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谷邝舒还是暂时把书以林留在家里,他的课程和两个人非常的不一致,书以林是艺术生考进来的,这个校区的绘画专业在一栋新建的楼,离得很远。
三个人最近是一起上学,当然是要有早八的前提下,大一学期的金融安排早八不多,但是新诗年这学期的早八会多一些,谷邝舒也不嫌累,还是每天跟着人家。
虽然知道他喜欢自己,不过人一旦习惯了一件事情,就不太好改了。
而且谷邝舒一直说是自己本身热爱学习,喜欢早上早起去图书馆里面泡着。
新诗年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冬天如期而至,南亭市的空气里裹着湿冷的寒意,像是要把人骨头缝里的温度都一点点抽走。可偏偏,今年的雪迟迟未至。
新诗年站在阳台上,房间里面的暖气开得很足,在家里三个人只穿了短袖。
今年是他第一次在南亭过冬,原本还想着,或许能看见雪落在湖面、覆上枝头的模样。结果直到寒假临近,学校都开始放人回家,天空依旧只是阴沉着脸,吝啬得连一片雪花都不肯施舍。
“在看什么?”谷邝舒的声音在新诗年房间中响起。
忘了讲,这天是跨年。
其实前两天学校就放假了的,不过他们觉得既然有这个缘分,回家也要几小时,还不如在南亭把年给跨了再回家。
三个小伙子就这样商量着聚在一起跨年。
于是就真的在这天聚在一起了。
新诗年从小跨年的时候都是在家,这一次和大学同学一起,在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城市一起跨年还是很新奇的事情的。
他们商量着一起出去去广场跨年,所以食材准备好了就开始吃晚饭,这时候南亭也才刚刚黄昏。
谷邝舒自然是知道新诗年的胃口,一个劲的给他夹他喜欢吃的东西。
直到新诗年的碗里是在是有点多了,谷邝舒怕他吃完这些就不吃了,最后给他夹了一片肉片,“多吃点。”
“谢谢。”
“你们俩很熟吗?”
“啊?”新诗年也愣一下,不过半年时间,自己就已经开始习惯被谷邝舒这样照顾了。
书以林看着他们俩,有些无奈道:“怎么我在这像个电灯泡?”
谷邝舒给自己夹了一片肉,不紧不慢地咀嚼着,随后缓缓咽下去,眼神略带轻蔑地看向书以林,冷冷开口:“吃东西都止不住你的嘴?”
他看向谷邝舒的眼神中,隐隐带着丝敌意,赌气似的和谷邝舒的筷子碰撞到一起。两根细长的木筷在滚烫的蒸汽上方不轻不重地碰撞到一起,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原本舒展的叶片瞬间皱缩起来,感受到了这紧张氛围中的火药味。
两人谁都没有先松开。原以为新诗年至少会注意到他们的不对劲,哪料到人家却正埋头大快朵颐,吃得津津有味。
最后还是新诗年准备去吃辣锅里的木耳,书以林才勉强松开。谷邝舒就像只成功夺食的小狗,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一下。
但不一样的是,小狗掠夺完了食物就会迫不及待地撕咬啃食,谷邝舒将菜叶子拿到手后,嫌弃地冲了张纸把菜叶子丢过去。
三个少年吃完饭,谷邝舒盯着新诗年裹得厚厚的才出了门。
新诗年出了门就开始撒欢。谷邝舒摊了牌,也没什么好遮掩,眼神里的爱意快要溢出来。
三个人好不容易挤到约好的广场中央,这时离午夜跨年已经不远了。
巨大的电子倒计时牌在寒风中闪烁着鲜红的数字,广场上早已人山人海。
喧闹的人声、小贩的叫卖、远处舞台隐约传来的音乐,全都混杂在冰冷的空气里。
人群像潮水般涌动,一个推搡,一个错眼,他们甚至没注意到书以林是什么时候被人流冲散、去了哪里。
“书以林呢?”
“别乱走,小心走散。”
谷邝舒拉起新诗年,新诗年回头看他的那刻——南亭下雪了。
“下雪了!”新诗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下意识想用双手去接,只是一只手还被谷邝舒攥着,只好伸出另一只在口袋的手去接。
谷邝舒站到他面前,替他挡开了一些拥挤和寒风。他低声重复,目光却始终凝在新诗年脸上:“嗯,下雪了。”
“你看!”新诗年像是发现了宝藏,小心翼翼地将掌心递到谷邝舒眼前,“好大一片!”
谷邝舒却觉得这个时间,适合去做一些很美好的事情。
他没有去细看那片转瞬即逝的雪花,而是伸出手,细心地将新诗年羽绒服上那个蓬松的大帽子拉起来,戴在他头上。
帽檐边厚厚的毛领几乎遮住了新诗年小半张脸,让他看起来更加柔软。
然后,谷邝舒的手没有离开,而是就着这个姿势,掌心温热地扶住了帽子两侧,将那片毛茸茸的温暖连同里面的人,稳稳地圈定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
在新诗年仰着头看他的时候,谷邝舒微微用力,通过帽子将人往自己身前带近。两人厚实的羽绒服不可避免地轻轻挤压在一起,发出窸窣的声响。
他俯下身。
周围是鼎沸的人声、寒冷的空气、和漫天飞舞的雪花。
谷邝舒的吻落了下来。
先是羽毛般轻柔地印在新诗年微凉的唇上,感受他鼻尖的温度。接着含住两片唇瓣,轻轻吮吸。
新诗年被动地承受着,他揪住谷邝舒羽绒服前襟的手指微微收紧,像是溺水者抓住浮木,又像是想要推开这令人窒息的亲昵。
谷邝舒扶在帽子两侧上的手滑至其后颈,隔着布料掌控着面前的人。
广场上人有不少都是情侣或者夫妻一起。自然也少不了在这种时间用接吻记录。
谷邝舒松开新诗年,然后抱住他。
其实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谷邝舒直接将人圈起来了。
之前也是,新诗年喜欢特殊天气,下雨下雪总是很兴奋。谷邝舒在家的时候就一起和他出去,然后两个人也会像现在一样在这种天气下接吻拥抱。
距离上一次谷邝舒这样亲吻自己,好像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
两个人现在其实已经和正常的情侣没两样。
苗牧乐过得太舒坦,老婆想亲就亲,可能是情敌的那位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威胁。
除了没和新诗年领结婚证,没有住在一起以外,谷邝舒找不出任何不满意的地方。
新诗年不同意,谷邝舒现在反而觉得也不是什么坏事。现在的新诗年完全还是一个小孩性子,谷邝舒很珍惜这样的新诗年。
每天在追他,时不时自己给自己讨要点利息,老婆惯着就咬两口,想逃就抓回来。
要是躲着自己……谷邝舒后悔了。
要是躲着,就把他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