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正在加速,强烈的推背感让许南星顺势又凑近了几分,鼻尖几乎要碰到顾砚秋的耳廓。
“只是口头谢谢可不够,”她的声音混在飞机的轰鸣里,带着点耍无赖的意味,“等到了没人地方,我得收点实质性的谢礼。”
顾砚秋睨她一眼,指尖在她凑过来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将人推回安全距离。“飞行期间,禁止骚扰你的同伴。”语气是惯常的清冷,但眼底漾开的细微波澜却泄露了她的好心情。
“遵命,顾总。”许南星笑嘻嘻地坐正,手却悄悄地从毛毯下探过去,寻到顾砚秋的手。顾砚秋指尖微动,随即自然地与她十指相扣。
飞行平稳后,机舱内灯光调暗。许南星果然闲不住,一会儿问顾砚秋要不要喝水,一会儿又研究起娱乐系统,找出一部顾砚秋提过的老电影。“这个怎么样?重温一下?”
顾砚秋点点头。许南星立刻殷勤地帮她调整好屏幕,戴上耳机,甚至贴心地把她散落颊边的一缕长发撩到耳后。
电影过半,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顾砚秋侧头,发现许南星不知何时睡着了,头一点一点地,最终轻轻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下意识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刚一动,许南星就在梦中咕哝一声,抱着她手臂的手收得更紧,像怕她跑掉似的。
顾砚秋停下动作,轻轻地调整了一下脖颈枕靠的角度,确保许南星能睡得更安稳,然后也闭上了眼,在熟悉的气息包围中,意识渐渐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许南星被一阵轻微的气流颠簸惊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顾砚秋头微微偏向她这边,呼吸平稳。许南星瞬间不敢动了,生怕弄醒她。
她偷偷抬起眼,借着屏幕微弱的光,描摹顾砚秋近在咫尺的睡颜。真好看,许南星心里咕哝着。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试图让自己僵硬的肩膀离开一点,好让顾砚秋睡得舒服些。
她刚一动,顾砚秋的睫毛就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四目相对。
“吵醒你了?”许南星压低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歉意。
顾砚秋轻轻摇头,直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没有,也睡够了。”她的声音同样带着睡意初醒的慵懒,比平时更软。
许南星立刻伸手,力道恰到好处地帮她按摩着颈侧。“我睡相不好,压着你了是不是?酸不酸?”
“还好。”顾砚秋享受着她的服务,目光落在许南星写满担忧的脸上,心头一暖,补充道,“睡得像只小猪。”
许南星有些不好意思,咧嘴笑起来,手下动作不停:“嘿嘿。那顾总,我这人形靠枕服务还满意吗?五星好评考虑一下?”
顾砚秋被她逗得唇角微弯,故意逗她:“勉强五星吧,有点硌人。”
“硌人?”许南星眼睛瞬间瞪圆,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表情,手下力道故意加重了点,“我这分明是骨骼清奇,身材标准!顾总摸得次数还少了?”
两人低声争论着,直到开始分发餐食。吃过东西,又重新看了会儿电影,漫长的航程终于到达目的地。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组织着大家集合,准备前往酒店。许南星一手推着两个行李箱,另一只手依旧紧紧牵着顾砚秋,穿过熙攘的人群。
稍作安顿后,所有嘉宾和节目组工作人员在酒店餐厅集合,进行简单的欢迎晚餐。这时陈雯站了起来,敲敲酒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欢迎大家来到我们《她与她》最后一站的录制地!感谢大家这一季的付出和陪伴。”陈雯环视一圈,“明天开始,我们将进行为期三天的录制。这不仅是收官之战,更是一场回馈之旅,带大家好好放松。最后一天,我们还预留了看极光的行程。
话音刚落,现场响起一阵小小的欢呼。陈雯看着大家的兴奋程度也不听进去她说的话,便坐了下来,一起加入了群聊。
——
吃完饭,许南星刚要起身去找顾砚秋,余光就瞥见林疏月神秘兮兮地拉着顾砚秋的胳膊,两人低声说了几句,便一前一后离开了餐厅。
她脚步顿住,心里有点犯嘀咕,但还是按捺着性子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顾砚秋迟迟没回来,终究是没忍住,跟了过去。
刚进房间,林疏月就带着笑意问道:“...老实交代,被爱情滋润得皮肤都透着光,打算什么时候跟我们官宣啊?”
“别瞎说,我们....还没在一起。”
“还没在一起?!”林疏月的惊呼声拔高,带着难以置信,“顾砚秋,你逗我呢?你们俩那眼神都快拉丝了,黏糊得旁人都没眼看了,你告诉我还没在一起?”
房间里沉默了几秒,顾砚秋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低了些:“...我不知道。”
林疏月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到顾砚秋打开门离开。
站在门口的许南星被顾砚秋那一眼看得莫名其妙,伸手想拉她却被不着痕迹地避开。
“我...”她张了张嘴,茫然地转身看向随后出来的林疏月,“疏月姐,她这是...怎么了?”
林疏月抱臂倚在门上,眼神复杂地上下打量她,最后叹了口气:“许南星啊许南星,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我该明白什么?”许南星简直冤枉,“我刚才就想来找她,结果看你把她拉进来,我就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怎么她一出来就跟看见仇人一样?”
“我们刚才在里面聊了什么,你猜不到?”
许南星蹙眉想了想,忽然灵光一现:“该不会是......聊了我们的事?”
“算你还没笨到家。”林疏月压低了声音,“我就问她,被你滋润得皮肤这么好,什么时候官宣。”
许南星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呢?”
“然后?”林疏月挑眉,“她说你们还没在一起。”
空气瞬间凝固。
林疏月看她恍然的样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你啊,平时看着挺机灵一个人,怎么在感情上这么迟钝?或者说,你是享受这种暧昧,根本没想过要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
“我没有!”许南星脱口而出,声音因急切而有些发颤,“我怎么可能不想?我只是..我只是以为...”
她说不下去了。
她以为她们早已心照不宣。
“你以为水到渠成,不用明说?”林疏月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摇了摇头,“南星,砚秋那样的人,她需要明确的肯定。你想想她的性格,你不说破,或许她就一直在等,等得都不确定你是不是认真的了。”
是了,顾砚秋那样清冷谨慎的性子,那样骄傲又缺乏安全感的一个人。自己整天嘻嘻哈哈地撩拨,占尽便宜,却从未郑重其事地问过一句“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反而让她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似乎并不急于确定关系的态度......她该有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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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