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标准差生 第6章 第 6 章

付思睿一出来就看见陈亦洵捧着手机的画面，他一边抬手关灯一边呐喊道：“靠，厕所时间，你俩居然都能背着我庆祝？”关完，不，喊完他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一向不太聪明的他难得聪明了一回，目光先是落在iPhone之上，又飘到了陈亦洵脸上，随后又飘到了祁昱尘脸上。

——前者脸上神情意味不明，后者脸上平静且坦然自若，察觉到自己的目光时才把目光从陈亦洵脸上移开，与自己对视。

祁昱尘的样貌很是出彩。相貌略有出彩者常是在笑时摄人心魄，但他不，他单是注视着他人，便会让他人感到无端的心悸。

付思睿对祁昱尘的英俊当然有所了解，但此刻拉远镜头聚焦画面，视觉冲击又是新一轮的盛宴。

比例真好，肩宽脸窄。坐在电竞椅上面就跟女频电竞文男主一样。

啊，能勉强和他的发小一战。

两人都简直跟加了滤镜一样。

付思睿感到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但又在意料之外。

按理说这里面一切都很对，但他在这一瞬间总感觉里面有哪些不对的地方。

是祁昱尘的目光吗？…

“是多久没快乐了，付思睿，一人三罐，什么时候和水牛打PK赛，叫我观摩。”陈亦洵转动座椅，一边侧身面垃圾桶已经空罐堆成小山的可乐，一边调侃。

“那今天可得好好让我快乐一下。”付思睿也不否认，情商占据高地的他选择不询问，只是眼睁睁地瞅着祁昱尘帮陈亦洵找了个纯黑色手提袋，然后把手机装了进去。

感受到气氛缓和的付思睿在一旁傻乐，当然他并不觉得这是傻乐，他觉得这是属于智者的围笑。

这叫什么？保持快乐的快乐小狗自有定夺。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新的已经来了，那么提旧的纯造孽啊。付思睿不会傻到没发现陈亦洵的新手机凭空消失了，结合之前发生的种种，他大概都能猜到这俩人之前又结下了什么仇。

不过该夸的，该和稀泥的部分还是要和的，付思睿拍了拍陈亦洵的肩，抬着手动作上假装着小声说，实则用三个人都可以听见的声音：“歌王，我就说祁哥仗义大气吧？”

“太大气了，”在方才打开手机包装，看到崭新锃亮手机的那一刻，陈亦洵便决定暂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此刻他当然是决定让两人的关系再度缓和一下，于是手很是自在随意地搭了下祁昱尘的肩膀，用笑眼望向付思睿一边使眼色，一边道：“祁哥，不如这顿你也请了吧。”

祁哥，从高中入学的那一刻起，陈亦洵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称呼能从他口中说出，即使这一次称呼非常生硬，两个字几乎要从他口中飘出去了……

但他确实这样称呼了。

称呼过后，陈亦洵便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实诚了。

为了手机，都能出卖自己的灵魂。

他俩的身高错的并不多，陈亦洵估摸着自己183，祁昱尘大概有个185，186。

也正因为此祁昱尘甚至能感受到陈亦洵的呼吸。

祁昱尘因为陈亦洵的动作，呼吸猛然停滞了一秒。

但也只是一秒，下一刻他便眉眼微动，目光定在陈亦洵身上缓缓调笑道：“那是不是你也得快乐一下作为表示？”

这句话的语气，包括说这话的人的神色都十分正常，但陈亦洵却特别离谱的从中感知到了一丝丝离奇的意味。

陈亦洵回过神来才望向祁昱尘，却没有从他脸上看出来什么古怪......

反而在近距离看清了祁昱尘的皮肤细若凝脂，鼻梁立体，眉骨山根立体轻盈，该饱满的地方饱满，薄骨就好像玉石般隆起，雕刻出来的一般，让人有一种想要抚摸上去的冲动。

这样的冰肌玉骨，加上通透的微浅的琥珀色瞳孔，以及纤细浓密的睫毛，让祁昱尘有了几分想要人破坏的清雅孤傲，以及出尘感。

这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被这样一双眼睛近距离的注视着。

陈亦洵看呆了几秒才回过神，心中暗叹：他承认...祁昱尘这b长的就比自己差一点。

叹完才恍惚感受到几分不自在，陈亦洵顿了几秒后，以一种他自以为很自然的动作把自己搭在祁昱尘肩上的手缓缓收了下来。

哦，是，是很离奇，陈亦洵觉得自己今天也病的不轻了。

于是声音也愈发小起来：“说笑的，已经让你破费了。”陈亦洵怎么好意思，玩笑归玩笑，手里的东西还沉甸甸的呢，占便宜也得有分寸。

付思睿也是感受到了一点不对劲，但具体哪点男性的粗线条基因也让他反应不过来。

直到晚上回到家在床上躺下付思睿才回味过来——祁昱尘给陈亦洵赔了手机，还想请客让陈亦洵高兴这件事。

躲在在小被几里的付思睿无声呐喊：妈的，天塌了！

他的新欢和旧爱要搞上了！

当然，这是题外话了。

一路上，陈亦洵倒也没有刻意避开祁昱尘的视线，只是祁昱尘没有再给过陈亦洵一个眼神。

站在两个人中间的付思睿比两人都要矮一截，嘴就没有闭上过，身高这个话题还拿来被探讨了一下：“好气，好气，你们都是怎么一直长的。”

陈亦洵当然知道他这话的源头，只能做个表情予以同情。

一旁的祁昱尘则是认真：“没有一直长。”

付思睿：“？”

“初一快到初二左右，就已经是现在的情况了。”

祁昱尘的回答让付思睿裂开了：“我长到初三的哥……你让我怎么活。”

陈亦洵补道：“还有机会。23，窜一窜。”

“害，得了，真高不了我也认了……我要是向你初三暑假加高一窜一窜就好了。”付思睿说着说着，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神秘兮兮的冲着祁昱尘道：“我想来一件好玩的事。”

陈亦洵还没反应过来付思睿要说啥什么，就听付思睿道：“陈亦洵他小学初中一直都比我矮……唔！”

“闭嘴，你太吵了，付思睿。”陈亦洵气急败坏。

“唔让五朔！”

“到地方了，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吗？”陈亦洵扯着付思睿，长腿一迈，就进了火锅店旋转门。

在一旁听着的祁昱尘看着扭曲在一起的两人，并没有说什么，在陈亦洵拉着付思睿快步上楼梯的时候则是长腿一迈跟了上去。

在进入火锅店大堂的瞬间，空调的凉风瞬间袭来的片刻，他的目光却是在陈亦洵架着付思睿，不，或者说搂着付思睿的手上停顿了片刻。

停顿的过程中自然是看到了付思睿反手掐了陈亦洵一把，陈亦洵才把手收回去。

“我靠，你来真的。”付思睿先是活动了一下肩膀，又兴奋的搓手看菜单。

陈亦洵懒得理他，侧身望向祁昱尘道：“吃什么？你点，别管他。”

付思睿明白的很，立马揽住祁昱尘：“吊龙吊龙——”

...

八点才吃上晚饭，三个人确实都饿了。

到了吃的环节，三个人都很默契地沉默，只是一味炫饭埋头不语。

这顿火锅吃的环节当然是愉快，除了陈亦洵有几分肉疼。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种事算是让他也体验上了。

...三个人也是很有默契地在风卷残云般吃完后半依在了椅子上。

火锅的热气腾腾，灯光橙黄温暖，室内都是来聚餐的，窗外天色已暗。路上的行人有些行色匆匆，有些则坦然自若，前者显然在赶路，后者则是和妻女悠闲散步。

鬼知道坐在付思睿望向外面后又想了什么，突然毫无征兆道：“你最近，啊不，我这个时间点描述的不准确，应该是前一阵子，怎么感觉郁郁寡欢的。”这当然是意指坐在他旁边的陈亦洵了。

付思睿眼神放空，握着酒瓶的手突然松开，开始敲击桌面，继续cue陈亦洵：“上上周五就开始EMO，明明下午是你最喜欢的体育课。”

“？……”这小子语气怎么突然这么深沉。

陈亦洵也是惊讶付思睿能提这事，他也不知道付思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嘴上则是应付的很好：“啊？我都不记得了，我想想...”

“可能是有点吧，不过还好……”真正难受的是上周五，但陈亦洵没说。

他带了手机又没加上人家微信，手机还坏了，要多难受有多难受，简直天塌了。

这个话题被这样提起来，陈亦洵本人有几分心虚，只想草草揭过，于是随意敷衍打马虎：“这不是惋惜每周大好打球翘课时机都失效了么，熬过这一阵就好了……这日子啊，要是天天像现在这么舒坦就好了。”

付思睿的脑子也不知道搭上了哪根筋，闻言情绪忽然低落：“是啊，熬过这一阵子，只有这一阵子了……”

“青春就像一阵风，去无影来无踪！我还没早恋呢高中咋就结束了。”

祁昱尘的筷子顿了顿：“……”

陈亦洵放下了筷子：“……”原来是喝大了，他也是才知道付思睿一瓶啤酒就有这样的效果了。

……合着不是关心他，而是自己需要被关心了。

“真服了你了...说吧，你小子恋上谁了。”陈亦洵是很随意地接了句，这样情况还不调侃一句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何曾想付思睿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说说，这么懂，”付思睿用手指在方才抹了抹吃火锅出的汗的纸上刮蹭，语气有几分悲伤，几分落寞，但又有几分欣喜：“不愧和我穿一条裤的。”

陈亦洵呆滞几秒，对自己的顺水推舟追悔莫及：不是？这？

开涮都能涮中？

“害，你们知道的，就是咱们年级最漂亮的...”

付思睿施施然侧身看向茫然的陈亦洵，被付思睿这种期待的眼神盯着陈亦洵心里发毛，在无声中咽了咽口水的同时，下意识转移视线看向坐在对面祁昱尘。

祁昱尘脸上也是写满了“不知道”三个字。这人似乎对目光很敏锐，陈亦洵抬眼间就和陈亦洵碰上了眼神。

呵呵。

这是一看就知道祁昱尘并不打算发表什么看法。

陈亦洵立马打马虎：“好好好，最漂亮的。”他当然给付思睿面子。

付思睿知道陈亦洵在敷衍他，倒也没生太多气，只觉得今天他是对牛说我要弹琴了，蛮是好笑。

在付思睿的视角里，他这个发小青春年少不对爱情感兴趣，多半是发育不良……呵，但他哪里敢直接说这茬。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那陈亦洵大概率喜欢的都不是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血气方刚的年纪，天天连漂亮的女生都不关注……

看破不说破。

完全不知道付思睿脑回路的陈亦洵诚恳发问：“所以是谁？”

“我靠，你都没注意到吗？”付思睿也没想到陈亦洵如此直白，但在他的角度来看，根本不可能没留意到。

“那祁哥你肯定……”付思睿转脸一副求助的模样，然后就和略显茫然但又略感兴趣，表情上写满探究的祁昱尘来了个四目对视。

付思睿：……

哈？

不是，难到这俩都有大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