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悠哉地看向洛初,见她依旧站在那,满意地收回目光。
洛初毫无生气地模样落在桃夭眼里,令她担忧的同时又暗自心焦。
金堂方才那话,分明是做成了什么事。
联想到他先前提到晏公子和闻公子都在来的路上,桃夭真是近乎绝望了。
她咬牙在心里责骂自己,怎么能这般轻信他人?
十三娘既然能说出有人会加害洛姑娘,自己怎么就不能好好想想她为什么会知道?
桃夭,落到这个地步,你实在是太不仔细了!
她尽力做着所有可能地尝试,但又不能引起金堂的注意。
那只铃铛,都是那只铃铛,没有它,自己根本不需要这么狼狈。桃夭皱眉想道。
铜牌……只要能让它离开自己,法力就能回来。
但她动不了……
就在这时,晏深和闻笛强行闯进来,洛初脚下法阵金光大作。
若说方才只是呆愣迟钝,现在是彻底失去了活气。
“动了。”
桃夭的心猛地一沉。
洛初抬起了头。一双空洞的眼,直勾勾地锁定金堂。她开始移动,一步,一步,缓慢得令人窒息。
每走一步,她的身上都要浮现几根红线,待她停下时,红线已经织成嫁衣。
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做出一点挣扎,顺从地在金堂面前坐下。
盖头落下,彻底遮了她的脸。
晏深先前一小根金丝在一路上不断延伸,此刻已经将他全身缠住。
金丝攀过的地方,红绳在蔓延,同样交织出一套婚服。
如果情况不是这么紧急,或是再给闻笛一点时间,或许他就能想起,这和水下他见过的婚服,一模一样。
晏深一边阻止金丝绕上脖颈,一边叫着洛初,试图唤回她的神智。
显而易见的失败,但也不是用处全无。
借着他那厢吸引金堂注意,闻笛一把刀架上金堂脖子。
“停下。”闻笛冷冷道。
但谁知金堂听了他的话,竟直接笑出来。
“哈。”他嗤笑道,手一扬,铃铛又响一声,晏深和闻笛也被控制住。
“同样的招数用两次,太没新意了。”金堂无聊道,他对晏深不耐道,“至于晏公子,也只好先请你安静下了。你喊得再大声,洛姑娘也听不到。”
至此,已是一片灰暗。
一封婚书出现在金堂手上,上面写着满页文采斐然的贺词,篇末还属上了晏深和洛初的名字。
当然,这不会是他们自愿写得。这份婚书不过是冥婚契约的实体呈现。
“虽然有些多此一举,但……”金堂把婚书塞进洛初手里,让他捧着,自己拿笔沾了朱砂,将上头两人的名字一笔划去,露出满意的笑,“和一个不啻于是污点的新妇相比,纯洁孤单的魂魄确实更容易让上神喜欢。”
伴随着他收笔,晏深和洛初身上的婚服在刹那间破碎。
“洛姑娘,”金堂笑得纯良,“不,我不应该这样称呼您。”他在手上垫了张帕子,然后才拉过洛初的手,“请忘记这个卑贱的名字吧,抛弃过去,您将享受到从未有过的富贵。”
“当然,还有亲人,一个永远不会背叛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