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1车手攻略手册 第22章 约会

2024年1月的荷兰，初春的风还带着点凉，刮在脸上像轻轻蹭过的冰丝，却已经没了冬天的刺骨。

马克斯开着他那辆黑色SUV，载着艾薇往郊外的卡丁车场走，车窗外的田野里，郁金香刚冒出嫩绿色的芽尖，稀稀拉拉地撒在褐色的土地上，像不小心打翻的绿颜料。

艾薇坐在副驾驶，手里攥着一杯热可可——是马克斯出门前特意在便利店买的，杯壁的温度烘得掌心发暖，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这是他们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正式约会。

前几天马克斯就开始神秘兮兮，问他要去哪儿总说“保密”，这会儿终于快到了，她心里的期待像泡在水里的海绵，一点点胀起来。

“还有多久到啊？”艾薇喝了口热可可，甜丝丝的暖意从喉咙滑到胃里，“你都憋了一路了，再不说我就自己猜了——是去看郁金香？还是去吃你说的那家草莓蛋糕店？”

“都不是，”马克斯侧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带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蹭过她的发顶，暖暖的，“再开十分钟就到了，保证是你没玩过的，而且是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

果然，十分钟后，车子拐进一条小路，尽头出现了一个彩色的牌子——上面画着辆卡通卡丁车，红身子蓝轮子，还吐着粉色的尾气，旁边写着“少年卡丁车乐园”。

马克斯拉着艾薇的手往里走，刚进门就听见一阵喧闹，几个穿着赛车服的小孩正围着一辆卡丁车尖叫，还有两对情侣靠在围栏边，笑着看场里的人你追我赶。

“我们来玩卡丁车？”艾薇眼睛一下子亮了，像落了星星，她以前只在手机游戏里开过，真车还是第一次见，“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5A级景点呢！”

“这可比景点有意思多了，”马克斯拉着她走到租装备的小屋，玻璃柜里摆着各种颜色的头盔，红的、蓝的、粉的，堆得像座小山，“我小时候一放假就来这儿，带着我的零花钱，能从中午玩到天黑，那时候总觉得自己是F1冠军，每次都要把所有小朋友甩在后面才肯走。”

他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粉色的头盔，上面还印着个小小的兔子图案，递到她手里：“试试这个，大小应该刚好。”

然后又拿起一个蓝色的，是他喜欢的颜色。艾薇刚想自己戴，马克斯已经伸手过来，小心翼翼地帮她把头盔往头上套，手指还特意扶着她的下巴，怕蹭到她的脸：“别急，我帮你调带子，别勒太紧，不然待会儿玩的时候会头疼。”

他的指尖轻轻碰到她的耳朵，有点痒，艾薇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马克斯看到了，笑着捏了捏她的头盔：“怎么跟月光一样，一碰就躲？”

“谁跟它一样了！”艾薇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我只是觉得痒而已。”

两人走到卡丁车赛道边，一排五颜六色的卡丁车停在那儿，像串在绳子上的糖果。

马克斯先帮艾薇坐进一辆红色的卡丁车，车身小小的，刚好能容纳一个人。

他蹲在旁边，手把手教她握方向盘：“左边是刹车，右边是油门，记住了，千万别踩反了。转弯的时候慢慢打方向，别太急，不然容易飘出去，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知道啦知道啦，”艾薇拍开他的手，有点不服气，“我可是马术冠军，操控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小菜一碟！你别把我当新手行不行？”

“好好好，我的艾薇最厉害，”马克斯笑着直起身，自己坐进旁边一辆蓝色的卡丁车，还故意拍了拍方向盘，“等下输了可别哭鼻子，我可不会让着你。”

“谁输还不一定呢！”艾薇握紧方向盘，眼里带着点小倔强，“你等着，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跨界冠军’！”

裁判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手里拿着个哨子，看到他们准备好了，就挥了挥手：“都坐好了啊，三、二、一——开始！”

哨声刚落，卡丁车“嗡”地一下就冲了出去。艾薇刚开始还有点紧张，方向盘握得紧紧的，手心都出汗了，跑了两圈后，渐渐找到了感觉——原来卡丁车比她想象中简单，只要控制好油门和方向，就能跑得很稳。

她偷偷往旁边瞥了一眼，发现马克斯的蓝色卡丁车一直跟在她后面，距离不远不近，像条尾巴似的甩不掉。

“你怎么不加速啊？”在一个弯道处，艾薇稍微放慢速度，转头对着马克斯喊，风把她的声音吹得有点散，“是不是怕了？”

“怕你？”马克斯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来，有点闷，却带着明显的笑意，“这赛道太窄了，我这车发挥不开，等下到直道，我一脚油门就能超过你！”

可到了直道，马克斯还是没加速，依旧跟在她后面。

艾薇心里有点明白了——他是在让着她。她故意把车速放慢，几乎要停下来了，等着他超过去，可他却也跟着放慢速度，甚至还轻轻碰了碰她的车尾，像是在催她：“快点啊，别偷懒！”

最后一圈的时候，艾薇深吸一口气，猛地踩下油门，卡丁车“嗖”地一下冲了出去，风在耳边呼呼地响，她看着前面的终点线，心里的兴奋像要溢出来。

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她激动地尖叫起来，摘下头盔扔在座位上，跳下车就往马克斯那边跑。

“我赢了！我赢了！”她跑到马克斯面前，仰着头看他，眼里闪着光，像个得到糖的小孩，“你输了！你刚才不是说要超我吗？怎么没超啊？”

马克斯也刚摘下头盔，额前的头发被汗打湿了，贴在额头上，他擦了擦汗，故意皱着眉，嘴硬道：“都说了这赛道太窄，我没发挥好。你看我这卡丁车，方向盘都有点歪，不然你根本赢不了我。”

“是吗？”艾薇笑着凑近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子，“那我们再比一次？这次你换辆好车，别找借口了。”

“下次吧下次吧，”马克斯赶紧转移话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玩了这么久，你肚子肯定饿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是荷兰最有名的小吃，保证你没吃过。”

他牵着艾薇的手，走出卡丁车场，重新发动车子往市中心走。

大概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条热闹的街上，路边摆满了小吃摊，香味顺着风飘过来，有烤肠的香味，有华夫饼的甜味，还有一种淡淡的腥味。

马克斯拉着她走到一个蓝色的小吃摊前，摊位上摆着一个大玻璃柜，里面装满了银白色的鱼，旁边还放着切好的洋葱丝和酸黄瓜。

“这是荷兰的特色小吃，生鲱鱼，”马克斯指着柜子里的鱼，对艾薇介绍，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新鲜得很，早上刚从海里捞上来的，加洋葱和酸黄瓜一起吃，特别好吃。”

“生的？”艾薇皱了皱眉，有点犹豫，“生的能吃吗？会不会有腥味啊？”

“放心吧，绝对好吃，”马克斯拍了拍胸脯，对老板说，“老板，来两份鲱鱼，都加洋葱和酸黄瓜，多放点开胃小菜。”

老板是个胖乎乎的荷兰大叔，笑着点了点头，很快就用报纸包了两份鲱鱼递过来。

马克斯接过一份，直接递到艾薇手里：“尝尝看，很好吃，我小时候经常吃，一次能吃三条。”

艾薇看着手里的鲱鱼，银白色的鱼肉上撒着红色的洋葱丝和绿色的酸黄瓜，看起来有点奇怪。

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一股浓烈的鱼腥味和酸味瞬间在嘴里炸开，像有只小鱼在嘴里蹦跶，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赶紧把嘴里的鱼肉吐了出来，捂着嘴咳嗽。

“怎么样？好吃吧？”马克斯故意逗她，眼睛里满是笑意，看着她皱成一团的脸，忍不住笑出了虎牙，尖尖的牙齿露在外面，显得特别可爱。

他赶紧拿出手机，偷偷对着她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艾薇皱着眉，撅着嘴，还捂着嘴，样子有点狼狈却特别可爱。

他看着照片，嘴角忍不住上扬，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把这张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还特意加了个锁，怕被别人看到。

“难吃死了！”艾薇终于缓过来，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猛喝了几口，才把嘴里的腥味冲掉，“又腥又酸，你怎么会喜欢吃这种东西？简直是黑暗料理！”

“我觉得挺好吃的啊，”马克斯一边笑一边把自己那份鲱鱼拿起来，张开嘴咬了一大口，嚼得津津有味，“你看，一点都不腥，而且很有营养，荷兰人都爱吃这个。”

“那你们荷兰人的口味也太奇怪了，”艾薇撅着嘴，把手里的鲱鱼递给他，“我不吃了，给你吃吧，免得浪费。”

马克斯接过她的鲱鱼，也不嫌弃，几口就吃完了。

两人坐在小吃摊旁边的长椅上，看着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暖暖的。

艾薇靠在马克斯的肩膀上，看着他嘴角还没擦干净的洋葱丝，忍不住笑了：“你嘴角有东西，像个小老头。”

马克斯赶紧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还不是因为你不吃，我一下子吃了两份，有点撑。”

“谁让你非要让我吃这种奇怪的东西，”艾薇戳了戳他的胳膊，“我还是喜欢吃草莓蛋糕，甜甜的，比这个好吃一百倍。”

“好好好，”马克斯揉了揉她的头发，眼里满是温柔，“等下我们就去买草莓蛋糕，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家，他们家的草莓都是进口的，特别甜。”

吃完东西，马克斯带着艾薇在荷兰的街头散步。

夕阳慢慢沉了下去，把天空染成了金黄色，街道两旁的房子都是彩色的，红的、黄的、蓝的，像童话书里的画面。

艾薇挽着马克斯的胳膊，脚步慢慢的，看着身边的他，心里暖暖的。

她想起刚才在卡丁车场，他故意让着她的样子；想起他看着她皱眉笑出虎牙的样子；想起他偷偷给她拍照时，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这些小小的细节，像一颗颗星星，在她心里慢慢亮了起来，把整个心都照亮了。

“马克斯，”艾薇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谢谢你今天带我来这么好玩的地方，我很开心。这是我第一次玩卡丁车，也是第一次吃这么奇怪的鲱鱼，虽然鲱鱼很难吃，但我还是很开心。”

“只要你开心就好，”马克斯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很暖，把她的手包在里面，“以后我会经常带你来荷兰，带你去看郁金香花田，带你去吃所有好吃的，带你去我小时候去过的所有地方。”

他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两条紧紧依偎在一起的线，在地上慢慢移动。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酒店的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轻轻回荡。

马克斯把艾薇送到房间门口，看着她手里还攥着的空可可杯，笑着说：“今天玩累了吧？早点洗澡休息，明天我带你去看郁金香花田，现在虽然还没开，但芽尖也很好看。”

“嗯，”艾薇点点头，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赶紧转过身，打开房门就想进去，“晚安，马克斯。”

马克斯的脸瞬间红了，像被夕阳染过的天空，他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傻笑着说：“晚安，艾薇。明天我早点来叫你。”

看着艾薇关上房门，马克斯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他靠在门板上，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拿出手机，点开壁纸——还是刚才在小吃摊拍的艾薇皱眉的样子。

他看着照片，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手指轻轻碰了碰屏幕上艾薇的脸，小声说：“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