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夫人她弱不禁风 > 第9章 雷霆之威

夫人她弱不禁风 第9章 雷霆之威

作者:卞芜白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10 09:29:59 来源:文学城

周管家离开后,房间陷入了比之前更深的、令人心悸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林晚维持着靠在窗边的姿势,如同一尊被遗忘在时光角落的玉雕,许久未动。窗外,夜色已浓如泼墨,将远山近树都吞噬殆尽,只留下模糊的、沉默的轮廓。傅家花园里那些造型古典的欧式地灯已然亮起,在墨绿色的树丛和精心修剪的灌木间投下团团幽冷的光晕,如同无数只潜伏在暗夜中、窥伺着什么的野兽,睁开了它们冰冷的瞳孔。更远处,城市隐约的霓虹光彩,被厚重的双层隔音玻璃无情地过滤、扭曲,只剩下一些模糊而跳跃的光斑,遥远得如同另一个世界发生的故事,与这深宅大院里的生死博弈毫无关联。

处置的结果已然公布,如同铁面判官掷下的冰冷令牌,带着不容置疑的终审意味。男佣与助理被毫不留情地驱逐,傅晴被远放别院。表面看来,她这个“冲喜夫人”的威严与安全得到了最直接的维护,潜在的威胁被以雷霆之势清除。可林晚的心,却如同被浸在数九寒天的冰水里,非但没有感到丝毫劫后余生的暖意,反而被一种更深沉、更刺骨的寒意层层包裹。这雷霆手段的背后,真正挥动权杖的,是傅沉洲吗?那个如同迷雾笼罩深渊的男人?他为何要为她这个无足轻重的棋子,做到如此地步?是真的出于某种她无法理解的维护,还是……仅仅在借题发挥,清理门户,巩固他绝对不容挑战的权威?

她轻轻抚上依旧传来沉闷绞痛的胸口,那枚被她藏在枕头底下天鹅绒夹层中的药片,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隔着布料灼烧着她的理智与皮肤。这具残破不堪的身体,依旧是横亘在她复仇之路与生存之间最大的变数与拖累。她必须尽快摆脱对未知药物的依赖,至少要清晰地确认,哪些是救命的稻草,哪些是穿肠的毒药。

“小玲,”她唤来一直安静守在门外的女佣,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疲惫不堪后的沙哑与无力,“我……我心头慌得厉害,想喝点热牛奶安安神,能劳烦你去厨房帮我看看吗?要温的,千万别太烫。”她甚至微微蹙起眉头,用手按着太阳穴,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不适。

她需要支开小玲,哪怕只能换来短短几分钟不受监视的、宝贵的独处时间。

小玲看着她苍白脆弱的模样,不疑有他,连忙应声,脚步轻盈而迅速地离去。

房门被轻轻带上的“咔哒”声刚落,林晚眼中那抹虚弱无助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猎豹般的警觉与锐利。她立刻从软榻上起身,动作虽因长久扮演“病弱”而刻意显出了几分迟缓与僵硬,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雪地里的寒星。她快步走到床边,手指探入枕头底下,精准地摸出那枚用锡箔纸紧密包裹的、小小的白色药片。就着窗外渗进来的、那点可怜兮兮的微弱天光与壁灯昏黄的光晕,她将其举到眼前,如同最严谨的鉴定师,仔细审视着。药片的颜色、大小、边缘的弧度、上面那道细微的刻痕,都与她脑海中翻检出的、属于原主林晚的记忆碎片完全吻合。但她不敢,也绝不能掉以轻心。表象,往往是最致命的欺骗。

她走到那张镶嵌着玳瑁的梳妆台前,拉开右手边一个不起眼的、带着黄铜小拉手的小抽屉——这是她前两日借着“休息”,暗中彻底检查这个房间时发现的,里面放着一些原主遗留的、看似无用却被细心收纳的杂物,包括一个巴掌大的、边缘已被摩挲得有些光滑褪色的紫檀木首饰盒。她打开盒盖,里面并非预想中的珠钗环佩,而是几根细如牛毛、长短不一的银针,那是原主似乎用来打发卧病时光、做些精细女红的工具。

林晚屏住呼吸,仿佛怕惊扰了空气中可能存在的窥探,她用指尖拈起一根最细长、闪着冷光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将药片边缘刮下极其微量的、几乎肉眼难辨的白色粉末,轻轻抖落在首饰盒光洁如镜的金属底板上。然后,她拿起床头柜上那杯早已凉透、失去了所有温度的清水,用干净的指尖蘸取一小滴,如同朝圣般,极其缓慢地滴落在那一小撮粉末之上。

她俯下身,几乎将眼睛贴到首饰盒上,紧紧盯着那一点逐渐湿润、融化的白色。时间在死寂中一秒秒流逝,耳边只有自己那颗不争气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隐痛。没有预想中的迅速变色,没有产生诡异的气泡,也没有散发出任何奇怪的气味。她再次用银针的尖端去接触那变得湿润的粉末,然后举到光线下仔细察看——针尖依旧保持着它原本的、清亮的银色光泽,没有被腐蚀或变色的痕迹。

初步判断,这药片似乎……没有问题?至少不含她凭借前世经验所熟知的几种立竿见影的剧毒物质。

这个结果,并未让她紧绷的神经有丝毫放松,反而像投入湖面的另一颗石子,激起了更深的疑惑涟漪。傅沉洲和周管家,若真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她这个碍眼的“冲喜夫人”,机会多得是,为何偏偏要在这每日必经的药物上如此“守规矩”,留下可能被查证的风险?还是说,他们的目的,远比直接取她性命更为复杂、更为……耐人寻味?

就在她凝神思索,试图从那有限的线索中拼凑出真相的碎片时,一阵极其轻微、却与周管家刻板的节奏或女佣轻巧的步伐截然不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精准计算的鼓点,最终停在了她的房门外。

那脚步声沉稳、均匀,每一步的间隔都分毫不差,带着一种磐石般不容置疑的、内敛而磅礴的力量感,仿佛不是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而是直接踏在了人的心弦之上。林晚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微微凝滞,流动变得迟缓。这个独特的脚步声……她只在那个荒唐的婚礼当天,在楼下那间空旷得令人心慌的大厅里,清晰地听到过一次。

是傅沉洲。

他来了。在这个风波初定的夜晚,他亲自前来。目的何在?

林晚的心脏骤然收紧,比之前面对傅宏远设下的致命陷阱时跳得更加狂乱无序。她飞快地将首饰盒塞回抽屉,把药片重新藏回原处,用手迅速拂平床单上因她刚才动作而留下的细微褶皱,然后如同受惊的雀鸟般,迅速退回窗边的软榻上,重新拿起那本一直放在手边充当道具、烫金封面早已蒙尘的精装书籍,仓促地摊开在膝头,深深地低下头,让柔顺如瀑的黑发垂落下来,恰到好处地遮住她部分苍白的侧脸和眼底可能泄露的情绪。她必须在他进来之前的这短短几秒内,调整好呼吸,将那份惊魂未定、柔弱可欺的面具重新严丝合缝地戴好,不能有一丝破绽。

没有预想中的敲门声,甚至连片刻的停顿都没有。

房门被直接推开,带着一种主人般的、理所当然的强势。一股冷冽的、如同雪后初霁的松林深处般凛冽的气息,随着来人的踏入,瞬间侵占了房间里原本沉闷得令人窒息的空气,带来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压迫感。

傅沉洲走了进来。

他依旧穿着剪裁完美、线条冷硬的深色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料峭,宽阔的肩线平直如峰。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阴影,让这间原本宽敞华丽的卧室瞬间显得逼仄而压抑。他没有去触碰墙壁上那些繁复的开关,房间里只有墙角那盏孤零零的、散发着昏黄光晕的壁灯,以及窗外透进的、凄迷的夜色微光,共同勾勒出他冷硬分明、如同斧凿刀削般的下颌线条和深陷的、看不清情绪的眼窝。他的目光,如同具有实质的探照灯光柱,在房间里冷静地扫过,最后,精准无误地、定格在窗边软榻上,那个捧着书本、却连书页都在微微发抖的纤细身影上。

林晚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头顶、肩颈,仿佛能穿透薄薄的书页,看穿她所有精心编织的伪装与表演。她强迫自己维持着低头的姿势,脖颈因为紧绷而微微发酸,手指紧紧捏着书页的边缘,用力到指节泛出青白色,整个身体几不可查地、符合人设地轻轻颤动着,像一个被突然闯入的、无法抗衡的猛兽吓坏了的小动物,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迈开步子,不疾不徐地走到房间中央,在那张唯一的、铺着深色天鹅绒坐垫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沙发的位置正对着软榻,距离不远不近,却仿佛划下了一道无形的界限,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阅般的压迫。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粘稠的沉默,只有壁灯灯泡因老化而发出的、极其细微的电流嗡鸣声,以及林晚自己那几乎无法完全控制的、细微而急促的、带着嘶哑尾音的呼吸声,交织成一首绝望的协奏曲。

“听说,”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醇厚,在过分寂静的房间里如同大提琴最低沉的那根弦被拨动,带着独特的共鸣,却听不出丝毫喜怒,平静得可怕,“你今天又受惊了。”

不是带着关切的反问句,而是冷静的、已然掌握一切的陈述句。

林晚仿佛被他的声音骤然惊到,猛地抬起头,膝头的书本随之滑落,“啪”地一声轻响,掉在厚厚的地毯上,书页散乱。她慌乱地、带着一丝茫然无措看向他,那双被精心训练过的大眼睛里瞬间盈满了摇摇欲坠的水光,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纯粹的惊惧和无助,像极了林间迷途的幼鹿。

“先……先生……”她声音颤抖得厉害,像是秋风里最后一片挂在枝头的枯叶,随时会碎裂,“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心里害怕得紧……”她语无伦次,仿佛词汇匮乏,只是本能地、重复地表达着自己无法排解的恐惧,将一个受尽惊吓、思维混乱的弱者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傅沉洲静静地看着她,那双墨色的眼眸在阴影的笼罩下显得更加深不见底,如同两口幽深的古井,里面没有任何人类该有的情绪波动,既没有显而易见的同情,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只有一片亘古不变的、冰冷的平静,仿佛在观察一个有趣的、却与他自身毫无关联的实验现象。

“害怕什么?”他问,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询问天气。

“我……我不知道……”林晚的眼泪恰到好处地、如同断线珍珠般滚落下来,划过苍白的面颊,她用手背徒劳地去擦拭,却使得泪痕更加狼藉,“就是……就是觉得有影子……有人……有人不想我待在这里……我……我是不是……真的很惹人厌烦,是个多余的累赘……”她将自己蜷缩得更紧,声音里带着浓重的自我怀疑和深入骨髓的卑微,将一个寄人篱下、动辄得咎、遭受排挤的孤女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足以打动任何铁石心肠的人——除了眼前这个男人。

傅沉洲的目光在她梨花带雨、脆弱不堪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记录着她每一丝肌肉的颤动,每一滴眼泪滚落的轨迹。然后,他的视线缓缓移开,淡漠地扫过房间里的陈设,最后,落在了地毯上那本散落的、书页凌乱的精装书籍上,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傅家,”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如同法律条文般不容置疑的冷硬,“有傅家的规矩。既然你进了傅家的门,冠以傅姓,只要安分守己,不越雷池,规矩,自然会护着你周全。”

他的话,与周管家离去前的告诫如出一辙,甚至措辞都极其相似,但由他口中说出,却更加直接,更加冰冷,带着一种源自绝对权力的自信与漠然。他没有给予丝毫虚假的安抚,没有做出任何空泛的承诺,只是冷静地陈述了一个在这里如同物理法则般存在的事实——规矩,是这座华丽囚笼里唯一的行为准则和生存依凭。

“至于那些,”他顿了顿,目光重新回到林晚脸上,那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同冰冷的手术刀,仿佛能轻易剥离她脸上所有楚楚可怜的伪装,直刺内心深处,“不守规矩,试图兴风作浪的人,”他每个字都吐得清晰而缓慢,带着千钧重量,“无论是谁,身份如何,都不会有好下场。今天发生的一切,就是一个最明确的例子。”

他毫不避讳地指向了傅宏远和傅晴的事件。他清楚地知道一切,并且毫无疑问地默许、甚至很可能直接主导了那场迅雷不及掩耳的、冷酷无情的处置。他此刻亲自前来,绝不仅仅是为了探望一个受惊的“妻子”,而是为了……宣告。宣告他在这片领域内至高无上的权威,宣告这座深宅大院唯一且必须遵从的运行法则,同时,也是对她这个不安定因素的一次近距离审视与警告。

林晚在他那极具穿透力、仿佛能洞悉灵魂的目光笼罩下,感觉自己如同被剥去了所有外壳,**裸地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她只能顺应着“林晚”的人设,慌乱地低下头,避开他那令人心悸的视线,用细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卑微地回应:“我……我明白了……谢谢……谢谢先生。”

她表现得如同一个被强大无匹的力量彻底震慑住、除了被动接受和感恩戴德之外别无选择的弱者。

傅沉洲没有再说话。他挺拔的身躯从沙发上站起,高大的身影立刻在对面墙壁上投下了一片巨大而具有压迫感的阴影,几乎将蜷缩在软榻上的林晚完全笼罩。他没有再施舍给林晚任何一眼,径直朝着房门走去,步伐依旧沉稳而决绝。

就在他骨节分明、戴着一枚简约铂金戒指的手触碰到冰凉门把手的那一刻,他脚步几不可查地微顿,却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了一句冰冷得没有任何人类情感温度、如同机器合成般的话语,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地回荡:

“把药吃了。你的身体,现在还不能出事。”

说完,他没有任何留恋,拧开门柄,身影如同融入暗夜的幽灵般消失在门外,连同那股冷冽的松林气息也一同被带走。房间里只剩下林晚一个人,以及那句不容置疑、仿佛带着冰碴的命令,在凝滞的空气中反复回响,撞击着她的耳膜与心防。

房门再次合拢,如同墓穴封土,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林晚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如同一尊瞬间失去了所有提线的木偶,许久未动。膝盖上仿佛还残留着书本滑落时那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耳边则顽固地回响着傅沉洲最后那句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命令——“把药吃了。你的身体,现在还不能出事。”

“现在还不能出事”……这短短几个字,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双刃剑,闪烁着危险的寒光。一方面,它像一道冷酷的护身符,暂时保障了她在这个龙潭虎穴中的基本安全,至少在“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有人(或者说,傅沉洲那不容挑战的“规矩”)需要她活着,需要她这具“冲喜”的身体维持着基本的生命体征。另一方面,它也像一道冰冷沉重的枷锁,清晰地提醒着她,她的存在价值,或许仅仅在于“冲喜”这个功能性的、短暂的目的,一旦这个目的达到,或者她失去了这微妙的“作用”,那么等待她的,很可能就是……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脸上方才那纵横交错的泪痕已然干涸,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而眼底深处,已无半点怯懦与惊慌,只剩下一片沉静如万年冻土般的冰冷与计算。傅沉洲的这次突如其来又戛然而止的露面,与其说是一次丈夫对妻子的探望,不如说是一次居高临下的警告和势力范围的明确划分。他清晰地、毫不掩饰地告诉她,他知道这宅子里围绕她发生的一切阴谋与暗算,他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绝对掌控一切的能力,而她,唯一需要做的,也是唯一被允许做的,就是扮演好那个“安分守己”、逆来顺受的病弱夫人角色,不要试图逾越,不要妄图挣扎。

她走到床头,目光落在重新被她握在掌心、那枚小小的、白色的药片上。银针的初步测试显示它可能无害,傅沉洲那句命令也从侧面暗示了它至少在短期内是“安全”的,是被允许存在的。但……真的要吃吗?真的要向这无形的操控低头吗?

吃下去,意味着她在一定程度上,向傅沉洲所代表的绝对权力示弱和服从,用暂时的、由他定义和施舍的“安全”,来换取喘息之机。不吃,则可能立刻引起他更深的怀疑,打破目前这脆弱而微妙的平衡,甚至可能直接触怒这头隐藏在迷雾之后、不知深浅的雄狮,后果不堪设想。

小玲端着那杯温得恰到好处的牛奶,去而复返,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床头柜上,白色的瓷杯边缘氤氲着淡淡的热气。“夫人,牛奶好了,温度应该正好。”

林晚看着她单纯而带着关切的眼神,又垂眸看了看手中那枚决定着她下一步走向的药片,内心在天人交战,如同有两股巨大的力量在撕扯。最终,一个念头在混乱中逐渐变得清晰、坚定——她不能永远被动挨打,不能永远将希望寄托于他人的“规矩”或是一时的“需要”。既然傅沉洲目前需要她“活着”,那么,这枚被允许存在的药片,或许就是她目前处境下,能利用的、为数不多的“护身符”之一。在找到更好的、能彻底摆脱困境的方法之前,她必须忍耐,必须咽下这份带着屈辱的“安全”。

她像是终于耗尽了所有反抗的力气,下定了某种艰难的决心,脸上露出一丝认命的疲惫。她伸出手,拿起那杯清水,然后将药片放入口中,仰头,和水吞下。整个动作带着一种令人心酸的、无可奈何的艰难,仿佛咽下的不是药,而是她此刻不得不接受的命运。

药片滑过喉咙,留下微苦而涩口的余味,久久不散。

小玲见她终于顺从地吃了药,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神情,似乎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任务。

林晚重新躺回那张宽大而冰冷的床上,拉高柔软却毫无暖意的丝绸被子,紧紧闭上眼睛。身体的极度疲惫和药效似乎开始慢慢发挥作用,带来一丝沉重的、无法抗拒的困意,如同潮水般涌上。但她的意识,却如同在冰海中航行的孤舟,异常清醒而警惕。

傅沉洲的“规矩”如同一把双刃剑,暂时斩断了伸向她的明枪,却也将她更牢固地捆绑在了“傅夫人”这个充满危机的角色里。傅宏远一派遭受如此重创,颜面尽失,势力受损,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只会如同受伤的毒蛇,潜伏在更深的阴影中,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而那些隐藏在更暗处的敌人,也只是暂时蛰伏,伺机而动。

而她,刚刚吞下了那枚药片,像是与掌控命运的魔鬼,达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暂时的契约。

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走?是继续完美地扮演柔弱,在这看似坚固、实则脆弱的“规矩”庇护下苟延残喘,等待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末日?还是……该想方设法,将这暂时的、被施舍的“安全”,悄无声息地,转化为真正属于她自己的力量,磨砺出自己的爪牙,在这吃人的深渊中,杀出一条生路?

夜色愈发深沉浓稠,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这座巨大宅邸的每一个阴影角落里缓缓睁开,闪烁着幽冷的光。更多的秘密、更深的阴谋,如同暗流在地下汹涌奔腾,等待着某个时机,破土而出。而她,林晚,或者说夜莺,必须在那之前,找到那条属于自己的,通往生路,也通往复仇的……布满荆棘的险峻之路。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