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意 第3章 第3章

尤诺用汤勺翻了翻锅里的菜，把上面的菜压了下去，放下了汤勺，尤诺用手撑着脑袋，偏着头看着佘菀：“明天下午有篮球赛，就在篮域馆，咱们一起去吧”

佘菀搅拌着碗里的佐料，听到尤诺的话，偏着头疑惑看着尤诺：“姜意不去吗”。

在佘菀说了这句话之后，没有一个人接佘菀的话，火锅里面的蒸汽升了起来，火锅中“扑扑”的声音环绕在包厢之中，衬得环境静了许多。

尤诺不声不响的偏过头，面向前方皱着眉盯着姜意，从尤诺刚提起篮球赛的事之时，姜意的目光就一直在佘菀身上停留，感觉到尤诺的目光，姜意偏过头，正好和尤诺对视，眼神里仿佛在说：“你是真的狗，你居然不说你去参加了篮球赛，是不是到时候我和佘菀到了之后，然后疯狂对佘菀示爱啊，哼，姜意，假如我不说去看篮球赛，你是不是就要拿我当借口邀请佘菀去”

姜意用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她看出尤诺眼神中的意思，用挑衅的眼神回着尤诺。

尤诺“咻”的一下站了起来，手撑着桌子，闭着眼想了一会，越想越不对，尤诺被气笑出了声，但很快就不笑了，尤诺皱着眉，眼神死死盯着姜意，大声的说：“姜意，好算盘，你这算盘都快崩我脸上了吧”

佘菀完全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在刚刚佘菀问了尤诺，突然安静之后，佘菀就在用眼神来来回回的观察着她们，还真让佘菀观察出了一点，她们两都在挑衅对方。

没等佘菀细细观察出具体，就被尤诺的架势吓了一下，佘菀赶忙把筷子放下，站起来把手放在尤诺的肩上，轻轻的拍了拍：“怎么回事”。尤诺顺着佘菀放在肩上的手的力度坐下，看着尤诺坐下之后，佘菀才坐下，尤诺也没真生气，只是不爽姜意追佘菀的态度。

尤诺坐下后深呼吸了几口气后，眼睛盯着姜意，嘴角微微上扬，有一抹坏笑，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尤诺站起来坐在佘菀旁边一小部分位置，佘菀默契的往左边移了移位置，把佐料碗移到了自己面前，尤诺顺着佘菀的方向移了移，用着撒娇语气，还往佘菀身上靠，“阿菀，就是姜意参加了篮球赛，她不和我们一起去”。

看到尤诺的动作，姜意瞬间就被不淡定了，可怜兮兮的看着佘菀：“阿菀，我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被‘某人’拆台了”，姜意说完还不悦的瞟了一眼尤诺。眼神里透着“从她身上起开”，尤诺装看不到，在心里吐槽：“不愧是狗”姜意再气也不敢在佘菀面前表现出来。

佘菀看着姜意，连忙摆手，说话声有点不稳：“不用什么惊喜的”，说完放下手搭在腿上，又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尤诺，温柔的说：“姜意参加了篮球赛肯定要早点去准备，我们一起过去就行，还可以给姜意加油”，说到后面，佘菀还笑了。

尤诺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姜意打断：“锅中的菜熟了，我们该吃了”，姜意拿着筷子从锅中夹了一个鱼丸放在了佘菀的碗中，佘菀戳了戳尤诺的手，尤诺这才将脑袋抬了起来，把自己的碗拿到了佘菀坐的这一方，还对着姜意做了一个挑衅的表情。

她们有说有笑的，中途说的尽兴的时候，尤诺还提出“我去让服务员拿点酒，不喝的以果汁代酒”

她们说了很多高中的事，比如高中的时候尤诺追一个学姐的事，搞到全校皆知；有人给姜意写情书，姜意不给人好脸色看，后来因为这件事，姜意都没有和那位说过话；有人和佘菀表白，姜意放学直接把那人给堵住，把人说哭了。

尤诺喝了很多酒，说出了很多佘菀知晓的事，也说出了很多佘菀不知道的事。

不知道姜意是不是今天吃醋吃多了还是怎么，一般不喝酒的姜意也跟着尤诺喝了很多酒，尤诺就算了，高三那会，尤诺家里给尤诺办成人礼的时候，和佘菀在家里喝酒没少喝，姜意在尤诺的成人礼上可是一滴酒没碰，这次，姜意居然跟着尤诺一起胡闹。

尤诺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放在桌子上枕着脸，脸有点发红，眼睛有点红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一样，尤诺心虚不敢看到佘菀，带着有点哭腔的声调诉说着“阿菀，当初我真的不是故意离开你的，当时顾知棠给我说你喝醉了，在楼上找我，然后我就······就去找你了”，说到后面时，尤诺说话声都是哽咽着的。

停顿了一会，左手拿起酒，头微微抬了起来，喝了一口酒，喝完之后又趴了下去，左手的大拇指在杯壁上上下来回摩挲着，呆呆看着杯壁：“我上去的时候边跑边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但是没人接听，我在走廊我没找到你，我以为你去了你自己的房间，我就去你的房间找你，我敲门，没人开，我就擅自打开了，可我还是没找到你”。

尤诺说到这的时候就已经哭了，佘菀心脏都揪了起来，自从表白顾知棠失败后，还是第一次再次听到顾知棠的名字，但是佘菀很不理解，为什么她自己没有尤诺说的这个记忆，尤诺的话越接近后面，佘菀越害怕，但佘菀就是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佘菀在害怕那段“丢失”的记忆，之前那溺水导致佘菀失忆了，只记得顾知棠救她的场景。

佘菀父母不能告诉佘菀真相，因为佘菀的私人医生说不能刺激佘菀的记忆，只能让佘菀自己想起，所以佘菀父母一再强调：“菀宝，如果遇到一个叫顾知棠的人，一定要离她远点”，那时候佘菀答应的好好的，后来真见到顾知棠的时候，一下就“误认”出顾知棠是救命恩人。

尤诺边哭边说着：“然后我准备在窗台那喊顾知棠，打算问她你在哪，再然后我就看到她在你身后把你推到了那个池子里，我当时都混乱了，我不知道顾知棠为什么要那么做，但后来她又跳进去把你救了出来，后来很多人都赶了过去，有好多好多人，唯独我，我不敢下去，我小时候说过要好好保护你，可我没做到，还让人这么伤害了你”。

说完之后尤诺两只手交叠着将自己埋了进去，彻彻底底的嚎啕大哭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尤诺缓了一会，抬起了头，侧过身体，看着发呆的佘菀，眼睛发红：“我亲眼看着她伤害你，还亲眼看着她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和你相处，甚至，我还看着你把她错认成救命恩人，和她从相识到相爱，我看着你们的相处，她那段时间确实比我更照顾你，我承认”。

尤诺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拿着酒杯在自己面前晃了晃，还有点抽泣的说着:“怎么没了”，尤诺放下酒杯，从桌上又拿了一瓶，右手从桌上拿上开瓶器，“噗”的一声就打开了，尤诺将开瓶器放下，用右手拿着酒瓶，将酒倒进了酒杯里，左手拿着酒杯，佘菀看到尤诺的动作，连忙用手和尤诺抢酒杯：“小鱿鱼，不要喝了，你已经对我很好了，而且你说的关于那个顾知棠的记忆，我完全不记得了，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那也是我的事，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与你毫不相关的人，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来惩罚你自己”，手上的力度谁也不让谁。

尤诺感到了佘菀的力度，右手放下了酒瓶，看着佘菀的眼神有点迷离：“阿菀菀，我居然听到你叫我小鱿鱼了，酒真是个好东西”，尤诺右手轻轻拍了拍佘菀拿住酒杯的手，佘菀当然知道这是“对方想用酒发泄情绪”的意思，高三临近高考的时候经常这样，尤诺见佘菀卸了力，拿起酒杯猛猛的“咕噜咕噜”喝了很多。

喝了之后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双手用力握着酒杯，像是要把这酒杯握碎，尤诺眼神也突然变得亮了不少，像是回了一点意识：“我也跟你说过不要和她过多相处，你跟我说她救过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你，那时的你又太聪明了，说的我根本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回答你，还说我又不在现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我不敢，我不能”，尤诺从最开始愧疚的语气变成了控诉的语气，眼神也红了不少，声音还在不断的抽泣着，肩膀一高一低的浮动着。

尤诺说完后，将酒杯的酒全部一饮而尽，她放下酒杯，无力的将脑袋搭在佘菀的肩上，酒也不喝了，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这些东西在我心里掩埋了太久太久了，我真的好想跟你说啊，我真的好懦弱，如果当初我在你跟顾知棠表白那天把你约出去看电影就好了”

佘菀听后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眼角流下了泪水，虽然记忆忘记了，但触动到那经历还是会流泪，佘菀觉得自己失去很多重要的记忆，她想回忆起来，但不管佘菀怎么想，脑海里都是她坠入水中，顾知棠在岸上的模糊场景。

姜意从尤诺讲到顾知棠这个名字的时候，皱着的眉毛就没有舒展开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在旁边倾听着，就在尤诺说佘菀表白顾知棠的时候，姜意有些坐不住，但她没有去打断尤诺，压抑住了情绪，越听到后面姜意喝的酒就越多，姜意这边喝完的酒零零散散的，足足有一整箱，比尤诺这边的空酒瓶还多。

记得那时候是佘菀的成人礼，正是寒假，姜意父母要求姜意去她奶奶那里，姜意她根本没办法推脱，要不然不可能没去佘菀成人礼，也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那时候的姜意也才刚好十九岁，才刚成年，没有什么本事和权力，自然没有往人心险恶那方面想。

当时姜意查佘菀成人礼上的事的时候，发现了佘菀坠水的事情，但还是一直没查到具体，只查到了“佘菀不小心坠水，被一个人救了”。

姜意甚至动了家里长辈的关系，刚查着点什么，佘菀的父亲就出场给姜家说了些什么，导致让这件事不了了之。家里的长辈也不给姜意说具体的情况，只说了一句：“姜意，佘菀的事我们真的查不到，你也不要再去查了”，姜意发现这个方法行不通就去找了尤诺，但尤诺什么都不说，姜意这几年一直没有放弃查询当年的事，顾知棠这个人姜意知道的不多，而且顾知棠这名字太熟悉了，感觉在哪里听过。

姜意听后，恍然大悟，但随之而来更多的还是疑惑，为什么佘家要封锁所有消息；为什么佘家没有人告诉佘菀她真相；又为什么当初刚好是那一天姜意父母要求姜意必须去她奶奶那；为什么明明查到了一点信息，姜意父亲却说什么都没有查到，姜意觉得太巧了，这一切都太巧了。

姜意不敢继续再往下想下去，酒喝了一瓶又一瓶，想忘掉脑里的猜想，但却越来越烦，姜意余视模模糊糊察觉到佘菀擦眼泪的动作，视线缓缓的转了过去，看到佘菀哭了，姜意慌了，刚站起来，一个踉跄，板凳向后滑了一点，制造出“吱吱”的声响。

佘菀被声音吸引，回过神，向声音来源看去，刚好看着姜意身形不稳，看到姜意摇摇晃晃，佘菀想站起来扶住姜意，但想到肩上趴着的尤诺，佘菀便伸手打算借力给姜意，姜意刚好拉住了佘菀递过来的手，才让自己没有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