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石头啊 第7章 第七章

球球同志可是灵界第一勤勉天天到我这打考勤的主儿，我还没叫他自己就主动来了，“挽初姐姐，你怎么样了，我昨天听玄帝哥哥说起你的事情，吓了我一跳，没事吧。”他又开始趁机吃我豆腐给我体检，身前身后翻来覆去的看。

“没事啊，小题大做了。哎，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我们都知道了啊，素荷激动的恨不得奔赴相告，从来没有主人让侍女直呼名讳的，你可是头一个啊，估计现在街头巷尾都知道了，我们灵石的现任主人的芳名了！”

“没想到你们灵界八卦的功力，比我们人界还嚣张，I 服了 you！”

“服了什么肉？今天玄帝哥哥又给你送好吃的了吗？快给我尝尝！”

“什么肉，我把你肉球球炖了！”

“挽初姐姐，你真的很不一样，爽朗幽默对谁都那么平易近人，跟你在一起就特别开心。我好喜欢你啊！”

虽然恭维我的是个两百岁的不明物种的小孩，但好歹是个公的，心里还是有点窃喜，有些飘飘然。

“就你嘴甜，那你快点给我讲叛灵的故事吧！”

“其实那时候我还没出生，是我的奶娘哄我睡觉的时候给我讲的。”他骨碌着眼睛很是认真的模样在回忆。

“奶娘是这样讲的。我们灵界婚配是有传统的，成年男子都是要与一名与他同一时间出生的灵结为夫妻的，一生一世只得与一人相守，同生共死，我们认为这是命中注定的安排。帝族是属于岩灵，要结合的灵是雪灵。雪灵生活在终年白雪纷飞的雪国，那里的女子血统纯良，容貌倾国倾城，品行端正，温柔贤淑，是王后的最佳人选。”

“那除了出生时间一样，改如何认定对方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一人呢？同时出生的会很多吧！”

“我们五年就会有一次桃花节，桃花节为时一个月，在桃花谷里，达到婚配年龄的灵们会结伴到谷里游玩。相同时间出生的男女们，见面后手心会开出桃花，遇到中意的人选，求便可摘下赠予对方，如对方拒绝，求爱者可再继续寻找，如对方愿意，就接受桃花插在发上，并把自己手上的桃花插到求爱着发上。一旦如此做了，变达成生死契约，两命化一命，一生一世对彼此忠贞不渝，否则背叛的一方将终日承受蚀骨之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被叛方命逝灵散他才能随之死亡了结痛苦。”

我听了心里久久难以平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忠贞爱情确实让人向往和追求，但这看似自由恋爱婚配，却用契约来捆绑的一双人，是真的幸福还是不幸。这样地约束律定人的感情，这样的从一而终同生共死是不是过于惨烈了呢？

“可惜我们这些操灵纵法之人，是没有婚配的机会的，注定是孤星，从生下来就是无父无母，也不能婚配生子，唯一的职责就是保护灵石，维护灵界的和平稳定，然后直到战死或老死。”球球头一次露出伤感低落的表情。

看到这个天真活泼的奶娃娃眼睛里流淌着那么不符合他一贯表现的忧伤，我竟然有些心疼，顺手把他搂在了怀里，轻抚着他的脑袋，温柔地说：“球球，这么可爱，一定还是有很多人疼惜你关心的，比如你的大长老，你的黑木炭哥哥，嗯，还有我喜欢你啊，而且特别特别喜欢！”

虽然球球是个小奶娃，但却是从我和他们搭上关系以来，最关心我，带给我最多欢乐的人，让我忘了思念家人之苦。想起父母，想起橙子，鼻尖一阵酸楚，眼里有东西流了出来。

“哈哈哈，你被球球骗了，我才不想婚配天天有人管着我呢，有个师尊已经够受了。”球球已经被我洗脑习惯这个名字了。他见我哭了，赶紧唆了下要流出来的鼻涕，他那副强颜欢笑的模样真是有趣。

“接着讲。我们的幽帝在即位以后，也在那里遇到了此生最爱的女子，而且是雪国的小公主雪月。第一日见到，却来不及搭上话，小公主的爱慕者太多了，虽然他是帝王，此时却是人人平等，没有特权。第二日，他依然还是没有如愿，不过庆幸的是雪月公主还没有接受任何人。第三日，他沉不住气了，夜里偷偷地把竞争者约出来，靠着一身蛮力把他们都打伤了，终于来到了雪月公主的面前，可是雪月被他炙热的表白吓到了，不仅没有答应，还把人吓跑了。知道桃花节最后一日，他才终于见到她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接受了，与他达成了生死契约。幽帝满心欢喜，立刻回宫，吩咐大长老择一吉日赢取雪月公主。”

我觉得这是一个美好的求爱故事，女孩子欲迎还拒先羞涩下，然后再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团圆结局啊。

“幽帝终于娶了雪月公主，并封为幽后。他以为赢得了幽后的芳心，就是拥有了一切，拥有了世间最美好的感情，谁知幽后出嫁以后并不开心，整日郁郁寡欢，即使玄帝出生，她依然对幽帝始终相敬如宾，不咸不淡，对玄帝也不像平常母亲那样既不严厉管教，也不亲昵疼爱。”

哦，管不得黑木炭是死啾啾的样子，原来是童年缺少母爱，看来童年阴影对小孩的伤害是巨大的，影响终身啊。

可是球球后面讲的更让我觉得震惊的难以消化。

为何幽后明明答应嫁了她，可是却并不开心，这件事在幽帝心中一个死结，直到有一天一个奴仆出现让他明白了一切。这个奴仆是灵界身份最低微的木灵，生命短暂，只能活不足千年，终身为帝族的奴仆，子子孙孙都是如此。

那日幽帝为讨好幽后，搜罗灵界，为她寻得灵界最稀罕的夜明珍珠，据说是巨蚌每夜吃食金乌的幽兰之光，积年累月所化，千年成形，万年化珠。因夜明珍珠集金乌夜晚的幽兰之光之精华，所以在夜晚可自己放出与金乌一样的光华。

献宝之人，正是那个木灵奴仆，在他与幽后在相见的一瞬便生异样，两人呆滞望着对方许久。幽帝虽看出端倪，却未曾捅破，强忍心痛愤怒似无视所见，待其献过宝，就派人送走，并吩咐打赏这个奴仆。

“雪月，你心中的那个人，就是他吧。”幽帝没有发火，也没有指责，连质问都是小心翼翼的语气，心里害怕听到那个肯定的答案。

“对不起……”幽后被他一问，内心紧绷着的弦顷刻断开，这一刻泪水如柱，‘他是沐之，是为我父亲驯导坐骑之人，我们明白，他是不可能被我父亲接受的。我本与沐之约定好在桃花节的时候，定下终身，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我们才能摆脱身份的悬殊，只要我们定了生死契约，就是天命，谁也不能去阻拦我们了。”

说到这里，幽后的那闪烁着的坚毅的目光把幽帝刺痛了。幽帝不想看她，等她继续陈述。

“可是我等到桃花节的最后一日都没有等到他，也许是他反悔了，不敢要我了吧，我一赌气就接受了你。我想忘掉他与你重新开始，我以为我已经能够放下，可是今天见到他，我就像在心口插了把剑，疼的我无法再去爱你。”

“那你就忍心在我的胸口里插一把剑？你为何当初不拒绝我？你心并不在意我这里，所以与我契约后要日日忍受蚀骨之痛，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幽帝又是恨她又是心疼她，从那之后，形同与把她幽闭，自己不去见她，也不让玄帝见她。

幽帝终究还是爱她的，舍不得她的。实在挨不过思念的时候，会到她那里坐坐，喝杯酒。没有醉的时候，两人都沉默不语，醉的时候就开始胡言乱语，拿家具出气，最后就睡到她的宫里。

以为日子就这样一直下去了，谁知幽后又有孕了，也就是黎王。也许这是他们冰释前嫌的机会。宫里面的侍卫侍女们都私下相传，觉得幽后的苦日子到头了。

果然幽帝特别欣喜，和迎接玄帝出生时一样开心，对幽后悉心照料。这次幽后的怀孕反应特别的大，连那些老嬷嬷也没见过这么严重的反应，还没生，就跟生孩子一样折腾的每日气若游丝。

幽帝与大长老南乡子私下交好，向其求教如何缓解幽后之痛，待南乡子查看后，神色不对，遣散了下人，之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幽帝听言，只是挥手让南乡子离开，嘱咐道：“此事只需你知我知。”

数月后，幽帝突然下令把宫里所有的窗户封死，不得有任何光亮进入宫内，说是幽后染了怪疾，不可见光，宫内只可使用烛火。

从那以后，幽帝终身再也没有去见过幽后。

说幽帝恨极了她，却不忍见她饱受折磨，每月以自己血液为引，为幽后滋养身体，使其苦痛得以缓解，说他爱极了她，可是哪怕幽后产下黎王都没有去见她，直接吩咐侍女把黎王抱回，独自把两个孩子养大成人。

听球球的讲述，仿佛身临其境，为每一个人，痛心，叹惋，遗憾。

其实谁都没有错，错就错在痴心错付，恨就恨在情深缘浅。而这当中最可怜最无辜的莫过于那兄弟两个了吧，从小就失去母爱，在一个父母关系不和谐的家庭里长大，有些性格缺陷是很正常的吧。

想到这，我开始没那么反感那个黑木炭了，甚至还有些同情之心。

不过那个黎王，我隐隐地感觉不对，难倒他是……我的天，难道我洞悉了皇室的秘密？

“你不用瞎猜了，黎王殿下是幽帝的亲生儿子。大家不是没有怀疑过，不过幽帝通过灵石的检验，确定黎王是帝族血统，要不然他怎么会成为玄帝陛下最得力帮手，辅助他执政呢。”球球竟然读到了我那颗八卦的心，

“你讲的这些与叛灵有何关系啊？”被他熏染的，我的语言都有他的范儿了。

“凡是背叛自己原族的灵，所以我们都叫他叛灵，他们只能生活在灵界边缘的灰色地带，每日承受一次熔岩之浆的煎熬。”他故弄玄虚清清嗓子，“据说，那木灵并非有意失约于幽后，而是被他父亲囚禁。后来终于逃脱，以献宝的机会见到了幽后。自从见了幽后就更放不下了，为了能再次见到幽后，他费尽心思，最后向我们灵界的灰色地带的非正非邪的昆山老巫印修出卖了纯真的灵神，变成以吸食仇恨之心来维系自己的恶灵，以此为代价，他获得了只要金乌光照射之处，他就可隐身自由出入的能力。幽帝早他一步筹谋，那个木灵白白牺牲做了叛灵。”

幽帝封窗的真实原因原来是洞察到了先机，不给他们相见的机会啊，真是个腹黑男。可怜那个木灵为了雪月公主可以出卖一切，成为人人唾弃的叛灵，我真心有些钦佩他的勇敢和奋不顾身呢。那所谓的桃花节男女因爱相授不过是包裹着自由恋爱的糖衣，归根结底还是难逃包办婚姻的悲哀。

“可是幽帝幽后都已经去世了，他为何还在侵扰着你们，要夺灵石呢？”

“因为封窗，他除了献宝那次，就再也没能见到幽后，仇恨之心更加膨胀扩张，过多的仇恨已经完全将他本心吞噬。他为了复仇，到处挑拨，使我们的灵滋生仇恨之心，被他吸食，受他控制，如今灵石未归位帝族，玄帝发挥不了力量去抵抗他们，灵族们因为失去灵力之源，也会慢慢衰竭。而灵石在你身体就只是块普通的石头，他们的目的其实不是夺石，是毁石，与我们同归于尽。庆幸的是你有我们保护，他们暂时无法得逞。”

本以为这是个暴力、血腥、邪恶的背叛故事，没想到是个让旁观者都为之动容的悲剧。故事里的每个人都爱的惨烈，恨得执着。即便形同死去般痛苦地活着，也只是为心中的那不可复刻的一点执念。

可是，当下最苦逼的是我吧，无端卷入他们的是非，还陪上了半条命，半死不活的。

“那些叛灵会不会杀了我啊！”想到这儿，危机感再次来袭。

”放心啦，挽初姐姐，我和玄帝哥哥会保护你的。“球球一副暖心小天使的模样着实让人觉得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