇洒。

隔了几天，龙泽氿也回来了，像个得胜将军一样，还没进门，戴着金牌的脖子先探进来了。

陆非林和琴琴先发现他，很配合的鼓掌欢迎。

听到动静，小李和赵莫轶也出来看。

龙泽氿高扬着下巴，做作的跟两边挥了挥手，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

小甜妹软软路过，龙泽氿直接拿金牌去跟小姑娘贴脸，成功获得小粉拳一个。

陆非林拿起旁边的宣传海报卷了个筒，递到龙泽氿旁边，假装正经的问：“请问我们的冠军，现在的感受如何？”

龙泽氿满意的凑过来：“这个水温嘛，还可以，就是对手，差的有点远哦。”

话音刚落，就被赵莫轶照头来了一下。

“啊！”龙泽氿捂着脑袋，就近躲到了陆非林身后，又怂又头铁的看赵莫轶。

赵莫轶叉腰站那，居高临下的训他：“还挺傲啊你，这才哪到哪，等哪天拿了奥运冠军，再评判别人吧。”

龙泽氿撇撇嘴，低眉顺眼的认错：“知道了，师傅。”

赵莫轶一听，大手一伸把他拉了出来，照脑袋一顿揉：“叫什么。”

龙泽氿奋力挣扎：“啊！哥，铁哥！”

“你也是一只脚迈进省队泳池的人了，脑子给我放清醒点。”赵莫轶放过龙泽氿的头发，又拎起他的耳朵，“你现在有市队教练，以后会有省队、国家队教练，你在外认师傅算怎么回事。”

小孩瞬时就蔫了，耳朵也不救了，就歪倒在赵莫轶怀里不动。

赵莫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心软了下来，抬头一看周围一圈店里人，又皱起眉头。

“洋相也看够了，各忙各的吧。”

几个教练都散开了，琴琴也安分坐回去。

陆非林伸手拉过龙泽氿，走到屏幕下面坐下，店里大厅放了两套塑料桌椅，供大家休息。

赵莫轶见状，也跟了过来，长腿一伸，悠闲的坐下，正大光明的看着两人。

龙泽氿别扭不坐，陆非林就自己坐下，拉着龙泽氿胳膊，温声夸他：“你真的好厉害，我不是专业的，看不出来什么技巧，但你领先他们那么多，还那么小的年纪，而且那天我们一起看比赛的时候，小李教练和汪经理都在夸你。”

赵莫轶插了一句：“我也夸他这次做的还可以了。”

陆非林哭笑不得，龙泽氿恢复了点劲头，又仰起下巴。

陆非林转而问赵莫轶：“确定真的能进省队了？”

赵莫轶看了龙泽氿一眼，才跟陆非林回答：“已经有几个省队教练在跟我打听他了。”

“真的啊！？”龙泽氿也是才知道，惊讶的扑在桌子上盯着赵莫轶。

赵莫轶点头，看也不看就抬手揉他脸，跟陆非林说：“只是没想好去哪个，他妈妈说全听我的，我还有些犹豫。”

“哎？”陆非林不解，“原来不是直接去所在省的省队吗？他现在不就是在咱青城的市队。”

赵莫轶笑着解释：“不是的，可以去其他省队，游泳没有国家队，都是从省队选拔临时组成去比赛，所以省队基本就是最高一级了，各省对游泳的投入，和泳队教练团队的实力也不相同，南方一般都是传统实力比较强的省队。”

龙泽氿趴在桌子上笑嘻嘻：“铁哥以前就是江南省队的。”

这个陆非林还真的没有补课到。

赵莫轶补充道：“江南和江北都是实力很强劲的省队，出过奥运冠军的，而现在海东省里对游泳也很看重，投入很多，海东省队的运动员们也渐渐崛起，开始有很不错的成绩。”

“啊……”陆非林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道道，只以为像本校升学一样，就在自己省里向上走呢。

“那现在这几个队伍都跟你要氿弟了吗？”听见陆非林这么问，龙泽氿也看向了赵莫轶。

赵莫轶点头：“江北省和泰齐省的教练是我以前认识的运动员，已经跟我联系过了，至于咱泰鲁的教练，早在他去世锦赛之前就跟我打过招呼了。”

陆非林问：“那江南省的没来问吗，你以前的省队。”

龙泽氿也点头：“江南省队的教练是铁哥的师兄，而且铁哥以前教练也还在队里呢。”

陆非林笑：“你也是更想去铁哥以前的省队吗？”

龙泽氿挠头：“铁哥这么厉害，那铁哥的师兄、教练肯定也很厉害喽。”

说到这，赵莫轶也有点困惑：“江南那边确实还没联系我，有点奇怪，在世锦赛那几天虽然没见到师兄，但他们肯定也会关注比赛的，江南省队里的苗子也没有很多到满员不收的程度。”

龙泽氿其实很懂事，安慰道：“没关系，也可以去咱的省队啊，泰鲁这几年也开始抓游泳了嘛，而且有好些个熟悉的哥哥在，像田哥、柳哥他们啊，铁哥你也可以经常来看我，嘻嘻。”

陆非林觉得龙泽氿真的被教的很好：“江南那边也可能就要来问了，毕竟那么厉害一个队伍，肯定各种制度就更完善严谨些。当然，在泰鲁也挺好的哈，离得近，像你小田哥那样，经常往回跑。”

龙泽氿一听，“啪”一掌拍陆非林胳膊上，表示非常赞同，一大一小笑闹在一起。

赵莫轶倒有些不赞同了：“就算去泰鲁也不是让你偷懒玩的，泰鲁的教练以前可都是练公开水域的，不听话到时候先让你去比几个马拉松。”

龙泽氿这次也不怂了，就要犟嘴，刚出声，一声雷响，外面开始下起雨来，淹没了他的声音。

三人齐齐往外看去，这雨来的又急又凶，雨势大的密密麻麻。

琴琴绕过前台，打算要去关门，防止雨潲进来。

赵莫轶起身，示意她坐下，自己去。

赵莫轶才动一步，一个高大身影打着把黑伞踏上了台阶，收伞之后，是一个面貌普通的中年男人。

男人盯着赵莫轶，忽然扯动嘴角笑了：“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