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南星是在熟悉的香气中醒来的。意识回笼的瞬间,身体先于大脑感知到了胳膊的酸痛,腰间,顾砚秋的手臂正搭在那里,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将她圈在怀里。
昨晚混乱的记忆碎片猛地涌入脑海,从机场到浴室里的..再到后来床上几乎令人窒息的纠缠,以及自己带着哭腔说出的“不走了”。许南星的脸颊瞬间烧透,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小心翼翼地,试图将顾砚秋的手臂挪开。指尖刚触碰到,身后的人就动了一下,随即,那手臂收得更紧,将她更深地按进怀里。
“躲什么?”顾砚秋的声音沙哑,贴着她耳后响起。
许南星身体一僵,瞬间不敢再动。她能感觉到顾砚秋的视线落在她的后脑勺上。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带着事后的微妙。
过了好一会儿,顾砚秋才缓缓松开手臂,自顾自地坐起身。被子从她肩头滑落,露出线条优美的背部,上面甚至还有几道暧昧的红痕。许南星瞥了一眼,立刻心虚地移开目光,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
顾砚秋没看她,赤脚下床,捡起地上散落的浴袍随意披上她走到窗边,“唰”的一声拉开了窗帘。
刺眼的阳光瞬间涌满整个房间,许南星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逆光中,顾砚秋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完全不见了昨晚的疯狂与失控。她看着床上试图把自己藏起来的人,淡淡开口:
“许南星,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
许南星愣住,从被子里探出半张脸,有些无措地看着她。
顾砚秋一步步走回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的气,还没消。”
“而且,”她顿了顿,微微俯身,指尖几乎要触到许南星的下巴,继续慢条斯理地补充,带着一丝的委屈和傲娇:
“而且,许南星,你都没正儿八经地追过我。”
“......”
许南星彻底懵了。她看着顾砚秋那张清冷的脸,此刻说出的话却带着孩子气的计较。这和她预想中的“和好如初”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她张了张嘴,想说“我们不是已经...”,昨晚主动甚至堪称粗暴的一方是顾砚秋,而自己...似乎除了最后那句“不走了”,全程都处于被动承受和..引诱的状态?这个词让她耳根更热了。
“所以呢?”许南星听到自己干巴巴地问。
顾砚秋直起身,挑了挑眉,“所以从现在开始,给你个机会,追我。而且昨晚可是你亲口答应不走的。既然不走了,那之前的事情就不能算完。我受了委屈,生了气,难道不该被好好追一追,哄一哄吗?”
许南星张了张嘴,看着顾砚秋那副“我很有道理”的模样,一时竟无言以对。
“好。”许南星低下头,声音很轻,却带着认命的妥协,“你想我怎么..追?”
“怎么追,那是你该思考的问题。”顾砚秋伸出手,轻轻帮许南星理了理刚才弄乱的头发,动作带着一丝亲昵,眼神却依旧“冷淡”,“从今天开始,看你表现。”
说完,不再看许南星石化的表情,转身走向浴室,走到门口时,脚步微顿,侧过半张脸,补充了一句:
“早餐我想吃溏心煎蛋和燕麦粥,不要牛奶,换成杏仁露。”
许南星独自坐在凌乱的大床上。阳光照在她脸上,暖洋洋的,她却觉得前路一片“黑暗”。
所以,昨晚那样....都不算和好吗?
接下来的几天,许南星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看你表现”。
许南星每天提前下班,买了菜来到公寓做饭,顾砚秋会安静地吃完,然后点评一句“盐有点多”
许南星笨拙地学着网上搜来的教程,插了一瓶花放在客厅,顾砚秋路过时只会淡淡瞥一眼,说“配色俗气”
许南星尝试找话题聊天,顾砚秋的回答简短精炼,能把天聊死。
晚上,许南星又一次在客卧辗转反侧。她拿起手机,翻到和林疏月的聊天界面。
许南星:「她让我追她。」
林疏月几乎是秒回,发来一串惊天动地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后是一句:「顾砚秋这人能处,有想法她是真敢提!姐妹,任重道远啊!需要恋爱军师吗?打折!」
许南星无奈地放下手机,更加睡不着了。
又过了两天,顾砚秋有一个晚宴要参加。许南星犹豫再三,还是在她出门前开口:“那个..需要女伴吗?或者..司机?”
顾砚秋正在戴耳环,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经纪人会陪我出席。”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不过,如果你想来接我,随你。”
许南星立刻点头:“我去接你。”
晚宴结束时已是深夜。许南星将车停在酒店侧门不太显眼的地方,看着顾砚秋在经纪人的陪同下走出来。她今天穿了一条香槟色的流光长裙,在灯光下美得惊心动魄。
送走经纪人,顾砚秋踩着高跟鞋,步伐稳健地走向许南星的车,拉开门坐进副驾。车内顿时弥漫开一股淡淡的酒气。
“你喝酒了?”许南星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关切地问。
“嗯,一点。”顾砚秋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丝倦意。
许南星看着她这样,默默调高了空调温度,将车开得尽量平稳。
快到公寓楼下时,一直闭目养神的顾砚秋忽然开口:“停车。”
许南星下意识地踩下刹车,将车靠边停稳。“怎么了?不舒服吗?”
顾砚秋没有回答,而是解开了安全带,侧过身,在昏暗的车厢内,目光直直地看向许南星。
“许南星。”她叫她的名字,声音因为酒精沾染了一丝慵懒和软糯,但语气却很认真,“你这几天,就是在这样追我吗?”
许南星一愣,有些无措:“我..我做的不够好吗?”
顾砚秋缓缓凑近她,带着酒香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
“太平淡了。”她低声说,眼神里带着不满和指控,“一点都没有...让人心跳加速的感觉。”
她看着顾砚秋在近距离下愈发清晰动人的眉眼,喉咙有些发紧。
“那...怎么样才算有?”她几乎是顺着对方的话问了出来。
顾砚秋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停留了几秒,然后重新对上她的眼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
“比如..我现在有点醉了,你可以..趁机做点‘追人’该做的事。”
话音落下,车厢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彼此逐渐加重的呼吸声交错。
许南星看着眼前这个嘴上说着还没消气、要她追,却一次次主动打破安全距离,给予她暗示的顾砚秋。
她不再犹豫,伸手轻轻捧住顾砚秋的脸,吻了上去。
顾砚秋微微一怔,随即闭上了眼睛,长睫轻颤,回应了这个迟来的吻。
一吻结束,两人额头相抵,气息交融。
许南星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鼓足勇气,轻声问:“那..顾小姐,现在有感觉到心跳加速了吗?”
顾砚秋的耳根在黑暗中悄悄泛红。她轻轻“哼”了一声,别开脸,重新系好安全带,语气恢复了惯有的清冷,但细听之下,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马马虎虎。开车吧,追求者。”
许南星看着她故作淡然的侧脸,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好。”她应道,重新发动了车子。
小情侣的把戏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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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