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已被感化 第25章 补

晚上八点半，包厢内温喻觉得他疯了，为什么会答应来吃饭。老板是沙溪人，姓刘。老板娘也是沙溪人，姓张。两人在莞城共同开餐馆已三十余年，日子勉强够温饱。

张姨坐他旁边，把菜单递给他：“小喻，喜欢吃什么自己点。”

“嗯，”温喻礼貌点头微笑，眼神无意识求救谢庭。后者正和刘伯侃侃而谈，丝毫不打算出手。他顶着张姨视线扯出笑容，慢悠悠点菜。

蒜香排骨，188。蒜蓉空心菜，118。酸菜鱼，248。温喻瞳孔随着菜单翻动，微微睁大。倒不是觉得菜品价格高，而是刘伯请客不能让他破费。

尽量吃饭找理由出去结账，就怕刘伯也是这样想。温喻抿唇眉头蹙紧，最便宜的西红柿汤也要88。他合上菜单，重新递到张姨胳膊肘下：“西红柿汤，剩下你们点就好。”

对面谢庭眉峰微挑，耸肩没说话。

只点个汤莫名太奇怪，刘伯疑惑问：“不点其他吗？”

温喻点头：“嗯，你们点。”

话落，张姨把菜单推谢庭：“小庭你多点些，正是长身体年级。”

温喻松口气，终于甩开麻烦问题。他稍稍坐正身体，下秒听见谢庭点菜差点没坐稳。他把菜单前五页都点了，如果他没有记错全是硬菜。

没事，等会菜刚上他就出去买单。温喻假装拿出手机看时间，点开微信看余额好在谢庭没亏待饮食，他还是有钱的。

菜很快上桌，温喻站立接侍员菜品，大菜围张姨和刘伯前摆放，包括西红柿汤。温喻准备以上洗手间为由偷溜出去。刚准备说，张姨提水壶帮他烫餐具。

他弯腰拒绝并帮她烫好碗筷，对面谢庭也帮刘伯完成。视线交汇空中，温喻无语翻眼。张姨拿公筷往他碗里连夹大块排骨，打开瓶盖作势倒茶水：“小喻，吃。”

温喻提起杯子弯腰道谢，他真的很害怕和人吃饭。谢庭除外，他在心里算不上人。排骨已经到了碗里，半会而离开不了。

他乖乖板正坐姿，露出标准微笑找机会还张姨夹菜之情。

刘伯端啤酒吃花生米，细细打量温喻。年纪上头不明白年轻人审美，上次隔壁老王还嘲笑他跟不上时代。但他敢保证，温喻绝对是他见过长相上等，不输电视剧明星。

温喻本精神高度紧张能感受到视线，锁骨凸起绷口气低头盯碗，筷子无意识戳。突然一块香菇落米饭上，温喻抬头对上谢庭弯眸。

“…”温喻。

张姨磕cp模样意味深长的笑，放下筷子和刘伯打趣：“哎呦，小年轻唉。当年我也是这样。”

刘伯脖子一梗，醋意满满：“就和我吧？”

张姨偏不如愿，佯装思考语调拖长：“时间长，记不大清楚。”

“你…”刘伯手捂住胸膛，拍大腿表明他伤心欲绝得干两碗饭。

温喻偷笑，杏眼亮晶晶。张姨恰好此时望向他，指着温喻脸：“小喻，你有梨涡。”

“当年我择偶标准是有梨涡，”张姨故作难过扫刘伯眼：“可惜，你要是我干儿子就好。”

温喻笑容凝固愣愣不知回答，谢庭放下酒杯身子前倾认真道：“我是您干儿子，小喻嫁给我也是您干儿子。”

“对对对。”张姨喜笑颜开，又往谢庭碗里夹肉。

温喻敛眸遮盖失落，他如今一切都是李时初的。他只不过短暂夺取他人生活，虚梦场。沉浸失落情绪，胳膊肘不慎打翻饮料溅衣服上。

“刘伯，张姨，我去上个洗手间。”温喻拿纸巾擦拭衣服这样说道。

“好，你快去。”张姨说。

门轻掩，温喻拖沓步子往地面标识洗手间去。因祸得福，有好方法出来。收拾干净衣裳，他赶紧前往大堂，担心出来得久出来寻他。

温喻到大堂侍员前，不忘再次确认余额够得。

“你好，买303包厢单，微信。”

“303包厢，刷卡。”

侍员左右为难两位男人都要买单，摊手示意：“要不然先商量？”

温喻以为是刘伯出来想悄悄买单，坏事抓包低头盯白瓷砖。

“温喻，抬头。”谢庭叹气，再不叫恐怕今晚饭不用吃了。

温喻听见熟悉声音猛地抬头，谢庭似笑非笑望着他，莫名感觉是嘲笑愚蠢。温喻手指蜷缩握拳，掌心发红。

“没准备让你们买单。”谢庭再次叹气，手轻轻握住温喻掰开手指。在包厢内，他见温喻纠结就大致猜到，点最便宜的汤确定他想法。

“我来。”温喻彻底犟起，刚开始为什么不说。莫名带他来见人吃饭，明明看穿内心，还要装作不知情静静看他表演。

他是今晚特邀嘉宾，小丑吗？

温喻即使生气，行为上依旧没失态。绕开谢庭举起手机，对已经看呆的侍员温和道：“你好，我买单。”

侍员能在高档餐厅工作情商自然不低，眼珠转圈手滑动屏幕：“先生真不好意思，今晚系统故障，只能用POS机刷卡。”

语气很是歉意，讲得很真。

“嗯。”谢庭从口袋掏出黑卡买单，侍员眼睛发亮恭敬弯腰双手接过刷卡。

温喻是真的觉得倒霉，原世界运气差也行，怎么换世界生活运气还是差。他出包厢有段时间，也不想和谢庭争辩。

反正，他微信里钱也是谢庭给他的。

他拔腿就回，忽略身后谢庭脚步。

温喻站包厢门口，敛眸收拾好情绪这才推开门：“抱歉，衣服不是很好洗。”

刘伯和张姨从谢庭出包厢上洗手间就没再动筷。见温喻回来，刚准备发问谢庭也回来了。

“抱歉，久等了。”

刘伯挥手头也摇：“哪有。”

温喻见菜品和他离开时几乎大差不差，估计他前脚刚走后脚谢庭就离开。但他实在不愿多待：“你们吃完了吗？我们回去吧。”

刘伯他们上了年纪，消化系统早就不如从前。天色已晚，明日是中秋节哪好耽误时间。

“嗯，回家。我去把单买了。”刘伯斜跨黑包掏钱，包从开店便开始用边缘处微微泛白。

平日里放店里头，重大事件或客人才会往外面背。

“刘伯，今日酒店回馈客户。中秋节往前天包括当天免费。”谢庭阻止他翻包，贴心拉拉链。

链条年久，费些功夫才合上包。

张姨嗔怪谢庭：“和小时候一样,净会哄我们开心”

"不是欺骗，可以去问前台。"

温喻耳朵竖起，小时候？谢庭小时候为什么认识，常去吃饭建立情谊？他摇头否定推翻，看刘伯家境应当不富裕。

除非他和温喻原世界人，穿拖鞋松弛感满满低调发财。

还想偷听，刘伯耷拉谢庭肩出包厢。温喻帮张姨拿包，跟在两个人后头。刘伯果真问前台，得到答复与谢庭说的样这才放下心，叮嘱谢庭不要乱花钱。张姨慢慢与温喻并道走，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问平时兴趣爱好家里几口人，竟给温喻产生刘伯好像才是谢庭父母错觉。谢庭把他们送回家，分别时张姨偏要把冰箱里新鲜水果给他们。

晚上十点半，温喻靠车窗昏昏欲睡。窗外风景变换，高楼大厦霓虹变换。谢庭通过后视镜，温喻已进入熟睡状态。谢庭幼时曾见过何杏给谢郝剪眼睫毛，再次长出睫毛会变得很长。

温喻睫毛长而翘，双层睫毛显得眼睛愈发漂亮。如果他现在过去量长度，那数字会是一生的幸运数字。

谢庭收回心思专注开车，时针转到五十五分踩下刹车将车停好。

惯性作用温喻前倾他揉眼睛醒来，他打开门下车连打哈气，生理性眼泪留出。视线无意识抬头看天空，巨大烟花绽放头顶。谢庭站他身旁和他欣赏烟花。

“砰…”

“谢庭，我觉得烟花生命短暂，仅仅几秒而已。”温喻瞳孔放映烟花绚丽场景，手指围成圈步子微微踮脚。

谢庭学他通过小圈欣赏，烟花变得不再空虚把握手中。他从背后虚虚环抱温喻，两手围圈：“看。”

温喻从他手势观望，烟花绽放形状更为绚烂。谢庭凑近耳边温热气息拂脖颈，他下意思打颤。

“那就努力绽放，让所有人记住某时刻。”谢庭低头看他目光平静，轻声说。

心缓缓波动瞬，温喻推开他语气凶巴巴：“禁止讲大道理，我还没原谅你离开点。”

谢庭也不恼，轻笑起来最后肩膀跟随耸动：“早点休息，明天回温家。”

早和苏杏商量好中秋事宜。

次日早晨八点，谢庭与温喻落步温家。高耸别墅和周围环境大不同，温喻提着礼盒下车进入大门绕过花坛，心里有些紧张，还是第一次来书中世界的家。

远远便看见苏杏穿着淡黄连衣裙往这赶，手中礼盒被身旁谢庭拿去：“别紧张，我才是第一次上门。”

温喻苦笑，他也是。紧张就紧张抢他礼盒干吗，不知情以为他上门要名分。谢庭整理衣襟动作，更加可定了。

苏杏站定瞥见礼盒，原本笑着的脸垮下：“回家，带什么礼物啊？”

“伯母，过节小喻的一点心意。”谢庭轻轻搂住温喻肩膀，做手势示意先回去：“不收下，小喻会伤心。”

温喻礼貌微笑，他可没说。虽然谢庭人虽不怎样，情商这块还是高。于情于理他和温家本就没有任何关系，送礼一为安心，二为节日。

“好。”苏杏温和笑眼角细纹漾开：“你爸在厨房不方便接你，小喻你去看看他就知道了。”

温喻点头，跟随苏杏来到别墅正门。苏杏按下指纹锁，状似无意提起前段时间有小偷换成指纹锁，现在要将温喻指纹录入。

大厅内温喻搀扶谢庭换鞋，来到他所谓的家。视线若有若无扫二楼方向，原书设定温家很喜欢李时初认作亲儿子。

那他会在吗？

“小喻，小庭，你们快来。”厨房门口温度探出半个身子，脸上似乎粘上东西。

几人一道进入厨房,已经不能称之为厨房了，简称灾难现场。桌面板上全是面粉，地上洋洋洒洒一片。

“你爸一早就起来忙活，非嚷嚷要做手工月饼给你过个难忘中秋。”苏杏抽纸巾擦拭他脸，丢进垃圾桶：“没手艺整成灾难现场。”

温度被撂面不服道：“面粉不好揉。”

温喻憋笑轻咳搭拉谢庭衣角，刚准备踮脚凑近耳边时谢庭弯腰倾听。他望温度一眼，小声道：“感觉你们性格好像。”

谢庭学他讲悄悄话，故意呼出热气：“嗯，我和你也像。”

温度见二人当面讲悄悄话不经调侃，语调带笑意：“感情真好，婚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

“小庭该改口了。”苏杏拿布子，打开水龙头清洗梳理台。

谢庭竟真的叫了声爸妈，给苏杏温度开心的不行。

温喻觉得脸热，用手扇风。才哪到哪，攻略值仅仅涨了百分之十。起码等他把数值拉到及格线再改口。越想越热厨房空调没开吗，他忽略旁边灼热视线转头看餐具。

耳边热意顺着脖颈爬上脸颊，谢庭敛眸低笑。

温度有种白菜被猪拱的感受，要和小喻结婚还得经历他这一步。必须打探干活能力，小喻嫁过去是享福的。他使唤起谢庭指着地面打翻大盘：“小庭，你收拾。”

盘子摔落在地，面粉散出小半盘。谢庭拿出拖把弯腰卖力拖起地来，知道是考验准备好好表现一番。温度帮苏杏一起清洗梳理台粉渍，也很卖力。

温喻呆呆站立想帮忙一块打扫，苏杏阻拦：“小喻你晕车劲还没好，休息休息平常也别太累。”

他拿布子动作停滞抿唇道：“我还是和你们一起，”

谢庭适时解围为温喻找台阶,大盘递给他：“小喻揉面有手法，刚来我家第一天就给我做了蛋挞。

虽味道差些，他保守后半句话。

“小喻你露一手，居然在南城还学习甜品制作。”苏杏已经收拾干净梳理台，拉开柜子重新倒入半袋面粉。温度配合从玻璃橱窗拿出小半袋白糖，用勺子量度。

温喻狠狠瞪谢庭一眼，蛋挞皮是系统为他变出讨欢心不是他揉地啊。何况上次蛋挞特别难吃，接下来月饼做出难吃怎么办？

“我们一起参与。”谢庭打扫干净地板东西放回原处，穿一次性手套倒水准备揉面。

温喻见谢庭自信模样，大胆猜测他会做手工月饼。万一哪一步不对，是他和谢庭共同责任，撸起袖子对苏杏道：“我们一起。”

苏杏神色僵硬，望着谢庭倒半盘水欲言又止。面都糊成一团，真的会做吗？转化糖浆倒的也太多了,吃起来粘牙。

她给温度使眼色，示意去帮忙。后者显然理解错误意思，嚷嚷道：“小庭，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

温度像是想到什么状似无意：“小喻，你喜欢吃什么？年龄上头，记不大清事情。”

“我喜欢吃甜品，越甜越好。”温喻右手使劲揉面，笑得露出两个小梨涡。以前点奶茶甜品备注全糖，因此老往牙医那跑。

谢庭倒水动作难以察觉略微停顿，喜欢吃甜品温喻没有将这点写在问卷调查里。他重复默念遍，下回可以将鲜花换成蛋糕。

苏杏松了口气终于不倒水，探身子假装观察面团顺带拿走水壶：“力度不错，老度站那干嘛，搭把手。”

她害怕照这样下去，昨日超市买那半袋面造没。于是几人共同开始制造手工月饼。

餐坐上，几人沉默良久。月饼倒是安全出炉，形状却让人难评。模具印出的算长相上佳，其他灵感型除苏杏外见光完。

温度咳嗽摆出严谨模样，伸手挑温喻做的月饼尝。在他惊恐神色阻拦中大口咬，细品味道后他明白温喻瘦的原因了。

独自一人在南城手艺差，分不清东西好不好吃填饱肚子而已。

意思到这点，本就愧疚的心愈发强烈。他眼尾泛红月饼又咬下去大块,口腔塞满碎渣：“小喻，我…”

“我知道了，不必多言。”温喻摇头打断话语，知道厨艺差但是不至于难吃到哭吧？爸妈离婚后，好歹做饭几年也该长进。

冰箱发出滋滋响，又是一片寂静。苏杏打破尴尬局面思索番：“不管味道如何，至少今天收获开心。”

“嗯。”谢庭同样挑出温喻做得蝴蝶月饼放碗里，但吸口气才将月饼大口吃下。蛋挞已经为他带来过教训，吃东西需谨慎。

苏杏嗔怪，拉盘子到跟前不忘把她制作月饼放置温喻碗：“都不许和我抢小喻。隔两天，李时初同我讲想留温家过节日做月饼。我让他回家去，怕他在小喻放不开。”

温喻戳刀叉速度慢下，敛眸长睫毛掩盖思绪抿唇好一会道：“为什么？”

月饼咽入腹中，苏杏喝水杯口水道：“你是我儿子啊。”

陈述语气肯定。

温喻鼻子泛酸，转动眼珠遮盖泪花。明明是书中纸片人，明明是假父母，为什么他还是会感到幸福？垂落裤边小拇指被谢庭捏住，轻轻地捏了三下。

他身体紧绷转头，与谢庭视线交汇嗓音沙哑：“嗯？”

谢庭仰头凑近耳边：“我们都爱你。”

温喻转头椅子拽动地板发出难听声，消化信息。就当听个笑话，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被人喜欢。

温度见他一副要哭被坏人欺负样子，严厉批评谢庭：“小喻是我们宝贝，你可不能欺负他。”

“嗯。”谢庭搂住他肩膀，力道很重像是要融入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