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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市上空团居已久的低气压轰隆隆渗着电光,当地最富盛名的医院里,位于顶楼高级病房的房门被推开。
来人朝门口守着的人微微颔首,关上门,脚步声停在病床旁,他面上原本悲悯的表情一变。
苏年低下头看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有些愣神,喃喃自语:“看在伯父的面子上,我原本都决定过往一笔勾销了,谁让你就是不肯放过我,自作自受也算报应了。”
从前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郁家太子爷如今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真像一条丧家犬。
苏年居垂眸轻嗤,意味不明。
“真可怜啊……'”
轰隆震响,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天空,映出他晦暗光线下扭曲的那张脸。
没人回复,苏年自觉无趣,抬脚刚准备离开,病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苏年惊了一跳,病床的人扯下脸上的氧气罩坐起身,走下床时手上的针管随动作扯落,混合着血液的药水淅沥溅了一地。
苏年下意识往后退半步目光警惕,又强装镇定。
“你醒了。”
郁池没回话朝他弯唇,在苏年惊恐的眼中,提起一旁的花瓶劈头盖脸砸过去。
瓷片碎裂的声音清脆,花束散落一地,凉透的触感过后温热的液体从额前滑落,苏年抬手触摸满目血色。
嘴里的惊呼没来得脱口,一只手拽着他的衣领拖着他往外走,阳台的大门被一把推开,冷风像刀子割面。
等苏年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压在栏杆上,半个身子悬空,万丈高楼望不到底。
他挣扎着试图脱身,惊恐地叫出声:“你疯了,来人,快来人……”
脖颈被人掐住。
他眼里的丧家犬双目猩红,面目苍白像只来索命的恶鬼,夹杂着冷雨的风灌来,啪啪拍在脸上。
''你也配可怜我——''声音像破漏的风箱。
嘈杂的雨声让门外守着的人没发现异常,喉咙被生生扼住让苏年发不出声,往后一推他的身体又摇摇欲坠半步。
“别,别,”苏年怕了手心死死攥住护栏,挤出声音哀求,“求你了,求你了郁池……”
郁池敛眸笑意更深,手中握着的瓷片贴在苏年颈侧。
“割哪里好呢,”他拿不定主意,好心询问,“你来选好不好?”
苏年艰难地摇头,在急促的呼吸下,瓷片划破眼尾的皮肉,他仓惶伸手,手背上又是一道伤口。
惨叫声如约而至,郁池看看自己手腕因动作而浸出血色的白色纱布,很是惋惜。
“本来是想还你的,没还对地方,不过再来一次也没关系。”
苏年瞳孔骤缩,在瓷片再次落下的前一秒病房大门被粗暴打开,杂乱的脚步声消弭在狂乱的雨里,好几个高大的男人一拥而入,在郁池的威胁下停下。
短短几秒的僵持在保镖让开路男人出现时转变。
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面容冷冽,那双狭长的眸子向来无悲无喜。
“你居然来了。”
郁池斜了下眼,身体前倾对深不见底的楼层视若无睹,再度把人往后压,无视掉苏年在见到来人时狂热的神情。
“沈逾白,你还真关心这上不了台面的杂种。”
沈逾白没看见他手里的人,直视他皱起眉:“郁池,回来。”
又是这副表情,真让人厌烦。
“别过来。”
郁池掐着苏年脖子的手收紧,看着沈逾白有些好笑:“你慌什么?”
他叹息,凉透的雨水灌湿全身,声音更哑了。
“沈逾白,你从来不让我好过。”他说。
“都走到这步了,我也不想活了,就带着你的小情人一起死,带着这个恶心的杂种一起下地狱,好不好?”
看着向来八风不动的人面色难看,眼里藏着几不可察的慌乱,郁池情难自禁笑出声,闷闷的笑压在胸腔。
“哦,我本来就是来送他上路的。”
压着的人倏然疯狂挣扎起来,郁池手中的瓷片落地阴湿的天气让手腕发颤,他也不恼推着人往后倒,余光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上前。
就在郁池快将人带下去时他的手臂一麻,细密的电流贯穿全身,苏年挣脱他的手,手肘往后一顶郁池像断了线的风筝往后坠。
急剧下落中最后一眼是沈逾白往下伸的手和惊慌空白的脸。
狂乱的风声掠耳,郁池闭上了眼,浓烈的不甘恨意滔天。
“所以呢?”
郁池不置可否脚步不停,滋滋的电流声过后脑袋里的东西出了声。
“我给你重活一次的机会,予你金钱财富和世间最昂贵的珍宝,''莫名出现在脑袋里的东西这么说,''而你需要回报我,去找到正确的方法,维护世界的稳定。”
郁池从打量了下后厨的餐具,目光停留在一把薄薄的水果刀上,拿起来比划了下:“感谢你的付出。”
他用西服袖口半掩住刀出了后场往宴会厅走,视线扫过交谈的人群,他重生在十六岁后不久,苏家家主正式将他那个私生子正名的宴会上。
视线迅速锁定,一路上人流自觉避开,他对招呼充耳不闻,直勾勾朝目的地而去。
到半途路被人挡住,比郁池反应更快的是系统的提示声:“主角攻沈逾白。”
郁池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人:“好久不见沈少,拦住我是想跟我叙叙旧?”
“郁伯父已经对你很不满了,别再惹事。”沈逾白警告,没让开。
“沈逾白,你倒是有心了,刚出院就来给小情人撑腰,感天动地。”
郁池空出来的那只手轻佻地贴了贴他的手,笑意森然:“放宽心,我不会为难他的。”
他擦着沈逾白的肩径直而过。
在系统又一次提示音响起前郁池回答了它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可你说的这些我都有啊——”
看着他握着手里的刀直奔不远处的人,系统不明所以。
【你干什么?】
郁池笑得阴鸷:''削水果!''
苏年瞳孔涣散往下看见了插在胸口的水果刀,无力向后倒去。
与尖叫四散的人声相和的是脑海里回荡的警报声,下一瞬世界开始扭曲,滋滋的电流蔓延全身,郁池表情不变冷脸漠视,片刻间视线彻底黑下来。
浓烈的窒息感充斥心脏,郁池喘息着睁开眼,又一次死亡带来的疼痛僵持全身。
郁池咬紧牙关捂着胸口。
系统无波无澜的声音再度响起【现在能好好听我的话了吗?】
【别再搞什么小动作,也别想着敷衍了事,郁池,你的命跟这个世界挂在一起,如果世界毁灭,你会先魂飞魄散。】
垂着头的人面容阴郁,话语间尽是讥诮轻蔑:“我倒是好奇了,既然你说我只是个反派炮灰,那怎么不去找你口中的天命之子?”
系统默了好一会才说。
【我只负责找出最有可能恢复世界稳定的人,其余的不在我责任范围内。】
“真看得起我。”
痛意渐消,郁池呼出口气入目是刺眼乱晃的光线,高昂的音乐声试图刺破耳膜,不远处的人叫嚣着拼酒,茶几上空掉的酒瓶顺着边缘往下滚,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里微不可查。
侍应生弓下腰尽职尽责收拾,郁池示意她先出去,环视一圈长腿不耐烦地踹了脚茶几出声:“关了。”
声音不算大,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看了过来,有眼色的拿起遥控把声音调低,一时间所有人面面相觑。
“呦,这又是谁惹我们郁少生气了,这不刚回来吗,”穿着花哨衬衫的男人两步上前拥住郁池的肩,压低声音哄,“别气了,明天我让小陈把你最爱的那辆车送过去。”
他拍了拍郁池的肩,眉目深邃,蛇形纹身亘横大半锁骨,出了名的玩咖,小说里郁池的狐朋狗友之一。
郁池侧过脸看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叫了声:“周抑扬……”
他探出手从周抑扬身边掏过烟盒,叼了根进嘴里。
周抑扬耐心等了半天,结果没了后文,他也不恼,都是一起长大的,对郁池这狗脾气再了解不过,好脾气地给小郁总点火,让其他人继续不用管这里。
猩红的火星在昏暗的环境下明明灭灭,烟气朦胧那张好看得近乎锋利的面孔。
薄薄的眼皮半掩漆黑的眸子,眼尾上挑,唇瓣红润,他说话的时候显得轻慢、不经心,不说话时又是冷漠疏离、不好接近。
乐声小了不少,推杯换盏的动作慢得多,包厢里的人视线时不时飘过来。
郁家太子爷是众所皆知的嚣张傲慢,没几个人能入他的眼,可再傲然也没什么人有怨言,除了他那显赫高不可攀的家世,这张脸也是功不可没,出了名的漂亮让人生不起气。
郁池对他们脑海的翻江倒海毫不在意。
照系统的说法,他生活的世界是一本**小说,一个是苏家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另一个是和他针锋相对斗得你死我活的死对头。
而郁池呢,他是小说里目中无人、秉性下乘又自私自利的恶毒反派,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主角使绊子,充当促进主角感情增长的炮灰。
苏年的母亲陈鱼童和苏衡是青梅竹马,可惜哪怕陈家已是世家,但和三大家族之一的苏家比起来仍是天壤之别。
迫于形势利益,苏衡权衡利弊最终娶了林家小姐林暮,本来事情到这就应该结束,谁知道两人婚后依旧藕断丝连。
在林暮生下女儿苏瑶不久后,陈鱼童也诞下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苏年,陈鱼童因大出血去世。
碍于外界舆论和苏老爷子威压,苏衡不敢将人接回来,苏年便一直养在陈家。
直到苏年十四岁那年,苏家老爷子去世,苏父大着胆子将人接回来,两年后正式将人推到大众眼前,坐实苏家少爷的身份。
剧情的展开是从苏年被接回来开始,他的身份明面上说得好听,但暗地里谁不知道这桩丑事。能在这上层混的都是些货真价实的少爷小姐,他自然得不到什么好脸色。
在又一次被刁难时他被沈家少爷沈逾白解了围,从此就喜欢上这位高不可攀的沈家继承人,小心翼翼地接近对方。
毕业后更是进入沈氏旗下的娱乐公司,因着两家关系受沈逾白照拂,两人也逐渐心意相通,在经过父母的反对,反派的刁难,外界的质疑后愈发情比金坚,最终圆满。
至于郁池呢,他当然就是那个因为阻挠主角在一起而被遣送出国,回来后肆意妄为给主角使绊子,好几次把主角逼到绝境的恶毒反派。
当他又一次差点将苏年置于死地后,已经是沈氏掌权人的沈逾白亲手将他送进监狱,郁父在得知郁池所做的一切后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将公司股份及名下财产尽数转让给苏年,名为补偿。
最终心高气傲的郁池无法承受巨大的落差在监狱用藏起来的玻璃片自杀身亡,结束自己惨淡的一生。
而苏年则在沈苏两家的保驾护航下一举成为当今世界上最受喜爱的演员,更因性格温和改变众人的看法,最终成为上流社会的白月光,获得郁家和苏家的继承权,和沈逾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郁池听完后沉默了好半宿,冷笑出声:“真有意思。”
手痒得厉害,想刀人,系统肉麻的电流声终止了他危险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