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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抓咬留下的红痕牙印,李啸岚胸肌上侧腰间都多了两道刀伤。
肩上手臂上的伤才愈合,这俩新的伤口在刚才剧烈动作中一直被撕扯开来,李啸岚没有理会也没有停下来,床上被褥,二人的衣物,甚至二人身前后背都染了不少血,有的干涸了,有的还湿润,刚才身上还沾着汗,汗水浇到伤口上该是很痛的。
伤口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血,胸口上的还好,腰间的那道有点深,段潇用帕子摁住很久才止了出血,再拿湿润了帕子给他清理血垢,清洗伤口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很温柔,仔细给他上药,就用刚才李啸岚给他用过的那瓶。
李啸岚瞄一眼他身上随意披着的松垮单衣,自己的衣服对于他还是太大了,不贴身,能看到里面的满是伤痕的皮肤。
李啸岚摸了摸他的手背,半凉不暖的:“又冷了?”
段潇拂开他的手,淡淡道:“各取所需,事后何必演出体贴入微?”
李啸岚冷冷地弯起嘴角:“方才在榻上哭着求我弄死你的时候可不像这么冷。”
段潇:“说了,世子榻上要是弄不死我,来日有我弄死你的时候。”
李啸岚挑眉:“那我等着。”
段潇弯着上身给他腰间伤口小心上药,低声道:“玳王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李啸岚眉心紧了一下又松开,他垂眸扫过段潇,说:“玳王那次最初的决策是让傅家兄弟镇守佟林内关龛儿峪,没想玳王被俘的前一晚,傅荆红漏夜赶到图南渡三沙军营,他说是盏春让他来的,我们都没有多问...”
段潇停了动作:“是傅盏春,不是傅大帅?”
李啸岚愣了一下:“是,怎么?”
段潇摇摇头。
李啸岚继续:“久战三十八日,柔化天鹰旗的四项狼骑已经踩到图南渡口,入秋之后四场战役他们都无法突围,死伤无数但还是不肯离开...这次其实很不寻常,柔化天鹰旗旗王百里牧是个急功近利的人,嚣张但勇猛,手下的狼骑都是柔化十八部里最精锐的骑兵,他们擅长的都是战野突击,百里牧常用的战术用柔化古文称叫“莽虏歹”,我们管这叫滚刀战法,势如破竹的猛攻,通常是一战定生死,赢了长驱扫荡,输了立刻班师回府重整旗鼓,他向来没什么耐性,他从不会耐着性子跟我们打拉锯...”
他说到这里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跟段潇说起这些,他顿了顿,望向段潇,没想却对上了段潇听得入神的目光。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人刚被自己骑完的缘故,他隐约竟好像在他眼里看到一丝钦仰。
但随即段潇立刻移开了视线,像干了坏事的小孩儿被抓包一样。
段潇将药瓶随意丢在茶几上,说:“冯简今天跟我说了一些话,关于玳王的。他说玳王出事前一晚,佟浙督府给傅大帅送了信。”
这事傅荆红说过,不意外。
李啸岚披上衣服,盯着桌上红烛,眯眼道:“天池六镇四个守备粮仓,今年本就天荒得慌,军屯种不出多少粮,图南渡上的草也不够喂饱我们的马。就算不是这场战役,我们也是等着朝廷批下来的这批粮草过冬,更不要说久战耗力了。洙门长白的粮已经分出来了一半接济,但是佟林和浙官的粮食在那时候已经所剩无几了。”
段潇滚了滚喉结,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合上了嘴。
李啸岚留意到了,他继续说:“你们江中不知道,今年江上的冬来得太早了,伤兵没有药物补给,活着的没有饭吃,佟浙二十万守备军,饿死了足足有四五万。李梁北疆和柔化看的是同一片天,我们的地种不出粮食,他们的土也长不出草。百里牧来偷袭为的也是抢粮过冬,当时这样耗下去已经不是这场仗谁打赢打输,而是都在和天斗,斗谁能在缺粮的时候活到最后。”
北疆的战士都以为自己一定能活到最后,因为他们背后有朝廷到支持。他们誓破楼兰的坚定和信念都来自于朝廷,直到他们到死那刻都没有明白,自己早就成了边陲弃子。
欧阳弗的据理力争,李琲的安抚手段都在朝廷的糜费下失去了力气。
段潇下床捡起那把在地上的小刀,一边仔细回味着李啸岚的这些话一边往茶几走,忽然被李啸岚一把拽着手腕往床上一扯。
他落得横坐在李啸岚腿上给他抱在怀里,段潇手中利刃尖端刺着李啸岚肩窝。
李啸岚没有松手,另一只手给他捻来自己的袍子,披在他背后。
对视片刻,段潇收了刀。
李啸岚给他拢紧袍子:“不杀我了?”
段潇低头把玩着小刀,说:“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傅氏倒卖军饷,完全说得过去。傅氏私吞了粮饷,将这批军饷藏在龛儿峪,看准机会就让傅荆红到图南渡偷偷给百里牧通风报信,傅盏春和傅荆红里应外合,营造出是百里牧偷袭龛儿峪抢掠军饷的假象。只要柔化他们有了粮草,他们就赢了。”
李啸岚凝视着段潇,有些意外,段潇的声音很轻,但条理清晰,一个没在学堂上过一天课的人,一点就通,段潇确实是个难得的天才。
他一只手扶着段潇后背,一只手在袍底摩挲他腿上肌肤,说:“但那晚玳王忽然提出他要亲自带两千天相营精兵第二天突袭百里牧,这事艰险,我一直劝说让我去,但是玳王不让,只坚持让我一定要和荆红他们守好图南渡三沙军营...结果第二天他率兵突击不到一个时辰,就被百里牧全军俘虏了。他们手握人质我们不敢乱来,欧阳凝修带着萧邕山要去和百里牧谈判,我带着柳河九卫从长白由□□击他们大本营,结果欧阳凝修那日刚上马,就传来他们已经将玳王杀了...”
段潇蹙眉:“他们根本没想过谈判...或者会不会,是玳王想要跟他们谈判,可是失败了?”
李啸岚将袍子拢紧不让他沾风:“我想过,但如果玳王真的要去和百里牧谈判这事并非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任何一人?”
段潇认真地凝着李啸岚眼眸:“冯简临死前说,他无意听到萧茕山和安如磐的对话,说玳王必须死。”
李啸岚一愣,二人对视片刻,李啸岚松了手,段潇在他身边床沿坐下。
二人沉寂许久,能听到火炉烧炭迸溅的霹雳声响。
他们好像静下来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是不是说的有点多了。
段潇忽然问:“如果我咬着韦英不放,你会要怎么杀他?”
李啸岚:“我手里有一把能削他皮的刀。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还能杀他,你会帮我吗?”
段潇看着手里的刀,轻声:“我手里也有一把能杀你的刀,你要我杀了你,世子说过的话,还作数吗?”
李啸岚偏着头,捋开他脸上的碎发,轻碰了一下眼角的疤痕:“只要你舍得,就一直作数。”
段潇嗤笑,正要起身,李啸岚忽然搂着他将他送到床上:“夜来外面冷,明日再走,我送你。”
躺在床上,李啸岚一直扣着他拿着刀的手的手腕。
李啸岚侧身面对着自己合上了眼,段潇却不能睡。
他不能在外面在外人面前入睡,他不知道在梦里他进入的是九州同还是燕南飞,他更不知到从梦里出来的会是段潇还是穆瑛。
他藏着太多见不得光的秘密了。
他望着屋梁却不觉得冷了,李啸岚就像个天生的火炉子,身上的炽热总是吸引着自己靠近。
疯狂和发泄之后他才可以慢慢冷静下来,冯简的话被他一点点铺开在桌面上。
穆霆是个嗜血成性的疯子,为什么他四年间翻遍了经历司的所有卷宗都没有找到一个字的记载?在所有的文书里对于穆霆入京前的种种全部都被抹去不留一点痕迹。
而舒平安和袁拂衣,甚至他的义父都对自己生父从前的事情只字未提?
他甚至对穆霆几乎所有的认知都是从温如故嘴里得知。
在他印象中穆霆虽然不常在家,但他跟自己母亲楚缳是恩爱的夫妻,他们都很爱自己,楚缳是个非常普通的母亲,她长得美,温婉得像河岸边清新的白兰,她也是个非常善良的人。
如果穆霆真的是个疯子,李无瘟为什么还要将一个杀人如麻的凶手放在自己麾下?
他说楚缳是他们放在穆霆身边的牵制,这个他们到底是谁?他翻遍了所有的记录,楚家在十几年前已经开始没落,到了这一辈也只有如今的太子妃楚情。
在他的认知里李无瘟的谋逆是被人构陷的,尽管在所有的文书案宗里,李无瘟谋逆一事的始末都有事无巨细的记载,细致到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是铁板钉钉的证据确凿。
只是他自己偏执地自始至终都相信舒平安说的话,李无瘟没有谋逆。
但什么叫做...他没有做错,但他的的确确谋反?
四年来,袁拂衣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些。
冯简是个怕死的人,可为什么在李无瘟一事上,他宁愿死也不愿多说一个字?他到底在怕什么?
段潇忽然想起了燕南飞里温如故说过的话,真相和复仇到底哪个更重要?
“真相让复仇师出有名,复仇让真相浮出水面,但如果到最后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你的复仇还有意义吗?”
透过窗缝看到外面的雪渐渐停了,长出了一线微光。
他转头看到李啸岚的脸,刀削一样的俊朗,躺在他身边就能肆无忌惮地汲取温暖。
他多想再躺久一点,再久一点,近一点,再近一点...或许能不能就不在这个梦里醒来。
李啸岚沉稳的呼吸扫在他脖子上,松开了里衣可以看到里面纵横的伤痕,是北疆军将的痕迹。段潇小心翼翼地把手从他手里旋出来。
他轻轻地起身,从自己的常服里取出两锭碎银,就是上回在教坊司里李啸岚赏他的那点。
段潇将碎银丢在李啸岚枕边,小声道:“昨晚挺舒服的,世子拿去买药吧。”
他正要掀开被褥起来,手腕却忽然被扣住往床上拽去,他蓦地一惊已经被李啸岚压着。
李啸岚眼睛都还没睁开,沉重的鼻息扫在他耳朵,脖颈,李啸岚指尖捏着那两锭碎银,在段潇耳廓咬了一下:“这点银子买昨夜春光...段爷给多了,可别做亏本生意了段爷。”
段潇忽然想起来了这是少年人清晨该来的气血,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啊,这时候他才开始觉得昨晚的折腾身上跟散了架一样酸疼。
段潇奋力要把他推开:“疼...你...走...开!”
李啸岚不知是被他惹恼了还是起床气,不给段潇一点动弹的余地:“你惹的我段相岑...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段潇躲避着李啸岚亲吻:“我是官,你算不上百姓!霸王硬上弓的是你!”
李啸岚一手抓住他他双手,沉声道:“我是霸王,你便是虞姬。”
段潇咬牙切齿:“你现在骑的骓!”
李啸岚撩起衣物,段潇疼得厉害咬破了唇也忍不住痛吟了声。
李啸岚冷声:“咬破了唇也不让我听听那点□□吗?这么有志气吗?那你最好要一直忍着,千万别叫出一点声儿来!”
段潇咬的满嘴是血,他想要挣脱一点点往前,最后还是徒无用功。在一点点往那地方靠近时,他渐渐沉沦,流着泪,哭吟了声。
李啸岚见他红了眼,放缓了动作:“你的心思邪乎,不给你点教训,日后你真得弄死我。”
比起昨晚现在的他是一点都没有收敛怜惜的滋味,段潇太疼了。
忍不住哼声,李啸岚把这些乱了呼吸都一概归入欲擒故纵。
李啸岚带着醇厚的喘息:“我记得是这里...你昨晚叫的最浪...我没记错吧相岑...别翻身下床不认帐,你装的清高,求着我弄你的时候也一样的浪荡!”
段潇在他的羞辱下越要挣扎推开,掌心却刚好压到李啸岚胸肌上的伤口,白衣又渗出血来,李啸岚干脆单手扣住他双手高举过头扣死,段潇背后的伤口在强压下剧痛。
疼得他红了眼:“李寒洲...你,放,开,我,我,疼...”
李啸岚唇落在他眼皮上,蹭走了溢出的泪水:“你知道你眼睛一红有多让人心乱吗...是你要我死啊段相岑...”
段潇连找刀都腾不出一只手。
他被疼出泪,李啸岚一边用力一边舔走他的泪,段潇痛得喉咙发哑,他恼羞成怒,咬了他舌头,咬了他唇。
李啸岚的汗和伤口扯开开裂的血又染了他一身。
段潇下床时腿都是软的,差点没站稳扑倒,又倒进了李啸岚怀里。
段潇生气地一把将他推开,将李啸岚给他的刀藏好了。
段潇离开时李啸岚在他身后道:“段爷下次还要翻我牌子!”
译青鸢早备好了暖轿,在开市前就把他送回了桂花巷。
推门进了宅子,园子里铺了一层雪,才见袁拂衣还坐在廊下等着他,胡茬都长出来了,等了一宿,脸上都是疲惫,见到他的时候霎时起身,卷过一丝不知所措,对上了段潇的目光。
柳庄闻得动静跑了出来,就要朝段潇扑过去,段潇制止了她摸了摸她脑袋:“衣服脏,别碰。”
柳庄委屈得眼角泛红,抱着他的手:“哥哥你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一声不吭就不见啦!”
段潇忍着疼痛和疲惫屈膝蹲下,抚着她的脑袋,帮她将身上的藕色小袄子拢紧:“哥哥错了,哥哥答应你下次不回家一定先告诉你,不让庄儿担心,不要哭了,好不好?”
柳庄:“你不骗我。”
段潇抹掉她眼角晶莹:“我不骗你,我从不骗你。”
柳庄抱着他的手好久,转身跑回了小灶给他温药。
段潇来到袁拂衣跟前,呼出一道白烟,他滚了滚喉结,轻声问:“师叔,我爹...穆霆,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袁拂衣沉长地叹了一口气。
四年了,隐瞒了四年,他知道终有一天段潇会问出这个问题。他一直在尽力将这一天往后延,但每一天他面对段潇的时候都会提心吊胆。
袁拂衣沉声:“他曾经或许不是好人,但他没有出卖过靖王...”
段潇心起了苦涩,他说了和舒平安一模一样的话。
段潇抬头望向袁拂衣:“那靖王呢?他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袁拂衣滚动喉结:“靖王...确确实实谋逆了。”
都是长章,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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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小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