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的轻响像是一记闷锤,砸在顾砚秋的心上。卧室里瞬间空荡下来,只剩下她一个人,与昨夜疯狂的痕迹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尖锐的讽刺。
她维持着那个跌坐的姿势,良久,才缓缓抬起头,眼圈是红的,但眼底强忍着的情绪更多是屈辱和愤怒。她无法理解,明明昨夜许南星还一遍遍说着“我爱你”,为何天一亮,连一个交往的确认都要犹豫?
“不想负责?”顾砚秋低声重复着自己刚才气头上的话,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自嘲地笑了笑。她顾砚秋,什么时候也需要这样逼着别人负责了?
另一边,许南星仓促地逃回自己的房间,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才敢让眼眶里的泪水滑落。她不是不想答应,她爱顾砚秋,从很久以前就爱了。正是因为这份爱太沉重,太小心翼翼,她才在那一刻犹豫了——她害怕顾砚秋只是一时冲动,害怕她们的关系一旦挑明,会打破现有的平衡,更害怕自己无法承受可能失去的风险。
昨晚的酒精放大了她的勇气,也偷走了她的清醒,让她在极致的欢愉中忘乎所以。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恨自己的懦弱和嘴笨。
——
上午,节目组召集大家在小客厅,宣布了回程安排。
“我们定的航班是今天晚上九点的,今天白天没有录制任务,大家可以自由活动,在镇上逛逛,或者休息一下,下午五点我们统一出发去机场。”陈雯说道。
众人应和着,开始商量要去哪里。许南星站在人群稍后的位置,目光一直小心翼翼地追随着顾砚秋。见她神色冷淡,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看顾砚秋似乎要独自离开,许南星下意识就想跟上去。刚迈出一步,就被陈雯叫住:“南星,等一下,有个临时的工作安排要跟你沟通一下,比较急。”
许南星脚步一顿,只好无奈地停下,眼睁睁看着顾砚秋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焦急万分。
就在这时,已经走到门口的顾砚秋却停了下来,她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无波地传来:“陈导,麻烦您帮我退一下票。我临时有些私事要处理,晚些再走。”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许南星更是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冷漠的背影。
气氛瞬间有些微妙的凝滞。
林疏月反应极快,她立刻上前一步,亲昵地揽住顾砚秋的肩膀,笑着打圆场:“对对对!陈导,也帮我退了吧。我和秋秋约好了,要在这儿多玩几天,感受一下这边的雪景,你们先回,我们先不回去了。”
她一边说,一边暗暗用力,半推半就地带着顾砚秋离开了小客厅,不给其他人询问或反应的机会。
陈雯虽然觉得有些突然,但嘉宾临时调整行程也是常事,便点了点头:“行,那你们注意安全,保持联系。”
许南星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相携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浑身冰凉。
回到房间,林疏月关上门,脸上的笑容才收了起来,抱着手臂看向面无表情望着窗外的顾砚秋。
“行了,别硬撑了。跟许南星吵架了?”林疏月一针见血。
顾砚秋抿紧了唇,不承认也不否认。
“看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许南星刚才那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猜都猜到了。”林疏月叹了口气,“我说,有什么事情说开不就好了?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能憋。”
“没什么好说的。”顾砚秋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她不想,我不强求。”
“你呀...”林疏月摇了摇头,“有时候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未必就是真的。我看她对你,可不像是没意思的样子。”
顾砚秋心头一动,却依旧倔强地别开脸。
看问不出来什么,林疏月只好带着顾砚秋去了镇上最有名的一条街区,试图驱散她心头的阴霾。
然而,顾砚秋虽然人在街上,眼神却时常飘向远处,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而旁边的林疏月,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手机几乎就没离过手,指尖一直飞舞在屏幕上。
顾砚秋在一个卖天然水晶的小摊前驻足,随手拿起一块剔透的紫水晶,目光却斜睨着又一次偷偷拿起手机的林疏月。她语气凉凉地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林大小姐,你这逛个街可真够忙的。”
林疏月手指一僵,下意识想把手机藏起来,干笑两声:“啊?没有啊,就...回个消息。”
顾砚秋放下水晶,转过身,正面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眼神却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是么?让我猜猜,是不是有人快把我的行程扒个底朝天了?从我们出门先迈的左脚还是右脚,到我现在喝了口水,都事无巨细地汇报过去了?”
林疏月被戳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强装镇定:“秋秋,你说什么呢...”
顾砚秋向前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带着清晰的警告意味:“林疏月,你要是再敢当‘间谍’,给她实时播报我的动态...”她顿了顿,看到林疏月瞬间紧张起来的表情,才慢悠悠地继续道:“我就立刻打电话给林爷爷,告诉他他书房里那套他最宝贝的,据说是宋代官窑的笔洗,到底是怎么碎成八瓣的。”
林疏月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眼睛瞪得溜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那是她年前在家闯的大祸,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偷偷用强力胶粘了回去,战战兢兢地祈祷她爷爷老眼昏花看不出来。
顾砚秋轻哼一声:“你忘了?那天是我去你家把你接出来的。你粘的技术太差,裂缝明显得我想装作没看见都难。”
林疏月顿时像被掐住了命门,立刻双手奉上自己的手机,表情诚恳得近乎谄媚:“秋秋我错了!我发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人!许南星那边,我一个字,不,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再泄露!我立刻把她拉黑..哦不,设置免打扰!”
看着她这迅速“叛变”的样子,顾砚秋心里的郁气总算散了一点点。她没好气地白了林疏月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只是嘴角那抹强装的冷硬,微微松动了一丝痕迹。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许南星,对着突然断了线的“情报来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过去。
“疏月姐,你们现在在哪儿?”
“她...心情好点了吗?”
“她吃东西了吗?”
“她有没有提起我?”
......
然而,所有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许南星懊恼地放下手机,心里一片慌乱。林疏月突然的沉默,让她感到不安。她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是顾砚秋发现了?还是..顾砚秋真的对她失望透顶,连一点消息都不让林疏月透露了?
祝大家国庆快乐[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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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