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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夜归人 第54章 第 54 章

作者:李居安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7-16 01:23:03 来源:文学城

“骗子!”瞧绸桑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少白便猜了个七七八八,“你发誓!要是你骗我,以后……以后……”好一阵儿寻思才补充道:“以后娶不上媳妇儿!”虽化作鸟身,仍展开翅膀羽尖指着远处怀里抱着美娇娘的白公子。

绸桑瞧了瞧白公子,“噗”得笑出声来,许是笑瞎猫抓了个死耗子,那个风流公子确实是没媳妇,好不容易抑制住笑意,假正经道:“既然有办法带你进来,自然也有办法带你出去。”

少白鸟身潜伏在绸桑怀里,一双绿豆大的眼睛偷偷瞄着浊姬,很显然浊姬并没有闲暇顾及这满屋子的人都有谁,便抱着侥幸祈祷浊姬没有发现自己。

“你得说话算话!”即便有羽毛遮盖也藏不住少白红透的脸,只不过放在一只鸟身上属实滑稽,她重心不稳,差点从绸桑怀里摔了个倒栽葱。

绸桑连忙伸手接住她,揭开袖袍,正正好好容少白躲进去,“莫急,自然些。”他如此说着,让外人看来像是疯子对着袖子自言自语,说罢正巧对面有人经过,他笑眯眯的,连忙合起袖子,瞥眸斜看装作无事发生。

衣袖里黑洞洞,许是因饮了酒加之浓重的檀香味儿,让她胃里的东西翻腾得厉害,好在绸桑起身时两手交互抄在袖里,将她托在掌心也不过是顺手的事儿。

少白以母鸡蹲的姿势化作毛茸茸的团子,记得来时凉风习习,连他的手也冰凉凉,现在却像是围着火炉暖意融融。

她缩了缩脖子,寻个舒服姿势,渐渐闭上了眼打算好好休息一会儿,外头哒哒哒响个不停,连耳边的羽毛也跟着蹙了蹙。

“您受累,麻烦牌子瞧一眼。”

方才看门的小厮回头一瞥,便以目光擒住了颇为寒酸的绸桑,他那一身缝缝补补,破夹棉袍子已不晓得打了多少个补丁,只要青竹刺绣还在,想他也是不会换的,楼上之人呵出的气都好比千金,处处透着富贵,衬得绸桑尤为显眼,也不怪别人会怀疑。

牌子?少白竖着耳朵细细听着,大概是类似请柬之类的东西吧?

绸桑呵呵笑,每一声笑都透着尴尬,连躲在衣袖里的少白也将脸埋在他指缝中。

刻意往袖子里掏了掏,他柔声道了句:“稍等。”

难不成真是被白公子邀请来的?少白心里打着鼓,万万没料到绸桑冲着袖口低语:“坐稳。”

还未做好准备,紧接着好似在狂风暴雨之下,却身处一叶孤舟之上,颠簸得很,直闹得就要吐出来,少白只好飞快拍着翅膀,一个猛冲钻出了袖子。

还未来得及缓口气,身后几个小厮持着棍子大喊:“抓住他!”吓了少白一跳,一时胃里也不敢再翻腾了,脑袋也不敢晕了,原以为会就此走散,却发现绸桑脸上漾着笑意冲着少白招手。

她丝毫不敢耽搁跟着绸桑钻进茫茫人海之中。

“我以为你是受邀而来,方才偷偷摸摸是在唬我,谁晓得你当真是胆子大,你不是同那白公子交情匪浅吗?”

两个人闹了个鸡飞狗跳,一路上躲过卖小玩意儿的摊子,又差点撞上卖糖葫芦的大叔,临了跑到城门口,少白大喊了一句:“浊姬不让我出城,叫她知道了还不得拔了我的鸟毛,扒了我的鸟皮?”

绸桑来不及细寻思,跳着一把抓住正飞在半空中的鸟形少白,用两只手捧着急急出了城,不晓得跑了多远,不过回头望时身后并没什么人追来,这才站住了脚,喘着粗气回答:“哦?是这样的吗?眸子里的狡黠与嘴角的浅笑早已出卖了他。

“是这样的,大哥……”少白顿时身子一颓垂头丧气,支腿拉胯没个鸟样儿。

“为何我却觉得你并不是真的怕浊姬呢?”他笑着问。

“可我想留在这儿。”少白急匆匆回答。

她至今不晓得自己出生的地儿叫什么,自打幼时被哄骗着卖到决明山大狱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那片林子,几百年过去,她早已不记得如何回去。

南邵断不能回,也过够了颠沛流离,之前同白毛怪说大不了就走,可说实在的,除了北禺她再也不晓得到底哪里不必躲躲藏藏,还能过得自在。

绸桑望着少白的眸子,如似两颗黑琉璃般泛着些许光华绽在黑夜里,他愣了愣,很快笑道:“你不必害怕,浊姬只说不许你自己出城,却没说不许我带你出来,若她问起来,你便说是我胁迫你,就算她找麻烦也是来同我算账,自落不到你头上。”

少白忧心忡忡,“难不成你还敢同她作对?我看怕是我欠你的。”她着实不敢想若是浊姬找绸桑算起账来会是怎样的惨烈状况,已然见识过那条玉京,岂是吃素的?至于无为嘛……啧啧啧。

但终究是出了城,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只能希望浊姬忙得脚打后脑勺顾不上自己,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望着黑蓝的天和一望无际的苍茫原野深深叹了口气,“既然改变不了事实,能活一天是一天吧。”说完转身落地化为人形。

两人一路走着,天上繁星比肃辛街上卖的芝麻烧饼上的芝麻还要多,月亮抓着如轻纱般的薄云不愿撒手,一半儿遮在云后,另一半儿正散着皎洁月光,像是金沙银沙掺和到一起,再一股脑泼在黑色天空上。

风卷着周身的一切,半人高的野草随风轻摆,少白不记得自己来过这儿,那处城门不是自己常走的,方才着急也没大瞧清出城后走了哪条路。

站在这儿眺望远处,与之前瞧见的景色都不同,荒野之外有一小处茂盛树林,那些树散着青蓝色荧光,好看之中又透着一股子奇怪劲儿,少白开口欲问,可话还没等着脱口,绸桑整理整理袖口不紧不慢朝树林方向走去,她也只好跟上。

顺着小路走至怪林,这些散着荧光的怪树形似垂柳,却又比寻常垂柳高大粗壮许多,林中环抱一处院落,院子里的东西样样瞧着年久失修,可整体又偏偏看着干净整齐。

绸桑推开篱笆门,满院篱笆围栏下都种上了月季,藤蔓顺着篱笆缠绕向上,逐渐已长成了一堵堵花墙,这一丁点儿动静惹动了花墙里不请自来絮窝的小兽,便听着风扫柳叶沙沙响,小兽蹿出声簌簌。

少白将信将疑跟了进去,院子当中一座凉亭,再往深处走一走还有两间草屋,瞧样子也是寒酸,简陋到不像是人能住的,眯着眼就着月光细看,凉亭上挂着一块木匾,拢共三个字,除了亭字,前头还有两个字是留君。

“留君亭……”少白站在亭下,回头瞥见绸桑从屋子里抱出两个坛子放在亭子里的石桌上,她眸子里溢出许多不解,“我不曾听过你说书铺之外还有别的居所。”

将亭中灯笼挨个取下点亮再挂上,他这才开口答:“我哪里是会赏月季的人?”才刚倒出两碗酒,就急不可耐招手唤来少白。

夜空的星好似撒进了碗中,落进了水红色的酒汤里,纵使夜深寒凉,伴着灯火携着花香,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眸子瞥着周遭一圈儿月季花墙,少白猜这大概是用月季花酿的酒。

“这怎么会是我的居所?”绸桑轻语笑着,像是扑流萤时生怕其飞走,而放到此刻,更像是护着难得的清净,生怕破坏了此处恰能下酒的好风景。

“留君……”少白咽下一口清甜的酒水,方才飞得急的确是渴了,嘴里念着留君二字,怎么听着像是城里说书人嘴里的故事,不出意外便是负心的男子移情别恋,长情的女子拼命挽留,少白从来都不喜欢,故此开口言道:“若是跟上次狐妖书生那般全是欺骗的故事便不必讲了。”

“狐妖书生?”绸桑摇了摇头,面上露出遗憾神色,也不晓得能叫他遗憾的事情是什么,只瞧见他怅然若失,望着少白面前的酒碗,水红色的酒液被风吹得微微起了波澜,一双狐狸眸子显得有些哀伤。

“倒也不是什么欺骗的故事。”若要是真的同少白说的那样,欺骗的故事不必讲,那恐怕这世上大半的故事都会无踪影,低眉之时一并拉回思绪,“我想你在半更雪这么久,应该晓得柳相公,大家唤他柳相公,同僚唤他柳君,柳君亦是留君,此处原为柳君亭,不过这也是他离开之后众人挂念他才起的名字。”

“我只晓得他是个心地善良的炼器师,与浊姬之间……”少白生生噎住后半句,转而去说了别的:“不过说是他失踪了,再多的我也不晓得……”

“他不是失踪。”灯火映着两人如涂脂抹粉的绯红脸蛋儿,绸桑的双眼愈发迷离,他坐在木凳上,胳膊垫在桌面上,身子斜斜靠着,连说话的语气都含糊了几分,眸子缓缓向上游移,直到两人对视之时,他浅淡一笑,显得慵懒至极。

少白惊讶问了句“什么?”

绸桑像是对这反应很是满意,才继续说下去:“他是没了,亡于南邵,否则浊姬怎会恨南邵入骨。”

这话听来新奇,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乃自然,潮起潮落也是实属正常,死在南邵就要恨南邵,那要是死在北禺呢?这每日里都不晓得要死上多少生灵。

少白饮着酒,脑子稀里糊涂想着,不对,厌厌曾说柳相公失踪之后紧接着云霓的母亲带着一部分军队也失踪了,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

她挪了挪屁股,支棱起晕乎乎的脑袋,尽量让自己坐直身子,“浊姬不会平白恨南邵,我猜你知道的不单单是柳相公亡于南邵,其中还有更重要的事吧?”

绸桑良久沉默,风摇动留君亭四角的灯笼,地上光影婆娑,有那么一瞬耳畔好似传来抽噎声,待等着竖起耳朵才发觉原来是自遥远处传来鸟鸣,空旷地面上树影斑驳,亦是树随风动,影随树移。

他转过头去望这天地造化,又回首望了望少白,一开口,光是听绸桑声音便已察觉到那些藏在话语之中的滋味,字字苦涩而已:“你可晓得柳相公的名字?”

少白一脸疑惑摇了摇头。

“柳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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