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了
林晚吟的父母,林景明和苏清音,一对知名的古籍修复和历史学教授,在两天前声称接到研究所里任务,要前往郊区的老建筑进行一项“重要的资料整理”后,便彻底失去了联系。没有短信,没有电话,仿佛人间蒸发。
这太不寻常了,即便是在最投入的研究中,他们也绝不会连续两天不给独生女儿任何消息。
中午时分,林晚吟拨打了研究所里的电话。所长说,此次任务只有派遣她父母前去。他也试着联系他们夫妻二人,同样,没有任何回应。所长也联系了在当地朋友,拜托他们一起找寻林晚吟的父母。
窗外的雨敲打在玻璃上,发出沉闷又持续的声响。林晚吟坐在沙发,心神不宁的第N次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那个冰冷而标准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安像藤蔓一样缠绕上她的心脏,越收越紧。最后,她拨打了所长了电话
“所长,麻烦您,将我父母此次要去的地址,发给我,我要亲自去一趟”。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晚吟,我让当地的朋友吴飞在古建筑处等你,有个熟悉的人接应,找人也方便些“。
“谢谢所长“。
林晚吟边打着电话,边抓起外套和车钥匙速速的出门。
要了地址后,加速驱车前往古建筑所在地。
2小时后到了古建筑所在地
郊区的空气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但眼前这个庞大的古建筑,此刻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寂和阴森。
林晚吟下车,看见一为和父亲年纪相仿的男人,站在古建筑前,看见车上下来的人后,赶忙上前。
“林小姐”?
“是的,您是沈所长的朋友”?
男人点点头,眉头紧锁着
”林小姐,晚上接到所长的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在里边找了一圈了,没有发现你父母在里面。我也问了几个这附近的酒店,都没有显示你父母入住的信息。”男人也是很不解
林晚吟的心彻底凉了半截“吴叔叔,我现在能再进去看看吗”?
“可以,可以,这门安了零时的密码锁,所长早前告诉了我号码”.说着,上前按密码
林晚吟跟着男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建筑
”爸,妈“
她的呼唤在空旷的建筑里回荡,没有任何回应。
建筑里,摆设古老,墙上的挂着画已斑驳褪色,就连空气都弥漫着年代久远的味道,难闻的令林晚吟不禁蹙眉捂住了口鼻。
吴飞拿着手电筒,在前面走着,每到一处先开灯,随后的林晚吟壮着胆子,跟在身后,每一个楼层,每一个房间,她都不放过。
这里静的瘆人,空气中冰冷仿佛一切都会凝结。
找了一圈,没有丝毫人的踪迹。
吴飞面露忧色“这……太奇怪了。晚吟,我看这事不寻常,你得去报警。”
从古建筑出来,林晚吟直接驱车前往了当地的镇派出所。
坐在冰冷的塑料长椅上,对着接警的民警,林晚吟努力让自己的陈述保持清晰。
“姓名林景明,苏清音……是我的父母。他们于两天前来到郊区的古建筑探查,之后便彻底失去联系
“你有联系过你父母的亲人或者朋友?”
“我们没有其他的亲戚,父母的朋友也很少,研究所里同事,我也联系了,他们表示,我父母这几日都未和他们联系过。
“没有其他亲戚?”民警有些讶异的重问了一次
“嗯”林晚吟呐呐的应了声
民警记录着,例行公事地询问着细节,最后递给她一张表格“填一下这个《失踪人员登记表》吧。我们会记录在案,并通知相关单位协助查找。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林晚吟颤抖着填写薄薄的、却重若千钧的表格。走出派出所 ,无助和恐慌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官方程序启动了,但她知道,这远远不够。
父母到底去了哪里?
她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将头深深埋在方向盘上,肩膀微微颤抖。
虽然,刚才民警说,目前,她父母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车祸已经受伤人员的名单里。
但是,她的还是忍不住的往坏的想,就怕父母出了什么意外。
夜色如墨,细雨刚停,空气里弥漫着湿漉漉的凉意。林晚吟驱车回到家,拖着疲惫的身躯.
这一夜注定难眠,
林晚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父母可能遭遇不测的各种画面在脑海中翻腾,让她没有丝毫睡意。
最终,她翻身坐起,走进了父亲的书房。或许,在那些堆积如山的资料里,能找到一丝被忽略的线索。
她打开台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满墙的书架和堆满书籍文稿的书桌。她仔细地翻找着,不放过任何一张纸片。当她移开一摞关于厚重书籍时,一本被压在下面的笔记本露了出来。
它的封面是老旧的软皮,颜色是沉郁的黑色 ,没有任何标题或文字,只用一根同色的、磨损严重的皮质绳索松散地系着 。
林晚吟的心跳莫名加速。她从未见过这本笔记。
她解开绳索,小心翼翼地翻开了第一页。
里面并非她所熟悉的父亲那严谨的学术笔记。纸张泛黄,上面是用墨水绘制的、极其古老的类似象形的文字,以及一些复杂而奇异的符号。这些诡异的符号仿佛拥有生命,扭曲盘旋,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和隐秘的力量。
她完全看不懂。
林晚吟掏出手机,试图在网上寻找笔记本上符号的解释。收索引擎显示,找不到结果,无匹配项。
突然一个黑影,从窗户一跃而进,客厅处传来一阵窸窣 。这轻微的声响,在宁静的屋内,显得尤为明显。林晚吟走向客厅。只见一只四肢又细又纤长,通体乌黑、没有一丝杂色的阿比西尼亚猫。它的抬头凝望她,大大的耳朵,小小的脑袋,琥珀色的杏仁眼,好像会摄人魂魄般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纤细的脖子上戴着一个古旧的项圈,上面挂着小小的色泽暗沉的金属铃铛。奇怪的是,随着它的动作,铃铛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看见林晚吟,黑猫并没有害怕,优雅地走到她脚边,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小腿,发出一声绵软而乖巧的:
“喵——”
这声叫唤,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林晚吟紧绷的心弦。这小家伙看起来干净又温顺,不像是流浪猫。
“小家伙,你是不是走丢了?”林晚吟蹲下身,试探性地伸出手。
黑猫竟顺从地让她抚摸,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琥珀色的眼瞳在灯光下显得温润而神秘。
父母失踪的阴霾依旧笼罩着她,她着实没心情去照看猫。
“咪咪,你快回家,你主人该着急了。”
但此刻,这个小家竟然用头蹭着她的脚后还卧倒在地上,露出肚皮撒娇着。她被这猫这一系列的行为,着实有些心软。
初冬的夜晚,外面寒气渐浓,她动了恻隐之心,无奈道“今晚,我暂时先收留你在这里。”
黑猫似乎听懂一般,乖巧的跟在林晚吟的身边。
林晚吟在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将手中的笔记再仔细的查看着,直到她翻到最后一页时,看见一个符号,这个......?林晚吟思索了片刻,猛地抬起头,目光此刻她脚边这只安静趴着的黑猫身上——它脖子上的那两只小铃铛.
她赶忙俯首凑近黑猫,反复多次比对了这笔记中符号和猫脖子上的铃铛。
一股寒意混合着巨大的震惊,瞬间席卷了她。
这不是巧合?
父母的笔记本里怎么会有黑猫脖子的上这铃铛的图案?
父母的失踪,这只神秘出现的黑猫,还有眼前这本充满未知的笔记本……它们之间,该不会存在着什么联系?
她愣愣的看着笔记本中的符号,感觉一个巨大而幽深的谜团,正将自己缓缓吞噬。而这只拥有琥珀色眼睛的黑猫静静地望着她.
突然,那只黑猫轻盈地跳上了窗台,回头望了她一眼,仿佛示意她跟着它,琥珀色的瞳孔在昏暗光线下收缩成两条细线。下一秒,它毫无预兆用头顶开并未锁死的窗扇,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化的墨迹,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窗外浓重的夜色里。
“等等!”
林晚吟心中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声。父母失踪的线索、笔记本上诡异的记载,都与这只猫或许是有什么关联。
她来不及多想,随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身上,冲到门口,一把拉开大门追了出去。
屋外,夜凉如水。雨已经停了,但天地间弥漫着 前所未有的大雾 ,浓白如乳,将熟悉的街道、邻居的房屋都吞噬殆尽,能见度不足一米。世界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与迷茫之中。
“咪咪——!你在哪里?”
林晚吟的声音在浓雾中显得空洞而微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站在家门口,焦急地四处张望,眼前只有翻滚的白雾。
就在这时——
“叮铃……”
一声极其清晰、空灵的铃铛声 ,穿透了浓雾,传入她的耳中。
是那只猫!它脖子上的铃铛响了!
可之前明明是没有声音的!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但寻找父母的执念压倒了一切恐惧。她咬紧牙关,循着那断断续续、仿佛在为她引路的铃铛声,一步步深入浓雾。
“咪咪?”她一边呼唤,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进。脚下的路变得有些不真实,仿佛踩在棉花上。
铃铛声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
林晚吟屏住呼吸,努力向前看去。浓雾似乎在渐渐的变薄,但前方的视野依旧模糊,唯独一个熟悉的黑色轮廓逐渐清晰——正是那只黑猫。它静静地坐在前方几步远的地方,仿佛一座小小的雕像,正回过头,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像是在确认她是否跟上。
那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动物眼神,仿佛有温度般。
林晚吟顾不上这饱含深意的眼神,她加快脚步,朝着黑猫走去。
“总算找到你了”
她说着,蹲下神,伸出手,想要抱起它。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黑猫那光滑皮毛的刹那,异变发生了!
她脚下的土地仿佛瞬间消失,一步踏出,不是踩在坚实的路面,而是踏入了一个无形的漩涡。
“啊~~~”
一阵剧烈的力量紧紧的包裹住她,天旋地转,视野里的浓雾散开,那本紧紧抱在怀里的黑色笔记本突然变得炽热。
失重感传来,她身体出奇的发烫,并被被某种力量强行拖拽着往下坠。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夹杂着若隐若现、仿佛来自远古的叹息与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