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记忆中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并没有多害怕,只是十分好奇——明明不是同一年代的两个人,搁着几十年的光阴,两个毫不沾边的人,怎么会长得如此像。
吴家在吴邪年幼的时候,到底怎么干预吴邪的生长,才会让他和齐羽有着七分像。字迹可以后期练,但这外貌真是让你奇怪。
思来想去,你把这一切都定义为九门一家亲。
说不定隔着几代往上,吴邪和齐羽有点血缘关系呢?毕竟吴三省和解连环这样的例子摆在那。
九门的亲缘关系比古墓里的机关还绕。
可那张和吴邪几乎一样的脸出现在画面都时候,你还是没忍住叫了出声,人也下意识的往后缩。大幅度的动作,使茶杯哐当一下掉落在地上。茶杯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温热的茶水溅湿了裤脚,茉莉花瓣散落在木板的缝隙。
但周围的人都无暇顾及这些,连你也是。
你们都怔怔的看着屏幕,胖子不可置信的目光在屏幕和吴邪身上来回切换。
而吴邪就像失了魂一样,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屏幕那张自己的脸。
你能感觉到,吴邪的世界观好像有点要崩。他像被抽走了魂魄似的,僵在原地,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里的“自己”,瞳孔微微放大,连呼吸都放轻了,平日里微弯的嘴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
你扯了几张纸巾,弯腰胡乱地擦了擦被茶水溅湿的裤脚,但湿的范围太大,你只好放弃。
再抬头,阿宁已经按下暂停键,把画面停留在那张脸上。
你默默目移,这场景怎么看都诡异。
“这就是我一定要来找你的原因。”阿宁轻声道。
胖子张了张嘴巴,半天也吐不出来一句话,良久才结巴的问吴邪。“小吴,这个人是你吗?”
你几乎下意识回答“当然不是!”
你的声音伴随着吴邪摇头的动作,他的摇头的动作很轻,也很慢。但也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里发沉。
他抬手捏了捏鼻梁,没说话,只是朝你们摆摆手。
你没再说话,只是指尖轻轻抚上刚刚被你攥的乱七八糟的袖子——布料下的手臂绷得笔直,连手心里都沁出了点薄汗,烫得人心里发慌。
半响,吴邪深呼吸了几口,才从手里抬起头问,“是从哪寄来的?”
“看记录,应该是从青海的格尔木寄过来的。”
吴邪又问“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线索。”
阿宁摇头。“唯一的线索就是你。”
那天下午的事情很仓促就过去了,对于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好说的,阿宁留了一个电话和地址,她等不了这么久,看完录像就回宾馆了。
阿宁走后,你们三人又去楼外楼。胖子就迫不及待问“小吴,阿宴妹子,你们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娘们不在了,你们可以说了吧。”
你挠挠头,这一切你还不知道从哪说起。“胖哥,不是不说,就是不知道怎么说这一切就很奇怪。”
你目光看向吴邪,见他一脸苦笑,又把头转回去“你看,吴邪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胖子还是有些不信,最后还是吴邪发毒誓说真不是他,胖子才勉强的信了一半。
虽然你们三人没能讨论出什么东西,但胖子几句话给了吴邪思路。
“你不是说,小哥寄给你的两盘录像带,有一盘是女人在梳头,另一盘是空白。”
你听到这,也想了些什么。
“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录像带的内容没问题,问题在录像带本身呢?”
你看向吴邪,“我记得你以前也爱捣鼓这些藏来藏去的小机关。”
吴邪没回应你,你也不急着他的回应,思路已经摆着眼前,吴邪一下子就能想得通的。
你夹起一块肉,还没入口,就被吴邪拍在桌子的一巴掌吓得从筷子掉落在桌面。
你欲哭无泪的看着桌面上躺着的肉,胖子嘴里的东坡肉还没咽下去。吴邪则是一脸激动,他站起身对着你们俩说“我操,原来这么简单,别吃了,我们马上回去!”说完头也不回就往外跑。
“诶?!不吃了?!这一桌菜……”你一脸惊讶,看了看桌上还剩不少的菜,又看了看楼外楼外边,夹起一块肉往嘴里塞后,拎起包就往外跑。
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喊着胖子“胖哥别吃了走走走!”
“又不吃了?中午都没吃!有你他娘的请客的吗?!”胖子委屈大叫。
胖子原地转了几个圈,实在没辙,只好对服务员叫道“这桌菜不许收啊!胖爷我还要回来接着吃的,他娘的给我看好了,少一个葱花我就回来拆你家店!”说完就跟着你跑了出去。
服务员:有病吧,一群风姿。
回到吴山居,吴邪就翻出录像带,又翻了几个抽屉,找出一把螺丝刀。
你和胖子屁股刚坐下,气都还没捋顺,吴邪就干完了一切的活。
只见吴邪把录像带的壳子拆开,壳子内部就贴着一张字条——青海省格尔木市昆仑路德儿参巷349-5号。
你和胖子都下意识的冒了粗口。
吴邪动作很快的又拆了另一个录像带,这个录像带拆出来了一个老旧的黄铜钥匙。
你一看到这钥匙,你就想到录像带的拍摄的环境。
吴邪把钥匙拿起来,钥匙柄上模糊的能看见一串数字:306。
胖子呦呵了一声。“看来对方是想邀请你去啊,房都给你开好了。”
“这钥匙看着这么久,会不会是我们看的那录像带里面的房间钥匙?”你托着腮,从吴邪手里拿过那把钥匙,对着光仔细打量着,看不出什么,又把钥匙塞回吴邪手里。
吴邪没接话,指尖在钥匙柄的数字上反复摩挲,指腹蹭过铜绿的痕迹,眉头拧得更紧。
第二天,你刚踏进吴山居半步,就听见吴邪的声音从里屋传来——他手肘撑在积着薄灰的八仙桌上,指尖还捏着那把钥匙,抬头时眼底还带着熬夜的红血丝:“我要去格尔木。”
你毫不意外,点点头,把手里的早餐放在王盟面前。纸袋“咚”地轻响,里面的肉包还冒着热气,王盟从账本里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亮。你没顾上看他迫不及待拆袋子的模样,转头看向站在八仙桌旁的吴邪,他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把钥匙。
你看了一会,移开视线顿了顿问“都准备好了吗?”
吴邪抬眼,眼底带着点没睡好的红血丝,却没提熬夜的事,只伸手从桌角摸过一张揉得有些皱的纸条,那是从录像带拆出来的那张纸条。
“去格尔木没有直达的飞机,我们先飞到成都,然后再转机。”
你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好。”你又想起了胖子,胖子昨天回楼外楼吃完饭就回北京了。
“那胖哥呢?”
“我没跟他说,不用跟他说。”吴邪又低头去捣鼓着他的东西,听到我的问题,头也没抬。
“行吧。”你没再继续问了。转头就跟王盟嘱咐之后他自己看铺子的一些注意事项。
第二天,你和吴邪就上了最早的飞机。